第二章 生意上门
下了公交车，经过一番七弯八拐，好不容易终于就要赶到店铺了，一看时间，8:27。
哎哟喂，足足迟到了57分钟。
王凯往前再直走了大概三十米，右转，看到本来是得由自己负责打开的店门此时已然敞开，原本还抱有万一老板今天起床晚了，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的念头也彻底破灭了。
“没办法，迟到就迟到了，总不能无故旷工吧，哥就不是那样的人。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迟到，虽然老板有说过迟到是要扣工资的，但作为按绩效拿工资的我来了这么多天都没接待过哪怕是一位的客人，所以拿工资这事估计就不用想了，你爱怎么扣就怎么扣吧，顶多也就是拿不到钱，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难道你还能从我口袋拿钱出来？”
一想到这件事，王凯就隐隐觉得有些蛋疼。
到这里来上班也快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最初听到老板说要招人过来帮忙，再看到那每天足足有十二个小时上班时间的合约条件，王凯还以为接下来这店的生意是得有好到那种门庭若市，日夜都脱不开身的程度。可等到他来上班几天之后，才发现，事实与想象中的情况恰恰相反，冷清得可怕。
那既然这样冷清为什么还需要上这么久的班，王凯曾就这个问题去问过老板，企图要求她把营业时间改得晚一点。老板听完他的问题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就是因为生意冷清，所以门才更要开得久一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就有人上门的机会。”
王凯无言反驳，只可惜，即便是这样做，他到现在也依然没有看到有人上门过，哪怕仅仅一个都没有。
每天上班的工作就是负责开店门，除此之外几乎没什么事情做，就是需要隔三差五的打扫一下店里的卫生。
这也就是王凯为什么有时候还挺害怕迟到的原因，虽说可能拿不到工资吧，可如果迟到了连门都需要得让老板来开，便意味着，他一整天可能唯一要做的事情都让老板给做了，那他存在的价值就几乎等于零了，这是王凯所不能容忍的事。
可是对于店里出现这样的情况，老板倒好像是并不太在意，每天就是摆出一副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但我无所谓的态度在王凯面前晃来晃去，这让王凯曾一度怀疑自家老板会不会是干盗墓行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而这家所谓的店铺开着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当初说的什么找人之类的话统统都是骗人的。
只是，如果是这样，那老板招自己是来干嘛的，莫非是被自己的帅气所倾倒？
嗯，一定是这样的。
王凯自我赞同地点了点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人在不知觉中已经走进店里。
“嗯？”刚进店里，王凯便看到了老板正靠在柜台边，似乎是在等待着自己的样子。
“肯定有什么事要发生，以往迟到的时候也没见过老板这么上心。”王凯心一提，隐隐感觉到不妙，拼命的组织着措辞:“老板，听我说，我这次迟到是有原因的，等等，给我两分钟的时间，我一定可以解释得清的。”
很意外，老板似乎没在他迟到的这件事情上有过多的纠结，没等他说完，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声下不为例，之后便转身走进柜台后的甬道中，声音从甬道里飘了出来:“有生意上门了，跟我进来，我一会告诉你具体该怎么做。”
“有生意上门了？”对于这事王凯显得有些惊讶，一般来说，开个商铺有顾客上门是一件很正常的是事情，但奈何王凯这家伙遇到的这商铺并不是一般的商铺，它冷清的程度已经让他遗忘了一个正常店铺是应该要有顾客上门的这个事情，这就好像你看习惯了一个终日保持着光头的正常人有天突然顶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出现在你面前，哪怕这件事情很合理，但是你还是会觉得不适应，第一时间会反应不过来。
“我说怎么老板今天这么奇怪嘞，原来如此。”在庆幸逃过一劫之余，王凯紧随着老板也走进甬道里，一路上在都在想着一会老板究竟会安排什么工作给他。
说来惭愧，虽说来上班也有段日子了，但是由于店里迟迟不见有人来，王凯到现在除了开店门和打扫卫生之外，并不知道自己其他工作的具体内容，甚至连自家店是干什么的他都不清楚，搞得每次别人问他找了份什么工作都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所以此刻的他有些期待，有些好奇，但同时心里也是有些紧张。
走到甬道尽头，往左拐，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挺大的庭院，院里有一水池，池里有几座微型假山，假山旁种有荷花，只是现在已经过了荷花盛放的季节，所以能看到的只是一大片碧绿的荷叶环绕在假山四周覆盖着水面。池上有一座石拱桥，过了石拱桥之后，沿着右边的小道走过去，经过一道圆石门，就会进入一个更小的庭院，再往右走，便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金属门，有点类似于放大版的电梯门。
这地方，王凯平日上班闲来无事瞎逛的时候来过，只是由于门有指纹锁锁着，所以在没得到老板允许的情况下他进不去。
看这情况，这里面估计就是此次的目的地了。
王凯这样想着的时候，只见老板将右手拇指按在了指纹锁上面，‘嘀’的一声，门便缓缓地向两边打开。
“进来吧。”老板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去，王凯也跟在她后面一并进去。
门里面的结构很是简单，一眼看过去，就只有一条走廊，在走廊进去不远的右边墙壁上挂着一块金属板，上面插着三排不知做何用途的卡片，除此之外，走廊的两边还有一道道金属门，与外面那个门有所不同的是，这些门都有一个把手，但同时也要比外面那个小上一些。
很意外，这次老板并没有再用指纹开锁，只见她从右墙壁那块金属板上编号为03的地方取下一张卡片，走到在样标着03的门前用那张卡片一刷，抓着把手往下一转，便把门推开，王凯这才恍然大悟那些卡片是做何用途的了。
“到了。”老板的声音从屋内飘了出来。
这么七弯八拐的，搞得跟去偷看国家最高机密似的，难怪没什么人来，王凯带着一脸郁闷的表情进去，又暗自在心里开启了吐槽模式。
房间不大，摆设也挺简单的，一个挂钟，一张卧榻，旁边放着一张凳子和一个床头柜，柜子上面放着一杯水，而在卧榻的上面，则悬挂着一盏水晶吊灯，除此之外，屋内再无其他，感觉跟普通的卧室差不多。
王凯简单扫了一下房间内的陈设，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咦，不是说有生意上门吗，人呢？”
“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老板理所当然的回答道，然后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外观跟最近炒得挺火热的VR眼镜差不多，就是薄了一些的东西，又从另外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有什么问题，你居然问我有什么问题！拜托，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姐姐。王凯突然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但想到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子乃是自己的老板，寄人篱下，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忍气吞声:“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不应该过去另外那个房间吗？”
老板将那个VR眼镜一般的东西递给他，然后又拧开那个白色药瓶，从中倒出两片药片，“不用，那边用不着你，喏，拿着，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戴上这个信号接收器，再吃下这两片药片，然后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就可以了，接下来你会慢慢明白自己要做什么的。”
王凯有些不理解了，“为什么要我这样做，这个我的工作有关系吗？”
“关系很大。”老板看到王凯不理解，于是顺势往卧榻上坐下，并示意他往凳子上坐，耐心的讲解了起来:“知道我们这店为什么取名‘现实梦’吗？”
“嗯，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王凯点了点头，回想起当初老板讲出的那段很神棍的话。
“很好，看来你还记得。”老板也点了点头，“那你知道，现实梦这三个字，关键在哪个吗？”
王凯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莫非是……现…实？”
“错！”
“那我知道了，是梦。”王凯显然对自己的这次答案胸有成竹，回答得干静利落。
老板给了他一个白眼，说道:“没错，就是梦，那你能说说，什么是梦吗？”
“所谓的梦，它是指人在睡眠时局部大脑皮质还没有完全停止活动而引起的幻觉、幻想。”王凯应答如流。
老板点了点头，“不错，很标准的官方回答，但能不能请你放下手机，别照着百度百科上给出的解释念出来。”
王凯尴尬的收起手上的手机，挠了挠头，还没说话，便听到老板紧接着说道:“有关于梦，你知不知道，在这世界上，其实还存在着一种梦，它是可以受到人的干预、介入，甚至是操控的。”
王凯愣了愣，说:“啥，操控梦？我怎么听着听着有点越听越玄乎的感觉了。”
对于王凯的反应老板显然是在预料之中，她不紧不慢的说道:“举个例子，前几年，美国一家公司生产了一款叫做Remee雷米眼罩的东西，产品介绍上说人们只要戴上这个眼罩进入睡梦中，这款眼罩就会通过发出白光提醒睡梦中的人们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从而让人自己对梦进行引导甚至是控制，当然，就目前的技术来说，这种眼罩的技术相对来说并不成熟，甚至可以说它仅仅只是一个雏形而已，它具备一定的随机性，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适用。”
“而除了这种通过仪器来操控梦境的方式之外，一些厉害的催眠师，在做催眠的时候，可以通过环境暗示、语言暗示等一系列的心理暗示，从而给人植入一些美好的梦境，当然，这个也只是这种清醒梦最初级的形式，更高级一点的甚至可以让人醒来之后根本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这个就有点类似于《盗梦空间》里面的多重梦境了。所谓人生如梦，梦即人生，我曾跟你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看到的所有故事，或在已故的历史，或在不为你所知的这世界的某个地方，亦或在与这世界平行的某个时空中，都一定真实的发生过，每个平凡普通的人，也都必定有专属于自己传奇的人生，不在前世，就在来生。而我们这里，就是通过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让人在梦中体验到自己另一个别样的人生。”
“这么说，我们店其实就是心理诊所，给人做催眠治疗？”王凯问道，心里有些郁闷，开个心理诊所就直接挂着心理诊所不就好了嘛，搞什么现实梦，谁TM知道，难怪没顾客上门。
“有点类似，但准确来说，我们店更像是一个制造梦境的基地，我们这里只接待三种人:怪人、孤独的人，以及……不是人的人。”
“那这次接待的人是……”
“一个孤独的人。”
王凯无言以对，得得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抬起手中的接收器，又指了指那白色药瓶，问道:“那你说的特殊手段指的就是这个？还有这……药片！？”
“对。”老板点了点头，又抬起手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好了，具体的我也就不再多说了，你赶快把接收器戴好，然后把这个吃了，等会你自己去体验一下，以后你自然会慢慢熟悉明白这一切的。”
说完，老板把药片放在柜子上，起身准备出去。
“等等”见到老板要出去，王凯问出心里最后一个疑问:“虽然你刚刚说了一大堆，像什么眼罩啦催眠啊之类的东西我是听不太懂，但是，我也算是看过不少催眠类视频的人了，我至少知道，如果你想要催眠我，作为一个催眠师，难道不应该是拿个怀表在我眼前晃，或者转动手上戴的戒指再打个响指我就会陷入沉睡的吗？你让我戴上这个什么接收器我可以勉强接受，但吃药是怎么一回事，药这种东西是可以随便吃的吗，万一我吃完后出现什么意外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放心，这只是两片普通的安眠药而已，出不了什么意外。”
王凯哭笑不得的说道:“安眠药？你这算哪门子的催眠师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催眠师了。”老板俏皮地冲王凯眨了眨眼，“乖，听话，表现好的话，月底工资少不了你的，回头再给你发奖金，但是，好不容易才等来了一单生意，你要是敢把这事给搞砸了，哼！今后有你好受的。”说完之后，老板冲王凯扬了扬拳头，便关上门扬长而去。
“这算什么事啊。”王凯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照要求做了，不得不说，有时候，威胁还是蛮有用的。
吃完药，戴上接收器，刚躺上卧榻，王凯便感觉上眼皮被灌了铅似的，重得不住地往下掉，没多久就失去了知觉，很显然，他已经陷入了沉睡。
此时，原本毫无动静的接收器上，开始有了黄白灯光的交替亮起，以固定的频率闪烁着，水晶灯静静地发出暖黄的灯光，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一切渐渐归于宁静。
同样的一幕，在另一个房间也正一样的上演着，只不过房间的主角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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