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海棠若慕
“怎么了？”方咏宁也是反应过来后顺着方潇的眼神往台上望去。细看下却见一袭白衣，容貌俊美。星眸闪烁着点点星光，带着几分清冷，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妖孽如斯，端的是风华无双，墨发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带着几分散漫，气质高雅出尘，温润如玉，纯净的若天上谪仙。一女子真当生于风尘，而飘于空中。方咏宁也是想了想后惊讶地说道：“若慕？难道真是她？”
“谁？”易晶兰听到这个名字，也是走到窗口说道。
“应该是她。”方咏宁也是分辨了一下后说道。
易晶兰也是定睛仔细看了看后说道：“还真是她，可是在去年初的时候，她不是就已经脱离贱籍了吗？”
“被人买走了？”方潇也是开口问道。
“不是，是自赎自身。”易晶兰也是回答了一下方潇的问题道。
“那看来这也是和你们一个级别的啊。”牧流也是笑着说道。
易晶兰也是没有什么太过诧异的地方，反而笑着说道：“她可比我们厉害，我想这个典故徐小公爷一定清楚吧。”
“四花虽艳，不及海棠？”徐湘也是想了想后说道。
“没错，这若慕就是海棠花。”易晶兰也是轻笑着说道。
“我说怎么还传出这一只梨花压海棠的梗，原来是自赎自身啊。”徐湘也是笑着说道。
“不遭人妒是庸才，想来这海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方潇也是笑着说道。
“哥哥，你还别说。若是这个人还真有可能来拿这个花魁，只是这个时间不对啊。”方咏宁也是开口说道。
“我现在对她争不争花魁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却对这若慕身后的人很是感兴趣。”方潇也是轻笑了两句后说道。
“哥哥觉得她是来搅局的？”方咏宁也是问道。
“她来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绝不是什么好事情。”方潇也是开口说道，“你们觉得一个傲气到自赎自身的女子会来争这个花魁？”正当这些人聊得开心的时候，若慕也是走到了这舞台的中央，台下的人也是纷纷认出了若慕，顿时场下一阵阵的“海棠！”的欢呼也是让人群中又掀起了一些高潮。
“奴家，能看见诸位也是很高兴。”这若慕也是悠悠地鞠了一躬后就继续说道，“但是我现在不是一个清倌人了，自然也不能为大家表演了。”
“有意思。”牧流也是喝着茶笑着说道。
“看来今天这场地也是不少人斗法的地方啊。”方潇也是感慨着说道。
“就是不知道这曾经的海棠现在委身在谁那呢？”徐湘也是笑着开口道。
“听下去不就知道了。”方潇也是轻笑了一下后说道。果不其然这若慕也是笑了笑后便开口说道：“奴家今个儿就为推个新人。”
这话一出来，下面起哄架秧子的也就都出来了：“我说海棠姑娘，你这推荐的人靠不靠谱啊，可别不如您啊。”
“怎么？我的话，现在这么不可信了吗？”这海棠也是笑着说道，“放心吧，这丫头可是我调教出来的，今晚上可就劳烦您几位把这花给抬上来了。”
“可这海棠姑娘，您这要我们投谁啊。”下面的人也是笑着说道。
“放心，我这弟子啊，你们能认出来的。”那海棠说完也是不等众人继续说，也是快步走下了台子。
“这海棠也是有意思啊。”方潇也是轻笑了两句后说道。
“这是她觉得她那弟子跟她有像的地方？”徐湘也是摸着下巴说道。
而这句话也是让易晶兰和方咏宁齐齐变色。“怎么了？”方潇也是看出了这两个人的变化也是眉头一皱后问道。
“我们只是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而这易晶兰也是努力轻笑着说道，“这储香的技法与那海棠的很像，我们本来没有太关注，但是徐湘这么一说。我们顿时想到了。”
“储香吗？”方潇也是眯了眯眼睛后说道，“我记得她算半个赵家人吧。”
“你早就对她有提防？”易晶兰也是感到诧异地说道。
“我想咏宁，应该清楚吧。”方潇也是没有管易晶兰的问题，笑着问方咏宁道。
“嗯，哥哥曾经告诫过我，要对那储香留有那么一份谨慎。”方咏宁也是笑着说道。
“傻丫头。”易晶兰也是一拉方咏宁后说道，“这个家伙一定是在我们进府前都做过周密的调查，简直丧心病狂。”
“我都知道啊。”方咏宁也是瞪着她那一双大眼睛对着易晶兰说道。
“那你还。”易晶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方咏宁。
“因为他是我哥哥啊，他是不会害我的。”方咏宁也是走过去轻轻抱了抱方潇后说道。
“哼，你们都是一家子，就我是个外人。”易晶兰也是白了他们一眼后说道。
“你也可以啊。”方咏宁也是拉着易晶兰的手说道，“你要是跟着我哥，做个小，我想母亲会答应的。”
“你这妮子。”易晶兰也是用手点着方咏宁说道。
“唉，你这个仆人注意一下动作啊。”方潇也是适时地提醒道。
“哈哈哈。”顿时这个包间里也是传出了一阵阵的笑声。
而在京城却笼罩了另外一种气氛，在太子宫里反省的朱祐檀突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本来跟他打得火热的东厂番子全被调走了，转而来的则是负责皇宫安全的禁军，甚至于昨个儿连他跟前伺候的那几个小太监也给叫走了，这让朱祐檀有种被所有人给离弃的感觉，但是他没有一点办法，甚至他开始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远离他，甚至那些人还开始传出一些太子即将被被废立的故事，而在这太子宫里的朱祐檀除了砸了一两个花瓶，并没有一点办法。他甚至对于自己的父皇也是产生一丝幽怨。而这些东西都是在今天之前，因为一个手臂有着梅花的人，将他带出了太子宫，并且很轻松地进入了皇宫。朱祐檀已经对这个家伙有了一丝认知，那一定是父皇的梅花内卫，这个一直只是听说有的队伍。
所以这个梅花内卫把他带到这武英殿的时候，朱祐檀也是一点都不惊讶了。“皇上，已经将太子殿下带来了。”那梅花内卫也是行礼说道。
“嗯，你做的不错，出去守着吧。”朱见济也是挥手让他退下。
“是，属下告退。”那梅花内卫也是松开扣着朱祐檀的手，走出了武英殿。但是被松开的朱祐檀也是不敢起身，只得开口说道：“儿臣见过父皇。”而换来的不是朱见济的话语，而是朱见济的一脚，朱祐檀也是被朱见济这一脚给踹的倒在了地上。
“是不是很不服气啊。”朱见济也是开口说道，“朕本来是打算让你明天就会南京的，但是方樑平这个家伙教学生的本事确实不行。”
“父皇息怒。”朱祐檀也是翻身后跪着说道。
“起来吧。”朱见济也是没好气地说道。
“谢父皇。”朱祐檀也是站起后说道。
“谢什么？谢朕没有杀了你这个逆子？”朱见济也是冷冷地开口说道。
“儿臣不敢。”朱祐檀也是开口说道。
“你到底是有什么不敢的？连朕这身边的曹安化你都能拉拢，你究竟想干些什么？”朱见济也是暴怒地说道。他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你是这大明的太子啊，究竟什么能让你这么癫狂啊。”
“儿臣无话可说。”朱祐檀也是闭着眼跪着说道。
“你说，你让朕怎么处理你？”朱见济看着朱祐檀这个态度更加生气地说道。
“儿臣全由父皇评判。”朱祐檀也是跪的更加深了一点后说道。
“好一个全由我来做主，你觉得我怎么处理？杀一个自己的亲生儿子？”朱见济也是也是拍着桌子说道。
而朱祐檀则是闭着眼跪在那里。朱见济也是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你明天开始就去给你皇爷爷守陵吧，毕竟你这次过了，一年吧。一年后再给我去南京当你的太子。”
“儿臣，跪谢父皇。”朱祐檀也是没有想到朱见济还是没有动他的意思，但是这一次他是真得怕了，因为他知道朱见济对他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
“滚吧，别在我这里碍眼了。”朱见济也是说了一句后就藏身在那一堆的奏折里了。朱祐檀也是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三个头后说道：“儿臣拜辞。”说完也是走出了武英殿，而武英殿里则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而在苏府里苏步青则是和自己一双儿女吃着饭，苏华也是看了姐姐一眼后说道：“姐姐收到姐夫的信，你也不用这么高兴吧。”
“哪有？”苏忧怜也是回了一句后反应过来打了苏华一下后说道，“你胡说什么呢？”
“爹，你看姐姐又欺负我。”苏华也是开口说道。
“活该下次再打趣你姐，我就让你去六扇门看门。”苏步青也是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后说道。
“可是我说的不是实情吗？”苏华也是愤愤不平地说道。
“这么多吃的，怎么堵不住你的嘴？”苏忧怜也是对苏华说道。苏步青如何看不出来自己的女儿已然是被方潇收了心去，对那个能文能武的少年，以及老友方樑平的情感上，他还是很满意的，甚至他觉得方潇是个不错的女婿。但是那些传来的流言也是让他多了些忧虑，毕竟齐思瑶这个名字纵然不太可能与方潇有什么可能，但是还是被让以父亲自居的苏步青有着些凝重。但是这些东西苏步青绝不会在女儿面前说出来，至少在他对方潇的评判有结果前说出来，而且他纵然对方潇没有信心，却对方樑平夫妇有着那么一份自信，毕竟这么多年老友，也是知根知底。
“对了，父亲。上次你说方潇哥要可能要来京城受封是真得吗？”苏华也是将这饭吃完后说道。
“嗯，不出意外你应该在半个月后，就能看见你那方潇哥了。”苏步青也是淡然地说道。
“哇，方潇哥要升官了？”苏华也是继续说道。
“是啊，圣上要他担任金牌捕头了。”苏步青也是吃完了饭，将这饭碗放下后说道。
“是武职啊。”苏忧怜也是这眉毛微微一皱后说道。
苏步青听着苏忧怜这么说也是想借此试探一下方潇的态度，于是开口问道：“怎么？方潇更想在文职上有长进？”
“这个倒也不是，只是方潇的那些老师们，都听希望他明年考个南直隶的会元。”苏忧怜也是想着说道。
“那些老家伙们怕是知道圣上应下了这件事，怕是要把我家都给砸了。”苏步青也是摇了摇头后说道。
“父亲，不至于这么难办吧。”苏华也是开口问道。
“你以为呢？”苏步青也是没好气地说道，“这些文官本就是对圣上当年将方樑平调离京师不满，现在要是知道这方樑平的儿子还被我六扇门派的这么高，不跟我玩命才怪。”
“可是方潇哥哥在断案一道很有本事啊。”苏华也是开口说道。
“关键就在于方潇这小子这本事过硬啊，要不是他拿了那个解元，我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再说那断案一道，你信不信我说出这个点，三法司那些长官就会一个个伸出手来管我要他。”苏步青也是叹了口气后说道。
“三法司？”苏华也是不解地问道。
“就是大理寺、刑部和督察院。”苏忧怜也是对着自己这个不怎么关心官场的弟弟解释道。
“哎，平时让你读书，你不读。”苏步青说着也是有不甘地摇了摇头。
“那这次方潇哥来的时候，您让我跟着他呗。”苏华也是一脸媚笑地说道。
“只要不出京城，我给你这个机会。”苏步青也是看了苏华一眼后说道。
“我就知道，爹最好了。”苏华也是笑着说道。
“这金牌捕快听说是只有十二块，都是镇守一方的六扇门总捕头。不知道皇上要把方潇安排到哪里去？”苏忧怜也是开口问道。
“爹，你诓我。”苏华也是不满地说道。
“谁让你读书少。”苏步青也是笑了他一句后说道，“不过这回为父还真没有耍你，一来是这次方潇的那块金牌是皇帝额外折腾出来的，所以至少一年半载他是不会离开京城了。
“太棒了！”苏华也是跳着说道。
而在南京这花魁大赛也是终于拉开了帷幕。这方潇他们在中间这艘船上，这附近也是都是老朋友。陆家、赵家、思问阁、天剑门、乾坤镖局。但是方潇虽然让自己人探寻了一下边上的都是谁，但是都没有去拜访的意思，毕竟这也是不是什么必须要去见一见的事情。而思问阁的房间里也是留着三个人，齐思瑶、齐思言和齐八，董老说他老了不愿意来，而剩下基本上也就没有那个资格了，而剩下的齐七之流因为齐思瑶不喜欢的原因也是让齐思言不敢将他们带过来。让齐思言感到高兴的是昨天齐思瑶回来后也是选择和他和解，兄妹二人也是相约来看这花魁大赛，当然这兄妹之间的话还是很少。
“思瑶，这花魁也是要开始了啊。”齐思言也是努力想和齐思瑶找一个共同话题，但是齐思瑶却不怎么领情地说道：“我不瞎，我看得见。”
齐思言也是被齐思瑶的话给噎了一下后说道：“方潇也在船上吧。”
“我又收不到思问阁的情报，我怎么知道。”齐思瑶也是白了齐思言一眼后说道。
“不是啊，妹妹。我是说着方潇他来看这花魁大赛，一定是心术不正。”齐思瑶也是开口说道。
“那哥哥，你也在看啊。”齐思瑶也是挠了挠头后说道。
“我这。”齐思言也是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哥哥，我自己的事情我清楚怎么做。”齐思瑶也是开口说道，“我不会让你和爹爹为难的，但是我完成了那个事情后，我也就不欠齐家什么了。”
听到这句话齐思言也是抖了抖，他从来没有想过妹妹会这么想。一时间也是有些尴尬，半晌后齐思言也是开口说道：“思瑶，无论你信不信我和父亲都是爱你的。”
“信不信有意义吗？”齐思瑶也是靠在栏杆上轻轻地说道，“反正心也被伤的差不多了。”
而方潇那个包间里则是笑着说着些什么，“这么说来，这南京也就是天剑门贩卖女子和赵家与天剑门争夺漕帮这两个事情了？”方潇也是顺道理顺了这南京的事情后说道。
“嗯没错，陆家那些小动作都是小事情。不过方潇这两件事都挨着一个帮派。”牧流也是继续说道，“天剑门，我不知道天剑门有着什么样的魔力，能让这些事情都与他们有关。”
“其实还有个有意思的地方。”方潇也是笑着说道，“那就是夜色沉，甚至我觉得桑丘志的死就是夜色沉自己想这么做，而天剑门因为自己的贪心成了，我们眼里最大的嫌疑犯。这可能都是夜色沉的计策。”
“你对这个组织这么有想法？”徐湘也是问道。
“嗯，我对夜色沉的观感很不好，但是现在我们暂时动不了他们。”方潇叹了口气后说道，“因为面对那种藏在地下的杀手，我们没有本事来应对这些无休止地暗杀。”
“而且我们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要是只是因为杀人而动他们，估计整个武林有一般要为他们说话。”牧流也是接话道。
“这是什么道理，这杀手不应该没有人喜欢的吗？”方咏宁也是听着好玩插嘴说道。
“总有那么一两个想杀的人啊。”方潇也是轻笑了一声后说道，“或者是用过夜色沉的，或者是觉得以后用得上的，人总是有着很多的顾虑。”
而正在几人聊着的时候，外面也是传来一阵方潇他们熟悉的声音。“公务毕换箩衣园中消散，一阵阵桃李花飘满池潭都只为与梁王一场论辩，奉圣命出宫闱来到江南。“武宏贼呈豪强欺压良善我也曾秉国法严惩刁顽袁仁兄嫉恶如仇有识胆，既孝义又豪侠盖世奇男。我有心诉衷肠话“袁仁兄嫉恶如仇有识胆，既孝义又豪侠盖世奇男。我有心诉衷肠话讲当面，怎耐是负重任处境不堪。无奈了皱额眉对月长叹，这乱愁千万端却与谁谈。“瑶环深宫九年整，只道是青锁红墙葬此身。都只为太湖之事有争论，圣上命我到吴门。乔装男子访民隐，伍员庙内得遇郎君。我敬你器宇轩昂貌英挺敢为百姓打不平。我与你八拜把金兰订，胜似同胞共母生。今夜晚云鬟绣袂穿芳芳经细语缠绵被你闻。这也是姻缘前生定，愿郎君莫负山海盟。”
“选了这一段啊，这丫头。”易晶兰也是摸着自己下巴笑着说道。
而现在在台上的自然就是那储香。那储香也是穿着一身黄色的百蝶裙，坐在台子中央的地方，扶着琵琶慢慢弹唱着。
“是啊，选这一段《谢瑶环》这丫头确实有那么几分取巧的成分。”方咏宁也是笑着说道，“但是这琵琶确实跟那海棠一脉相承。”说完这句话方咏宁也是转向方潇看着他。“你们看着我也没用啊，我也不知道那丫头想要什么啊？”方潇也是说道，“现在看来这天剑门的案子怕是和赵家有着那么几分关系。话说这和赵家和天剑门是选择死磕了吗？”
“由着他们去吧。”牧流也是轻笑了几句后说道。
“也是，反正我也不是挂在南京的，到时候让你们自己去麻烦好了。”方潇也是轻笑着说道。
“你少来，你以为你真能逃掉似的。”徐湘也是开口说道。
“那真是太遗憾了。”方潇也是说着坐到方咏宁边上，看着储香唱完这一段后也是将这琵琶交给身边的丫鬟后，起身和众人致谢后，像是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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