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最近奶茶店的店长和拳击馆的教练都察觉到张清淮的不对劲儿，于是连忙给宫越打来电话。
店长：“老板，清淮最近好像不是很开心啊，总是失魂落魄的。”
教练：“大股东，那个小张最近是失恋了吗？怎么打拳变得这么猛了，像是在泄愤一样。”
此时的宫越正沉浸在任务进度增长的喜悦中，结果被两通电话打回原形。
什么，张清淮这个大反派出现异样了？难道是因为叶梓恩跟宫遂感情进度增加，所以他身上的黑化基因开始蠢蠢欲动？
宫越立刻从床上蹦起来穿衣服和裤子，并回想起这段时间张清淮的状态。发现对方好像确实有些反常，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和特立独行了。
不行，他一定要过去阻止对方黑化。
张清淮正在拳馆里练拳，距离年度比赛还有三个星期。因为临近期末，他把其余的时间全放在了复习上，所以在拳馆里就要全神贯注备战。
可是他越要全神贯注，眼前的沙袋就幻化成宫越笑嘻嘻的模样，手上的拳头也开始松软无力。那天晚上宫越跟叶梓恩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原来宫越对自己那么好仅仅是一种笼络人才的手段。
呵呵，也对，他唯一能让人看上的也就只有脑子了，他应该庆幸宫越把自己当成人才。只是他越这样想，心里就越难受。就好像是黑暗世界里出现了梦寐以求的光，但实际上这束光不过是自己的幻想。
“看你满头大汗，要不要擦擦？”宫越拿着一条干净的白毛巾递给张清淮。
张清淮抬眼，沉静的眼眸的还是混沌，似乎看不清虚实。于是下一秒，一个带着极强爆发力和分量的拳头直接朝着宫越脸上挥去。宫越闪躲，但那拳头在距离自己还有十公分的距离时利落停下。
“喂，你这人，吓死我了。”宫越有些后怕，脊椎骨都麻了。
“对不起。”张清淮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离开。
“喂喂喂，你最近怎么了。”宫越终于察觉到对方的状态真的不太对，连忙凑到跟前。
“没什么。”张清淮身上全是热汗，湿透的灰色短袖紧贴身躯，划分出分明的肌肉线条。他咬开粘扣带，把拳套脱下来，然后翻出自己的水“咕咕咕”喝了起来。
“不要这么急补充水分。”宫越在一旁幽幽道。
张清淮上下颤动的喉结停了一秒，果然放慢了喝水的速度。
“我听你们教练说你要参加拳馆的年度比赛？”宫越直接把手上的毛巾“啪”到张清淮背上。
“嗯。”张清淮拿起毛巾擦汗。
“那你很紧张？”宫越试探。
张清淮情绪非常除去叶梓恩的原因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比如赛前的焦虑情绪？要知道参加年度比赛的可是拳馆所有的成员，有些是拳击发烧迷，学了十几年了，张清淮跟他们比自然压力山大。可是这又不像啊，张清淮心理素质极好，不是那种会被压力压垮的人。
“不紧张。”他虽然是这么说，但简单擦擦汗后又继续戴上拳套开始练习。
宫越见他这幅魔怔的模样，随即也从一旁借来教具陪练。
“在比赛中一定要注意有效进攻，击打要用拳峰，每一处的正确击打都要让裁判看得清清楚楚，这样才能判分。”宫越一边陪练一边在张清淮耳边重复规则和技巧。
拳击的有效击打部位为腰部以上，腰部以下为禁击部位，同时也不能击打后脑和脊柱。整个比赛的过程中不允许使用腿部，但这不代表拳击不用腿。相反若是要打出真正有力量的一拳，必须从脚底蓄力，使力量经过全身的躯干，最后汇集于拳头之上。而拳击的方式分为前直，前勾，前摆和后直，从这四种延伸为组合拳。
“注意呼吸，注意力保持集中。”宫越大喝，想要唤回对方的思绪。
在跟张清淮近身搏斗的过程中，宫越能明显感知到对方对于力量的掌控，看来教练说张清淮是天才不是胡说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人有些心不在焉，导致他出拳的准度不行。
听到宫越的声音后，张清淮目光如炬，就像是草原上展翅翱翔的雄鹰盯准了地上的猎物，然后呼啸而来。有好几对方的拳头直擦宫越的脸颊过去，虽然没被打中但是火辣辣地疼。
“对不起。”训练结束后，回过神的张清淮愧疚向宫越道歉。
“拳击是种格斗运动，受伤是常有的事。”宫越笑笑没在意。
这时一直在一旁盯着他俩的一个壮汉走了过来，讥讽道：“这是谁啊，怎么跑来我们拳馆当陪练？”
对方来者不善，宫越完全不怕：“你谁啊？”
“我是拳馆的学院，叫王徒。”
“王徒？亡命之徒？”宫越笑了。
“哼，张清淮，我劝你还是别跟这种三脚猫练拳了，完全没有进步。”王徒没理宫越，而是冲张清淮笑得奸诈，“其实也不用练了，反正你是打不过我的。”
“你脑子全长在肌肉上了吧。”张清淮还没说话，宫越就站出来了，“还没开始打呢，你怎么就一副‘冠军是你’的语气？”
“哼，跟你们这种小白脸打，我还没有胜算？”王徒瞪大眼睛，吹鼻子瞪眼的离开。
“这货有病吧。”宫越得出结论。
“确实有病。”难得张清淮也一脸赞同。
这个王徒看张清淮不顺眼很久了，只因再一次晚上练习中，王徒对新来的女学员动手动脚的。张清淮看不过去出声制止，从此被对方记恨上。宫越听完后直呼好家伙，说下一次对方要是再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就揍得他满地找胡子。
三个星期后，考试周平稳度过，已经结束考试的同学迎来了假期，正忙着收拾东西往家赶。窗外大雪纷飞。却丝毫浇不灭年轻人的热情。张清淮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带上围巾和帽子匆匆出门。
他要赶去拳馆参加比赛。
“喂，走那么快干什么，也不等等我！”
宫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回头，就见到对方气喘吁吁地朝自己跑过来，身后跟着的则是柳奇。
“你们干什么？”张清淮一愣。
“大哥说你今天要参加比赛，我们去给你加油打气！”柳奇拍拍自己的背包，被冻得脸颊通红的他看起来格外高兴：“我还带了相机，放心清淮，你帅气利落的那一面我一定给你拍下来。”
张清淮：“······其实你们不用去的。”
宫越直接上手拍了一下张清淮的肩膀，煞有介事道：“怎么能不去呢，我们是你的啦啦队，是你坚强的后盾。今天一定要给我干翻那个亡命之徒！”说完还举起拳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干翻亡命之徒！”柳奇铿锵附和。
张清淮：“······”
为了迎接这次的年度比赛，拳馆挂出了很多横幅，还有其他老学员送来的花篮。宫越一走进去就龇牙咧嘴，小声嘀咕怎么这么像办葬礼。
张清淮来到更衣室换好衣服，他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而迎战的对手就是王徒。
年度比赛其实已经提前进行了选拔赛和晋级赛，今天是真正的决赛，所以场馆内所有的人全都情绪高涨，密切注视着拳场上的风吹草动。前几场比赛把氛围烘托到顶尖，接下来就是张清淮所在的七十五公斤的比赛。
“大哥，你觉得清淮能得到冠军吗？”柳奇举起相机对着擂台，却又凑到宫越面前问道。
“我要是知道他俩谁是冠军，那还用看他们的比赛？”宫越嗤笑，心说这书上也没有特别描写啊。
比赛进行到白热化阶段，王徒那一身夸张的肌肉并不是毫无用处，至少他出拳的力度应该要比张清淮大。有好几次张清淮被王徒击中后眉毛一蹙，下颚线绷紧，似乎有些痛苦。
但是要算有效打击的话，那应该是张清淮略胜一筹。宫越弯唇邪笑，随后最后一场比赛的开始，他有把握张清淮能获得冠军。
王徒出了一身的汗，他有些招架不住张清淮如此密切高强度的进攻，小小的绿豆眼开始耍花招。他一个转身借着跟张清淮贴近的机会，伸手侧击对方背后脊柱，同时一个假动作糊弄处于视线盲区的裁判。但这一切却被坐在台下的宫越看得一清二楚，他立刻暴走像头愤怒的雄狮，直接无视身旁人的阻拦跳上擂台拉过王徒直接一拳打过去。
这一拳分量很足，足足体现了宫越近乎十年的拳击功底，只可惜现在的这副身子底子有点差，属于养尊处优型，使出的力量还不足够。
但王徒还是被打得七荤八素的，直接往后退一大步。
此时的张清淮有些发晕，他摇摇欲坠差点倒在擂台上，像一朵飘游的羽毛却被宫越接住。
“这是怎么回事？”裁判对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连忙吹哨。
宫越把注意力放在张清淮身上，往日吊儿郎当的他面容严肃紧张，靓丽的桃花眼也失去了光彩。
“你有没有事？”他问。
张清淮眯着眼，只能看到头顶的眩光和近在咫尺的宫越。
“宫越······”张清淮恢复清醒，摇摇头想站起来。
见对方没事，宫越才长舒一口气。
柳奇也跑了上来，他刚才用照相机录制下一切，然后放给了裁判看。裁判看完后也非常严肃，直接宣布王徒犯规，并且会上报给当地的拳击协会。
王徒立刻说自己不是故意的，结果却被宫越一把架住脖子。
“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组织语言向张清淮道歉，”宫越声音低沉，但是压迫感十足，狭长的眼眸眯成一条线，像是潜伏在丛林中的野兽慢慢走出阴影，然后露出獠牙：“要是不道歉，我就揍死你。”
处理完事情后外面还在下雪，宫越在前面走留下一个浅脚印，张清淮在后面跟留下一个深脚印。
“以后要注意，总是有些人不会光明正大站在你面前的。”宫越迎着风雪，呼出一口口热气。
“那你会光明正大站在我面前吗？”
张清淮的声音显得有些远，宫越回头，就看到对方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呵呵。”宫越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像极了这寒天冬日的一抹阳光，“我会的，我会光明正大站在你面前。”
张清淮静静地看着他，澄澈的眼眸倒映出的世界干净透明，却冰冷苍凉。
冬日的阳光虽然明媚却没有温度，根本无法温暖人心。一个人想得到答案，而另一个却给出未兑现的承诺。在这个冬天，他们的距离无形中近了一下，却又岌岌可危。
“不要光明正大站在我面前，因为我会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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