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作者有话要说：</br>这章略微有点重口
第二天拍戏，宫越跟程娜娜撞了个正面。前者嘻嘻哈哈像个没事人一样打招呼，后者则瘪着嘴一言不发离开了。
宫越不甚在意，决定要把“装聋作哑”发挥到极致。反正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后面的拍戏过程都非常顺利，宫越跟叶梓恩有几场对手戏，大概意思就是身为反派的他施展手段笼络叶梓恩，使其中了幻术，最后被云华饰演的女主所救。不过云华为此受了重伤被男主带走，不甘心的宫越又继续冒出来妖言惑众，终于成功策反叶梓恩。
准备开拍前，宫越就跟叶梓恩在一旁对戏，对着对着他就有点好奇叶梓恩的剧本，便凑过去一看。好家伙，叶梓恩的剧本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复习资料呢。
“你真认真。”宫越看着自己非常干净的剧本，有些一言难尽。
“我只是想尽量揣摩角色的心境，写着写着就控制不住了。”叶梓恩微笑，不甚在意。
叶梓恩也很具有表演天赋，只是他跟张清淮一样是内敛人格，喜怒不形于色，任何事情都压在心里，这在表演上很吃亏。公司聘请来的表演老师就不曾一次指出叶梓恩的问题，几次之后也不知道叶梓恩是不是被“骂通”了，反正情绪比之前更外露了一些。
有叶梓恩这么刻苦勤奋的朋友在一旁做表率，中午休息的时候宫越也趴在桌子前也对着自己的剧本涂涂画画。张清淮洗好水果端出来，见她这么认真便勾唇一笑。
“你笑得太大声了。”宫越懒洋洋道，不承认自己一直在用余光注视对方。
“打扰你工作了吗？”
“打扰到了。”
“那怎么办呢？”
“你过来陪我对一下戏。”宫越冲张清淮勾勾手指头。
他们对的这场戏正好是下午要拍的戏，其中叶梓恩饰演的男三号正历经千辛万苦找回治疗女主的草药，结果撞见男女主互通心意。男三号心梗流泪，而反派借机洗脑，循循善诱让男三号替自己找到魂灵珠。
“所以我演的是梓恩的那个角色肖锋？”张清淮坐在一旁听宫越讲戏，他翻看着手中的剧本，大概了解。
“对，就好比你看到喜欢的人被别人拥抱在怀，他们脸上挂着情意满满的笑容，甜如蜜糖，宛如璧人。唯独你像一朵阴郁的小蘑菇，永永远远都得不到爱人的微笑，永远站在阴暗面默默无闻。于是内心滋生出羡慕嫉妒怨恨的情绪······”
宫越正讲得高兴，结果张清淮“噌”地一声站了起来。
“你怎么了？”宫越一愣。
“我有点做不到。”张清淮果断摇头，然后眸色极其认真地看向宫越：“我无法想象你跟其他人在一起的场景，我会疯掉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我会疯掉”的，其背后隐藏着惊涛骇浪般的疯狂情绪。
宫越眨眼，舔了舔微干的嘴唇：“又不是我，是女主。”
“可是你说的原句是：我喜欢的人。”张清淮音调放缓，隐隐听起来还有些委屈。
宫越呼吸一滞，又气又笑，心想着张清淮这是故意再跟他抠字眼吗？于是换句话道：“那好吧，假设女主······”
“我不喜欢女的。”张清淮别过脸。
“那假设你第二喜欢的人······”宫越气笑了，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换句话。毕竟张清淮没有表演经验，如果不跟他讲清楚那么是对不了戏的。
“我没有第二喜欢的人，”张清淮还是摇头，眸色沉静如水洗过的碧蓝天空，澄澈分明倒映着宫越的身影：“我有且仅有的喜欢，都是你。”
有且仅有，就是没有例外的唯一。
宫越没想到对个戏而已，还能得到张清淮如此真挚的告白。当初自己穿书过来时，想着“死”得体面一点，就紧紧巴结未来反派的大腿。结果这一头脑热走错的路还回不了头，跟张清淮在一起就像是跳进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每天都在急速下坠却带着致命快感。
可在不断下坠的过程中，对方果断抱着自己，既成为他的依靠又成为他的软肋，让他狠不下心离去。
“这是在演戏，当不得真。”宫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下内心师出无名的不安，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如果我当真了怎么办，你能不离开我吗？”张清淮想了想，突然道。
他好像很认真，又好像根本不在意。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澄澈却不见底的湖泊，让人一时怔然。
宫越不解：“什么？”
张清淮突然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容有些无助：“没什么，来对戏吧。天天在片场看你们演戏，我知道怎么演。”
宫越深吐一口气，然后咳了几声：“来吧。”
下午把宫越送到片场，张清淮照旧在一旁盯着。突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于辞海打过来的。
“泰淼，我出去接一个电话，你能帮我盯一下宫越吗？”张清淮不动声色挂断电话，然后冲一旁的泰淼轻声问道。
初冬时节，气温很低。艺人们穿着仙气飘飘的戏服，好看是好看了但是各个被冻得发抖。只要导演一喊“卡”，助理们就会上前给自家艺人披上衣服防寒保暖。张清淮怕自己出去碰巧遇上中场休息，届时宫越就会没人照顾，故此拜托泰淼帮个忙。
泰淼点头，很自然接过张清淮手中宫越的大衣。
张清淮道了声谢，接着离开片场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拨通于辞海的电话。
“喂，亲爱的弟弟，你为什么要挂你哥哥的电话啊？”于辞海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装腔作势，让人有些反胃。
张清淮冷下脸，像是是此时此刻头顶上沉郁乌云密布的天气：“有事说事。”
“听说你最近一直跟宫越在一起啊，怎么样？从人人敬仰的小于总到任劳任怨、到哪都要看人眼色的私人助理，落差很大吧？”于辞海玩味道。
于辞海敢这么嚣张是有原因的，他手上有完全压制住张清淮的底牌。故此张清淮才不得不除此下策，假装被钳制住的样子伏低做小，对于于辞海所有的挑衅全都忍气吞声。
他其实很害怕于辞海手中的那些证据，但并不代表他愿意任人宰割。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一颗晶莹的雪花缓缓落到张清淮鼻尖，润润湿湿的。他抬头，发现铅灰色的天空开始下雪，心里立刻想到宫越下午拿过来的大衣不够厚，自己得回酒店取羽绒服。
“有事啊，唉，你是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忙，爸爸把好几个a级项目交由我负责，我一时半会儿忙得焦头烂额，就像让我亲爱的弟弟帮帮忙。”于辞海瘫坐在沙发上，双腿岔开。另一只手摸着腹部下方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勾起的唇角带着不屑：“帮哥哥一个忙不算什么吧？”
张清淮沉默，知道于辞海是想让自己帮他白打工：“好啊，你发我信箱，我有时间就帮你看。”
“nonono，我明天中午12点就要得到答复，这个要求对于你来说一点都不难。上次你写的策划案可是得到了爸爸的表扬呢，就连股东们也很满意，不然这次我怎么会得到那么多a级项目？”于辞海莞尔，是惯用的调笑语气，却不容置疑。
张清淮没反抗，回了一句：“知道了。”便挂断电话。
打完电话后，于辞海顺手就把手机扔到一边，他知道张清淮在经商这方面的天赋，于是就把对方当成自己的“枪手”，使劲儿榨干最后的价值。
“呼，好棒宝贝。”于辞海突然兴奋，他伸手抓着□□人的头发，眼睛涨红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十多分钟后，一直埋头苦干的人终于抬头，是一个年纪很轻的男孩，但是面上带着妖冶的妆容，像勾人的狐狸。
“于总，小佳的服务你满意吗？”男孩擦了擦嘴角，乖巧道。
这时一直紧闭的房间大门被人推开，面色不虞的成城走了进来，他一看到两人便冷哼几声，然后自顾自从冰箱里取出一瓶伏特加。
小佳看了成城一眼，既是挑衅又像是害怕就往于辞海怀里钻。于辞海一副商界精英的模样，像是摸小狗一样摸着小佳的后背。
“先出去吧，等我有空了再找你。”于辞海摸了几把就把小佳推出去。
小佳噘嘴，看起来不情不愿。但他没说话，捡起自己的衣服就走人了。
“你跟张清淮打完电话了？”成城吹了一瓶酒，苍白瘦削的脸上浮现出几抹不正常的红晕。
“是啊。”于辞海语气毫不在意。
“你就这么心安理得使唤他？不怕被他报复？”成城笑了，但笑得很僵硬。
他虽然跟张清淮只有一面之缘，但从面相上看，对方清冷出尘身怀傲骨，不像是甘愿蛰伏于人的人。
“那就要看他有多爱宫越了，”于辞海拉上裤子拉链，短短几秒钟又变得人模狗样。提起张清淮和宫越，他脸上总是带着浓浓的讥讽：“事实证明他还是很爱宫越的，一听到我手上有宫越出卖宫氏机密的证据后，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傀儡。”
于辞海就喜欢这种折磨，他就是想看着张清淮一副难受却又不得不强忍微笑装作无事的样子。对方内心越扭曲，他就越快乐。
“真是个变态。”成城冷笑。
“变态？”于辞海好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好几分钟都停不下来，保养得宜的眼角周出现一丝鱼尾纹：“真正的变态可是宫越，当初他野心勃勃地想要跟我联手一起吞并宫、于两家，为了向我跟我身后的那群老家伙展现诚意，他主动提出帮我干掉张清淮。但那场专门为张清淮制造的车祸出了岔子，张清淮没事，反倒是宫越差点死掉。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宫越的计划出了问题，但现在看来，出车祸假装失忆然后接近张清淮玩弄对方的感情，这才是一出妙计啊。”
“你的意思是宫越是在演戏？”成城略微有些震惊，酒瓶子放在一旁无人问津，“他不是真正的喜欢张清淮，只是想跟他玩玩？”
“不然呢，宫越是什么样的人这一点你不比我更清楚吗？在顶级富二代的圈子里，有谁敢跟他在一块玩。那家伙，心脏得跟下水道不遑多让。”
于辞海一开始就试探过宫越，想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失忆。那场计划之中意料之外的车祸带来了太多的不确定性，他不知道为什么是宫越出了车祸而不是张清淮。在后来的几次接触中，宫越确实像变了一个人，不仅对自己爱答不理，还跟张清淮有所联系并且还费尽心思让张清淮回归于家。
这跟他们之前的计划完全相悖。
于辞海几次冲动想找到宫越问对方究竟想干什么，但他忍住了，继续按兵不动观察，甚至暗中指使成城泄露张清淮的身世，他就像是看看宫越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在他拿着先前宫越泄露的宫氏机密文件去炸张清淮后不久，宫越终于肯跟他联系，打来电话说明自己的计划。
“要说变态，他才是啊，他才是想着把张清淮狠狠踩在脚下□□啊。”于辞海站起来走进成城，充满情动气味的手指轻轻抚摸对方脸颊，动作轻柔像是情人间的爱抚。
他内心激动，已经等不及看到张清淮彻底明白真相后那种痛苦绝望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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