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灰兔子16
灰兔子16
——你好，我是人偶。
彭格列临时基地
沢田纲吉皱着眉头坐在会议桌上，会议桌上坐着的其他人是他的守护者，彭格列晴之守护者笹川了平，雨之守护者山本武，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雾之守护者库洛姆，雷之守护者蓝波波维诺，守护者中缺席了云之守护者云雀恭弥现在身处並盛。
他们今天会议的主题是关于三天后与密鲁菲奥雷家族首领白兰杰索的会谈，对方家族要求彭格列首领一个人去，不允许带任何一个守护者。
而面对这样的情况他的守护者们明显是拒绝的。
沢田纲吉十指交叉，把下巴垫在手背上，他已经联合入江正一和云雀恭弥制定好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把未来交给十年前的自己，把一切都交给十年前的自己，他的视线扫过脸上满是不安的他的守护者们。
——这是一场庞大的赌博，以所有人的生命，以这个世界为赌注的赌博。
“我已经有所觉悟了。”沢田纲吉开口道。
所有人立刻再一次露出不赞同的神色，狱寺隼人甚至拍桌而起大叫道“十代目！不可以——我们怎么可以……”
“隼人！”沢田纲吉带着严肃的语气“这是命令。”
狱寺的嘴张了张，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沢田纲吉，巨大的悲戚淹没了碧色的眼眸，他缓慢的坐回到椅子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那么还有谁反对吗？”沢田纲吉紧紧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坐在椅子上摆出上位者的姿态，他从来不用命令的口吻和他的守护者说话的，也就是因为这样隼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吧，平时很舒服的老板椅就好像长了尖细的刺一样让人痛苦。
天知道他多想站起身大声说出自己那卑劣不堪的计划，怎么可以把十年前的大家卷入到这场战斗中呢！好想好想说出口，那些压在身上的重担。
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死亡，不是一两个人的死亡，是成十成百的，是成百上千的，是成千成万的啊！
当这些茫然无措慌张恐惧焦虑不安全部落到一个人身上会怎么样呢？
“那么，请听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首先，日本並盛有彭格列的地下基地，狱寺山本去保护基地的建造，了平大哥……有空的时候多去黑曜乐园转转，库洛姆也是，蓝波和一平去並盛保护好京子和小春。”
沢田纲吉站起身转身用后背背对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拳头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紧握成拳，他挺了挺脊背，他的后背上背负的是整个彭格列，他不光是沢田纲吉，从他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不光是沢田纲吉了。
他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到彭格列的未来。
彭格列是一个牢笼，而他是被束缚住的祭品。
“散会。”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说道。
你们能原谅我吗？不，我想我没有资格奢求你们的原谅，把无辜的大家都牵扯进来的令自己都深感厌恶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奢求原谅呢。
我不想成为黑手党。他一遍遍这样麻木的重复着却连自己都欺骗不了。
他已经成为了他最不想成为的样子。
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
他带领着成千上万的人在黑暗中行走。
他是黑手党教父。
他是黑暗中的无冕之王。
可是他的愿望其实只是想要守护好身边的人而已，然而守护也就意味着一定意义上的伤害，他必须拿起武器，才能拥有守护的资格。
沢田纲吉离开会议室后走到青空的房间，房间里没有找到青空的身影，沢田纲吉这才发现青空原来是在房间的阳台上，她坐在扶拦上微微晃动着双腿，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一样。
沢田纲吉忍不住惊叫一声“真言！”
听到声音的青空回过头冲他摆了摆手，沢田纲吉看着眼前人有些陌生的面孔感觉有些违和“你……难道是十年前的青空？”
青空点了点头，年幼版的青空穿着缩小一号的黑色和服，沢田纲吉在心里默默感叹青空真是喜欢黑色和服，穿着黑色和服的青空看起来仿佛与她身后的黑色夜幕融合到了一起一般，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衣服颜色的缘故还是她本来就很适合黑夜呢？
她脸上的表情带着不符合她此时年纪的成熟与冷静，不过泽田纲吉并没有感到太意外，因为按照时间的走向来说此时的青空确实已经成为了一名小有名气的杀手了。
他只是有些稍微心疼眼前的孩子。
“彭格列，不必担忧，我是因为一些意外过来的，五分钟之后就会回去了。”
青空淡淡的解释道。
她显然误解了沢田纲吉担忧的眼神。
沢田纲吉微微走进了一些，与她一起仰望夜空。
“我会出现在你身边是因为我的计划已经实施了吗……”恍惚间，沢田纲吉听见青空这样说。
“不，你放弃了那个计划。”
听见沢田纲吉的回答，青空的神情错愕了一下，随即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眼中的寒意直接传达到沢田纲吉的心里，那种毫不掩饰的恶意就那样摆在沢田纲吉的面前，这个人啊，就是会让你很容易的相信她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恶人。
她说“彭格列，有时候不要太过依靠于你的超直感啊！那个计划不管是十年前的我还是十年后的我都是不可能放弃的，你之所以没有感到威胁也许是因为危险隐藏在一个你的超直感感觉不到的地方？”她如同孩子一般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粉色的烟雾顷刻间散步全身。
沢田纲吉有些呆滞的望着眼前的烟雾，就在刚刚他好像发现了这段时间不安的感觉的来源。
他遗忘了一些什么。
有什么东西是在他的计划之外的。
有什么东西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他握住尚且有些茫然的属于这个时代的青空，声音有些颤抖“真言……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个问题？
你……杀过人吗？”
青空真言微怔了一下，随即扯开一个和十年前的青空如出一辙的笑容……
“没有哦，杀人的不是我，是人偶。”
“这样啊。”沢田纲吉苦笑一声，一切的一切最后只化作一句苍白的，这样啊。
他又了解青空一些什么呢，想要陪伴在她身边却什么都弄不清楚。
想要给她安全却一次次让她陷入危险，她会隐瞒一些什么也是应该的吧。
这时的沢田纲吉并不知道，互不信任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存在，这种存在会把两人之间的情感撕碎到只剩残片，会毁掉仅剩的眷恋依存。
“阿纲，我过几天想去一趟密鲁菲奥雷……”
青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是去见桐原弥生了吧，那个男人在她心里就如此重要，重要到根本没有取代的可能性？
他沢田纲吉是代表包容的大空，但也没包容到现在自己的头上戴个列恩颜色的帽子。
“去见桐原弥生就那么重要？”沢田纲吉紧盯着青空的眼眸，想在其中找到一些否定的答案。
然而青空只是短暂的思考了一两秒，无比平静道“是的，很重要。”
“是吗？你想去就去吧，不用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请示的。”沢田纲吉的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冰冷，明明是不想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明明是不想说出这样的话的，明明想要更温柔一些的对待青空的。但是只要想到那个男人是那么的了解她，知道所有的沢田纲吉不知道的关于青空的事情，这样子带刺的话语就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了。
“阿纲！你是因为人偶的事情在闹别扭吗？我保证她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以相信我吗？”
沢田纲吉没有说话，他当然是相信青空的，但是他也想知道青空隐瞒他的全部的事情。
两人之间一时间僵持不下，沢田纲吉叹了口气，他似乎把一部分压力抒发到青空身上了，因为知晓青空对自己的喜欢，所以一些事情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阿诺，真言，抱歉。我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真的很抱歉。”
青空的半边脸隐藏在刘海的阴影下，“阿纲，等我和桐原弥生见面后，我会告诉你一切的。关于我的童年……关于我和桐原弥生……也关于……人偶。”
青空妥协的叹了口气，在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沢田纲吉走上前把她拥入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背“真言，有什么事情我会陪你一起面对的。相对的也答应我一件事好么？我们要约定好一起活下去，所以……有些事情一定不要相信，好么？”
在静谧的祥和夜空下，有什么就要撕碎这表象露出獠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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