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捉虫
“去给剧组那边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说我要参加陆千凌的试镜。”
什，什么？
那助理目瞪口呆的看着暮瑾，半天没明白暮瑾打算做什么，就连暮瑾的父母也跟着愣了一下。不过，他们很快便明白了暮瑾的意思。
她竟是打算一人分饰两角。
据说陆千凌的长相和陆千沉有八分相似，只是因为性格气场多有不同，才会看起来天差地别。所以在试镜要求中有一项，要求外貌和暮瑾站在一起，必须看起来像是姐妹。可气场再和的演员，也终究不是亲姐妹。所以最好情况莫过于暮瑾亲自出演。
然而一人分饰两角这种做法，虽然有很多演员都尝试过，但是大多都已失败告终。毕竟人的精力有限，在这么短的时间，想要将两个角色完全吃透，还是很有难度。即便暮瑾天赋异禀，也很难做到。
“小谨……”暮瑾母亲担忧的皱起眉，想要劝她两句。暮瑾父亲的脸上也写满了不赞同。
然而暮瑾却朝着他们坚定的笑了笑，温声说道：“爸妈，你们放心。我不会丢了暮家人的脸。”
说完，她便再次命令那个助理赶紧给剧组打电话。
其实从最开始她穿越过来看到剧本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而最近暮清妍的小动作，更让她的想法坚定不移，非要把陆千凌这个角色也拿到手里不可。
更何况，暮瑾觉得暮清妍之所以还敢在她面前蹦跶，无外乎是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所以这次，她决定让暮清妍亲眼看看，她和自己之间，到底存在多大的差距。
金手指系统又能如何？她暮瑾，可是货真价实的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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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影视城试镜现场。
和上次陆千沉的试镜现场不同，这次关于陆千凌的试镜场面要冷清许多，但相对的，能来参加试镜的演员，也基本都小有名气。
会造成这样局面，原因十分简单。除了外貌要求和暮瑾气场相宜之外，就是演技了。
这部剧中，陆千凌的戏份可以说比男主还重，也是推动剧情主线发展的最重要的反派。因此，出演陆千凌的演员，演技一定要过硬，必须经得起推敲。如此筛选下来，能够参与试镜的演员，就已经屈指可数。
等候区里，暮清妍在经纪人的陪同下正最后一次温习剧本。和上次不同，这次的暮清妍是真正的有备而来。
合身的旗袍，清浅的颜色为她清雅的气质更添一分温婉。如画的五官上了淡妆，虽不如暮瑾艳丽夺目，却别有一番清新可人。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和剧本中描述的陆千凌人设形象十分相符。
“这个暮清妍似乎不错。”有人小声的和同伴讨论。
“样子是不错，就看演技了。”那人回答得风淡云轻，可脸上紧张的表情还是多少透露出她内心的想法。
她们谨慎的眼神，暮清妍自然也察觉得到，但却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轻蔑。
在暮清妍眼中，这些所谓的老资历演员根本不值一提。因为眼下她对陆千凌的理解已经十分透彻，并且在系统的虚拟梦境里，反反复复练习了不下千次，只需一秒便能入戏，将自己完美的变成陆千凌本人。
有这样的前提在先，这次她定然不会重蹈覆辙，像上次那样失败。
很快到了抽签排序的时候，暮清妍的号码不好不坏，是偏靠前面的八号。然而凑巧的是，排在她后面的，是现在比较有名的一个流量小花夏纯。
无独有偶，在参加试镜之前，夏纯的经纪人也打算提前帮夏纯炒作一下。可偏巧用了和暮清妍相同的炒作方式。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失败告终。并且还被暮清妍的经纪人废物利用，变成了对比暮清妍演技优越的最佳垫脚石。
因此，在看到排序之后，夏纯的脸色就立刻变得阴沉起来。
“我要换号！”她态度强硬的对工作人员说道：“这个号码不好，会影响我的发挥。”
挑眉看了一眼暮清妍，夏纯的语气轻蔑至极，好像在暗示，她之所以要调换顺序，只是不愿意跟暮清妍这种人品有问题的女人挨在一起。然而围观众人心里却都十分明白，她不过是借故闹事，想要换个号码罢了。
都是对角色有企图的人，在来之前也都有仔细调查过。她们皆看到了暮清妍放在网上的练习片段，因此心里清楚，今天能不能如愿以偿，就看能否将暮清妍比下去了。
而夏纯本身演技一般，长相和暮瑾也并不相配，所以她比别人都还要多了一分担忧。如果再把她放在暮清妍的后面，那入选可能就更加渺茫。
谁知道在看了好似陆千凌转世一般的暮清妍的表演之后，总导演还会不会注意到她？夏纯甚至觉得，除非自己能够碰见什么奇遇，否则这次就只能沦为陪衬，甚至还会被质疑演技。
想到这一点，夏纯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好。然而工作人员却表示号码无法更换。夏纯心里恼怒，竟然干脆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然后直接转身走了。直接退出了试镜。
这样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什么，但是在众人心里面，对暮清妍的忌惮又多了一层。
感受到她们注意自己的视线，暮清妍脸上依旧是一片谦逊，可心里却早已得意洋洋。
“你现在心情很好？”经纪人见状小声问她。
“有，有一点。”暮清妍将表情收敛了一点，故意羞怯的看着他：“可我这样会不会很坏？”
“怎么会？这是你该得的。”亲昵的帮暮清妍整理额发，经纪人的动作十分温和。他就喜欢暮清妍这幅娇娇弱弱的模样，就像是什么小动物，可爱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至于暮清妍，则是故作羞涩的低下头，可眼底却写满了势在必得。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进去试镜的演员也越来越多。暮清妍胸有成竹的等待着试镜时间，冷眼看着那些试镜之后脸色都不是很好的演员，心里却变得越发自信。她甚至已经开始脑补，等到开机当天，暮瑾在剧组看见自己时的惊讶表情。以及在对戏时，被自己处处碾压的可怜模样。
“八号准备试镜，第一幕，第三场景。试镜人，暮清妍！”
又过了一会，副导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终于到了暮清妍试镜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便在经纪人鼓励的眼神中，坚定的走出等候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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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暮清妍自一出场，就震撼了整个试镜大厅。
端庄优雅，气若幽兰，好一个灵气雅致的大家小姐。只看她眉目之间的清浅笑意，便能立刻让人感受到如沐春风的温柔。
曾经有伺候过陆千凌的侍女说过，“二小姐虽不如大小姐艳丽，但却是唯一一个能同容貌上和大小姐相较高下的人。”
原本世人对这句话的解释，是因为陆家姐妹的容貌十分相似，故而才会有这种结果。因此，之前过来试镜的演员，都努力把自己变成暮瑾的影子。然而现在，站在众人面前的暮清妍，偏偏反其道而行，用另外一种方式，将这句评价完美解读。
的确，她的五官不若暮瑾明媚，气质不如暮瑾艳绝天下，但她独特的温婉和精致依旧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不是第一美人，可却无限接近第一美人，亦是唯一有资格站在第一美人身边的女人。
因为她有独属于自己的萤火光芒，纵使微弱，也不容人忽略小觑。
“我叫陆千凌，是陆家的二小姐。”
“我明白，在父亲眼中，我这辈子第没法强过陆千沉。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认命。毕竟这龙王爷下雨还有少了三分的时候，更何况是人……”
温柔的语调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呢哝软音，可藏匿其中的不甘却足以让人品尝出她对命运不公的怨怼，以及深沉的心思。
第一幕第三场景，是陆千凌的一段内心独白，也是陆千凌前期第一次显示出她蓬勃野心的时刻。自此之后，她便和陆千沉姐妹之情彻底断绝。
很难的一幕心理戏，要的就是陆千凌风淡云轻之下藏着的那种阴狠毒辣。之前数位演员都尝试了这一幕，虽然各有各的风味，可依旧不能让总导演满意，总觉得他们缺少什么。然而暮清妍却将那种违和感完美消除，也给了总导演一个提醒。
口音。
陆千凌的生母是江南名妓，所以陆千凌本身，是有一些江南乡音的。之前试镜的演员，正是因为缺少这个细节，所以才会感觉别扭。
“好，好！”总导演满意的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他一边上下仔细的打量着暮清妍，一边和身边的副导演小声交流着什么，明显打算直接将人选敲定。
而刚刚表演玩的暮清妍，在听到总导演表示“可以让后面试镜演员直接回去”的话语后，唇角也勾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就连经纪人也跟着高兴不已，觉得他们报复暮瑾的第一目标终于如愿达成。
然而意外却陡然发生。
刚准备发通知的副导演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他不着痕迹的看了暮清妍一眼，然后才在总导演的耳边说：“估计这角色还没法立刻定下来，我才看到，昨天推送上来试镜名单里，有一个不太好直接拒绝的人。”
“是谁？”总导演也愣了一下。
副导演忙将名单调出来，将最末的名字单独圈了出来：“是暮家大小姐。”
与此同时，外面一个工作人员也连忙走进来，对总导演说道：“导演，暮瑾来了！”
不大不小的一句话，让整个试镜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位于中间的暮清妍和经纪人，更是不约而同的立刻皱起眉。
暮瑾这竟是打算一人分饰两角，拿下陆千沉不说，就连陆千凌的角色也想收入囊中。她胃口倒是不小，可终究是太过狂妄，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暮清妍想着，眼里不由自主的迸发出几分恨意。然而很快，她便收敛了神色，不得不继续勉强摆出一副温柔无害的姿态。因为，跟在暮瑾身后进来同总导演打招呼的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暮瑾父亲。
“爸。”想起之前闹出的乱子，暮清妍也有些心虚。然而暮父并没有当众给她难堪的意思，但却也没有往日亲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走到总导演面前。
“暮叔。”暮父在娱乐圈的能量不小，纵然是总导演这种名气斐然的，在他面前也恭敬不已。可在看到进来的暮瑾之后，他还是有些犹豫：“暮叔两个女儿都教的很好，只是暮瑾是不是冲动了点。”
一人分饰两角，对于演员来说，是最困难的演绎技巧之一。除了那些真有实力的或者急功近利，想要靠噱头上位的人以外，几乎没有人会在一个角色十拿九稳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选择。毕竟，如果出演两个角色，那么两个角色就都要演绎的完美。一个出了问题，两个都会为人诟病。
更别说，陆千沉和陆千凌两个角色之间，对手戏极多。这就代表着，暮瑾在拍摄期间，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需要独自演出独角戏。不论是对走位，还是演技，都要求太高。别说暮瑾只有十六岁，就连那些被称为“老戏骨”的老艺术家们，都未必真的能驾驭的完美无瑕。
因此，这也是总导演在听说暮瑾打算试镜陆千凌时，会如此震撼的原因所在。更何况，暮瑾的脾气他们都十分清楚，如果出演陆千凌不顺利，这个骄傲的女孩肯定无法容忍这种失利。甚至也许还会对后面剧本的拍摄产生巨大的影响。
在总导演眼中，暮瑾未来，必定会“影后”荣耀加身。所以，他不希望看到暮瑾在这里出现差错。既是为了他自己的这部剧的最终效果，也是为了暮瑾未来担忧。
然而暮父却无奈的摇摇头，看着暮瑾的眼神，也是一味地纵容宠溺：“随她去吧。丫头大了，总得放开闯一闯。”
“好，您都这么说。那就让暮瑾赶紧试镜吧！”总导演叹了口气，只能答应。
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在一旁的暮清妍耳中。而暮父对暮瑾的包容和宠爱，更让她嫉妒的几乎发狂。因为暮清妍认为，本来她也应该像暮瑾这样，享受万千宠爱。结果，却都被暮父活生生的剥夺了资格。
“系统，给她点教训。”暮清妍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命令道。
“宿主放心。早在暮瑾进门的时候，便已经准备好了。”系统很快回答到。他是未来最专业的巨星培养系统。这种为宿主提前扫清障碍的工作，他比谁都做的完美无缺。
“这样最好。”暮清妍冷笑，然后便死盯着门口，等待着暮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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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镜大厅暗潮涌动，气氛十分微妙，可后面化妆间也同样乱成一团。不知道是谁在地中间摆了一桶颜料，一个剧务在搬动东西的时候被不小心绊倒。连带之下，竟把挂着剧服的衣物架整个弄倒，导致出演陆千凌的服装全都沾上油漆，无法穿了。而无辜的化妆师，也因为被他拉了一把，跌坐在地，伤了脚，半天站不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看着站在门口等待的暮瑾，众人没有办法，只好随便找了一身合身的剧服给她。无独有偶，正是之前为陆千沉这个角色准备的衣服。
暮瑾的五官原本就明媚，而陆千沉在剧中的所有剧服，又都是大气鲜艳的那种，搭配在一起，反而更加雍容华贵，根本没有半分江南美人的清隽温雅。
这……
化妆间里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担忧的看着暮瑾，都担心她会不会突然发难。傻子都知道暮瑾这幅打扮肯定没有办法通过试镜。毕竟人的视觉感官是最直接的反应区，就算暮瑾的演技再好，都很难克服这种天然弱势。
“暮，暮大小姐……”想起之前暮瑾当众骂人的样子，几个负责化妆间的工作人员几乎不敢抬头看她。然而令他们诧异的是，暮瑾好似并不在意。她自己整理了下发饰，就转身出去了。
竟然是打算直接这样试镜。
与此同时，前面也有人过来宣布暮瑾抽到的试镜片段。第二十八幕，第六场。
整部剧最难的一幕，不仅是陆千凌这个角色最难演绎的一幕，也是整个剧本，最重要亦是最点睛的一幕。
如果是准备齐全的暮瑾，也许还能勉强演出三分意思，可偏偏是现在……
完了。暮瑾这次定然会一败涂地。
几个工作人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觉得暮瑾可能在试镜结束之后，便会立刻发难。
而跟他们有一样想法的，还有此刻试镜大厅里正等待着的诸人。看到暮瑾的打扮，几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在看看她抽到的场景，总导演干脆无力的靠在椅子上，默默地在心里措辞，一会要怎么温和的宽慰暮瑾。至于暮清妍，眼中的兴奋更是无法按捺。
因此，在暮瑾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她故意笑着说道：“小谨要加油啊。”
然而暮瑾的反应却在她意料之外，她连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轻蔑的勾了勾唇角，留下一句话。
“暮清妍，我今天教教你，什么叫演戏。”
狂妄至极！
这一句话，让暮清妍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扭曲。而暮瑾蕴藏在字里行间的鄙夷更是让她无法保持平素伪装的平和。
“十年风水轮流转，暮瑾你不要太嚣张。”在心里默念，暮清妍怨怼的盯住暮瑾的背影，只期待着看她一会当众出丑。
“试镜开始，第二十八幕，第六场，试镜人，暮瑾。”随着副导演声音传出，暮瑾的试镜终于开始。
这是全局最高丨潮的一幕。
军阀混战终于牵连到了H市，安全区发生动荡，陆家的生意也受到不小的牵连。陆家毕竟是商人，虽然豢养的私军不少，门路也极其活络。但到底是安稳日子过得多，真的拼起命来，很难胜过那些刀口舔血的军阀大帅。
因此，眼下H市动乱，陆家便是众人眼中最大的肥肉，更何况，还有陆千沉这个生名显赫的第一美人。
在高压之下，陆父病倒在床。陆千沉在熬了数夜之后，也终于病倒在床榻，陆家无人主事。可偏偏这种时候，洋人那里又落井下石，提出新的谈判。并且表示，如果陆家不能给出更加诱人的前景和未来，那么安全区的生意，只能换人合作。
然而现在的陆家，两个主事人全部病倒，没有任何人，能够站出来主持大局。
真正的内忧外患。陆家之所以能够熬到现在，唯一依仗的便是安全区的特殊环境，和身后洋人在当时的地位身份。如果失去，恐怕百年基业，就真的要就此毁为一旦。
可纵使这样，那些陆家的大掌柜们，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我去谈。因为他们都懂，这场鸿门宴，不管结果如何，去的人，都注定没办法全须全尾的回来。
而陆千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动站出，凭一己之力，逆转大局。可最后，她却香消玉殒，甚至尸体都在爆炸中毁于一旦。因为经过了酒宴，所有看到陆千凌风采的人，都心知一个道理——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回去。
陆家已经有了一个陆千沉，那就绝对不能在出现一个同样惊才艳绝的陆千凌。否则这天下，岂不是都要落在这两个女人手里！
“没有什么事不能谋划算计。你们既拿不定注意，便让我来。”标准的官话自带一份独特的高贵优雅，而尾音处巧妙的一点模糊处理，却为她增添了一份柔软可人。
一袭艳丽至极的旗袍，五官更是精致大气，可眉目间的柔和，却如清泉一般，将媚意尽数化去，变作雍容的贵气，让人无法将眼移开。
不下于陆千沉的美人！
相似的五官，气质不如陆千沉出众，出身更是低人一等的庶女。就连官话，也说得并不完美。句子短还好，长了以后，末尾的尾音，总会有些说不清的模糊。然而对于旁人来说，这些却并非是什么缺点，反而为她多增了一份江南女子的温柔雅致，甚至比起陆千沉来说，也并不逊色多少。
眼下，在这个走投无路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绝望，而她这个被称为陆家叛徒的女人，却意外站了出来。
从外书房到宅子大门，她不过静静的走着，可却莫名的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好似这天下没有什么熬不过的苦楚，亦没有越不过的山崖。就连那些落井下石的洋人和心怀叵测的军阀，也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纸老虎。
只要陆家有她在，那么一切都会归于平静，所有危机也都能迎刃而解。
袅娜的背影是一贯的优雅从容，可摇曳的腰肢，却意外添了一抹诱人的妩媚。不是陆千沉那种让人移不开眼的艳绝天下，而是独属于陆千凌的魅惑迷人。
“陆千沉，我不是可怜你，而是因为这陆家，只能落在我们姓陆的人手里……”温柔的嗓音宛若天籁，可末尾处却变得冰冷至极，藏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杀机。
“所以，犯我陆家者，虽远必诛！”
最后的独白震撼的回荡在整个试镜大厅里，暮瑾的试镜也终于结束。然而整个大厅却安静的落针可闻，所有人皆死死盯住暮瑾，半晌无法回神。
总导演已经完全呆住，直接失去了语言能力。而暮父更是欣慰非常，满心都是为自己的女儿骄傲不已。至于暮清妍，她干脆被暮瑾的演技吓傻，一时间不知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
“这，这是什么样的妖孽演技！暮瑾真的只有十六岁？”副导演目瞪口呆的呢喃出声。同样是专业领域的人，他见多了演员们各式各样的演技，也因此更能体会到暮瑾此刻的爆发是何等的令人惊叹。
总导演终于回过神来，他起身，率先鼓掌，而后，整个试镜大厅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为暮瑾响起掌声。
这一刻，没有任何人想要点评，他们全都兴奋非常，只想感谢暮瑾，让他们看到了陆千凌真正的姿态。
没错，所有人都理解错了。
作为陆家二小姐，作为一个能让人忌惮到不得不立刻除去以绝后患的危险女人，陆千凌怎么可能真的是什么软语侬音的江南女子？包括暮清妍之前演出时可以带出的口音，更是滑天下之大稽，大错特错。
毕竟陆千凌那么敏感，庶女的身份和生母的卑贱已经带给她太多的不公和压力，她又怎么会真的在外人面前显出自己的纰漏？
所以，陆千凌非但不可能当众说出乡音，还会把官话说得极好。纵然有个别字眼无法咬准，她也会处理的十分圆滑，不会让人发觉。
至于气场。
想也明白，自然是比雅致还要震慑诸人的优雅贵气。不同于陆千沉的骄矜，而是更加沉稳的温柔雍容。
而这一切，都没暮瑾诠释得完美无瑕。
总导演控制不住的主动上前，大力将暮瑾拥抱在怀里，嘴里不停的说着：“小谨，你简直我是我的宝贝儿。再也没有人能比你更适合出演陆家姐妹。相信我，你会是今年电视圈中，独一无二的新星。没有任何人能够掩去你的光彩。”
而暮瑾只是皱着眉，不适应的把他推开。脸上也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可总导演却毫不在意，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愉悦，像是拥有了至宝。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别说暮瑾只是推开他，就是打他两巴掌，也都无所谓。
毕竟这种才华横溢的美人，一点小小的骄傲，根本无伤大雅，反而会让她看起来更加直率可爱。
整个试镜大厅的气氛热烈至极，然而被挤到角落中的暮清妍和经纪人的脸色却苍白无比。可更令暮清妍无法接受的事情还在后面。
始终没有说过太多话的暮父不知何时走到她的面前，突然开口，严肃的对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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