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尴尬
“似曾相识，但，我想不起来。”段赫很耿直的回答道。
这下，陈子远的脸是彻底挂不住了。他一回头，先把自己附近的人赶走。偌大的场地上，这一块只有陈子远和段赫两人。
“看你的脸色，我们好像，认识？”段赫又问道。
“何止是认识，我们之间的故事，太多，太可怕。有许许多多的恩怨情仇在我们中间，我既是你的恩人，又是你的仇人，懂了么？”陈子远大叫道。
断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这下陈子远彻底抓狂了，段赫完全没把他看在眼里，这比起段赫忽然杀过来都难以接受。
“风云突变，之所以叫突变，就是因为在风云来到之前，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
陈子远忽然笑了笑。
“你想说什么？”段赫问道。
“不管你是真的记得，还是假的记得。我对于你，都会有着很浓重的防备心思。哪怕你对我没有任何威胁了，我也会让人****夜夜盯着你。你的风吹草动，我一丝一毫都会知晓。”
这番话算是说结实了，段赫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眼前这人，算是没办法聊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现在这正是英雄的祭奠。如果我们有恩怨，可否等等再说？”
段赫说完，回头便要走。
“慢着！”陈子远一声大叫。
这声大叫不光让段赫停下了，还有段赫身边的一些人，全都被吓了一跳。
“你，还有什么事？”段赫回过头来，目光里多了几分凶悍。
“你，可记得陈子远这个名字？我，就是陈子远。”
听到这个名字，段赫才回想起这些事。他记得这个名字，只是不记得了陈子远的样貌。这个名字一出口，进入段赫的脑袋，许许多多的记忆一起涌出。段赫勉强装作镇定，脑袋隐隐作痛。
“抱歉，我不认识你。”
段赫强忍着脑袋的疼痛回了一句，转身便走了。
这次的对话，让两个人都没想到。二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互相碰见，当然陈子远的震惊更大一点。现在的段赫，好像有了许多变化。
整个祭奠很杂乱，这样一个小插曲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干系。哪怕他是王爷，也只是个异姓王爷。李家本家大将军的母亲在这，就是一个所有人的主心骨。
前期，这祭奠安安静静，只是在这里简单的接待来客顺便操办一下。京城之内，不允大动声响。将来客迎接完，出了内城门之后，喇叭唢呐才吹起来，悲怆震天。
这悲怆声中，耿勇的尸体装在厚厚的棺材里，被几个人搭着上街。前方有人开路，手中纸钱节节高，漫天一撒满街飘。路上的小鬼恶鬼都会让路，让人好好投胎。
官府的人出面，两旁的人全都躲着走。孝子——就是这梁瑞，在撒纸钱的人身后跟着。手中的番前后摇晃，帮着耿勇开路。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只有耿勇的那些下人震天动地的哭喊声，和唢呐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人很是悲痛。
一路向前，一直走走到了李家的分支坟墓。这里并不是什么祖坟，只是京城里一个分支的坟。说起来李家虽然是皇家命脉，但这皇家命脉分着分着，也就多了。现在的耿勇叫李耿勇，将他的姓氏前面又加了一个，为的就是入这个坟。若是李家的祖坟，除非李思宏最终是无疾而终，否则夜入不了。
前后处置妥当，耿勇的坟缓缓放进早就挖好的地里。还有许多人不相信耿勇的死，在旁边一个劲的哭。李家的人也不多加阻拦，让他们好生呆着。几个像样的瓷器和玉器都被摆到了旁边，算作耿勇的陪葬。将这这一切都处理好，天已经接近黄昏。
李家的人先回去了，他们对于耿勇有感情，也仅限于有感情。许多人对于他的态度类似于一个下人，并没有那么悲天悯人。
最后陪在这的，就只有耿勇的几个下人，梁瑞，和段赫。
下人们是都不舍回去，厨子早就蒸好了馒头，拿手的好酒好菜做了不少，都用饭盒放好背了过来。一部分给大家吃，一部分供给耿勇。
而梁瑞，现在叫李良瑞，也叫李瑞。他现在是孝子的身份，按照规矩要守孝三年。不过他是过继来的孩子，可以守三个月。所以，最近这三个月的时间梁瑞都不能走，需要老老实实在这里守孝。坟地的旁边就有一个守孝用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简单的小床。现在大家都挤在这里，屋子显得有些狭小。
段赫在这里，原因最简单，陪陪梁瑞。
大家都很难过，但难过并不会太影响饭量。忙碌了一天，大家也是精疲力竭，将厨子带来的吃的吃掉了大半。就连段赫，都忍不住多吃了几个馒头。这厨子，的确是个好手艺。
吃饱喝足，大家就在这闲聊。这样的夜晚，并不寂寞。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主仆之分，大家都是朋友，坐在一起闲谈。
“你们，为什么对耿勇的感情这么深厚？”段赫问了一句。
没想到这一句话，问哭了一大片人。段赫这才知道，这里面有许多人都是耿勇捡回来的。他们本是无所依靠的人，被耿勇收留在这。特别是那个大厨，他因为做饭的院子被封了，四处求人无路，自己饭量又大，险些饿死在路边。如若不是耿勇出手相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那厨子越说越难过，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
“段大侠你不知道啊，大爷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平日里回来，几乎不用我们做事。都是让我们自己做菜自己吃，也不需要伺候什么，就那么放心把一个硕大的院子交给我们了。我的那个儿子不懂事偷偷要拿大爷的剑，结果没拿动胳膊还摔了一下。大爷没生气，还给我家儿子治伤，我真的是，这辈子都报不完的恩啊！”
厨子很是悲伤。
“好了好了，别哭了。没想到，你都是一个有了儿子的人了。”段赫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现在还居无定所。
“其实段大侠，我的儿子，也是我捡来的。”
“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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