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祁楚番外十二】你愿意吗？
楚却泽这一顿饭吃的有些匆忙, 是个人都能感觉到他的局促和不自在。
十分钟后，楚却泽便提出告辞，祁轻筠和钟雪尽看出他的去意, 于是也不再强留, 只是钟雪尽觉得楚却泽现在身体似乎有点不舒服，于是便额外叮嘱司机将楚却泽送回家。
所以, 等祁有岁起床，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吃早饭的时候，楚却泽早就离开了, 偌大的钟宅，连楚却泽的毛都找不见。
祁有岁的视线下意识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直到此刻，他迷蒙的眸光逐渐变的清醒, 似乎是在回味昨晚的事情, 半晌脸色逐渐变的有些复杂，鬓角红了一片，祁轻筠叫了他好几次, 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机械地动了动腿, 在餐桌边落座。
“怎么了, 一个两个的。”
钟雪尽奇怪地看了祁有岁一眼, 心中琢磨了半晌, 随即了然道：
“找楚却泽是吧？”
“你们和好了？”
钟雪尽一直以为自己儿子和楚却泽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却没想到祁有岁竟然会将楚却泽留下来同住。
这也就算了, 一大早醒来就开始找人, 他俩现在的关系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算是吧。”
祁有岁下意思躲开钟雪尽疑惑的视线, 更不敢看祁轻筠洞悉一切的眼睛, 垂下头慢慢喝着粥，心里却在想楚却泽。
他昨晚虽然中了药，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尤其是后半段，楚却泽哭喘着攥床单的模样实在太过勾人，祁有岁虽然心里知道该停了，但还是没有把持住，直接就把人做晕了过去，如此反复，到最后，楚却泽晕了又醒，连叫他名字的力气都没有了。
昨晚因为药力，祁有岁做完就直接睡过去了，也不知道楚却泽发烧没有。
祁有岁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想了想，抬起头对祁轻筠道：
“父亲，我今天想出去一趟。”
“你先别忙。”
祁轻筠招手示意他做好，不要急躁，慢声道：
“我打算和你商量一件事。”
祁轻筠话都说到这里，祁有岁只好坐了回去，忍下心中的焦躁，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摆出认真听的姿势：
“您说。”
“你外公手术结束后，我打算让你去a国呆几年，锻炼锻炼能力。”
祁有岁毕竟年轻，又没有真的在商场上吃过苦锻炼过，水平有几斤几两，祁轻筠看的清清楚楚，并不放心直接将钟氏交给他，而是选择迂回的方式放手让他锻炼：
“你表妹刚上幼儿园，你舅舅舅妈每天又要准备在国外开拓新业务，将a国作为国际化的新起点，一时间家庭和事业兼顾不过来，忙的焦头烂额，你过去帮他们打下手，直到你舅舅那边点头通过了，你再回来。”
祁有岁被这个消息打的措手不及，听完大脑忽然变的一片空白，愣住了，下意识重复道：“去a国？”
“对。”祁轻筠点了点头，补充道：“虞氏近期也有往国外发展的打算，他们派了虞芷芊和你同行。”
说到这，祁轻筠顿了顿：
“虞家那边的意思，是希望以联姻之名，让虞芷芊和你一起去a国。”
“但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回绝虞家。”
祁轻筠当然知道联姻对钟氏的帮助更大，但是在他心里，儿子的婚姻幸福才更重要，所以直言道：
“你要是更喜欢楚却泽，想和他在一起，虞家那边，我会帮你拒绝掉。”
“谢谢爸爸。”
祁有岁看着祁轻筠温和的脸庞，知道家中的人都对他寄予厚望，片刻后抿紧了唇，点了点头道：
“请给我几天时间考虑吧。”
“当然，动身的时间还早，你慢慢想，和小楚好好商量，好好说，再决定什么时候去。”
祁轻筠有点儿不放心祁有岁，但是儿子的感情生活，他作为父亲不好干涉太多，半晌只简单地叮嘱了这么一句。
“好。”
祁有岁从成年起，就知道钟氏的担子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挑起来的，他知道祁轻筠的良苦用心，因此更加不能辜负。
但楚却泽
祁有岁也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钟知春的手术时间来的很快，因为楚却泽突然松口，愿意接下这场手术，所以一切安排都开始变的简单起来。
到了预期手术的时间，祁轻筠和钟雪尽都候在了手术室外，钟玉容和夏星斐带着刚学会走路不久的孩子，来不及赶回来，只能24小时守着手机，盼着祁轻筠能带来好的消息。
楚却泽知道自己身上承载的是一家人的期望，但是他似乎习惯了独自承担重担，甚至听闻钟雪尽私下担忧地找到院长，询问楚却泽这么年轻究竟能不能胜任独立主刀一场手术的责任时，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多说太多。
他能理解钟雪尽的紧张和谨慎，换做是他的生身父母躺在病床上，他也希望能有更加专业更加有经验的医生来为他们做手术，所以，心中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只是默默地准备着详尽的手术方案，防止突发情况出现时，能最快地处理好。
钟知春经过药物调理身体，已经达到了可以手术的条件，他被送进手术室时，楚却泽正在换衣服，洗手，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再次将手术方案在心中仔细过了一遍，才站上了手术台边。
他知道祁有岁就在门口看着他，所以他不能辜负有岁的希望。
不管这场手术有多难，他都必须成功。
思及此，楚却泽深吸一口气，拿过盘中的工具，眸光逐渐变的冷静，开始了手术。
这场手术的时间有些过于漫长，但病房外，每一个人都没有心情去玩手机或者做别的事情，祁轻筠揽着表情隐隐有些崩溃的钟雪尽的肩膀，低声安慰；而祁有岁则靠在墙边，时不时看一眼手表和手术室亮起的灯。
说实话，直到这一刻，祁有岁除了担心自己的外公，还在担心楚却泽究竟能不能平稳地做完手术。
他知道楚却泽年纪轻轻能做到这种程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行业的极致，但他还是担心楚却泽会因为压力大，所以会发挥失常。
如果这种事情发生，祁有岁首先担心的还是楚却泽的职业生涯会不会受到影响。
他知道，或许楚却泽的家世是比他差，但此时此刻，祁有岁也承认，倘或自己处于楚却泽那样的环境，不一定会比对方做的更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楚却泽在医学领域，已经足够优秀，也付出了超出常人百倍的努力和心酸，所以祁有岁不愿意楚却泽因为一场手术，所以遭到意外的挫折，而伤心难过。
当手术结束的灯亮起的一瞬间，时间已经从白天悄然滑到黑夜，当缝合完伤口的那一刹那，楚却泽一直提起的气重重松开，眼前一黑，差点从手术台上栽倒下去。
好在一旁的助理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手疾眼快扶住了楚却泽的胳膊。
好险他扶稳了，不然，楚却泽今天非得和钟知春一起被抬出手术室不可。
“谢谢。”
楚却泽真的累的连一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还是强撑着模糊的意识，连灌了两瓶葡萄糖，随即拖着疲惫僵硬的身体和发麻的双腿，慢慢地走出了手术室。
在他走出手术室的一瞬间，祁轻筠和钟雪尽立刻迎了上来，祁轻筠按着钟雪尽的肩膀，不让对方因为激动说出什么语无伦次的话，凝眉问楚却泽：
“楚医生，手术结果”
“手术很成功。”
楚却泽垂下眼尾，有点儿想睡觉，但为了让病人家属安心，只能强打精神：
“后续所需要做的工作，我会再通知你们的，不要太担心。”
“好的，谢谢医生。”
在医院，祁轻筠对楚却泽很客气，楚却泽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拖着酸软的身体往前走，只想赶紧随便找个什么更衣室，然后躺在地上或者靠在墙上睡一觉，但长时间聚精会神的工作，让他意识有些模糊，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老是容易饿、犯恶心，想打瞌睡，在走路的一时候一个没注意，困意瞬间上涌，他累的当场就想睡过去，闭着眼身形摇晃，踉跄几步，差点就要栽倒在地。
索性下一秒，他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在臂弯中，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爸，我先带他去休息。”
祁有岁瞥了一旁伸手想要去扶楚却泽的实习生明子渠，知道对方最近一直在追楚却泽，无意识挑了挑眉，转过身，不动声色地避开明子渠的触碰，随即大步抱着困的眼睛都睁不开的楚却泽离开了。
楚却泽什么也不知道，他这一觉睡得有些长，等他从宿舍的床上醒来的时候，祁有岁正站在他的宿舍旁接电话，听见他醒了的动静，捂着话筒对着电话那头小声说了几句，随后迅速把电话挂了。
“有没有吵到你？”
祁有岁有些抱歉地将楚却泽从床上扶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腹部，无意识笑道：
“刚刚你睡觉的时候听见你的肚子响了，是不是饿了？”
楚却泽闻言，尴尬地蜷缩起身体，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含糊道：
“还好。”
“我叫了阿姨送吃的过来，你等下多少吃一点。”
祁有岁纵容着楚却泽无意识靠近自己怀里，还用额头蹭自己的锁骨，顿了顿，伸出手摸了摸楚却泽的脸，偏头在楚却泽的眉心上亲了一下，语气缱绻温柔：
“辛苦了。”
“不辛苦。”
楚却泽对祁有岁主动的亲近很是高兴，只觉得身上的酸疼因为祁有岁的一个吻消失的无影无踪，高兴地弯起眉，想趁此机会再要一个亲亲：
“有岁，我”
“我打算去a国了。”
还没等楚却泽说完，祁有岁就径直开了口，这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将楚却泽心中燃起的幸福火苗浇息，只剩下流淌至血液的彻骨寒冷。
楚却泽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祁有岁，双唇血色尽退，微微颤抖：
“你要走？”
“嗯。”祁有岁揽着他的肩膀，并不对他隐瞒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虞氏和钟氏计划在国外开展新的业务，我要过去帮舅舅的忙。”
“所以”
感受到怀中的人颤抖的更加剧烈，似乎有些不安，祁有岁顿了顿，垂下头，看着楚却泽惨白的脸，想了想，片刻后摸了摸他的脑袋，慢声道：
“所以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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