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情未了

　　女子头埋膝前，掩头避目、目色呆愣，也不理他是否愿听，只低声讲起故事来：“我的家本不在此处，我十几岁时，随父母坐船走水路、闯至关外，当年国家海域有征战，我所乘的船在即将靠岸的海域中，遭倒了猛烈的攻击，父母于火海中丧生，我被一人所救。

　　此人要比我大，旁人都叫他酋长，是他从海里把我救了，酋长他颇为神秘，他身旁的人也是如此，来无影、去无踪，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虽猜不出他们为何人，但我知道他们都是好人，因为他们不只救了我，还照顾我到康复，把我安排在客栈中，个把月来，每日都送来饭、药。萍水相逢，救命之恩已难报，又此等恩情，叫我辈生不敢忘。

　　有一天，酋长见我已康复，便要离去，说是回去家中。我自是不舍，我没了父亲、没了亲人，心想随他而去，但自己是个拖油瓶，又怎敢拖累恩人。酋长临走前对我说“若你想报答我，就替我此处等个人，等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不知她什么时候会出现，若她能来，便是在每年的十五庙会上出现，她会站在庙前石狮旁的大树下”。

　　酋长与我说了这黑衣女人的相貌，我牢记于心，并叫我转告她一句话，一句“嘎咕呦呦呵”，虽我不知此话是什么意思，但我为报答酋长，我一等、便等了五年。我在当地艰难维持生活，只是和乞丐差不多的生活，直到五年后，庙前石狮的大树下，我见到了那个黑衣女人，我转告了那句话，黑衣女人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去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但我没有离开当地，因我不知道去哪里，这世界…好似跟我没了关系。人总该有个念想才能活下去，所以我就念着酋长能回来，在五年前、我病中那短短的日子里，我就爱上了他，又五年的思念，我更是难以忘记酋长。

　　时到第六年，酋长从回此地，见到了我，问我可等到那黑衣女人，我如实相告，说去年黑衣女人来了，酋长听得是去年，他发起怒来，怨恨自己为什么去年没来，又听我说黑衣女人只是点点头，酋长更加的愤怒起来，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想、酋长是喜欢那黑衣女人的，他们之间或许有什么约定，而酋长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

　　酋长停留于当地，等待着黑衣女人，可等有一年，不见黑衣女人再次来此，酋长自弃，说不再等下去，明日便回去家中，其中一段曲折谈话，不说也罢，当夜半醉的酋长强奸了我，我…或许心里还是高兴的，因觉得如此，酋长会收留下我，可第二天，酋长没有带上我，他自己离开了。

　　我无怨言，也不有恨，命即他给，身体又如何不好相赠，我知酋长爱黑衣、他不爱我，我、只是个乞丐般的人。那是我第二遇见酋长。

　　后来，我因唱曲好听，被人肉生意的妈妈看上，请人教我唱曲，每日给我饭吃，还送给我首饰，对于流浪的我来讲，那里虽是青楼，但也算个家，能遮风挡雨，心里有个依靠。或许因时间久了，我快把酋长给忘了，或许因为灰心，觉得他不会再回来了，更不会来找我。

　　卖艺不卖身的整日唱曲，唱着唱着就红火了，后来被一将军相中，从妈妈手里把我买了去，我就随了将军而去。将军有几房姨太，因我出身不好，便都来欺负我，将军对此不理不睬，我便糊里糊涂的在那里过活。

　　直到有一天，我又遇到了酋长，在随将军出游时，酋长被绑着跪在将军面前，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听说两人是死敌，是因一个宝贝。当时将军要杀了酋长，我一时着急，就拿枪顶着肚子，以肚中的孩子做威胁，威胁将军放了酋长，将军害怕，便放了酋长。那是我第三次遇见酋长。

　　不有多久，我便遇见了酋长第四次。一日夜中，我哄逗孩子睡觉，酋长潜伏了进来，当面指责我为什么嫁给别人，又生了孩子，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复，大哭起来，酋长如此说，我只觉他是喜欢我的，当年并不是抛弃离开我，也许有何等原因没有带上我，是我自己丢了人，不知廉耻嫁了别人。

　　那一夜，我应了酋长，和他上了床，就是这样，我总是糊里糊涂，很廉价的一个人。酋长说不怨我，如果觉得对不起他，想赎罪，就替他从将军身边，偷一样东西给他。我心中有愧，确实觉得对不起酋长，我便遵循酋长所说，替他偷了将军一样东西，那是一根红蜡烛。约定好时间，酋长来取红蜡烛，他心满意足的走了，他还是没有带上我，我发现他变了，酋长他变了，不知为什么，几年间不见的酋长变得越来越……阴森森的。

　　后来，将军因为丢了红蜡烛，被某个势力枪毙了，我不知道那红蜡烛如此重要，竟牵扯了半个家、几十口人的性命。将军说我不知廉耻，所有事情他都知道，说我为了老情人，不顾全家性命，还跟他上了床，比潘金莲还放荡。将军虽恨我，不，将军他不恨我，他给了我一样东西，保命的东西，他知道，灭门之事因我而起，家族之人必不放我，他便把族长的位置，传给了我那幼年的儿子，这样我便可存生。

　　将军临死之时对我的微笑，使我一瞬间醒觉，我知道他爱我，我是有人爱的，我不是买来的玩偶。酋长在利用我，他不爱我，都是因为酋长，这一切，都是他利用我造成的，我恨他，我更是恨我自己。

　　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与我没有关联，没人疼我，没人爱我，将军死了，我才有知道，其实有的，将军是疼我爱我的。我做出此等事来，想必将军又爱我、又是恨我，我不知道将军死后、他…他还会不会念着我。

　　将军死后，族人虽留了我性命，但把我打出家门。我确实不知廉耻，将军带我不薄，可我却为了老情人，害死了他，甚至他的长子、室妻，都因我偷了那根红蜡烛而死，我是不折不扣的放荡、无廉耻之人，既已成将军的女人，我却又和酋长上了床，我没脸活在这世上，我对不起将军，我身上脏臭如屎，我脱光了衣服，自毁焚于河边。

　　临死前，我给自己下了一道诅咒：生生世世、生前死后、再与酋长有碰触，既叫我灰飞烟灭。”

　　“我左手上，有酋长的血？”

　　“是。”

　　“酋长叫什么？”

　　“察哈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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