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3. 无奈景象
也不能说是不救，这个救得有个基本面的，像现在这些失去了理智的灾民，会爬满了筏子害死所有人的。
和当年南京撤退一样，大量的人把船爬满了，宁愿船都沉了，也不愿意离开船，都希望别人离开，最后大家非得都把船给坐沉了，大家一起死，这个时候就死得心安理得了。
所以，秀才和三狗他们都看到那些景象，自然是不会把自己置身于那个错误之中，让灾民把他们一起拖入深渊的。
没办法，见到这样的人群，只得躲得远远的，那些跳入水中想来爬筏子的人，最后终究追不上筏子，就悻悻地回去了。
估计是他们肚子饿体力差，不过也就这个救了他们，他们真的要拼命爬上筏子，估计秀才他们不得不会开枪了。
但这个事很难说，或许他们也只是多活几天而已，呆在这些孤岛上，坚持不了几天的，不是饿死就死被瘟疫传染了。
秀才他们还是不愿意亲手杀了自己的同胞，躲得远远的，但愿命运能照顾他们，让他们有一条活路下来，只能是在心里默默祝愿而已。
失去理智的人群不敢去救，但碰到了个别的灾民，还是要救的，这个如果不救，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没有人能忍心看着弱小的生命在等着死去。
在能力范围之内，能帮的还是要竭力去帮的。
所以，在一路上，但凡经过一些高高房顶时候，就会看到一两个面黄肌瘦的灾民在那里呼救，秀才他们慢慢靠了过去，给点吃的。
但有一个原则，就是不能上筏子，不管他们怎么哀求，最后和尚实在受不了，出家人见死不救，等于杀生一样。
和尚拿出一捆马皮绳子，扔给这些人，让他们抓住绳子，跟着筏子后面游着，累了就牵着，见到妇孺就扔几个马皮球过去，让他们抱着漂。
尽管如此，但到了后面，灾民越来越多，秀才他们慢慢支撑不了，僧多粥少，无法兼顾那么多了。
甚至是灾民救济的一多起来，这些人就在内部发生了内讧，互相争斗起来，为了食物和马皮球，有的壮汉竟然去抢妇孺的马皮球。
这个让大家看到很生气，甚至都想开枪了，但这个真的也是无法下手杀自己人，最后，只能加快速度，早点离开这个丧失人性的地狱。
但是，这马皮绳子后面牵着的人越来越多，有好些人挤开打走一些弱一点的人，这一乱起来，就牵扯到筏子，拖的筏子走不了。
而越来越多的人，也有一些小团伙，眼红地盯上了筏子，纷纷游着追了上，想爬上筏子赶走秀才他们，独占筏子。
秀才他们不得不亮出了武器，先是匕首和军刺，最后连步枪机关枪都亮了出来，并说了自己是军队。
可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听得进他们的话了，失去了理智的人，即使面对明晃晃的刀子和黑黝黝的枪口，也敢上前。
最后秀才不得不下达了非常痛苦的命令，砍断绳子，全力划走，离开这些是非之地，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惹不起，我只能逃了。
与此相反的是，倒是碰见两个鬼子，这两个鬼子已经饿得皮包骨了，被困在一颗大树顶上，大树顶的老鼠和蛇都被他们生吃光了。
但还是不行，时间耗得太久了，这都快十天的功夫了，哪里经得起这么久的饿，所以，这两鬼子现在只能把自己用绑腿死死绑在树顶上，不让自己无力掉在水里。
当他们看到了秀才的筏子时候，拼命地挥着自己的手，还有帽子，秀才他们远远的以为是自己人，觉得可以去送点吃的暂时接济一下。
没想到等靠近了一看，发现是俩鬼子，大家伙马上本能地操起了家伙，准备干死这两个鬼子。
倒是和尚，最近看了太多的难受景象，就阻止了大家的行为，说，他们连枪和子弹都没有了，不能伤害我们了，就放过他们吧。
秀才也怕开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没有下令开枪，只是调转了筏子，离开他们，没想到他们俩叽里呱啦地大叫着，不想是要救他们的意思。
大家就问三狗，问他有没有听懂俩鬼子说的话，三狗有点沉默，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他们俩请求我们杀死他们，不想再这样受罪下去了。”
大家又是一阵沉默，傻虎最后憋了一句话出来：“想死还不简单，自己解开绳子沉到水里，很快就死了，还需要我们杀他们，多此一举。”
“估计他们信佛的吧，自杀是不能上天堂的，甚至不能回家上灵牌的。”竹竿在家里道听途说，不知道这些对不对，所以说的时候看着和尚。
和尚不置与否，没有接话，只是低头嘴巴喃喃地念着经，或许他忙着给这么多的亡灵超度吧。
“少来这一套，鬼子还想上天堂，他们杀了那么多的中国人，按说，他们都得下地狱。”萝卜恶狠狠地说道。
“唉，我们不是杀了很多马吗，人家鬼子看我们，不是说和动物没有什么两样的，听说他们杀我们中国人，说不是在杀人，而是杀动物。”夏晨忍不住接了话去。
“狗屁道理，都是人，凭什么他们杀我们，就是杀动物，那我们杀他们，我觉得连动物都不是，他们连畜牲都不配。”
长华也是听得愤怒异常，恨不得要回去杀了那两个鬼子。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留点力气划船，等过了这里，或许就会到岸边了。”秀才不想听这些，只想安静点，多思考点下一步的行动。
今天听那些灾民说，这里的大水是从郑州方向涌来的，黄河决堤了，一直朝着安徽方向涌去，政府也不管他们，只顾自己逃鬼子去了，真是黑心啊。
按照老乡的说法，估计是过了尉氏县，到达许昌地界，这大水应该就没了吧，不可能一条黄河，把整个中国都淹没了吧。
再说因为地势的缘故，靠近许昌那边就有群山了，就是淹到了许昌，大家也能上山了，不用在这水面上战战兢兢。
果不其然，大家一阵奋力划水，快到了许昌的陈曹乡时候，就发现前面有群山的轮廓了，而且这一带灾民明显少了，甚至是没有。
可见，这一带的灾民都不会呆在水里，而是朝许昌的群山游去了，大家一阵兴奋，更加奋力向前。
可前面，一声枪响，破灭了大家想靠岸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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