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8 不如怜取眼前人 5
梁婧心生郁结，再加上吹了冷风，就这么病倒了。
段歆一看她母妃的情况并不乐观，随便披上了外衣，慌忙蹬上了鞋子，便跑出门外。
“郡主，诶，郡主您去哪里？”一旁的婢女想要拉住段歆，但被她侧身一躲，不费吹灰之力地躲了过去。
如楠听见了这喊声，百忙之中回头望了一眼，有些烦闷：“郡主这又是怎么了，已经够手忙脚乱的了，可莫要再添乱了。”
“快去跟着郡主。”如楠向着那呆愣愣站在原地的婢女喊了一声，有些不悦。现在自家王妃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那边帮不上忙也就罢了，还不帮着照看好郡主。别这厢王妃还没有好利索，那厢郡主又染了病。
“郡主，下着雨呢，您等等奴婢啊。”婢女喊着段歆，小跑着想要跟上。可段歆这次可是使出了全身力气，使劲地奔跑着。所幸这一路都有回廊，她并没有淋了雨。
“父王，父王。”段昭晟门前守夜的宦官看见郡主这般匆匆忙忙地跑来，自然也是不敢拦着，生怕再有了什么闪失。
段歆一把推开了段昭晟寝室的门，冲了进去。
屋内一片黑暗，今夜又偏逢大雨，没有一丝亮光。段歆进了屋子后跌跌撞撞的，差点碰倒了一旁的花瓶。
宦官连忙进了屋子，点上了烛灯。这宦官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点完灯后自觉退出了屋子，还顺手带上了屋门。
“歆儿，怎么了，可是怕雷了？”段昭晟听见了段歆的声音，便已是醒了。他斜倚着，低低地笑着问出了声，声音里满是温柔。
段歆踉踉跄跄地来到了段昭晟的窗前，一下子坐到了他的床沿上，在烛火的映照下，盯着她父王的眼睛，有些着急地说道：“父王，快去看看母妃吧。”
段昭晟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坐了起来，“你母妃怎么了？”段昭晟眉头皱的厉害。
“母妃病了，那边乱得已经不成样子了。”段歆急切回答道。
段昭晟一听，眉心一跳。他快速起身，连段歆都不管了，就推开门出去。
疾风吹进了屋内，猛地吹得段歆睁不开眼，“父王”。段歆想要叫住段昭晟，和他一起去看母妃，但一张嘴冷风就灌进了肚子。
“郡主，夜里雨水凉，奴才送您回住处。”段昭晟的那名宦官像是受了段昭晟的命令，等段昭晟走了，便进了屋子，劝着段歆说道。
“我要去看母妃。”段歆并不买账。
“郡主，听奴才一句话。王妃身子不爽落，那边也乱作一团，您现在去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守着您。不如现在回了，等王妃大病痊愈，再去陪伴也不迟啊。”那名宦官好生相劝。
“母妃才不是大病，你休要胡说！”
“哟，奴才嘴拙，郡主莫怪，郡主莫怪。”
“哼。”段歆不屑地出了声，但她一想，他说的也并无道理，便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那名奴才连忙跟上，为郡主斜撑着伞，防着吹进回廊的雨水打到郡主身上。
段昭晟这边推开了梁婧床榻前围着的层层奴婢，上前去，等着大夫的诊断。
“王爷。”大夫歪着头为梁婧诊着脉，余光瞥见了匆忙而来的御疆王，点了点头，略施礼数。
没过多一会儿，大夫起身，走到了圆桌前，拿起了笔，开始写着方子。
“王妃怎么样？”
“王爷，王妃这是表里均不调才病倒了。这表，老身可是能治愈；可是这里，恐怕还需要心药医呐。”大夫没有立刻回答段昭晟，而是等写完了方子，又慢悠悠地将方子递给了旁人，嘱咐着他们去抓药，才捋了捋胡子，慢慢说道。
段昭晟一愣，心想：“梁婧有心病？”
大夫看御疆王段昭晟这一脸表情，便是猜着他并不清楚王妃，便又接着推波助澜道：“王爷，王妃这心病，恐怕有那么一段时日了。若是不尽快，恐怕……”他欲言又止，使了个“后果你知道”的眼神，便说着要去看他们抓药，莫是出了什么岔子。
段昭晟走到梁婧的床榻边上，叹了口气，梁婧还真是不能让他省心。
段昭晟一夜没有合眼，就这么守着梁婧，连早朝也称病不去了。
直到日上三竿，梁婧才悠悠转醒。
“水。”梁婧嗓子干得发声都有些困难，她强忍着嗓子的疼痛，要水说道。
“来，慢点。”段昭晟一见她醒了，便赶紧拿过来一旁放着的晾好了的温水，递到梁婧嘴边，小心翼翼地喂着她。
梁婧入眼是白瓷杯和一双大手。她顺着大手看过去，便看到段昭晟在一旁关切看着。
“怎么，不喝了？”段昭晟看着梁婧停住看着自己，笑意盈盈地问道。
“喝，”梁婧借着段昭晟的手，一饮即尽，“还要。”梁婧像个小孩子一般，有些撒娇地说道。
段昭晟低低笑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唔，不要了。”梁婧喝了两口，便把白瓷杯推向了一边。水从杯中飞溅出，撒了些在被上。
段昭晟拿过，也不嫌弃，直接就喝完了梁婧剩下的水。
梁婧看着他这样，有些脸红，他用的那处杯口，就是自己刚才用的那处。
段昭晟顺着她那眼神看回去，引得梁婧纷忙躲开，脸更加是红透。
“王妃，本王是你的夫君，有什么事情，直接与本王说便可。”段昭晟突然想起了大夫口中说过的话，说是梁婧心中有事，令她困扰。
“何事？臣……臣妾无事。”梁婧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
“曜之识得了你那么久，自是清楚你的一举一动。你有所掩饰时最喜欢的便是一双眼睛四处乱飘，妄图转移别人的注意力。”段昭晟依旧是笑着说道。
“哦……”梁婧无法，只好承认。
“婧儿，有些话，你不说出来，别人也无法猜得到。反而是自扰，为何不能敞露出来？”
梁婧好久之后突然听见又有人唤她“婧儿”先是一愣，后来镇静下来才接着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王爷这意思，一切都是臣妾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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