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悟‘势’
说实话，郭霖其实对于方云的提议也心动了。
仔细想来，他闭门造车得也太久了，甚至他长这么大都没有出过墨客门半步，以前还可以说是实力弱小，不便远行，如今郭霖的实力虽说不是天下无敌，不过出去长长见识还是绰绰有余的。
看书虽然能增长见闻，不过也有一个词叫书呆子，书上的知识到底不可能囊括所有，很多比较实际的东西还是要自己亲自去体验才能明白。
既然这样，那么衡量一下自己的实力究竟处在什么位置也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惟一的问题就是，这个方云本身的实力太过弱小了，气海境二品，还有‘势’也不过处在临门一脚才能顿悟的情况，比郭霖如今差太远了。
郭霖当然也可以虐一下方云，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不过这家伙的态度实在太好了，言语之间也是恭敬至极，这反倒让郭霖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你只要好好同他商量，那么能帮的忙他也一定会帮。
可你要是蛮不讲理地强行命令，觉得自己是什么人上人？那么不好意思，你横郭霖比你还横，到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你死我活。
不过，这请战帖我是接还是不接呢？
就在郭霖为此感到有些难办的时候，脑海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
“无妨，你接了就是。”
“嗯？”郭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无比，眼神警惕地朝着四周瞧着，似乎想要找出那声音的来源。
“哈哈，小子，不用费心找了，老夫如今可是在宗门长老群山这里，你就是把脑袋扭破了也找不到我的！”那声音淡笑一声道。
“什么？宗门长老群山？！”郭霖突然想起了什么，“难道说，你就是那个看上了方云的宗门长老？”
“哦？脑子转得倒是很快嘛？”那声音惊讶道：“不错，所以你也不必担忧自己会伤了云儿，你就同他说稍候会在‘天林山’同他会武，他自然就明白了。”
“靠，老头，那天林山不会就是你的山头吧？”郭霖怒道：“我明白了，你这是在绑架我做苦力啊！你当我傻吗？不去！就算真的要同这方云比上一场我也不会去你那。”
“呵，不要装了，你不就是在找我要好处吗？”那声音呵呵一笑，“放心，如果你来了，我就送你一个机缘，让你可以尽快突破到气海六品。”
“哦，老头你倒是挺上道的嘛？”郭霖顿时喜笑颜开道，“事不宜迟，今天我们就把这场比试完成了吧。”
内门长老群山，天林山头。
由于天林山头的拥有者，天林长老早就和下面的人打过招呼，所有郭霖和方云倒也没有受到什么刁难，很快便来到了这里。
说实话，由于张亮明本身的选择，他在同郭霖生活的时候是选择在墨客门外围的地方随便选了处地方居住的，鲜少与外人接触，就是去内门处理事务也是快去快回，根本不可能把郭霖带去。
而在张亮明去世后，郭霖也被贬为了杂役，一直生活在墨客门的最底层，所以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内门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如今进入了内门，郭霖才明白了为什么这墨客门在书籍里被无数人赞美为壮美秀丽，如至天堂。
就见在那望不着边际的群山之上，蔚蓝无尘的天空中时不时有人一闪而过，竟是腾空飞行，而每座群山之巅都建满了造型考究华丽的殿宇，隶属于每一位进入内门的弟子。
无数条飞泻的瀑布自山峰上落下，如同跃动的银龙一般，磅礴壮丽。
走道四周，艳丽清香的鲜花遍布四周，枝叶虬结的粗壮松树错落有致地栽种于其后，袅袅翠烟环绕于其上，令人如同走入了绿野仙境一般。
郭霖一眼看去，顿时被这美景给惊呆了，一时间竟有些走不动路。
此刻他才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要进入武道宗门！
过去的自己，眼光终究还是太浅显了。
郭霖摇着脑袋嘲笑着自己的无知，然后便随方云一起上了那天林山，见到了先前给他传音的天林长老，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另一个老头。
“呵，老夫清风，你就叫我清风长老便是了，”那老头倒也干脆，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名讳。
“清风是我故交，这次比试毕竟牵扯到‘势’之间的对抗，而不单单是两个晚辈的切磋，为了保险起见我便让清风过来帮忙看着，免得出现意外。”天林长老也顺势说明了一下清风长老来此的原因。
郭霖点点头，而后看着一旁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的方云，笑了一声道：“看方云师弟貌似已经急不可耐了，那我们就早点开始如何？”
方云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而清风长老和天林长老也是大笑两声后都是点头道：“好好好，开门见山倒也不错，如此倒也省了我们继续客套寒暄的话了。”
“不过在比试之前我要先说好，”天林长老看着郭霖道：“我会将你们两人的修为压至气海一品，避免到时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毕竟此番比试只为悟‘势’，没必要动用到各自的真实力量。”
“嗯，很合理的要求，”郭霖没有异议，点头同意了这个比试规则。
唰！
随着两位长老的手指一点，郭霖和方云就都感到体内似乎多了一张封印将自己的气海包裹起来，使得二人就只能动用一枚灵力本源进行作战。
“好了，那现在就开始比试吧！”天林长老大手一挥，郭霖和方云就感到自己一阵头晕目眩，而后就身处于一个白色的斗技场中。
“好厉害的手段！”
郭霖目光一凝，不由看向了笑呵呵的天林长老，而方云却好像早已习惯了一般，手中已经掏出了他的家传长枪，对着郭霖躬身道：“那么，师兄小心了！”
话毕，就见方云长枪一甩便向郭霖抢攻而来，而郭霖自然也不肯示弱，手中风虎拳已经摆开架势，一招猛虎奔野已然施展开来。
轰！
郭霖的左拳猛然错开长枪的锋芒，一拳击打在枪杆着力点较弱的地方，镇得方云一时间有些握不稳那颤动的长枪，而此时郭霖的右拳已至，就朝着方云柔软的腹部抢攻而去。
方云眼神一变，心中已经明白这郭霖的厉害，当下手上也拿出了些许真章来，就见他的左脚猛然抬起，一脚踩在长枪末梢使其在手中转了个圈，恰好就打在郭霖突进来的拳臂之上，而他解放出来的左手也是快速出拳，就朝着郭霖的面部打去。
“真是出色的反应，这枪法也是练到极深的境地了！”
郭霖心中赞扬一句，手上可不敢放松，拳势再变，却是一式猛虎跃涧使了出来，又与那方云僵持在了原地，一时间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回合。
“这郭霖也真是厉害，虽说镇狱泰岳枪本身也只是个半成品的枪法，可它的原版枪法到底是五品武道功法，他却能够以风虎拳这种凡间武学缠斗成这样，足见他已经将这套拳法修习到了融会贯通，举一反三的地步了。”
清风长老看着在缠斗中屡屡占据上风的郭霖，不由称赞道。
“哼，毕竟是已经领悟出‘势’的人物，做不到这些才会显得奇怪，相比之下云儿的表现也很不错了，原本枪法中的几处破绽在吃了郭霖好几次暗亏后逐渐修复完整，这份自我修正的能力也堪称上乘了。”天林长老却是有些偏袒徒弟道。
“你对你这个徒弟都快比亲孙子还要亲了，我不同你辩这些，”清风长老瞥了天林长老一眼，“我是听说你这次有把握能让这小子成功领悟‘势’才过来看热闹的，现在看来，你这宝贝徒弟貌似是被压着打啊！”
“呵，这貔貅是凶兽，却也是军中瑞兽，故可代君镇狱，而那泰岳乃是传说中的五岳之首，方持那家伙所创的镇狱泰岳枪以貔貅隐泰岳为势，实则便是要求武者拥有不动如山，动若雷霆的信念，方能悟‘势’。”
天林长老眼神闪动着，道：“可惜，之前的方云要说动若雷霆倒是合格了，可那不动如山却是还差一口气，毕竟他实在是太过天才了，同龄人中难寻可以压他一头的存在，难免心浮气躁，骄傲自大。”
“所以你才找了郭霖这个变态？”清风长老撇了撇嘴道：“可是这小子也太逆天，不过十八岁就已经是气海境五品，初步领悟‘势’，这份天资就是放到总部也鲜少有人能够匹敌了吧？”
“呵，正是要这样的人物，才能让云儿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林长老看着逐渐被逼至绝境的方云，心疼之余却也有着期待。
郭霖的拳锋越来越犀利，也越来越快，方云的枪法虽强，却也渐渐落入了下风，若是找不到时机突围，怕是不久就会落败。
“看来，只能动用那一招了！”
心知不妙的方云手中枪锋一变，一声野兽的尖锐低吼便从那枪尖划破空气的声音中传来。
“准备最后一击了吗？”郭霖眼神一变，心中明白对手已经孤注一掷，既然这样，那就拿出他的真本事来，一举压服对手吧！
心念急转间，郭霖的身形一动，风虎拳势已经催动出来，对着方云身周隐隐浮现的不知名野兽发出一声威吓的怒吼！
虎乃百兽之王，纵使是龙亦不惧，更何况是区区貔貅？
只是这一声怒吼，郭霖便将方云刚准备凝聚起来的‘势’彻底打散，也破灭了他最后的一丝幻想，只是呆呆地望着蹲伏在郭霖身旁的风虎拳势。
先前的战斗，可以说是彻底粉碎了方云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骄傲。
原来，这个世界还有比我更强的人！
原来，郭霖师兄早就领悟出了‘势’，亏我还在他面前献丑！
原来，师傅说得没有错，这个世界真的很大，超出我想象得大！
郭霖的“势”本来逼得方云陷入了绝境，可是这反倒让他静下心来，审视自己的过去，令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道奇异的光芒！
“吼！！”
随着一声尖锐的怒吼，方云的枪又动了起来，一座亘古便存在的山峰缓缓显现，屹立在郭霖的猛虎面前，其壮丽伟岸较之先前更加真实骇人！
在那山峰之间，一头通体皆黑的貔貅在其间跳动着，不时对着郭霖的猛虎发出挑衅式的低吼。
“那是！！！”
天林长老腾地一声站起身来，看着那与猛虎对吼的貔貅，以及貔貅身下的泰岳，双眸之中激动难消。
“云儿，你终于领悟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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