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即便痛到灵魂颤抖
危峰岭。
作为墨客门外围最凶险的地方，除了极个别喜欢挑战极限的人外，也就只是一些人私下会面才会选择的地方，因此平日里这里倒也见不到人。
不过今日，却是有着一道人影站立在危峰岭的边缘，眼神看向悬崖底下看不到边际的深渊，愣愣出神。
正是先前在讲武台示范拳法的郭霖。
至于他来到这里的原因，此刻正带着热情的笑容往这边赶来。
“呵，郭霖，你今天这套风虎拳耍得真是不错，真可谓是威风凛凛，虎虎生风啊！”身着灰袍金边的讲师拍着手，不知是恭维还是调侃地说着。
郭霖返过身来，无视这家伙的话语，直接伸手说道：“东西。”
“呵，竟然还是这么冷淡吗？一见面就连寒暄都没有，”灰袍讲师脸上的笑容一收，冷冷道：“明明只是个无法突破的废物罢了，见到即将突破到元气境的天才，就连起码的问候都没有吗？杂役弟子郭霖？”
“……”
郭霖的双手瞬间握紧，青筋暴露而出，不过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他最后只能在心中苦笑一下，躬身道：“杂役弟子郭霖见过……外门师兄张立。”
“哎呀哎呀，郭霖师弟客气了，何必行如此大礼啊！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同期，这么恭谨做什么？自然一点就好了！”心中大爽的张立如同上位者般地拍了拍郭霖的肩膀，颇为“大度”地说道。
“……”
形势比人强，不愿被张立抓住把柄借题发挥的郭霖只能咽下这口气，沉声道：“张立…师兄，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帮你在新生们面前演练了一遍我的风虎拳，那么你承诺的东西呢？”
“呵，你倒还真是心急啊，不过也对，你马上就要十八岁了，可是体内的太古血脉却还没有觉醒，倒也难怪你要用这玩意来孤注一掷了。”
张立如同自问自答般地点出郭霖如今这无比尴尬的处境，随后翻手便拿出一颗黄金色的果实，道：“所以，我特地为你准备了这颗百年聚气果，相信能够让你的成功率再提升个几成，是不是觉得我很贴心呢？”
“什么，百年聚气果？！”郭霖的脸色顿时变了。
聚气果，本身就是气海境武者用于加快自身吸收天地灵气的辅助之物，不过像郭霖这种未觉醒血脉的家伙是不应该服食的，太冒险了，不过正如张立所说，郭霖却已经没有时间按部就班地修炼了。
十八岁前不觉醒，终生无望，这是所有武者的共识。
如今郭霖距离他的十八岁生日只差一个月，换句话说他若是无法在这最后的一个月内觉醒血脉，那么他就再没有希望了。
为此，他就只能用这传说最为凶险的方法，使用聚气果让自己的身体吸收远超极限的天地灵气，从而逼迫自己体内的太古血脉觉醒。
这是一招险棋，据说使用这个方法的人中，99%的人都落得了爆体而亡的凄惨下场，却也有着1%的人觉醒成功。
对于已经接近穷途末路的郭霖来说，他所看重的就是这1%的成功率。
然而，之前那些人所服用的也不过就是成熟的聚气果，撑死不会超过十年，而如今张立所拿出的这百年聚气果……
就算是用最保守的估计，这百年聚气果的效果也会比普通的聚气果要强劲十倍以上。
换句话说，郭霖的成功率一下子就从1%变成了01%，甚至更低。
张立这个家伙，倒还真是盼望着他死啊！
看着张立脸上灿烂无比的笑容，郭霖心中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这家伙的恶意，可是问题在于，他能够拒绝吗？
聚气果虽然只是一品灵食，也是宗门发给外门弟子的补贴之物，可是它对于绝大多数气海境武者来说都是最好的修炼道具，寻常武者只会嫌这玩意不够用，哪里又会将它转予别人赌命？
能够做出这种闲事的，也就只有类似张立这种在墨客门有着不俗背景的家伙，而不巧的是，过去的郭霖由于自身的性格，根本没有这种不差钱的朋友。
若非是张立故意要拿这玩意恶心郭霖，怕是郭霖到现在都还在想没办法弄到一颗最普通的聚气果。
因此，即便知道张立是存心要玩他，郭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伸手将这枚黄金色果实接过。
“我要了。”
张立看着郭霖气愤却又无奈的神情，脑海中不由闪过了一些屈辱的记忆，因而笑容愈发灿烂道：“那么，就祝你早日觉醒‘成功’吧，杂役弟子郭霖。”
大笑了几声后，张立在郭霖的视线中缓步离去，而郭霖则将百年聚气果收入怀中，身形敏捷地快速下山。
是夜，依旧是在危峰岭，身着一身黑色劲装，洗浴完毕的郭霖再度回到了这里，感受着夜晚清冷的风和晴朗的星空，他用力地吐了一口浊气。
“今夜，若是能度过去，便是武者，若是度不过去，便只有一死了。”
警惕地向着四周望了望，郭霖这才从怀中将百年聚气果取出，这玩意的诱惑性太大，再加上今晚对于他的重要性，无论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能不能觉醒血脉，成为武者，就全靠你了。”
掂量了一下手中和苹果差不多大小的聚气果，郭霖快速将其果肉吃进肚里，然后深吸了口气，在危峰岭的崖边开始挥舞起了他最为熟悉的风虎拳。
“风虎拳法第一式，猛虎出洞！”
“风虎拳法第二式，猛虎跃涧……额啊？！这是！”
当郭霖的拳法行至第二式的时候，一股难以言喻的肿胀感充斥了郭霖的血肉经脉之中，那是聚气果被消化之后带来的效果，无数的天地灵气如同听到了呼唤一般疯狂地朝郭霖的身体里涌去。
“这种感觉，好难受，感觉浑身经脉都被塞满了一般！”
不过，在短暂的停滞后，郭霖还是强迫着自己的身体挥舞出了第三拳，“风虎拳法第三式，猛虎踏风！”
而后是第四式，第五式……直到第七式的时候，此刻的郭霖已然肿胀成了一个大胖子，堆积在他体内的灵气无法被有效地吸收，就只能像吹气球一般不断增加着郭霖的体型。
到了这个地步，郭霖的**可谓到达了极限，根本无法继续下去了。
再加上，身体之上已然处于零界点的极致痛苦不断冲击着郭霖的意识，怕是很快就要被撕裂地七零八落了吧。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比痛楚更加强大的意志自郭霖的意识深处迸发出来，曾经的记忆浮现了出来，令郭霖的身子猛然一颤。
幼年的郭霖，常常做着古怪的噩梦，噩梦里面满是熊熊燃烧的烈火，还有数之不清的哭喊声，兵器碰撞声，而最让郭霖的灵魂颤栗的是，即便朝哪里看去，就算是火焰的颜色都是血色的，显得那般妖异而恐怖。
由于时常梦到这样的场景，郭霖意识到这或许是他过去的记忆片段，只是由于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被遗忘了而已。
为此，他特地询问了他觉得最可能知道答案的人。
“明叔，我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的父母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我老是会梦到那如同噩梦一般的场景？”
面对幼年郭霖的这一连串问题，身形消瘦，双眼无光的中年人只有沉默，而后用怅然若失的语气说道：“就以你现在的样子，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等你长大变得足够强大之后再说吧。”
长大！变强！这样我才能解释那挥之不去的梦魇！才能知道我的父母究竟是什么人，是否还健在！
变强的心思第一次扎根在了郭霖的心中，而坚定郭霖想要成为武者信念的，还是在明叔死后，墨客门高层对想要知道真凶是谁的他所说的话：
“就以你现在的力量，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等你成为武者之后再说吧。”
从那一天后，变强便和成为武者划上了等号，成为了郭霖挥舞拳头的动力。
更后来，在同期的杂役子弟都成为外门之后，那些曾经败在自己手下的家伙也纷纷前来想方设法地折辱他，而那些人的话语也是那么地相似。
“不过就是一个无法觉醒的废物罢了，难道还想报仇？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武者，是尊贵的外门弟子，和你这个毫无地位的杂役不同，明白吗！”
武者！必须要成为武者！否则我什么也做不了，不能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无法为明叔报仇，甚至就连捍卫自己的尊严都办不到！
因此，即便痛到我的灵魂都为之颤抖，我也一定要成为武者！一定要！！！
强大的意志力化作实体的力量加持在了郭霖的拳头上，使得他本已停滞的拳头继续挥舞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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