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既然做了，就不后悔
“何小寂你干什么？！”
季元上前要拉住他，却被他大力地推得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刚刚明明还很正常的何小寂，此刻双眼腥红得像是要杀人。就在季元从沙发上爬起来这会儿，季念已经又挨了好几下，却一点也没还手的意思，任由何小寂打。
酒吧里的安保也围上来帮着拉人，但何小寂就像疯了一样，一个字不说，只是咬着牙死命地揍季念，就算被拉开了，仍用一双猩红的眼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把他撕吃了。
“你疯了吧何小寂！”季元上前护着季念，冲着何小寂吼。
何小寂甩开抓着他双臂的安保，扭头往酒吧深处走去。
“哥，你怎么样？干嘛不还手啊？”季元关切地问，季念只是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的血，一言不发地跟了过去。
* * *
姜望舒眼睛一眨不眨，眼睛愣愣地呆在那儿，裹了被子却没有一点安全感，刚才冲出去的何小寂回来了，站在床边扬手想要抱她，却又像不敢碰的样子垂了手。
“我带你回家吧。”他用很平常的语气说。
姜望舒已经看到了他受伤的手，“不是他的错…”
“难道还是你的错不成？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不仅揍他，我还要告他。”
姜望舒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不该揪着当年的真相不放手，不该蹉跎了九年的光阴，更不该为此忽略了亲人，现在又丢了自己。
都是她的错。
她动了动，身下的痛感立刻传了出来，想到自己被子下的样子，对何小寂说，“你去给我弄些衣服吧，我先洗个澡…”
“不能洗澡！得把这些证据都保留下来…”
“我说了不是他的错！”姜望舒吼着打断他，然后又用死灰般的语气说，“你走吧，别管我了…”
然后小心翼翼地裹着被子，准备去卫生间洗澡。
“姜望舒！”何小寂吼了一声，没再说话，直接把她连人带被抱了起来。
何小寂不是太过注意别人目光的人，所以就这样直接抱着她上了车，又从公寓的停车场把她抱到家里。
在浴室里放下她，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姜望舒发了会儿愣，这才缓缓褪了裹着自己的薄被。
镜子前，身子上几乎没什么暧昧的痕迹，难道是他怜香惜玉、手下留情了？
姜望舒嘲讽般苦笑了一下。
不由地想起，上次季念失去理性强吻她留下的斑痕。
丁鸿煊和周月落，连使出的下作手段都这么相同，是坏人都有相似之处，还是兄妹间的默契？亦或是原本就是沆瀣一气？
丁鸿煊这样的明目张胆，是因为她九年前开始的执拗，压根就是个错误吗？
不想再想了，从没有这样累过，好像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姜望舒冲了个澡，看到有些红色被水带到脚边然后又随着水流消失不见。
终究是不一样的自己了，有些事，也该放下了。
扯了浴室里挂着的何小寂的浴袍裹上，出门刚好见何小寂拿着一个塑料袋从外面回来。
他出去了？
姜望舒顾不上多想，找了睡衣换上倒头要睡。
刚想睡着，何小寂端着一杯水来到她跟前。
“先把这个吃了。”
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他另一只手上拿着一片药。
“这什么？”
“不想弄成何晏晏那样，就赶紧吃了。”
难道是……事后药？他刚才出去是去买这个去了？
姜望舒抬头看了看他的脸，何小寂面无表情，看来气还没撒出来。
她想了想，乖乖吃了。
“小寂…”她喊住转身要走的何小寂，想要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睡醒再说吧。”何小寂说完径直往楼下走去。
姜望舒躺下，阖上眼睛就沉沉睡了过去。
* * *
“呦，季总，您这脸…”吴云旗一脸歉意，“真对不住，我这群安保年纪小，平时也就是个摆设，真有什么事还是靠不住，您放心赔偿方面您尽管开口，是我们照顾不周…”
“那真是谢谢了。”季念嘴上道着谢，脸上却是阴晴不定，“吴云旗，你这酒吧开了多久了？”
吴云旗一愣，继而笑了笑，“也有小十年了…”
“该装修一下了。”
季念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一旁的季元看了那吴云旗一眼，没说话跟上了大哥。
“哥，吴云旗的关系网也不是吃素的，要真砸了…”
“那就要她从山原消失。”
季念语气平缓，但一张脸凌厉深讳，眸里恢复了昔日的犀利冰冷。
季元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不由地紧张起来，等到俩人坐到车里空间比较私密了才问，“哥，到底怎么一回事？”
“是吴云旗亲自给姜望舒打的电话，让她过来的？”
“是啊，那会姜望舒还在我们家，她走了之后季婕是这样说的。”
季念闭嘴不言，季元等得急正要开口问，季念才又开口：“她来了之后，丁鸿煊给她注射了药。”
药？不会是…那种药？那…
季元不敢直接问，“这么明目张胆？吴云旗一向可是保持中立，不偏不倚啊？怎么这次就这么明显的给姓丁的提供便利？”
“要么有把柄被捏住了不得不，要么就是既想得姓丁的人情，又想讨我们的好。”
“有把柄这事我能理解。为什么说她两头都想得好？”
“她帮丁鸿煊把人骗来，又在我出现的时候找人把丁鸿煊诓走。虽然两头都会怪罪，但毕竟两头都没多大损失，怕是也做好了被砸的准备。”
“知道了。”季元回着话，然后犹豫了一下，“那个…看来何小寂是误会你了，干嘛不解释？”
季念眼眸深了深，“没误会。”
“啊？”
等一下，丁鸿煊下的药，可是被吴云旗诓走了，何小寂见了那间房里的人就冲出来打了大哥，大哥还不还手，还说这其中没误会……
“该…该不会…”
“既然做了，就不后悔。”
做…做了？
确定被下药的不是清心寡欲的大哥？
再说，丁鸿煊在余老头寿宴上摆那一出，整个山原都算没见，也会有所耳闻，丝毫不亚于一场订婚。
可现在…就算以后拨乱反正公开在一起了，难免不会被人说是捡姓丁的漏啊？更何况，中间还有个周月落在那儿杵着呢……
“嘴张那么大做什么？开车，去公司。”
“这都下班时间了…”
“去找阿箐，我要摸清太阳企业所有项目，事无巨细。”
* * *
“吴老板这是什么意思？”丁鸿煊狭长眼里布满阴鸷。
“丁总，”吴云旗安之若素，“酒吧虽然和隔壁酒店打通，不过是为了方便一些喝醉了或者有特殊需要的客人。但毕竟只是合作，双方都是独立经营，人家要正规的入住手续不是很正常吗？”
“那人从房间不见，你总知道内情吧？”
“丁总，我只答应你把人给你叫来，至于你要做什么，我不过问也不负责。之间出了纰漏，那更是和我没关系…”
“吴云旗！少在这儿装，你以为还是十年前？大家都看在谁的面子上才敬你三分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吴云旗被戳到痛处，脸一阵白，但还勉强挂着假笑，“丁总，人最后是被何小寂抱走的，季总还被他打了一顿。我也就帮你打了个电话，不仅得罪了何氏，季氏也难免会找我的麻烦，现在你太阳企业老总也指着鼻子骂我了。你说我亏不亏？”
丁鸿煊思量着，没说话。
“现在的确不是十年前了，可我吴云旗出来混的时候，你怕是还在翅膀下长身体呢！瞧不上我可以，瞧不上我男人的面子，那就有点不应该了。”
放狠话谁怕谁啊，她吴云旗也不是吓大的。
反正今天一时大意，揽了这个雷，弄得里外不是人，真是怄火！
“何小寂抱走之前，季念人呢？”
“我怎么会知道？打架是在酒吧里，隔壁的情况我可顾不上。”
吴云旗也没有给个好脸色，往日看到丁鸿煊那热络劲儿烟消云散。
丁鸿煊思忖了一下，离开了酒吧。
吴云旗嘱咐晚上照常营业，但让手下的人把很多贵重东西都暂且收库，得罪了这几家都不是什么好事，但凭着多年人脉积累倒也不是多大的事，但最怕的就是季家暗中使绊子。
树干越粗的枝叶打得越疼。
本以为季念对那个姜望舒，玩过就忘了，所以丁鸿煊既然感兴趣倒也顺水人情，却没想到季念这么在意，连何家也牵扯进来了，真是决策失误。
* * *
姜望舒是被电话吵醒的，癔症了一下，回想起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手机和包应该都落在C酒吧了啊，怎么会在身边想起来？
起身想去铃声响起的地方拿手机，却忘了身体的状况，大腿一动就被扯到，疼痛感照旧。
正皱着眉适应，何小寂递过她的手机。
“有人专门把你的包送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
姜望舒接过手机，号码显示余雨晴，明明之前很多人都说打不通，怎么最不想接电话的时候手机就没事了。
接通之后，余雨晴的稚嫩声音传了过来。
“望舒姐，我是余雨晴。”
“你好雨晴。”姜望舒调整了一下状态，用尽量正常的嗓音回她。
“那个望舒姐，不好意思啊，之前在公司我没有提我家…”
原来这丫头是打过来道歉，相比来说，那是前天姜望舒最能忽略的一件小事了。
“没事的雨晴，我能理解。”
“那明天能不能约一下啊，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我们见面详聊。”
明天？姜舒望不知道自己身子能出门不，沉默了一会。
“如果明天不方便，过几天也可以，我现在也不在那边工作了，时间上很充裕。”
姜望舒一听再拒绝就不怎么好了，只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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