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蔡有阳有模有样地撸起了袖子，穿上了爸爸的围裙，摆明了要干出一番“大事业”。
陆沣抄着手，靠在冰箱上，冷眼旁观。
蔡有阳开始寻找食材：“让让！”
陆沣直起身，走到门旁，接着靠门。
蔡有阳打开冰箱，搜索适合的材料：“青椒，不吃。胡萝卜，不吃。肉，肯定要。”他把装着小块猪肉的保鲜袋拎出来，放在旁边的流理台上。没一会儿，台子上就有了融化的水。仿佛还带一点血。
陆沣：“肉？”
蔡有阳扶着冰箱门，头后仰，惊讶地看陆沣：“不吃？”
陆沣：“会做？”
蔡有阳：“切成丝，炒一炒。或者切成块，红烧。难吗？”
陆沣：“不知道。”他面色狐疑，但毕竟不知道蔡有阳的实力，只好闭上嘴巴，不再质疑。
蔡有阳接着找食材：“鸡蛋，拿两个，陆沣一个，我一个。还要一只番茄，正好跟鸡蛋一起做汤。”挑挑拣拣，“没东西了。”问陆沣，“喝不喝牛奶？给你拿一盒。”
陆沣摇头：“先做饭吧。”
蔡有阳点点头，准备关冰箱门。
陆沣终于忍不住：“等会儿，你肉打算怎么做？”
蔡有阳说：“炒，或者红烧啊。”
“单炒？”
“那么放点青椒好了。”蔡有阳说，“青椒我不吃的，到时候你要帮我吃掉。”
陆沣“嗯”了一声，心里却想，能做出来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而且，就算做出来了，也不一定能吃。
蔡有阳又拿了一颗青椒，就算是把食材准备好了。
陆沣本想看着蔡有阳，免得后者乱来，把手切了或是把厨房炸了。蔡有阳却开始发号施令，指挥陆沣淘米做饭。
蔡有阳很有观察力的：“以前爸爸就是这样，煮饭和做菜同时进行。不然饭要来不及煮熟的。”
陆沣说：“行吧。”盛点米放在电饭锅的内胆里，到水龙头下接半锅水，洗三遍，把最后一遍的水留下，倒在盆里，准备一会儿用来洗蔬菜。
蔡有阳则在他身旁捯饬生猪肉。
淘完米，陆沣不放心地看了蔡有阳一眼——目前还停留在第一步清洗的阶段——幸好，还没开始用刀。
陆沣加快了速度，把内胆外壁沾的水擦干，倒入适量的水，把内胆放回电饭锅里，插上电，切到煮饭模式。
蔡有阳把碗里泡过两轮的生肉拿出来，放在砧板上。他左手按住肉，右手拿起刀，准备切肉。
陆沣心说是不是他眼花了，这个角度，怎么看都会切到手指，蔡有阳都没感觉的吗？
蔡有阳缓缓落刀，按住肉的手又往前移了几公分。
陆沣眼皮狂跳，下一秒一个箭步冲上去，劈手夺走了蔡有阳的刀。
蔡有阳抬头：“？”
陆沣那一瞬间的心跳仿佛到了过山车的顶峰，夺走刀后才逐渐回落。
陆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还是我来吧。”他尽量平心静气地说。
蔡有阳说：“那我去洗青椒。”
陆沣想了想，洗菜是没有危险的：“可以。”他点头同意。
蔡有阳就拿着那只青椒，去水池前洗了起来。
陆沣边切肉边说：“待会儿切青椒的时候，不能用这把刀了，会传染细菌，知道吗？”
“知道了。”蔡有阳把青椒的梗子拔下来，丢进垃圾桶，先放到淘米水里洗一遍，再凑到水龙头下冲一遍。
陆沣见他洗菜的动作颇有章法，悄悄松了口气。
蔡有阳把青椒洗完，又洗了番茄。他想的是，陆沣都切了肉了，蔬菜就归他切吧。但陆沣却说：“我喜欢切菜，你去洗锅吧，菜都给我切。”
蔡有阳不好夺人所好，只能拎着锅，继续洗洗刷刷了。只是他心里纳闷，陆沣的爱好这么不寻常，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陆沣终于哄走了蔡有阳，切菜的动作更快了。他算是怕了蔡有阳拿刀，只想赶紧把这活儿干完，这样就再也不用看蔡有阳切菜了。
蔡有阳洗完锅，又洗了一只盛菜的盘子，和一只盛汤的碗。陆沣虽然很努力，但还是没来得及把菜却切好。见蔡有阳又想来帮忙，他赶紧环顾四周，再给蔡有阳找个危险系数小的活儿。
陆沣看到流理台上的俩鸡蛋，忙道：“你却打蛋吧？”
蔡有阳皱眉：“番茄还没下锅呢。”
陆沣哄他：“到时候就来不及了。”他随口报了个数字，“至少要五百下才能打匀，你快去，不然真来不及。”
蔡有阳不疑有他，忙拿出一只小碗，准备打蛋。
陆沣埋头切菜。
蔡有阳拿起鸡蛋，在碗沿敲了一下，蛋壳没碎，加大点力气，还是没碎，重重一磕，终于裂了条缝，而且有蛋液流了出来。他不敢耽搁，赶紧举起来，在碗上空，捏着裂缝两侧，缓缓掰开蛋壳。
“哒”的一声，鸡蛋掉进碗里的同时，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碎壳也掉了进去。
蔡有阳丢了空掉的鸡蛋壳，去洗了下手，拿来一双筷子，把碎壳夹了起来，丢进垃圾桶里。
然后是第二个鸡蛋，同样的步骤走一遍。然后拿一个不锈钢的弹簧线打蛋器，端着碗，开始打蛋。“一、二、三……”他严格执行陆沣给出的标准，开始数数。
陆沣差点没绷住，握刀的手都滑了一下。严肃脸切完菜，转身去开火。蔡有阳听到动静，急忙来看。
“诶，你做啊？”蔡有阳有点懵。他本来是想给陆沣做大餐的，怎么现在成了他给陆沣打下手？他瞅了瞅陆沣切的肉丝、青椒还有番茄，形状勉强有，卖相不敢恭维，大大小小，七零八落。“哇！你好强。”他却很给面子地夸赞，“你切得好好。丁是丁，块是块，简直是五星饭店的大厨师水平，估计也就比我爸差那么一点点。”
陆沣让他吹捧得飘飘然，但没忘了做正事。开火后，等锅里水都蒸干了，他就往里面倒油。“离远点。”他小心地倾斜油瓶，同时叮嘱蔡有阳。
蔡有阳离锅一米远，脖子却伸老长，恨不得把脑袋凑到锅里看。他好奇心比猫还重。
油下了锅，几秒后，就开始“噼里啪啦”。蔡有阳伸长的脖子倏地缩了回去，还往后退了一步，转眼间又成了一只鹌鹑。
陆沣光顾着留意蔡有阳，自己不当心，手背上溅了一滴油珠。“嘶！”他抽着气，没关火，往锅里放预备好的生姜和蒜。
蔡有阳正打蛋，数到第三十三下，看见陆沣被烫到，忙放下蛋碗，去看陆沣手。陆沣摇着头，说没事，让他再走远一点，然后就把青椒下了锅，开始炒青椒。
陆沣第一道菜是青椒炒肉丝，场面“火爆”，蔡有阳都没机会凑上去看一眼。等菜出了锅，蔡有阳第一时间就跑到了锅旁。
陆沣夹了一根肉丝，吹了吹，用嘴唇试了一下温度，感觉不烫了，就递到蔡有阳嘴边：“张嘴。”他说，“尝尝看。”
蔡有阳张开嘴，叼走了肉丝。有一点焦味，肉也老，他嚼得不轻松。
陆沣说：“好吃吗？”
蔡有阳竖起大拇指：“超超超超级好吃。”
陆沣放了心，让蔡有阳把菜端到桌上去，继续做番茄鸡蛋汤。这回锅里平静了很多，蔡有阳可以过来围观了。但他发现一个问题。他比灶台高，但要看到锅里的东西，仿佛还勉强了一点。
蔡有阳说：“我去找个凳子垫脚。”
“不用。”陆沣握住蔡有阳腰，一下就把他举了起来，“看到没？”
蔡有阳颜面大失：“看到了！”他急忙说。
陆沣把他放下来，他脚一落地，立刻就跑开了。“我……看看饭好了没。”他走到电饭锅前，看到已经显示保温，又说，“我去准备碗筷。”
陆沣“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盯着锅，看着番茄鸡蛋汤逐渐沸腾，冒出越来越多的泡泡，心里只有一个感觉——
长得高，就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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