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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为了戳你痛处


  薛白,这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九州四海里没有不知道的了,大周权倾朝野,最得帝宠的元昭王,亦是手握六十万重兵的上将军,十二岁就上了战场,三驱匈奴,七逐犬戎,战功赫赫。

  但撇开这不谈,只单单凭借着容貌,便可闻名于整个云苍大陆的人,往前细数千百年,也只有薛白一人了,不过么,提及这个名字,十七的脑海中瞬间想起了一些不怎么美妙的记忆。

  说起来故人,还真是故人。

  她其实在四岁的时候跟着慕云天进宫时,曾经见过薛白一面的,那时候他不过十二三岁,眉眼稚嫩,倒是瞅着漂亮的紧,不过十七对他是没什么好印象的,他阴差阳错的被她摆了一道,但她也没落到什么好处,被他丢在了后花园的湖里,差点没淹死。

  提起小时候的被他丢进水里的那件事,她就恨他恨的牙痒痒,连带着现在对他也没好气:“怎么,元昭王这是寻仇来了?”

  薛白莹白的指尖挑着的骨笛微微一转,露出了一个“慈祥”的长辈式笑容:“不,就是想问问你,碧水湖里的水好喝么。”

  咔。

  玉佩被捏碎的声音。

  青雪眼睁睁的看着那可以卖很多钱的玉佩从十七手心里化成粉末,散在了空中。

  “那味道自然是极好的,元昭王忽然提起这事可也是想尝一尝那水的味道?”十七微笑着磨牙,他若是敢说想的话,她一定不介意把他狠狠的按进水里。

  “唔,不想。”薛白显然看穿了她的心思,微挑的凤眸里多了几分戏谑之意:“而且看你的表情,似乎味道并不怎么好的样子。”

  “那你问我作甚?”

  “大概是为了戳你的痛处吧。”薛白微笑。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三遍,十七深呼吸一口气,强行逼迫自己微笑,若不是她打不过他的话,她发誓就冲薛白这话,她一定会狠狠的在他脸上挠出来两道血印。

  十七觉得自己若是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的话,她不保证自己不会被气的跳脚,深吸一口气,她转了话题:“名人不说暗话,你来找我是想作甚?”她可不会单纯的认为这厮是来为这件陈年旧事给她道歉的,而且瞅着这只似乎也丝毫没有对幼年那事感到抱歉的意思。

  “若是我说想要道歉呢?”薛白轻笑一声,似真似假的道。

  十七像是见了鬼似的蓦然睁大了眼睛:“真的?”

  薛白又是微微一笑:“假的。”

  “......”

  “我只是游山玩水至此,发现这处风景甚好,遂打算小住几日。”薛白甚是优雅的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表现的很真诚的样子。

  十七抽了抽嘴角,指着房顶:“你要住这?”

  薛白嗯的理所当然:“有什么问题么?”

  十七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脑袋里的某根弦狠狠的抽了抽,她深深的觉得和他还真是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交流,遂摇摇头道:“没,没有,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我想问一句,这是我的房顶,你不觉得有点不方便吗?”

  “不觉得。”薛白弯唇笑。

  “我觉得有问题。”十七水润润的黑眸转了转,和他开始绕弯子。

  薛白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袖间掏了掏,然后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月白色钱袋放进了她的手里,复又微笑着问道:“如此还有问题么?”

  十七掂量了两下钱袋子的重量,立刻眉开眼笑的摇摇头:“没问题没问题了,我这房顶您请随便住。”

  薛白看着她毫不作假的开心模样,漂亮的凤眼微微一深,垂下眼帘也轻轻笑开了。

  青雪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主子被一个钱袋子砸昏了头脑,思索良久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劝一劝,却被十七笑眯眯的拉住了手腕:“飞来横财需要花掉的,要不然会倒大霉的,走,我带你去吃大餐。”说罢,也不等她反应,便拉着她一步三晃悠的出了门。

  只是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十七面上的笑意立刻淡去,眸底甚至还有几分讥讽之色,她可不信薛白的那番鬼话,这元昭王真当她是小孩子好糊弄么。刚才那番话不过是顺水推舟说的罢了,况且她也是有心探一探他的底细,才会允许他暂时的寄居在她的房顶,对,是寄居。

  据说薛白这人性子清冷孤僻,从不与他人亲近,如今却大老远的从临安跑到这永夜城来,她可不认为他是闲的来游山玩水的。

  好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有钱不赚是傻子,哼。

  只是...没过两日十七就忍不住要撵人了,薛白的话倒是不多,且大部分时间都是拎着本书,懒洋洋的躺在房顶的美人塌上安静的晒太阳,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来逗一逗她,但...他喵的,他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

  每当她在院子里遛弯和透气的时候,她总能感觉到从楼顶上传来的那一抹极具探究意味的目光,强烈的让她无法忽视,甚至让她有一种她穿了隐身衣的感觉,虽然她能理解他的好奇心,但是他能不能表现的别这么明显。

  毕竟收了钱,十七撵人也不好撵的太明显,她这又不是什么黑店,皱着眉深思熟虑一番,戏折子里怎么演的来着,当一人身染重病后,另一人为避免同样的遭遇,会速速离去?

  于是次日的一早——

  “咳咳,咳咳咳!”十七颤颤巍巍的扶着桌子,一副咳嗽到快死的虚弱样子,“咳咳,薛...薛白,我好像得了绝症,就要死了,你快快离去罢,免得白白的添了晦气。”

  “莫说这种浑话。”薛白一本正经,伸手就要探向她的脉搏,“小家伙,你且放心,我也会些医术,定能医治好你,而且最关键的是,你看上去并不像快要死了的样子。”

  “咳咳,我这人素来快要死的样子也不明显,你医术不精就不要说话了。”十七又咳嗽了两声,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手,继续撵人:“快些走吧,走吧!这绝症会传染的。”

  “你要信我才是,我说你不会死,你便一定平安无事。”薛白面具下的精致唇角弯出了一个戏谑的弧度,又道:“来,脱掉衣服,我帮你运功疗伤一下。”

  “咳咳咳咳,别碰我衣服!”十七这是真的被呛住了,她猛地向后退了几步,一手护住衣服,一手拍掉他伸过来的爪子:“我好了,薛白我的病好了!你他喵的别碰我衣服。”

  薛白微微一笑,按住了她挥舞着的爪子:“怎么会,这可是大病,来,脱掉衣服让我好生瞧一下。”

  十七这下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这样相爱相杀的日子过了小半个月后,终于在一封插着鸡毛的信送到薛白手上的时候,完美的落下了序幕。

  未时三刻,无所事事的午后。

  十七趴在桌子上半阖着眸子打瞌睡,薛白则在接过影卫递给他的书信后微微颦了眉,十七余光瞥见他的神色,睡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哦呀,这尊大佛终于要走了么。她按捺住自己雀跃不止的心情,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毫无波澜:“出什么事了吗?”

  薛白偏过头来,对着她轻轻一笑:“无妨,也并非什么大事。”

  十七语气诚恳:“薛王爷还是速速回去处理要事罢。”

  “只是手底下几只小老鼠不□□份罢了,不必理会。”薛白一边意有所指的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信随手一抛,有黑影在空中一闪而过,那信便不见了。

  这薛白的影卫功夫倒是个极高的,她心里思索着面上却不显半分,“话不是这样说的,古语有云,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手下的这几只小老鼠如果放任之,或许会掀起一番风浪呢。况且薛王爷身居国家要职,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正所谓身份越大,责任越大,你还是速速回去处理要事罢。”

  薛白眸色慢慢变得幽深,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道:“倒不曾想,小七年纪不大,竟已有如此学识。”这些天的相处,十七给他的印象不过是个有几分嚣张的爱贪玩的小孩子。

  十七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方才笑眯眯的开口:“非也非也,十七只是稍稍懂些浅显的道理罢了,自然比不上薛王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她边伸手倒了杯茶边似苦恼的道,“再者这时日也过了不短了,若是你再不走,我这断袖的传闻可真就甩不掉了。”

  她已经不止一次听风念说,隔壁的王大婶已经逢人就说,她隔壁院子里住了两个看起来就伉俪情深的...断袖,虽然出门时一个面具蒙脸,一个纱巾遮面,但一点也不耽误两人如胶似漆。

  十七摆出一副再诚恳不过的神态,道:“你有什么事,直说便是,若是我能帮上忙,”她顿了顿,甚是认真的忖度了下语言,才道:“兴许我会帮帮呢。”

  薛白也从十七面前取了只碧绿通透的茶杯,斟了杯茶,道:“既然小七已经这样说了,那我便直说了。”他微微垂眸看了看清透的茶水,借此掩住了眸间若有若无的戏谑,“我突然发现令妹才逾苏小,貌并王嫱,我一见倾心,不如小七你将她嫁与我如何?”

  “啪。”

  十七闻言,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茶杯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好不容易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干干的笑了两声,道:“薛王爷莫要说笑了,吾妹一直深居简出,并未曾与你有过接触,不知薛王爷此话何意?”

  “怎的如此不小心。”薛白先是捡起了地上的碎瓷片放在桌上,然后才看着她幽幽的道:“令妹很可爱,前些日子我与她在香饮坊曾有过一面之缘,一见之下我便倾心于她,日思夜寐,辗转反侧,每夜不能安眠。”

  十七伸出根手指颤巍巍的指着他,道:“你...你胡说,我妹妹才没有去香饮坊。”更别提那什么鬼的一面之缘了。

  “我并未胡说,小七若是不信大可以回去问问令妹,不过...”薛白继续睁着眼说瞎话,道:“如此就要麻烦小七,将我一同带去了。”

  十七像是被噎住一样,半天没说话。

  她该怎么说,或者说她该说些什么,难道要她狂吠在他脸上,慕十七的妹妹就是我,我他喵的就是男扮女装么。

  薛白看着十七的表情,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十七憋了半天,终于一拍桌子,挺直了腰杆,很是硬气的道:“不管你怎么说,这事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无妨,在下已经与令妹私定了终身,令妹曾对我说,非我不嫁,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薛白右手撑着下巴,凤眸含笑的道,“小七若是不信,可以带我回慕府对证一番。”

  青莞,青雪看着十七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忍不住拍拍她的后背,给她顺了顺气,道:“主子,别激动。”

  “我妹妹才没说!”十七很没有底气的指着他,说道。

  薛白轻描淡写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道:“莫不是小七起了与令妹争宠的心思?”他像是很为难一般,微蹙着眉想了想又道,“虽然我与令妹已私定了终身,不过若是小七你心里着实是爱慕我,我倒是不介意与你成亲。唔,咱们大周民风开放,男男相恋在京城里还是颇为流行的,若不然,小七与我赶个潮流?”

  十七又是一噎。

  薛白已经伸手摸过她的爪,染尽风月的凤眸含情脉脉的看着她,道:“虽然你丑了点,没关系,我好看,夫妻么,本该就是互补的。”说罢,他又将她的手握到胸前,说道,“只是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你下嫁于我如何?我虽然能接受龙阳之好,但我心里还是向往当一个男人的,所以我当夫,你当妻,可好?”

  十七嘴角一抽,像是碰到了什么毒蛇一般刷的收回了手,外带站的离薛白有三尺远。

  直到喝了口茶歇了一歇后,十七才感觉自己顺了气,她眼神有些飘忽的轻咳两声,道:“多谢薛王爷抬爱了,只是本少主与小妹年纪尚幼,并未有成亲的想法,再者薛王爷气宇轩昂,才高八斗,本少主与小妹恐怕是高攀不上,如此只能作罢了。”语罢,她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又道,“小妹的姻缘就这样被我作罢,我这个当哥哥的甚是心痛,青莞,青雪,快送薛王爷离开,让我还是要静静的痛哭一会儿吧!”

  青莞,青雪身形极快的一边一个的拉开了门,恭敬的行了个礼:“王爷,请。”

  薛白轻笑一声,倒是也没计较十七那副假的不能再假的表情,竟真顺着她的意思出了房门,十七立刻指挥着两人关上了门,顺带着咔的一声落了锁。

  另一边,薛白依旧躺在楼顶的那张雕刻了螭龙花纹的小叶紫檀木美人榻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跟在一旁端着盘子的暗卫看着他心情似乎不错,小心翼翼的问道:“爷,您真打算和慕家的小姐成亲?”

  薛白半阖着眼睛,似真似假的道:“唔,或许有这个打算呢。”他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骨笛丢到那名暗卫的怀里,“林一,你说本王是娶了那慕家二小姐好呢,还是直接把兵符给那慕十七呢。”

  林一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的主子,半晌才讷讷的道:“王爷,你如此牺牲自己,真的是...高风亮节。”

  薛白掩唇轻笑一声,翻了个身,并未再说话。

  傍晚,十七正在吃饭的时候,薛白拎着一副卷轴过来了,十七给了他一个余光,也不搭理他,继续吃自己的饭,薛白倒是极有耐心的坐在一边,直到十七吃完饭,抹了抹嘴盯着他看的时候,他才手腕一抬直接将手中的卷轴丢在了她的怀里,下巴一扬:“给你的。”

  十七愣愣的接过,抬头一脸纳闷的看向他,薛白但笑不语,只是莹白的指尖指指那卷轴,示意她打开看看,十七虽然摸不准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倒也是对那卷轴起了几分好奇,顺着他的意思伸手就把那卷轴打开来。

  看到卷轴上的画的那一刹那,她的身子立即定住,黑色的瞳孔猛然一紧,她定定的看着那幅画,竟有几分失神,青雪看着十七的神色,心里满是诧异,是什么东西能让主子这副模样,她往前一凑便看到了那幅画。

  只一眼,便让青雪变了脸色,她自然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重瓣莲樱花。

  画卷上的是一朵暗黑色的重瓣莲樱花,花瓣肆意绽放,因着画画的人技艺高超,那花仿佛活了一般,花瓣上的露珠即将滴落,风一吹那花似乎在风中摇曳,栩栩如生。

  十七很快回过神来,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凌厉,她眯眸,唇角一翘,笑的天真的模样:“不知薛王爷这是何意?”

  薛白摇晃着手中的那把看起来颇为名贵的象牙折扇,笑的无辜:“天下人皆知,令妹身患寒蛊已久,一直身受寒蛊噬心之苦,据我了解,这寒蛊若是不解,令妹怕是活不过十八吧,而这重瓣莲樱花,不巧,刚好我这有一株。”

  十七自然是知道这重瓣莲樱花的作用,身为天下三大至宝的重瓣莲樱花是抑制她体内寒蛊的不可多得的圣物,慕云天找寻了十多年也未曾找到的重瓣莲樱花竟然会阴差阳错的让她碰见。

  “要求。”没有任何迟疑,十七简单直接的问。

  “没有。”薛白干脆利落的将骨笛一收,凤眸波光潋滟,“过些时日你来临安找我,我自会把这花给你。”

  十七眯起眼睛,双手环着胸,怀疑的上上下下的把他打量了一遍,道:“为什么?”

  薛白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更直白点的来说,薛白根本就不像会是无偿做好事的人。

  “我不是说了么,”薛白弯唇一笑,眸色幽深,道:“我对令妹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非君不娶。”

  十七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机立断的打断了他:“停,这情话还是你和我小妹去说罢,不过...”十七一顿,道:“无功不受禄,你与小妹既然尚未成亲,贸然收你东西想必小妹心里也是极为不安的,这样罢。”十七从脖子里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玉出来,递给薛白,“我替小妹谢过你的大礼,若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你拿这玉佩来找我,我必万死不辞。”

  这是十七的想法,她素来不喜欠人人情,人情这东西不似钱财,就算积攒了许久,也是一算就还清了,这人情越欠着越复杂。

  薛白倒是也没推辞,伸手接过了玉,那玉还残留着十七身体的温度,指尖传来的热度让他的眸色又是一深,他淡定自若的收了玉,倒是像是真的有要事一般,便要告辞:“如此,那我便告辞了,日后有缘再见。”

  十七只是蹙着眉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青雪有些疑惑,问道:“主子,既然薛王爷说要送重瓣莲樱花了,为什么还要你去临安呢?”

  十七有些疲倦的揉揉眉心,道:“这重瓣音婴花和其他花草不同,娇弱的很。其一,这东西只能生长在极寒之地,温度稍微一高,便会枯萎;其二,这花几乎是不能见光的,便是寻常的月光都可能会使它致死;其三么,这东西花开花落一瞬间的事儿,若要使它保持药效必须要在采下的十二个时辰内入药,否则便是失了药效。若不是这样,这花也不会如此难寻了。”

  十七的唇角忽然勾出一个有些危险的弧度,继续道:“不过,薛白既然有本事找到它,必然有能力把这花送到永夜城来,他让我去临安,怕是别有目的。”

  青雪听的有些似懂非懂,倒是青莞接了话:“主子这样做必是有她的道理的,不过,主子,这个人真的是元昭王吗?总感觉不太像。”

  十七的目光又移到那张卷轴上,眸色一闪,弯唇道:“莫要被他这副无害的模样骗了,这薛白能从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做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能真的是他所表现出来的这样单纯无害么?”

  薛白是已故的镇国将军薛信的孩子,那薛信与其妻漠北之战时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他也被匈奴掳去,历经两年的折磨才被救出,且不说他幼时便敢杀尽他那些觊觎将军府的叔伯兄长,给整个将军府大换血,再者他能平步青云,一路坐上这大周唯一的异姓王的位置,手握六十万重兵而不被当今圣上忌惮,且颇得圣宠,这足以说明他的城府有多深了。

  薛白手腕狠辣的名声在外,十七可不信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能真的是他表面上这幅无害的样子,据她以前听到的传闻中,薛白自幼性子就清冷孤僻,不爱与人打交道,而且对什么事都不太在意上心的样子,而此番他从千里之外的临安来此,就只是要送她和他没什么关系的花,鬼才信呢。

  毕竟这事关她性命大事,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细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府和慕云天再商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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