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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孟竹山


  “这是,林先生给三爷爷和三奶奶准备的礼物”

  “嗯。”林柏点头,把礼物袋放在脚边,“一副棋子。”

  安桃偏头看他,眯着眼睛是一脸好奇,“这倒是有趣。三爷爷嗜棋如命是不假,可这嗜好也并不是人人皆知,林先生的礼物,怎么做到这么精心?”

  以安桃的记忆,林家和孟家可以说是无丝毫交集,如果不是也不会对身处朗州的路雅言无一丝办法。林柏夸她消息灵通,似乎是夸错人了。

  林柏坦然一笑,揶揄她说道,“我的消息可没有你的灵通,我确实不曾认识孟三太爷,不然也不会用林少夫人的位子和你作交易。”

  安桃有些吃瘪,咂咂嘴往后陷回椅子里。

  林柏得意地笑笑,好意为她解疑,“孟三太爷是祖辈的风云人物了,我也只能从父辈的话语中一斑窥豹。我父亲林致,年少在军中与孟三太爷有过几面交情,爸妈甚少与我说我父母的事情,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妈妈叮嘱我一定把这幅棋子带给孟三太爷,算是代我父亲完成心愿,因此,这也算不得我送给孟家的礼物,借了先父的光了。”

  这也确实是情理之中,林柏五岁便没了父亲母亲,由本为叔婶的林氏夫妇抚养。至亲离世,伤痛至极,鲜少在林柏面前提及他们也不足为奇。

  “怎么,怕我跟孟家攀交情,会过河拆桥,现在后悔了?”

  “林先生,您这玩笑不错。”安桃噗嗤一笑,转而又问:“林先生方才说,‘完成父亲的心愿’,那是什么意思?”

  “先父和孟三太爷因棋结缘。先父是在一次任务中牺牲的,出任务之前,曾想把这幅棋子送给孟三太爷,没想到事与愿违。”

  “抱歉。”

  林柏不以为意,“陈年旧事,还算不上是不可以问的东西。”

  安桃再次吃瘪,只好微微侧身,拿出眼罩和颈枕,“既然如此,棠州飞孟竹山得要两个多小时,我先睡了,要是睡姿不安分,林先生多担待。”

  林柏倒是好奇,“你这装备齐全的,能有多不安分?”

  她两手捏着眼罩,正准备往下拉,听林柏这么一说,一双黑眼珠子转了转,说:“上次从孟竹山飞回棠州,枕着李京北的肩膀枕了一路,快到了的时候我是在他手臂上醒过来的。”

  林柏抿了抿嘴唇,伸手把她眼罩拉下来,说:“我有心理准备了,你睡吧。”

  林柏开了电脑看电影,看了小半安桃便歪歪扭扭地枕到了他的肩膀上。林柏无奈的笑了笑,这丫头,还真是所言非虚。他侧了侧身,小心翼翼地伸手抽去了她的颈枕,索性让她靠得舒服一些。

  她睡得沉,头发散着遮住了脸旁。他伸手想帮她把头发拢到耳后去,她轻轻挪了一下,他的手指捞起来她的发丝,她找到了舒服的位置睡觉,他把她的头发拢到了她的耳后。

  她的眼罩上头是两只夸张的大眼睛,眼罩下面的嘴巴轻轻动了动。路雅歌熟睡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动嘴巴,像是小孩子刚学说话一样。

  林柏把她的头发又放下来。她不是路雅歌。这件事既好也不好。

  林柏继续看电影,把耳机里的声音调大了一些。

  临下飞机的时候林柏叫醒了安桃,她扯开眼罩揉了揉眼睛,见林柏拿着她的颈枕,便说了声抱歉,把颈枕要了回去,和眼罩一起收好。她找出皮筋,五指成梳,把一头青丝扎好马尾辫。她今天没化妆,素面朝天,连香水都没用,没了曾经妆容精致时的妖媚,多了几分清纯,难怪林柏竟恍惚把记忆里头的路雅歌跟她重叠起来。

  出了机场,孟家的车已经在等候。

  孟宅在孟竹山市市郊,倒像是个小庄园。

  “孟宅背靠山,山后便是孟家祖墓。”林柏扭头看向安桃,她正看着他,嘴角有点微笑,“想不想在孟竹山逛逛,拜访了三爷爷之后,我们可以到市区走走。”

  林柏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好,我人生地不熟,你个地头蛇,要好好招呼我啊。”

  她笑了笑,“我对孟竹山也不算熟,把阿杼叫上吧,他才是个地头蛇。”说着她朝前座喊,“王叔,阿杼过年有没有回来?”

  司机回答说,“回来了啦!前几天还跟孟先生去马场来着!安少爷这几天总念叨安小姐。”

  “一直都是初八才回的,他乱着急什么。”

  林柏看向窗外,“你跟你弟弟感情挺好啊。”

  她往林柏身上凑了凑,“怎么,你吃他的飞醋啊?他是个我养大的小孩子,自然粘我啦。”

  说着车子就到了孟宅外头。别墅棕色的外墙在一片绿林中不是很显眼,有着一种古朴之美。孟宅是一幢三层的别墅,门廊高大而宽阔,一道拱门立在门廊外部,两侧檐角翘出平滑的弧度。二楼外墙是一整面的玻璃,远处有流水声传来,倒是很有小桥流水人家的美感。

  门廊前头,拱门下方,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黑发青年,留着板寸头,肤色泛着古铜,只穿着一条铁灰色的休闲裤,套着一件单薄的长袖格子衬衫,衣着随意却浑身透着一股刚硬。

  安桃推开车门走下去,那青年便迎上来,张开双臂,一把抱住安桃,笑着喊了声:“姐!”

  安桃伸出手环住他,在他背上拍了拍,像是在哄孩子,“大半年不见,身子硬得跟块石头一样,好咯手啊!”

  她轻轻推开他,上下打量了他一阵,说:“前两天才刚下过雪,融雪的时候最冷,你怎么不多穿一件?”

  “三奶奶拿着衣服在我屁股后头追着,穿多了都快被热死了。”

  林柏拉着行李箱走到安桃身边。

  “这是我弟弟安杼。”她侧身又对安杼说,“这是林柏。”

  “林先生。”他伸手跟林柏握手。林柏暗暗忖道,真是姐弟,说话都是一个样。

  安杼跟安桃长得并不怎么相似,安桃脸部线条柔和,五官精致,素颜的时候透着一股江南水乡的灵气。而安杼面部线条硬朗,鼻子更是近似鹰钩,眼神锐利,浑身没有一丝柔和气息,才十七八岁已经高到林柏眉间。

  “姐姐,进屋去吧,三爷爷跟三奶奶都等着呢。”

  安桃回头挽住了林柏的手臂,跟他一起往别墅里头走。

  进了玄关处放下外套,佣人也走过来拿走了行李。安杼领着两人往大厅走过去。

  大厅内,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妻正坐在那套楠木沙发上看书,应该是孟三太爷夫妇。

  孟老夫人看见安桃,立刻放下手里的书,摘下眼镜站起身来,笑着问:“桃桃回来啦?身边的这是谁啊?”

  安桃拉着林柏走过去,抱拳对孟三太爷夫妇说,“桃桃给三爷爷、三奶奶拜年了,祝三爷爷、三奶奶身体康泰。”说着又向孟老夫人抱拳,“桃桃给三奶奶祝寿,祝三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孟老夫人坐下拍拍手掌,笑着看着安桃,又望向林柏。

  “这是林柏,棠州林家。”

  孟三太爷一听棠州林家,略略从眼镜上面抬眼看了一眼林柏。

  林柏自然也向二老抱拳鞠躬,祝寿拜年。

  “好,好,好孩子,谢谢你了!”孟老夫人往林柏与安桃招招手,“来!”

  安桃与林柏走上前去,一人接了孟老夫人两个红包。

  “你是棠州的林家人?”孟三太爷声如洪钟,倒是一点也没有老态。

  “是。”

  孟三太爷又问,“林柏?你父亲是不是林致?”

  林柏拿出那套棋子,送到孟三太爷手上,“劳孟三太爷记挂,先父曾留下一套棋子,本来便是要送给孟老先生的,世事无常,只能由晚辈来送给您了,望孟三太爷不嫌弃。”

  孟三太爷接过那套棋子,打开装棋子的木盒,摸了摸里头的棋子,“林致还欠我一局棋,唉,人已逝啊。”他爽朗笑了几声,“你会不会下围棋啊?父债可是要子偿的噢!”

  “会一点点,棋艺不精。”

  孟三太爷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当年林致赢了我,我今天可要赢了他儿子。咱们饭后就战一局!”他指指安桃,“桃丫头,不许帮他。”

  林柏扭头问安桃,“你会下围棋?”

  她捂着嘴笑了笑,“会一点点,棋艺不精。”

  孟三太爷点名要安桃不许帮衬。这话,林柏说得不假,她嘛,林柏只道她是扮猪吃老虎。

  孟家的子孙陆陆续续抵达孟宅给孟老夫人拜寿,安桃与林柏在一旁站了一会,便扯了扯他的衣袖,与他一同到孟宅后院的花园。

  “孟家枝叶茂盛,三爷爷子辈孙辈重孙辈就十多号人,别论侄子女和侄孙子女了,这先是拜寿和他们叙话便要个把钟头,林先生若是觉得闷,不妨先在这里逛逛,等下他们拜了寿,也会出来这里走动。”

  “孟老夫人寿辰,子孙自然会从海外回来,倒真是子孙满堂。”林柏和安桃到一个小木亭中坐下,“安杼似乎要找你说话,你不去找他吗?”

  安桃摇摇头,“林先生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我好心来跟您作伴,您这是要赶我走啊?放心,等林先生跟孟家人熟络的时候,我自然会走开的。”

  林柏笑了笑,双关道,“一来就是生意,这么直白露骨啊?”

  她看着林柏,一双桃花眼眼角向上微微翘起来,虽然没有妆,却还是那么一股透骨的柔媚,“林先生和我的交易不过一两年便能完成,此时不谈生意,更待何时啊?难不成要您和我分道扬镳之后,林先生才要用孟家吗?只怕大家两条船,连直白露骨的时候都没有咯!”

  “你倒是为我想得清楚。”

  “桃桃姐姐!”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唤从花园走道远处传过来,安桃站起身,走道木亭外,只见一个穿着蓬蓬裙的小丫头,摇摇晃晃地在石板路上跑。

  安桃蹲下,张开双臂搂住小丫头,熟练地一把抱起来,并没有转身,往小丫头后面看过去,果然,一男一女沿着石板路往这边走过来,男人高大挺拔,棕色大衣内西装笔挺,女人五官精致,一袭裹臀冬裙,外罩貂皮大外套,棕色的狐狸毛在肩头围住,让人只觉得周遭寒气无法靠近半分。一男一女,堪称一对璧人。

  “四哥,四嫂。”

  孟家孙辈行四。林柏记得是孟璋,海外孟氏如今的掌舵人,是孟三太爷嫡系子孙中佼佼中的佼佼,作为孟家第三子的长子,虽说还有没有在国内接手父辈的金融管理生意,可自己在海外开创了自己的天地,前年刚娶妻生女。

  “看吧,我说圆圆一到这里,肯定是要来找桃桃的。”

  “桃桃,这位是?”

  她抱着孩子,回身看了林柏一眼,说:“这是林柏,棠州林家人,我男朋友。”林柏走前一点点,搂着她的腰,她对他说:“阿柏,这是我四哥,孟璋,三爷爷的孙辈行四。这是我四嫂。”

  林柏跟孟璋握手,“你好。”

  “棠州林家?是林氏吗?林乌墨是你的……”

  “乌墨是我小弟。孟先生跟我家小弟见过?”

  他笑了笑,“在国外见过,一起喝过几杯。”

  孟璋的妻子在一旁逗女儿,说:“你们既然认识,就一起去喝几杯聊聊嘛,我跟桃桃带着圆圆找嫂子和弟妹去。”她又对林柏说:“准妹夫,你扯他远点玩,整天缠着要抱女儿,烦死了。四嫂先谢谢你了!”

  安桃惊慌地回头看他,白皙的脸上有些红,惊呼道:“四嫂,怎么就准妹夫了?!”

  孟璋的妻子手一挽安桃的手臂,就往走到那边去了。

  “女人啊,真是难伺候。”孟璋笑了笑,“安桃啊,我家老太爷疼她,我们兄弟姐妹也很是照顾她,尤其是我家老六……”他看了看林柏,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总之是你有福气了!走吧,咱们去大厅喝两杯。孟竹山马场不错,安桃的弟弟经常去,三哥和玥妹也嚷着要去,明天一块去吧!”

  林柏只当没听出他话中深意,笑着回答,“桃桃也说要去马场来着,正好。”

  林柏与孟璋一边聊天一边走进去,不断有人从大厅走到花园逛,大厅里头来拜寿的更多,安桃她们大概已经到了楼上,林柏并没有看见她们。

  “来,上二楼,我们都在二楼玩的,桃桃她们在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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