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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


  在现代的时候,瑾如觉得夏天和冬天都不是旅游的好季节,一个太热,一个太冷,偏偏当学生的时候就只有这两个季节有时间,所以这货干脆当了宅女,没怎么出去玩过,现在想想她还很后悔,祖国的大好河山她就这么着地看不到了。

  御花园在南商其实不叫御花园,叫万芳御赏,瑾如觉得有点尬,而且这不跟御花园一个性质么,她就管人家叫御花园,阮瑜也觉得她叫的不错,跟着她一起叫。

  “我们会不会碰到娘娘们?你会不会被难为?你看见圣上的女人会不会伤心?”阮瑜上来就扔给莫瑾如疑问三连,让莫姑娘很想封了这货的嘴。

  “你不要瞎说,我们不会碰到娘娘们的!”莫瑾如十分放心地说。

  阮瑜疑惑道:“你怎么会知道?”

  莫瑾如不太想给这姑娘解释,但想想她刨根问底的功力,还是好好解释了一下:“这天这么热,娘娘们都爱美,不会出来晒太阳的。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圣上不爱逛御花园啊,这御花园的美景她们日日月月年年看,又不能碰到圣上,她们怎么会来呢?”

  阮瑜想了想,称赞莫瑾如道:“阿瑾,你很机智。”

  莫瑾如十分不惭愧地受了阮瑜的称赞,然后来了一句:“只有一种情况下,我们会碰到娘娘们!”

  阮瑜皱着眉头问:“哪种情况?”

  莫瑾如弯了弯嘴角:“我们倒霉的情况!”

  这俩姑娘正在这边胡说八道呢,那边树后面就传来了一个姑娘带着痛苦压抑的干呕声。

  莫瑾如……

  阮瑜……

  莫姑娘大着胆子过去看了看,发现这姑娘的衣服很眼熟,是坤安宫的三等宫女穿的,只是这人她没见过。

  “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莫瑾如问了一声,谁知道这姑娘一听人说话,转身就跑了。

  莫瑾如愣了一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阮瑜慢吞吞走上来,说了一句:“你怎么把人家姑娘吓跑了?”

  莫瑾如不是很开心地说:“什么叫我把她吓跑了?看她挺难受的,我好心好意问她要不要帮忙,她怎么就走了呢?”

  阮瑜挠挠头,说道:“她在干嘛呢?”

  莫瑾如带着阮瑜离着远了点,说:“我听到她好像在吐,这是中暑了吗?”

  阮瑜问:“中暑是什么?”

  莫瑾如看了阮瑜一眼:“中暑就是,哎,你不知道中暑是什么?该不会又在逗我玩吧?”

  阮瑜真诚地看着莫瑾如说:“我就知道吐,可能是有喜了。”

  莫瑾如瞪大了眼睛:“你能不能别瞎说?她有喜的话会是谁的孩子?圣上?”

  阮瑜不说话,还一脸同情地看着莫瑾如。

  莫瑾如翻白眼,说:“这关我什么事?圣上刚出孝期才两个多月吧!她就是有也不能这么快啊,除非……”话说到一半,莫姑娘跟被人突然掐住嗓子了似的不说话了。

  阮瑜拉了拉莫瑾如的手,说:“算了,我觉得今天时运不济啊,要不我们回去吧!别逛了!”

  瑾如姑娘想想那个说“我也不喜欢人命猪狗不如的样子”的圣上,又想起那人手掌的温度,可是,他若是个给父亲守孝还想着睡宫女的人……莫瑾如突然觉得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有点喘不上气了,祈圣上本来不就是个喜好美人的人么?

  莫瑾如心里扎了根刺,但这姑娘也没表现出什么,也没同意阮瑜要回去的话,接着拉着阮瑜四处闲逛。

  对生物学一窍不通的莫瑾如,在花的认知上停留于花儿的表面颜色,而阮瑜更是个不爱花草的姑娘,因此这两人逛花园的画风是这样的——

  “你看那个黄花开得真好看!”这是喜欢黄色的阮瑜姑娘。

  “那个粉花真娇艳呐!”这是偏爱少女色的瑾如姑娘。

  “这个基佬紫也好看!”还是渐渐看得嗨皮了的瑾如姑娘,一不小心带出来个新名词。

  “鸡老紫?鸡老是什么?老母鸡?”阮瑜疑惑地问。

  莫瑾如背过身,把后背对着阮瑜,自己在这边张大了嘴,完蛋,得意忘形了!这要怎么解释?

  “是什么啊?你告诉我呗?”阮姑娘刨根问底。

  “呵!真是无知!”

  正在俩姑娘闹着的时候,从花丛深处穿出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但语气充满轻蔑。姑娘们向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发现是一个穿着墨绿团花裙的姑娘,这人头上戴了不少首饰,身后还跟了一队宫女太监。

  这姑娘的语气很糟糕,让莫阮二位听了都觉得心里不舒服,当然这俩姑娘也没到了横行天下,别人说都不能说一句的地步,于是阮瑜就先对着这姑娘问:“怎么着?你知道鸡老是什么?”

  莫瑾如一捂脸,那姑娘怕不是说这个无知吧?

  果然那个姑娘愣了一下,趾高气扬地说:“愚不可及!这是异域进宫来的藤兰罗,极其珍贵,什么鸡老紫,真是没有见识!”

  两个被鄙视了的姑娘对视了一眼,阮瑜就撸袖子了:“嗨我这暴脾……”

  莫瑾如把阮姑娘抓住了,截住了她的话,说:“啊!原来是这样啊!这位姑娘对这些花草如此了解,想必是司木房最优秀的宫女了!佩服佩服!”

  姑娘身后的宫女太监们……这人什么眼神?有宫女穿得这么光鲜亮丽还带着一队宫人逛花园的吗?

  “大胆贱婢!”姑娘脸色一变,训斥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本宫可是长舒宫宁妃!来人,给本宫掌她们的嘴!”

  阮瑜一听,先看了莫瑾如一眼:你不是说不会有娘娘来的么?

  莫瑾如看懂了阮瑜的眼神,顿时就是一囧,她也很无奈的好吧?

  阮瑜把莫瑾如往身后一拉,躲开了冲上来的太监,莫瑾如看着宁妃说了一句:“程静宁!你看看你哪里对得起你这个名字?上来就骂人,三句话就要打人,简直丢人!”

  程静宁懵了一下,宁妃娘娘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两个人啊,怎么她们会知道自己的闺名呢?

  阮瑜姑娘这时候已经能和莫瑾如心意相通了,一边抵挡着太监一边附和说:“你凶悍的名声都传到我们海州去了!还不收敛一点,真丢你通州程氏的人!”

  莫瑾如拉了拉这个姑娘,就别说通州程氏了吧!万一传到太后耳朵里,她误会了就不好了!

  宁妃小脸一红,说不上是羞的还是气的,光顾着抓着“海州”二字说了句:“穷山僻壤,净出刁民!”

  莫瑾如一听这句话,顾不上想耳熟不耳熟的事,先拉了阮瑜一把,没拉住,方才只是防守的姑娘下了狠手,地上瞬间倒了一圈人。

  宁妃傻眼了,通州程氏是文人清流之首,这个姑娘从小就没见过这么强势的人物,还是个女孩子。

  莫瑾如看了已经呆住的宁妃一眼,摇了摇头说:“宁妃娘娘,无论是海州还是通州,都是南商的土地,百姓都是圣上的子民,您说的那句话,可能不是很恰当。”

  阮瑜把莫瑾如一拉,说:“别跟她多说了,还文人大家的小姐呢,一说话又没气度又没见识,手底下的人还没本事……”

  宁妃非常生气,看着连礼都不行的两个货就要走了,这娘娘就大声喊了一句:“站住!放肆!”

  地上的太监爬起来,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样子很可怜,只可惜宁妃娘娘不为所动,怒道:“滚去慎刑司领板子!”

  太监们不敢求饶,哭丧着脸退下了,还剩下的宫女们看着怒发冲冠的宁妃都不敢说话,不过心里都在嘀咕,今天这事闹得,娘娘好好说句话不就结了?

  宁妃娘娘心里也挺委屈的,她娘和太后娘娘都教她要立威,可是这个威怎么跟她想象得不一样啊?

  莫瑾如和阮瑜离了御花园,虽然她们俩怼了一个身居妃位的娘娘,但两个人都觉得心情不好。

  沉默着回了东暖阁,却发现有凤驾停在了上安殿。

  “太后啊!”莫瑾如低声了嘀咕了一句。

  阮瑜耳朵尖,也小声说:“太后不会是给宁妃来撑腰的吧?”

  莫瑾如说:“不能够吧?哪里能这么快?”

  阮瑜说:“我也觉得不能。”

  两个人对话到这里基本上就进行不下去了,于是就想悄悄地回东次间,谁知道就被平忠叫住了。

  “公公有何贵干啊?”莫瑾如问。

  平忠悄声说:“瑾如姑娘,圣上命奴才给您做了一件衣裳,您快回房间里换上然后来西暖阁吧!”

  莫瑾如一愣,这时候太后不是在么,为什么要她过去?

  平忠看莫瑾如傻愣愣地,急了一句:“你快着点啊!这是圣旨!”

  圣旨都搬出来了,莫姑娘自然有疑问也吞在肚子里了。

  阮瑜就说:“你这个都不明白吗?一定是太后娘娘想劝圣上驾临后宫,圣上才要把你带给太后看看。”

  莫瑾如连忙回头,幸亏她俩离西暖阁远了,她说了一句:“阿阮啊,以后在外面,说话可小心一点吧!”

  阮瑜说:“行,我就在你面前大大咧咧!”

  莫瑾如抽了抽嘴角,换了衣服跑去西暖阁陪祈圣上演戏了。

  皇后省亲,或者说妃嫔省亲,这都是头等大事,嫁入天家的女子由生到死几乎都不能再回娘家了,徐皇后这一遭可以算是荣宠非常了,只是从皇后娘娘出宫到回府,就没见什么锣鼓喧天的气氛。

  在府门口,庆国公徐永昌还能保持住一副喜气洋洋又恭敬无比的态度,当国公府的大门一关,国公爷的脸立刻就黑了。

  在国公府内设的牌位楼,没让儿媳张氏在场,庆国公给祖宗上过香,当着自己夫人和长子的面,一个耳光就扇在了已经贵为皇后的大女儿脸上。

  “国公爷!”庆国公夫人刘氏尖叫了一声,她觉察出丈夫脸色不好,却不想这人能直接不顾情面地上手打皇后。

  “不孝女!”庆国公没理自己的夫人,怒了一句。

  皇后跪在地上,面无表情。

  徐晋榕反应过来,三两步上前护住自己的妹妹道:“父亲!”

  庆国公看了看眼前冷淡的闺女,痛哭流涕的夫人和一副对抗姿态的长子,内心忽然一阵疲累,使得国公爷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徐晋榕就说:“父亲,东郊别院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庆国公还没说话,刘氏夫人就尖声道:“又是那个贱人?”

  “刘氏!”庆国公训斥道,“你看看还哪有世家主母的样子?”

  徐大少爷见父亲根本不搭理自己,又重申道:“父亲,倘若您一直隐瞒,我们当儿女的不了解内幕行错了什么事,对徐家不利,那可就不好了!”

  庆国公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儿子,心里却半分骄傲的感觉也没有,他冷哼一声:“怎么?你在威胁我?没有徐家,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还有这个不顾廉耻的大小姐,”庆国公指向皇后,“你以为徐家垮了,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做你的皇后吗?”

  皇后还是不吭声,整个人仿佛一座雕塑。

  庆国公略微平静下来,但看上去还是阴郁,他笑了一声:“哈,我倒是记起来了。我们这位大小姐,还一心想着福王祈烨顺呢!”

  皇后的表情终于解了冻,她略微抬起头,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

  庆国公方才的情绪失控已经收敛了,他沉声说:“只可惜,昨日福王上门来,问的都是东郊别院,若不是福王这一遭,我还不知道,皇后娘娘已经神通广大到从我的东郊别院偷走人了。”

  皇后的身子一颤,说了句:“都是父亲教导得好。”

  庆国公说:“我只怕好生劝慰你不听,那你就跪在祖宗面前好好想一想吧!璟儿,你以为除了那个女子,福王身边就不会有其他人了?你是个聪明女子,不然你也不会回来这庆国公府,我想你能明白该如何做对你才是最好的。”

  皇后又恢复了一脸木然,庆国公又看向徐晋榕说:“该你知道的,我自然会让你知道,你若是硬要打听的话……昭助,我徐永昌并不止你一个儿子!”

  徐晋榕一愣,心中冰冷,他徐大少出门在外,旁人叫他统领,叫他将军,还真是很久无人叫过他世子爷了,只是在他这位父亲的眼中,他不曾与北蛮人浴血奋战过,也不曾日夜巡防于衮城周围。

  庆国公一甩手,快步出了祠堂,刘氏夫人想陪着女儿,却被受庆国公吩咐的下人硬是请了出去。

  “大哥,你走吧!”皇后声音听着倒是沉静,徐晋榕叹了一口气,情之一字,能有几人看得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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