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于木木仓皇逃离犯罪现场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从楚教授家里逃出来的。回去的路上,于木木一直在心里暗骂自己:知道喝酒误事还喝,于木木你是要步你酒鬼老爸的后尘吗。你今天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于木木,不能再喝酒了知道吗!但是回到宿舍,于木木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要是舍友知道自己抢了他们的楚教授,估计自己可能会被他们群起攻之,然后集体绞杀。如果全校的女生都知道这件事后,那自己可能会被杀个片甲不留,被挫骨扬灰,辗成粉末,想想都害怕。于木木想: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将此事保密。等等,于木木突然想起,今天早上从楚教授家走的时候,楚教授好像对自己说下午去领证,自己貌似还答应了。而且要和楚教授结婚这件事,而且好像还是自己先提的。于木木现在无比赞同楚教授对自己智商的鄙视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情。于木木脑回路太长了,现在才发应过来。 

  不过还好,由于是学期末,考试也结束了,宿舍的人基本上都回家了。于木木回宿舍的时候只有舍友胡莉莉还在。胡莉莉家是本市周边的,离家近,准备下午走。胡莉莉看到于木木回来,便问于木木昨天去哪里了。于木木只好说自己去同学马楚楚那里了。胡莉莉知道于木木有个高中同学马楚楚在N市工作,还一起吃过饭,也并不多疑。因为研究生本来就比较自由,虽然宿舍4个人,除了于木木和胡莉莉,其他两个都有男朋友,几乎不在宿舍住。所以胡莉莉和于木木最要好。胡莉莉虽是南方人,长相平凡但是性格耿直,并没有南方人的身上的标签,当然除了她那娇小的个头。胡莉莉也是毕业两年后考的研,高中复读一年,所以就比于木木小1岁,两人比较有共同语言。

  中午于木木和胡莉莉一起吃了午饭,于木木送胡莉莉到校门口坐车。胡莉莉问于木木:“木木,你暑假不回家吗?”胡莉莉以为于木木要留下来打工。胡莉莉和于木木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胡莉莉家里也并不富裕,但是相比于木木家庭条件要稍微好一些。胡莉莉课余时间都在打工赚生活费和学费。刚来N大的时候,两人相谈甚欢,都准备两人一起做兼职赚钱的。但是于木木没想到跟着楚教授,自己连学习时间都不够更不用说干兼职了。不过于木木在学习上总算是付出有了收获,不仅拿到奖学金还发表了自己的论文。有时候于木木和胡莉莉诉苦,但是胡莉莉还是安慰于木木,甚至羡慕于木木能跟着楚教授做研究,想想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呢。于木木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幸运,最起码楚教授给自己的工资还是可以的。就像工作期间,领导认可自己的认真负责辛苦努力,给自己发到自己满意的工资一样。于木木有时候想,自己虽然缺少父爱母爱,但是一路走来,却从其他陌生人身上得到了更多的爱和帮助,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和幸福。于木木是个特别习惯记住别人的好却不善于记住别人的坏的人,也许是因为这样,于木木到这么大年纪了,一直保持着一种纯真,还活得很乐观。

  于木木没有说和楚沐阳的事情,毕竟这对自己并不是多么光彩的事,而且也与可能会给楚沐阳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就闭口不谈这件事,只是说:“楚楚让我在这里多待几天陪陪她。我过几天再回去。”

  胡莉莉没有多疑,看到公交车来了,便说:“也好,你和楚楚还可以作伴。木木,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下学期见哈。”

  于木木点点头,帮她将行李放到公交车上,说:“莉莉,路上注意安全!下学期见!”

  送走胡莉莉,于木木回到宿舍,一看时间已经一点四十了。于木木又想起上午的事情,心想,要是幻觉就好了。结果怕什么来什么。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是楚沐阳的电话。于木木只感觉这是世界末日的铃声。于是心一横,想早死早托生。还是接了电话,楚教授熟悉好听的声音传过来:“于木木,二十分钟以后,我来学校西门口接你。带好东西。”

  于木木一听这命令的口气,竟然不会反驳,大脑条件反射地回了句:“好的,楚教授。”于木木知道楚沐阳的脾气,迟到一分钟他会很生气很生气,因为他觉得浪费别人的时间是最不尊重对方的行为。所以于木木不多想,快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提前五分钟在学校西门口等着。两点整,一辆奥迪车停在于木木跟前,楚沐阳摇下车窗,对于木木说:“上车。”于木木快速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安静地坐下,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

  来的路上,于木木老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直到看到楚教授的奥迪车,于木木清晰地认识到她和楚沐阳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一辆奥迪车,还是无法逾越的智商和家庭,两个不在一个档次上的人,怎么能结婚。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都是骗人的,现实是门不当户不对只能酿成婚姻悲剧。于木木越想越觉得不对,决定不能让这种错误继续下去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于木木偷偷看了看楚沐阳,怯生生的喊了一句:“楚教授?”

  楚沐阳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于木木,继续开车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于木木:“楚教授,我们现在是去民政局领证吗?

  楚沐阳:“你以为我们去民政局玩吗?”

  于木木无语,没有get到自己的点,心想楚教授这是故意的。于木木大脑迅速旋转,想着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才能既保住自己的尊严又能保住楚教授的脸面呢。突然想到今天是周六啊,周六民政局不上班啊。于木木想这是老天爷开眼了,老天爷都不忍心看着悲剧发生,便故作惊讶地说:“楚教授,今天周六,民政局不上班啊。”于木木好像忽视了楚沐阳的能力和理性,楚沐阳从来不会盲目地做没有准备的事情,而且做事之前都是有万全的准备。就像自己和于木木要结婚,就像今天下午去领证。民政局一般都是周末有人值班处理紧急情况,但是一般不会处理日常业务。楚沐阳在早上于木木走后就动用了自己的关系,确定今天下午过去就能办理完结婚登记。

  楚沐阳冷声道:“于木木,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于木木心想自己的表现有那么明显吗,不过楚教授好像有一点生气,自己不能让楚教授觉得自己是不想和他登记,是实在不能走上悲剧的道路。于是,故作失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没有啊,楚教授。”

  于木木刚说完,楚沐阳接着淡定地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耽误我们今天领证。”

  于木木彻底崩溃了,自己竟然忽略了楚教授的理性和能力。于木木心想:好吧,还是明说了吧。现在痛苦总比以后痛苦强,长痛不如短痛。于木木下了下决心,鼓足勇气说:“楚教授,你不会后悔吗?如果我们结婚了,以后你遇到心仪的姑娘,你要跟我离婚,我不同意怎么办?我们还不了解,我家里很穷,父亲酗酒母亲有病,你可能不信,但这都是真的。他们就是填不满的无底洞,我们结婚会连累你。我会因为我的原生家庭成为你的拖油瓶。就像《欢乐颂》里樊胜美的家庭一样。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一口气说完,于木木觉得心里好受多了,果然是藏不住话的人。

  楚沐阳却无比安静地听于木木说完,然后平静地说:“于木木,请不要怀疑我的智商和判断事物的能力。我不是一个冲动不考虑后果的人。第一,我做的每件事的后果我都是可以承担并负责的;第二,我这一生没有离婚的打算也不打算再娶另一个人;第三,我觉得我有能力也有信心照顾好你的原生家庭包括你;第四,关于你父母我也不会让更坏地事情发生。我做的事情说的话从来不会后悔,你要是后悔,现在就可以回去。但是我觉得我不会大度到让你耍我之后还让你平安无事地毕业。”

  于木木听到楚沐阳地话,有些意外有些感动,但是又觉得情理之中,楚沐阳从来都是理性、天才、言而有信的代名词。但是,于木木还是不太理解,楚沐阳喜欢自己吗?因为和自己在一起,不用楚沐阳,傻子都能看出来,自己配不上楚沐阳,从各个方面都配不上。有时候,于木木想难道是上天听到了自己的抱怨,故意给楚沐阳完美的人生留一个缺憾,以体现公平?那不是太便宜了自己。

  于木木被楚沐阳的话感动了,便没有再反驳,乖乖地跟着来到民政局。于木木想:悲剧就悲剧吧,能和楚沐阳这种极品男神发生悲剧也算值了。

  来到民政局,因为是周六,几乎没有人,很快办完了手续。楚沐阳说,晚上带她回家见父母。于木木拿着结婚证看着发呆,想自己昨天还是单身狗一枚,隔了一天,上午还是未婚人士,下午自己就和人结婚了,对方还是男神,自己总觉得是在做梦。一听到楚沐阳要领自己见父母,于木木感觉是给自己的当头一棒,将自己拉回到了现实。于木木想:啊,自己把人家优秀的儿子给拐走了,他父母会不会杀了自己。满脑子都是恶婆婆欺负灰姑娘的画面,于木木只觉头皮发麻。正想着怎么拒绝,楚沐阳却不等于木木开口便对于木木说:“于木木,不用想借口推辞。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今天晚上带你过去。他们都想见见你。”于木木老觉得楚沐阳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有一种看于木木笑话的感觉。于木木想想就觉得害怕,早就听说楚沐阳家里的情况:母亲是人大物理系教授,父亲原来也是物理系教授,后来下海经商,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还有一个妹妹,楚慧媛自己见过,也是个女神级别的人物,在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任职。于木木想想这样的家庭和自己的身份,真实天上和地底八千里的差距啊,自己肯定会被嘲笑的,被楚家父母嫌弃,轰出家门,流落街头。于木木越想越害怕,打起退堂鼓,便抬起头,乞求看着楚沐阳,弱弱地问:“楚教授,我能不去吗?”

  楚沐阳看了一眼于木木,无视于木木投来的乞求的眼神,无情地回复于木木:“不能。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

  于木木想: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个媳妇实在是太丑了,可能已经超出了他们想象的底线啊。于木木还要垂死挣扎地拒绝。结果楚沐阳一把拉起于木木的手,走到车边,绅士地给于木木打开车门让于木木坐进去,刚要伸手帮于木木系上安全带,于木木觉得姿势太暧昧,便急忙说:“楚教授,我自己来吧。”说着自己抓紧把安全带系好,动作迅速,一气呵成,于木木少有的麻利。而楚沐阳看到于木木刚才惊慌失措害羞地样子,嘴角浮现一丝微笑,心情大好。自己转过去,发动车,开出了民政局。于木木一路上都沉浸在刚才楚沐阳牵着自己的手,给自己开车门,还要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情景中无法自拔,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楚教授已经迅速进入状态了,自己还没办法适应这种身份的巨变。一直等到车子已经开到了市中心,于木木才从这种情景中反应过来。此时已经到了购物广场,楚沐阳停好车,没有给于木木任何拒绝的机会,领着于木木买了衣服,又买了一些给楚爸爸和楚妈妈的东西。买完后两个人便驾车去了楚沐阳家里。于木木感觉自己完全没有思想了,任由楚沐阳领着自己买这买那。于木木想:这种感觉也不错,不用自己动脑子,多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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