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光亮
“他怎么在这里？”张谨微惊讶地道。
牧允看向张谨微，道：“我是大理寺主簿牧允，负责这次的女尸案。公子住在这里吗？”
“就你这样还查案，连这幢宅子里住的是谁都不知道。难怪抓着人都要查一查。”周子琰斜了牧允一眼，讽刺道。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查，麻烦各位配合。”牧允站得笔直，声音不卑不亢，没有半分要退缩的意思。
慕容晗忽然用扇子一敲自己的脑袋，“牧姓？莫非是尚书右丞家的子嗣？”
“在这洛阳城里，要说姓牧的，应该也就尚书右丞独一家了。再要有，那就肯定是我们都没听说过的小官小吏了。”何湛说。
周子琰轻蔑地笑了一声，“尚书右丞就一四品，他家的儿子应该没胆量拦我们几个吧。”
“还要我们配合你呢，就是那个姓牧的尚书右丞来了也没资格让我们配合！”何湛走上前伸手推了牧允一把。
牧允往后退了几步，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这几个人未免欺人太甚，不仅侮辱他，还要侮辱父亲，着实气人！
正当他要发作的时候，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姑娘忽然开了口。
“我配合你。”周芜说，“我是这幢宅子的新主人，我来配合你的调查。”
牧允神色一怔，松了拳头。他不该因为那种纨绔子弟生气。
“姑娘是什么时候住进这里的？”牧允朝着周芜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今日。”
“今日？那姑娘可知道之前有谁住在这里？”
“这幢宅子是郭太师赠予我的，之前住在这里的都是郭太师家的仆役，那些人去哪儿了你可以去郭太师那里问问看。”
那些人他自然都已经问过话了，正是因为还没有头绪，才会再来这里查一查。但显然今天刚来的周芜并不能给他提供有用的线索。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我想找找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牧允说。
“这里我们都打扫干净了，还能有什么线索。”
“周芜的脾气有那么好吗，竟然能容忍他这样得寸进尺。”
何湛和周子琰听牧允这话就觉得格外的不顺耳，真是很久没碰到过这么不识相的人了。
牧允的要求，周芜没有答应。
“牧主簿，我们几人今日都是第一次踏进这幢宅子，和女尸案毫无瓜葛。比起在这里调查，你不妨多去边上几户人家问一问，没准他们听到过什么声音或者看到过什么人。”
周芜的声音向来粗哑冷淡，这会儿听在牧允的耳朵里，这话就是对他的冷淡不耐烦。
牧允不由得有些失望，原本还以为这位姑娘会对他友善一点，毕竟之前在雨里他们也有过一面之缘了，勉强算得上有点交情。
“那希望姑娘能让我进去看一下那口井。我会做到不给姑娘你添麻烦的。”牧允道。
“你可以随便查，我只是告诉你更有用的做法。”
和慕容晗这几人看牧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同，周芜并不讨厌牧允。能在大雨中将伞让给陌生人这样的善良，和在雷声中陪伴她的温柔，都让周芜对牧允有着极好的印象。牧允看起来太明亮了，正直又坦荡，是和她截然不同的人。
所以她才少有地主动给他提了建议，若换成别人，她一定没那么好心说那么多。
“那就谢了。”牧允径直朝着井的方向走去，果然完全没有趁机在周芜的宅子里乱走动。
“我们都把那口井打扫得那么干净了，他还能发现什么啊。”何湛在一旁嗤笑了一声。
他这话才刚说完，就见牧允从草底下挖出一块沾血的手帕来。
张谨微见此，不由得朝着周芜的方向看了一眼。周芜的话，应该能从那块手帕里看到些什么吧。但他私心里也并不希望周芜掺和进这个案子里。
“谢谢姑娘的配合。”牧允走了出来，向周芜道了声谢。
“这块手帕已经差不多腐烂了，对于你破案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帮助。”周芜对牧允说。
“未必，我将这块手帕带回大理寺，说不定会有人从中看出点什么，要查一年前的案子，任何线索都十分宝贵。”
周芜心想，能从中看出点什么的，大概也就只有她了。
见周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张谨微赶紧走过来轻轻撞了她一下。慕容晗三人也许看不出来，可他和周芜相处得久一点，所以看得出周芜对牧允颇为迁就。
“放心，这事我不会管。”周芜知道张谨微为什么撞她。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让她遇到牧允，她也许会帮他。但是她现在已经决定不再动用自己的能力，因为不想看到天雷降临的那一天。
她已经不需要肩负起一族的重担，如今只是孑然一身的周芜而已，即便没有那种能力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牧允了走了，牧允刚出大门，紧跟着郭太师家的小厮就跑了进来。
“周芜姑娘在吗？”小厮进门喊道。
周芜站在原地将小厮招了过来，“我是。”
小厮赶紧将一封请帖捧到了周芜的面前，“太师府请姑娘务必赏脸临七少爷三日后的生日宴。”
周芜没接。
“昨日才刚脱险，现在就能办生日宴了？”
“托周姑娘的福，少爷今早已经平安醒来。老爷说要给少爷去去晦气，所以热热闹闹地办一场。”
“去晦气？真亏这张请帖只是生日宴的，而不是娶亲的。”周芜对此兴趣缺缺，“我不去，你回去吧。”
“老爷说，周姑娘来不用带贺礼。”小厮又赶紧道。
“不去。”周芜依旧拒绝。
“老爷吩咐过一定要请到周姑娘，周姑娘若是不愿意上太师府，临七少爷的生日宴就放到这里来办。”
周芜冷淡地抬了抬眸子，道：“有本事就来。在这种闹鬼的宅子里办生日宴，别说去晦气了，到时候只怕你家少爷更晦气。”
面对油盐不进的周芜，小厮只好脸色难看地离开。
“要在这里办生日宴啊，那我一定来。”慕容晗在一旁笑嘻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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