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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永远不要背叛我(此章以后免费)


  夜秦淮微微一愣,云锦找她?

  她定了定神,才出声询问,“云锦在哪里?”

  宫女颔首道,“在云亲王府,宫门外已经有马车等着了。”

  “我知道了。”

  宫女好像这才看见不远处的明若河与小邓子两人,忙过去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夜秦淮走过去,看着醉醺醺的明若河,又看了一眼满脸表情想要说话的小邓子,无奈道,“先将皇上送回寝宫吧。”

  “那姑娘要去哪里?”

  夜秦淮淡淡低扫了小邓子一眼,“我的事不用你管。”

  “是奴才多嘴了。”小邓子慌张地低下头。

  等到夜秦淮已经走远,小邓子才纳闷地自言自语。奇怪,这武子柔姑娘目前就是一普通人,他干嘛听她的话。

  皇宫外,此刻正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若不是马车里的人早拿出了令牌示意身份,恐怕就会被守城门的侍卫轰走了去。

  夜秦淮心底略有疑惑,虽知云锦在等她,却一点也不着急,慢慢向宫门走去。

  守城门的侍卫似乎早得到了命令,见夜秦淮出来,没有任何一人阻拦。

  倒是马车上的中年车夫一脸笑容地迎了过来。

  “姑娘快快上马车吧,王爷等候你多时了。”

  “嗯。”

  夜秦淮本来淡定的脸色,却在上了马车,拉开车帘的那一瞬间出现了裂痕。

  “云锦?”

  这时,马车的车轮突然转动,夜秦淮身子不稳,往车厢内扑去。温云锦伸手一拉,便将她拉入了怀里。

  脸颊冷不及防地贴在云锦温热的胸膛上,夜秦淮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了几分。她迅速地抽身,规规矩矩地坐在温云锦的身旁,面色平静,耳根却微微泛红。

  温云锦自然是将她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轻笑了几声,身子不着痕迹地靠近了她几分。

  夜秦淮又往旁挪了几分。

  温云锦温热的手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眼色微凛,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你在躲着我?”

  “不敢。”

  “丫头,你还在生气?”

  “不敢。”

  “你……罢了,是我的错。”

  温云锦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颇有几分自嘲的味道。

  夜秦淮心里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勇气问出,温如玉对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丫头,如玉她是我养大的孩子,感情自然不比旁人。那天我离开,一来是因为我知道太后是一定不会同意的。二来,我承认,确实是受了影响。”

  夜秦淮没有搭话。

  温云锦继续道,“年少无知,我曾戏言这辈子绝不娶妃。所以……”

  “算了算了,你都有理由。”夜秦淮心里有些焦躁,说话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一时间,马车里很寂静,只有车轮轱辘转动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夜秦淮掀开帘子一看,才发现马车已经驶出了城,往郊外方向去。路的两旁尽是青山绿水,几乎没有人烟。

  她疑惑地暼了马车里闭目养神的温云锦一眼,想了想还是问车夫,“大叔,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车夫笑道,“姑娘若想知道,何不问王爷。”

  夜秦淮明白,车夫这是不想说了,便压住了心底的疑惑。

  适时,温云锦才开口,“带你去个好地方,你应该会喜欢的。”

  大约过了一刻钟,马车突然停下了。夜秦淮正想下去,颈部突然被人一击,晕倒过去。

  车夫掀开车帘,恭敬地等着温云锦下车。温云锦抱着夜秦淮,目色清冷,不带一丝表情。

  温云锦抬眸环视了一眼四周,尽是青山密林。

  “东西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请王爷放心。”

  看见温云锦露出满意的表情,车夫这才在前面带路,左转右拐的,好不容易走进一片开阔的土地,一座小竹屋坐落在此处。屋前栽了些许翠竹,泛着青绿,看上去是刚栽种不久的。

  “在外面等候着,没有本王的吩咐,不准进来。”

  “是。”

  温云锦再看了四周一眼,低头看着自己怀里安静的容颜,嘴角微微上翘,其实有个人陪着自己也挺不错。

  不知过了多久,小竹屋的门才被轻轻推开了,白色的身影从屋里走出来,脚步有些虚浮,他倚靠在门上。

  一直守在竹屋外的车夫立即走上前去,恭敬地问道,“王爷,可还顺利?”

  温云锦点了点头,尽管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但是依旧扬了扬嘴角,显示出他此刻的好心情。

  车夫略微有些吃惊,但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下了。他本分地退在一旁,却发现温云锦的额头上还有些许细密的汗珠,想要再问些什么,但想到自己卑微的身份,还是没敢问出口,只在心中暗加琢磨。

  没想到这锁心蛊如此厉害,虽然可解了准王妃身上的百日红,但是却耗费了王爷几年的内力,使王爷身体受损,看来准王妃在王爷心中的位置不比玉珍郡主差啊。

  车夫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慌忙抬头看了温云锦一眼,心中的惶恐顿时消失了一大半。

  此时的温云锦,温柔的眼眸凝望着远方,面部十分舒缓,嘴角挂着笑,心里有一种久违的安心。

  而屋里昏睡的夜秦淮,也渐渐转醒。眼睛还尚处朦胧之际,便有一股幽幽的竹香萦入鼻间。待她完全睁开眼时,果然看到这座小屋都是由竹子搭建而成。

  屋中摆设很简单,除了她躺的一张小床之外,屋中央只有一张小木桌以及两把椅子,桌上有一把茶壶和两个茶杯,奇怪的是桌子边上放有一个看起来很普通但是材质上等且很严实的一个小箱子。

  再看看墙上,倒是挂有一件蓑衣和一个斗笠,但是看起来很干燥,好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

  “云锦?”夜秦淮坐了起来,动了动身子,感觉浑身轻盈了许多,精神气也更加饱满,但是她还没来得及疑惑,就恍然想了自己和温云锦一道出宫的事。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闻声,温云锦转身踏进了屋,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然后过去递给了夜秦淮,“喝点水吧。”

  夜秦淮接过茶杯,茶杯里装的并不是茶水,而是普通的饮用水,但她还是倒了一声谢谢。

  还未等她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温云锦就率先开了口,“我为你解了百日红的毒,因为要动刀子,不想让你看见,所以事先打晕了你,很抱歉。”

  夜秦淮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处缠上了雪白的纱布,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丫头,你不会怪我吧。”

  “没事,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夜秦淮舒了一口气,桌上的那个箱子应该就是云锦的东西吧。

  “你没事就好。”

  夜秦淮选择忽略心中仍有的一些疑惑,因为她知道,人都是有秘密的。不管怎么说,云锦是不会害她的。

  “对了,云锦,你怎么找到百日红的解毒方法的?”

  “万物相生相克,总是有办法的。”

  听温云锦这么说,夜秦淮也知道自己不该问下去了。忽然想到,云锦带自己出宫不会就是为了给自己解毒吧。

  夜秦淮不禁有些小郁闷。

  温云锦坐在夜秦淮的旁边,摸了摸她的头,笑问道,“傻丫头,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夜秦淮摇了摇头。生气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不好受的还是自己。何况,她有什么资格去生云锦的气。

  只是……这样过于温柔的云锦她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她和云锦之间到底算什么呢。

  她怎么感觉此刻的自己好像云锦养的一只宠物,正在被顺毛…

  “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温云锦站起身,对夜秦淮道。

  “哦。”夜秦淮木讷地点点头,想要穿上自己的鞋,但是云锦就站在那里,她突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见她发愣,温云锦眼里染上了几分戏谑。

  “怎么了丫头?是想要我为你穿鞋吗?之前也是我帮你脱的鞋。”说着,作势俯身要为她穿鞋。

  夜秦淮急忙把脚一蹬,直挺挺地站起来,如临大敌般。

  温云锦不禁温柔一笑,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往屋外走去。

  车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温云锦带着夜秦淮往屋后的小路走去,小路有些长,路两旁是树木和一些稀疏的花花草草。走到后面,小路变宽了,越来越宽,成了一方平地。两人看见了一条溪流,很浅很浅的溪流,那溪水还不能淹没脚面,溪流也很窄,两人直接可以跨过去。溪流对岸,是一片青青的草地。

  这时节已经近九月了,没想到还有如此青葱的草地,夜秦淮感到很吃惊。

  待二人走过去,夜秦淮发现草地中有许许多多细碎的粉色的小花,为这绿绿的草地增加了几分点缀,十分漂亮。

  “喜欢这里吗?丫头。”

  “还可以。”

  “送给你的。”

  “谢谢。”

  二人躺在草地上,挨得很近很近。

  夜秦淮不由得有一丝丝紧张。想起以前和黄河在屋顶看星星的时候,也算是寡男孤女,心里却舒坦得很。她不是担心云锦会对她做什么,只是现在毕竟年长了几岁,心境和几年前又不一样了。

  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全身舒畅。但是,也很安静,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温云锦的呼吸很绵长,均匀。而夜秦淮的呼吸则显得有几分急促。

  就在夜秦淮想要开口打破这沉默的气氛时,温云锦又幽幽开口了。

  “我父王去世得早,母妃身体又不好,后来也因病去世了。虽然我的父王和母妃很疼爱我,但是能陪伴我的时间也确实很少。所以年少时的我常常感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你也该听说过,年少时的我意气风发,也狂妄不羁。直到我十七岁的时候,我收养了如玉。”

  “那时如玉也不过才几岁,和三年前的你一样,瘦瘦小小的很是可怜,本想就这样养在王府,可她终是个女孩子,王府上除了主子就是下人,我希望她好好地长大。所以,我就将她收为义女,一直陪伴她,照顾她,将她从一个孩子带成了亭亭少女。”

  “可能这世间没有人会理解我的心情吧,自从母妃也去世后,如玉就成了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念想。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有分开的那一天,因为如玉小时候很黏人,总是要我一遍遍地答应,永远不会抛弃她,永远不会离开她。”

  “如玉的亲生父亲是个酗酒,好赌,脾气暴躁的人,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如玉的母亲,我听说是个善良懦弱的女人。因为我第一次见到如玉的时候,是小小的她趴在病死的母亲身旁小声抽泣,连大声哭一下都不敢。说来也是缘分,年少时喜欢四处游玩,无意中遇到如玉,不忍心那么小的她在没有爱的环境中成长,就一直带在身边。”

  夜秦淮静静地听着,她好像明白了温如玉对于云锦的意义,又好像没有明白,甚至,她有点羡慕如玉。

  “因为家庭对如玉的伤害很大,所以我总是竭尽所能地去呵护她,爱护她,恨不能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见证一个生命的成长,恐怕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有意义的事了。原本以为,会永远这样下去,可是没想到,那年战后,她会自动请缨,嫁给了西玉国的三皇子,西玉风澜。”

  语毕,温云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说话说得很轻很轻,又很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个毫不相关的故事。

  但是夜秦淮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有一缕抹不平的哀伤,即使云游了几年又如何,相伴那么多年,早已经刻在心尖上的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夜秦淮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云锦能和她说这些,说明对她有足够的信任,但是就这样说着他对另一个女孩的在乎,真的好吗。

  “丫头,我说了这么多,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沉默了一会儿,温云锦忽然问道。

  “呃?呃呃。”夜秦淮还在自己的沉思中,突然听见云锦这样问,感到有些蒙。

  “丫头,你没有明白。”

  夜秦淮闷闷道,“你不说我怎么明白,我又不是陪了你那么多年的人,我又不了解你。”

  温云锦拉起夜秦淮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

  心脏跳得很快,夜秦淮有些红了脸,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云锦死死拽着。

  “丫头,我的前半生没有你,后半生,你愿意陪我一起走吗,你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来了解我吗?”

  “我……”

  夜秦淮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好像随时会跳出喉咙来,她咽了一下口水,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大脑早已经一片空白。

  该怎么办,怎么办。夜秦淮不停地问自己。她的手一直搭在云锦加速的心跳上,又有几分窃喜。不知怎么地,她就说了“我愿意”三字。

  温云锦轻柔一笑,他翻过身来,一手握住夜秦淮的手,一手撑在地上,头渐渐地低下去,低下去……

  夜秦淮看着温云锦逐渐放大的脸庞,红晕一下子染红了脸,连耳根都红得彻底,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微微张开着呼吸,使她整个人多了几分少女的青涩与娇俏。

  云锦的眼神更加温柔,眼底是无尽的柔情,他嘴角上扬着,身上散发着独有的温润气息,美得像一朵绽开的玉兰花。

  夜秦淮不禁看痴了。

  就在她愣神的一瞬间,温温软软的东西便覆上了她的嘴唇,她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好软啊。

  云锦的眼里闪过几分诧异,随即被笑意取代,趁机撬开了她的贝齿,去摄取她唇里的芳香。

  夜秦淮感到湿湿软软的东西在自己的嘴里肆意攻略,下意识地想闭上嘴,自己的舌头却被对方给缠住了。

  等到她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丫头,永远不要背叛我,永远不要。”

  夜秦淮快被吻得呼吸不过来了,云锦才暂时放开了她。她大口大口喘息着,心里十分躁动,眼睛瞟向别处,不敢看向云锦。直到云锦温润中带有一丝魅惑的嗓音响起,她的心才安定下来,正视着云锦,坚定地保证,“只要你不会,我就永远也不会。”

  看着夜秦淮一本正经的样子,温云锦轻笑了一下,俯身再次覆上那晶亮的红唇。

  夜秦淮犹豫了一下,最终伸手搂住了云锦的脖子,回应着他温柔却炽烈的吻。

  那吻十分绵长,绵长,而又甘甜……

  许久许久,两人才结束了这个吻。夜秦淮依偎在云锦的怀里,心跳依旧很快。

  “云锦,我真的是夜怀天的女儿吗?”夜秦淮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云锦时,说出自己的真名,云锦吃惊的样子。

  温云锦直言道,“嗯,你确实是夜怀天和东方灵的女儿。我从一开始便知道了,但是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认为你在明月城会比在明夕国过得好。京都是一口大染缸啊,不适合你。”

  “但我现在还是来了。”起初的时候,夜秦淮何曾不想在明月城安安心心地过日子,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既然成为了武家的一份子,她就有必要对武家负责,也为了解自己心中的疑惑,追求心中的梦。

  “没事,以后会有我护着你的。”

  “……嗯。”

  直到皇宫的宫门快关闭时,温云锦才将夜秦淮送了回去。宫门外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马车旁有两个穿灰衣的下人守着,一人年长些该是车夫,另一人模样较清秀是为小厮。

  但是夜秦淮顾不得猜测这是谁家的马车,谁家的奴仆了。一路上,夜秦淮总是不自觉地想起那个吻,脸就烧得厉害,害得她都不敢直视云锦。

  她和云锦现在应该算是恋人了吧。夜秦淮在心里偷偷地想着,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但是恋爱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已是辰时,天色微暗,但依旧阻挡不住京都百姓的生活热情。

  明夕国对市的管理很是放宽,辰时尚未闭市,故马车经过街道的时候,仍然可以听到喧闹的声音。

  但是夜秦淮什么也听不见了,好不容易到了皇宫,她匆匆告别云锦,就直奔明兰宫。从进宫以来,她和武晓文就一直住在三公主的宫殿里,但是武晓文在被封为文妃之后,就住进了长央宫,那仅次于坤宁宫的宫殿。

  夜秦淮没有看到,望着她离去的温云锦,那眼神,深不可测。

  “子柔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刚到明兰宫,就有一宫女守在门口,神色十分焦急。

  “这位姐姐,可是有什么事?”这宫女,好像是太后身边的。

  “姑娘,太后娘娘等候你多时了,快随奴婢到慈宁宫吧。”

  于是,夜秦淮跟在宫女身后,一路小跑过去。

  “姐姐,你知道太后找我有什么事吗?”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夜秦淮也不多问,心里有些担心,不会是太后要为云锦带她出宫一事找茬吧。可看这宫女这般焦急的模样,似乎是件大事。

  走到内廷外西路隆宗门西侧时,看到匾额上的镏金大字,夜秦淮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慈宁宫,是明夕国最有权势的女人居住的宫殿。太后的权利凌驾于太上皇和皇上之上,是她的幸,却是黄河的哀。黄河的最哀,莫过于渴望蓝天却被束缚在皇宫这座牢笼里吧。生来皇家人,定吃皇家苦。

  她,爱莫能助。

  “启禀太后,武子柔姑娘已经来了。”

  “让她进来。”

  “是。”

  夜秦淮独自一人踏进正殿,入眼便是历代皇帝御笔的一副横匾,横匾下两侧是赞扬太后的对联。而太后,正端坐在主位上,面容镇定,但是眼中焦虑难掩。正殿下首,坐着一个神色焦灼却带着几分期待的中年女人,穿着素净,但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上等的绸缎所制作。

  “民女武子柔参见太后娘娘。”夜秦淮一边上前行礼,一边用余光打量中年女人,猜测她的身份。

  中年女人看清夜秦淮的容貌时,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激动不已。若不是有太后在上方坐着,恐怕她会扑向夜秦淮痛哭流涕。

  “快快起来。”太后也是有几分激动,她站起来,朝中年女人看去,又问夜秦淮,“你快看看,这个人你是否有印象。”

  夜秦淮将目光移到中年女人身上,不由得生出一种亲切感。中年女人的容貌很是耐看,年轻时也定是个灵动的人。只不过,她的眉眼之间显得十分憔悴,竟有一种沧海沧田,物是人非的苦楚,满面泪水。

  “你是?”夜秦淮情不自禁地问道。

  “小姐,我惠姑啊,小姐!”中年女人再也忍不住冲过来,抱着夜秦淮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九年了!

  已经九年了啊!

  她终于再见到小姐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小姐一面。夫人,您终于可以安息了!

  滚烫的泪珠从慧姑的眼中掉落,掉在夜秦淮的肩膀上,透过衣裳,触到了她的皮肤上。

  她的心不禁为之震撼。此时此刻,她的心里犹如千斤般重,却甘愿承之。

  慧姑大哭了好一会儿,才在夜秦淮的安抚下,稳定了情绪。

  “慧姑,你还是做个准确的检验为好。”尽管此情此景,对于夜秦淮的真实身份,太后能确定十之**,但她不允许有一点儿的差错。

  “武子柔,慧姑乃是从小伺候在夜将军的夫人身边的,你来之前,慧姑告诉哀家,夜将军的孤女身上有一处胎记,还希望你能让慧姑查看一下。”考虑到夜秦淮的身份,太后尽量放柔语气。

  慧姑抱着夜秦淮,泪眼朦胧地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小姐的容貌和夫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肯定错不了,她就是秦淮小姐。”

  太后皱了皱眉。

  见状,夜秦淮道,“慧姑,你就为我检查一下吧,我也想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小姐,你能不能低一下头,在你的后背挨着颈脖那里有一个红色的胎记。”

  夜秦淮低下头,慧姑掀了一点衣服,果然看到了那块红色的胎记,急忙把头扭向一边,又忍不住哭起来。

  太后心中松了一口气。她道,“秦淮啊,慧姑情绪不太稳定,你先带她到哀家的偏殿休息片刻,哀家这就让人通知皇帝你真正的身份,可不能委屈了你。”

  夜秦淮正想答应,慧姑哽咽道,“太后娘娘,您传召奴婢进宫时,侯爷和侯爷夫人就再三叮嘱奴婢,若是真的见到了小姐,一定要立刻带小姐回侯府,以慰心中对小姐多年来的牵挂,还请太后娘娘恩准。”

  太后道,“既如此,那你二人就先回侯府,也好让武定侯和其夫人安心。”

  “谢太后娘娘恩准。”

  “那民女就先随慧姑退下了。”夜秦淮施了一礼,搀扶着慧姑走出正殿。

  慧姑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那眼泪却悄无声息地滑过脸庞。夜秦淮见了,只微微叹气,这个时候再多的安慰也于事无补,反会让慧姑更加难过,她就这样陪着吧。

  天色比进宫时更暗了,但尚有几分余光。走在皇宫的路上,巍峨的建筑不由得让人心生感叹。风吹起,有几分冰凉,并不刺骨,夜秦淮很是享受风触碰皮肤的感觉。

  慧姑脸上的泪水被风吹干一些了,又被眼角滑落的晶莹液体润湿。快出宫门,夜秦淮从怀里摸出一张手帕递给慧姑,“慧姑,擦一擦吧。”

  慧姑咧开了嘴角,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谢谢小姐。”

  两人出了宫门,夜秦淮恍然明白原来进宫时看见的这辆马车是慧姑乘坐而来的。慧姑在侯府的地位,看来还是很不错的。

  坐在马车上,慧姑说起了一些陈年往事,夜秦淮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听慧姑说得声情并茂,心里也颇有感触。

  突然,慧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道,“自从夫人去世后,侯爷和老夫人都憔悴了许多,夫人可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啊。可惜……我回了侯府后,就一直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念着夫人的原因,老夫人对我也特别好,只是每每想到夫人和小姐,我心里就…我就…”

  慧姑的嘴唇颤抖起来,嘴里发出呜咽的哭声。夜秦淮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无言安慰。

  其实她一直有个不解的地方。

  冷严曾经说过,他的师父在被自己的母亲救时,说她的亲生父亲夜怀天不是好人。可外界一直传言常胜将军夜怀天和其夫人伉俪情深,恩爱无疑,从未有纳妾之心。在夜怀天战死沙场后,她的母亲也殉情而去。

  夜秦淮知道,传言未必可信,但双亲已逝,该从何对证。况且,夜怀天在朝廷民间声誉都极高,若是有假,难不成能假至死亡,能为国捐躯吗。

  一时之间,她也迷惑了。

  她想问问慧姑当年的情况,可总是欲言又止,因为她害怕慧姑想起伤心事,又忍不住掉眼泪。

  慧姑自然是看出夜秦淮的心事,只是她自己,对当年的事也是不清楚。

  “小姐,将军和夫人在世时,感情一直很好。当年得知将军战死沙场的噩耗,夫人一度晕厥过去,若不是有奴婢一直在身旁守着,夫人早就随了将军而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一大早夫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直在疯疯癫癫地笑,那笑声很是凄凉,很是凄凉。”

  “奴婢请了明月城以及周围最好的大夫来看,都说是夫人受刺激过度,开了药方,夫人吃了还是原样。过了几天,夫人突然又好了,变得很冷静。”

  “因为忙于照顾夫人和处理将军的后事,对小姐疏于照看。直到那天,天气很阴,还飘着蒙蒙细雨,夫人说小姐不见了,命奴婢带人出去找。奴婢带人找了一天,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发现夫人已经服毒自缢了。”

  “得知夫人去世,侯爷派人让奴婢回侯府,问清事实。奴婢如实说了之后,老夫人怜悯奴婢伺候夫人多年,就让奴婢待在她的身边。”

  慧姑已经泣不成声,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哭泣着。

  夜秦淮阖了阖眼眸,搂住慧姑的手不由得收紧。直觉告诉她,母亲的死一定有蹊跷。也许是血脉于水的原因,想起已故的母亲,夜秦淮心里就有一种亲切又难受的感觉。

  她的母亲,东方灵,人如其名,是个灵动美丽的女子。听闻母亲年轻的时候,有很多贵族公子追求,但是她母亲偏偏爱上了当时还只是普通小兵的夜怀天,后来因为有武定侯的提拔,再加上他自己的努力,立下战功无数,名声大震。

  夜秦淮的手又放松开来。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皇宫,长央宫内。

  “你说什么!武子柔当真是那个夜将军的女儿!”

  武晓文坐在榻上,穿着一身玫红色拖地百褶绣花裙,头梳望仙九鬟髻,面上的妆容十分精致,但唇色淡薄,因为她还没有来得及抿唇脂,就被这突来的消息震得面色扭曲。

  宫女哆嗦着身子跪在地上,急忙道,“奴婢不敢期满娘娘。刚刚奴婢亲自打听到,太后亲自告诉皇上,武子柔就是夜将军的孤女,要皇上赐府邸承其父位,并且…并且…”

  “并且什么?!快说!”

  “并且要皇上纳武子柔为妃,如果必要的话,可以用后位引诱之。”

  “后—位。”武晓文涂满了大红色蔻丹的指甲紧紧地抓着腿上的裙子,面色阴沉,倏地,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很小的笑,几分瘆人,几分诡异。

  武子柔啊武子柔,你终究是要和本宫抢后位了。原本念着一点姐妹情,还想与你姐妹以待,可你——偏偏要来抢属于我的东西,那就别怪本宫,对你不够仁慈!

  就算你是将军的女儿又怎样,没爹没娘的,能比本宫的出生好到哪儿去。本宫现在,正得皇上恩宠,等本宫成为了皇上的女人,生下太子,本宫就是这明夕国最尊贵的女人!

  宫女被武晓文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忽然想起什么,又急忙道,“娘娘大可安心,皇上的心里只有娘娘一个人。奴婢还听说,皇上似乎并没有答应纳武子柔为妃。”

  武晓文的嘴角上扬,眼里闪烁着对后位势在必得的自信。在这座深宫大院里,什么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皇上的真心,只要拥有了皇上的真心,不怕斗不过那些不自量力的女人。

  “翠儿,本宫的莲花粥可熬好了?”

  武晓文理了理衣裳,又端坐在榻上,将自己的双手张开,然后手背朝上搭在腿上,大红色的蔻丹鲜艳而泛着光泽,若是凑近了闻,还能闻到它的花香。

  武晓文想象着,燃着龙涎香的乾清宫内室内,有一张明黄色的龙床,皇上宽了衣坐在床上,而她亦跪坐在龙床上,纤纤玉手游走在皇上健硕的背上,又去抚摸皇上宽厚的胸膛。突然,皇上一把捏住她的双手,朝她温柔一笑,将她压在了身下……

  “娘娘,粥已经熬好了。”

  “娘娘,粥已经熬好了!”翠儿见武晓文迟迟没有反应,适时提高了音量。

  “皇上!”武晓文正看见皇上迫不及待地扯开她身上最后一点束缚,却突然眼前一黑,什么也没有了。等她反应过来,看见跪在地上的翠儿时,不禁恼羞成怒,大骂了一声“贱婢”。

  翠儿赶紧低下头,心里十分委屈。

  “去把粥端上,随本宫去御书房。”

  “奴婢遵命。”

  武定侯府在京都的位置,毗邻明亲王府,都在较为僻静的阶段。由于武定侯常年驻扎边境,因此在定都的府邸常年来只有一些下人在打扫。若说主子,也是显少有人。因为武定侯是个痴情人,在娶一妻后,因不可推脱的责任又纳了一妾,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女人。

  侯爷夫人有两个女儿,长女东方灵,次女东方芷,皆已嫁人。而其妾生下一子东方均后便难产而死,由侯爷夫人抚养长大。东方均在娶妻生子后便自立门户,没有住在侯府。

  “小姐,正巧小公子也回来了,你们正好认识认识。”想起小公子,慧姑脸上有了一丝笑容,那也是个俊俏孝顺的孩子,只是…太任性了些。

  “小公子?是谁啊?”能让慧姑笑的人,夜秦淮很是好奇。

  慧姑道,“他是你舅父的孩子,也就是你的表哥,长你几岁。”

  “表哥。”夜秦淮心里隐隐有几分期待,她还有那么多亲人呢。

  马车又走了片刻,终于到了武定侯府。侯府是世袭大家,朱红色大门上悬挂的牌匾是前几代皇帝亲笔敕造的,门口矗立的两尊石狮子也是皇帝御赐。这等殊荣,在京都并不多见。

  夜秦淮扶着慧姑下了马车,一抬头,就看见两个相互搀扶的人影站在那敞开的朱红色大门前,旁边还有一干小厮丫鬟恭恭敬敬地站着。

  “小姐,那是你的亲外祖父和外祖母。”

  武定侯东方战和其夫人肖韵迎上前来,还未仔细看清夜秦淮的样貌,二老已经泣不成声。

  肖韵趴在东方战的胸膛上大哭,“我的孙女回来了,我的孙女终于回来了!”

  东方战搂着她的肩膀,看向夜秦淮的眼中也满是泪水,只说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夜秦淮咬着嘴唇,情不自禁地落下眼泪。眼前已经年过半百的两位老人就是她的外公外婆吗。

  她的外公,曾经叱咤沙场的一代悍将;她的外婆,曾经也是京都数一数二的才女美人。眼下,二人都白了大半的头发,容颜已逝。

  外公因常年习武,身体还算健朗,只是难掩眼中经世事变迁的沧桑和对生活的乏力。而外婆,由于痛失爱女的打击,已经骨瘦如柴,脸上布满皱纹,眼神黯淡无光,看上去十分憔悴。

  “外祖父,外祖母。”夜秦淮看着二老,认真地唤了一声,眼眶瞬间红了。

  “我的好孙女。”肖韵离开东方战的胸膛,抱住了夜秦淮,一边哭,一边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慧姑撇过身子,眼泪止不住流淌。

  东方战用手抹了抹眼泪,叹了一口气,带着无奈,带着辛酸,又带着几分释怀。等肖韵哭了一会儿,东方战才说道,“夫人,先让淮丫头进家看看吧。”

  又对夜秦淮道,“淮丫头,哪里还说什么外祖父外祖母,我们就是你最亲的祖父祖母。”

  夜秦淮感动地点了点头,“祖父。”

  肖韵这才破涕为笑,一个劲儿地说着“对对对”,然后拉着夜秦淮进了府。

  在进府时,夜秦淮无意看了侯府旁边的明亲王府一眼,那王府很是大气。

  明亲王明子卿乃是当今太上皇的同胞弟弟,和太上皇的关系极好。太上皇刚登基,就封其为亲王,御赐京都最好的府邸,黄金白银,珍奇古玩无数等等。只不过明亲王都拒绝了那些有违常理的赏赐,于是太上皇就送了一块亲笔题字的匾额。

  只不过,明子卿和云锦的关系,好像……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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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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