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章 南疆边陲

　　从钱塘县离开已经有半个多月，一路上轩辕凌与我锄强扶弱。偶尔随我干点小小的买卖，比如看到恶霸乡绅陪我恐吓一下人家。又或者看到逼良为娼的，救济一些。一路行来，百姓们的疾苦他都看在眼中，念在心上。轩辕稷更是看到百姓们食不暖，衣不遮体而将自己能有的东西都捐献出去。

　　我怀抱着怀中的孩子，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他的眉头又在深皱，惩戒贪官污吏，成了他心上最大的难题。这里面牵扯的太多，我用手为他拂去，轩辕凌将我的手抓住。我倚靠在他怀中。他问句：“下一站到哪里？。”

　　我抬起车帘看一眼，路边秋收的麦子已经是一片片。我将怀中的轩辕稷拍醒：“稷儿，你看那些是什么？”

　　轩辕凌手环上我腰，靠过来。轩辕稷看着外面的一片稻田：“那是黄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轩辕凌轻点我鼻头：“那让稷儿在猜猜，吃的东西。”

　　轩辕稷摇摇头。我望向轩辕凌，眼里有担忧。轩辕稷如今根本不知道百姓是民以食为天，南国食的就是以水稻为主。我指着那些轩辕稷说的黄金。

　　“稷儿，那是稻谷，就是你平常所吃的大米。是百姓们的遍地黄金，也是百姓们的天。”

　　轩辕稷点着头，我知道他还小，很多事情跟他也说不明白。我转身对轩辕凌说句：“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本。”

　　轩辕凌深深的拥紧我进怀中：“朕一定记住皇后的话。”

　　我想起一件事情，轻笑出声，点点怀中的轩辕稷：“想听故事吗？”

　　轩辕稷点着头，一脸的兴奋，他最喜欢这段南巡路上娘亲说的故事，有侠义之事，有鬼怪之事，也有一些让人哭的故事。轩辕凌也是一脸的期待：“你又想给我们讲什么？”

　　“那年，我们都还小，父亲带着我们一路往南边去。那时候走在官道上，看到一片稻田。稻谷，绿油油的一片。父亲就问我们：你们看那稻谷熟了没？”我转身看向轩辕凌，又望轩辕稷：“稷儿，你说熟了没？”

　　轩辕稷听着想了想：“娘亲，熟了。”

　　我哈哈大笑望向轩辕凌，轩辕凌摇摇头。

　　我再道：“稷儿真像你大舅舅。”

　　轩辕凌笑的用头抵着轩辕稷额头。爱溺的将轩辕稷从我怀中抱过。

　　轩辕凌看向我，那眼里的温柔却让我沉醉其中不愿意离开。

　　“稷儿大舅舅怎么说？”

　　我哈哈大笑，抬起车帘，望着那片稻田。

　　“稷儿的大舅舅欢呼的指着那片绿油油的田地大叫，父亲，那些稻谷都熟了，你看绿油油的。要是变黄就坏了。”　　

　　轩辕凌听完哈哈大笑。车外的众人听了也都跟着大笑起来。

　　我看着那飞过田野的白鹭。看向那远处的一片山恋起伏的地方。缓缓说起：“轩辕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南疆边陲

　　一身的长衫，头戴巾帽，一副书生模样。轩辕凌见我如此穿着本是不愿意，但是我告诉他，我带他去的地方，若不是由我带路，他一定此生不可能进入。为了我这给他的好奇心，他终于还是点头同意，只是眼中还是不悦。

　　我轻笑一声，拉着他的手，牵着轩辕稷往山道而去。这里是南国与越国边界，这里有一个神秘的古老族群，他们叫做：瑶人。他们不属于南国管理，也不属于越国管理，他们有自己的种族。躲在森山之中，过着他们男耕女织，刀耕火种的日子。

　　我边走边跟他们说着等下如果入了寨门需要注意的禁忌。轩辕凌抓着我的手，他一脸的怀疑。我点着头让他放心，那是我曾经到过的地方，那里还有我的小徒弟。只是不知道在那里能不能见到老头。一想起千机老头，心里有一丝的牵挂，好几年未见他了，老头喜欢云游四海，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此刻会不会在峒寨？

　　弯弯曲曲的悬崖边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出现在眼前，轩辕稷嘟嘴抗议。背后的几人也是一脸的害怕，这明明是在悬崖峭壁边行走，太危险了。

　　轩辕凌不同意的说：“这太危险了。”

　　我抱起轩辕稷。望着轩辕凌：“想知道我的曾经吗？想的话跟我来。”

　　一路驾轻就熟，避过那峭壁中突出的石头、走过那水滴不断滴下来的山洞青苔边，李福顺在背后叫一声，轩辕凌担忧的回头望一眼。我伸手与轩辕凌手抓住手，跟大家说：“别害怕，这路很安全，等过了这条道，你们就会发现是别有洞天。什么叫做世外桃源。”

　　大家被我描述的话语都有期待，轩辕凌将我手中的轩辕稷接过。语里道：“怎么可能让你保护我。永远记得，你都有男人，你的男人会保护你，替你挡下所有的一切。”

　　我听着他的甜言蜜语，背后丁照与李呆子对望一眼。想开口却被秋香与银花抢白：“富贵公子，你要跟元帅说甜言蜜语，也得过了这悬崖峭壁在说。”

　　我握着他的手用一下力道，来回应他的爱意。滴落下来的流水，叮咚叮咚的声音传来，七折八拐，从山洞中爬出，眼前豁然开朗。一片金晃晃的稻田出现在眼前，一条蜿蜒的小道延伸到那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寨。山寨内一栋栋一座座带着浓郁瑶族风味的房屋拔地而起。轻柔的炊烟缓缓融入缭绕的云雾间，动听的歌回荡在青翠的竹海里。

　　轩辕凌从阴暗的道路中走出来。惊叹一声：“果然别有洞天，这群山环绕中既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一片平坦而开阔的土地上，一座古老而神秘的王国从来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凑到他面前，从他手中把轩辕稷接过，讨赏道：“我没骗你吧。你看那些在劳作的人，这里是不是人间仙境。”

　　轩辕凌牵着我的手，将轩辕稷又抱在手中。

　　“怎么个人间仙境法？”

　　“这里景美，人好。主要是他们都是一夫一妻。你看他们那图腾，还有你看他们所穿的衣饰，与我们都是天地差别。那歌声好听不？”我在他面前卖弄着我对这里的知识了解。

　　背后众人皆被这古朴自然，山野风光所吸引。丁照更道：“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真的是世外桃源。”

　　轩辕凌问句：“这里是哪里？”

　　“峒寨。”我淡淡的回答他。他听后眼里有一丝惊喜掠过。

　　我拉着他一路往那山寨方向走去。路过的人群见到我兴奋的挥舞着手与我打招呼。他们咿咿呀呀言语中，轩辕凌不解的望着我。我对他们都挥舞着手。直到一个声音他们才听懂，人群中都唤我：“阿杨。”

　　早有认识的人跑回山寨，唤出所有寨内人来到门口迎接我。一个已经二十好几的男子一路往我方向跑来，撞进我的怀中。

　　我轻拍着他：“啊木。”

　　他喜笑颜开，这是一个有些黝黑的男子，他一身的异族服饰，裂开嘴两排整齐的牙齿道：“师傅，你终于回来啦。”

　　我哈哈大笑，轩辕凌咳嗽的声音在背后，我赶紧让他退出我的怀内。

　　寨门口已经歌声起。一曲曲的歌曲，一碗碗的红曲酒迎面送来。我伸手接过，一碗饮尽。背后众人也跟着我一样，轩辕稷拉拉我的衣袖。那圆圆的小眼睛贼溜溜的望着我，我接过阿木送来的又一碗红曲酒，往轩辕稷口中送去，轩辕稷甜甜的抿一口，摇着头，一张小脸皱到一起。

　　轩辕凌哈哈大笑道：“你儿子原来没有承袭你这一个优点。”

　　阿木听了，开心把轩辕稷抱过，往天上抛。

　　我看着心头悬挂起来：“阿木，那是我儿子，不是小黑狗。”

　　轩辕凌倒是一脸的镇定。我拍下他，对他道：“你别喝着酒甜甜的，酒多喝。这酒可是贪杯容易醉的。”

　　轩辕凌将手中的酒碗放下。门口一群穿着斑斓绚丽服饰的瑶人女孩欢喜的将我们迎进寨内。

　　一名女子出现在我眼前，她欢喜的望着我。我看着她手中的孩子，对她点点头。阿木抱着轩辕稷上来，看一眼对面的蓝月儿，将轩辕稷抱到她面前，对她道：“月儿，你看，这是师傅的孩子。”

　　女子眼色暗淡下来。看一眼轩辕稷，对我道：“你终究还是娶了别人。”

　　一语出，我这才恍过神来。这都是哪里跟哪里的事情。我对她摇摇头，想起自己曾经女扮男装为救这些瑶人而入峒寨，却又点点头，这其中的因果怎么道的明白。

　　轩辕凌却站在我面前，问我一句：“夫人，这是怎么了？”

　　他的一声夫人让我脸上尴尬，阿木在脑中寻找这一个词的意思。瑶人有着自己的语言，阿木跟蓝月儿学习到的汉文都是来自我的教导。阿木想半天问一句：“师傅，夫人是什么意思？”

　　轩辕凌轻哼一声：“你应该还要解释下，你哪里来的徒弟。”

　　这怎么解释，故事太长。

　　我越过轩辕凌走到阿木旁边，对着蓝月儿说一声：“月儿，你误会了。没错，这是我的孩子，只是我没有娶任何人。我跟你说过，我今生绝对不会娶任何女人的。”说完抱过轩辕稷拉住轩辕凌，望眼背后的众人往一座木房子而去，那是几年前我在峒寨住的地方。

　　蓝月儿在背后不解。她怀中的小女娃拍着她。她才回过神去。

　　倚靠在木窗边，听着涓涓的流水声，远处瑶人们的山里情歌声音又传来。我想起那年自己不知道这里的风俗，跟着那群小伙子们在那山坳上，与对面的妹子对着情歌，就这样让蓝月儿对我许下终身。

　　轩辕凌的温度在背后袭来，腰上被圈住的感觉传来。靠在他怀中，右手抚摸上他的侧脸：“轩辕凌，想听故事吗？”

　　轩辕凌在发上摩擦着。我对他道：“元和五年我从边关归来，做了一名游历四方的大夫。有一次在外面赠医施药，遇到阿木。阿木是这山寨里面巫师的儿子，但是那年这山寨得了瘟疫，连巫医都没办法。所以阿木才出山寨找寻解救族人的方法，他守在我医炉外三天。第三天他对着我指手画脚，我隐约的才猜到他的意思，跟着老头带上药箱就随他来这山寨。寨中淳朴，对外乡人是排斥的，但是那场疟疾让他们死去的人特别的多。到这山寨中我们就开始医治，终于在半个月后我们找到根治他们的办法，那场瘟疫几乎要了这寨子三分之二人的性命。从此我与老头就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其中阿木拜我为师，别看他人呆呆的，他的悟性可比我好，一说就通，更是上山采药的高手，也是这样我才与这个山寨结下缘分。这山的外面就是越国跟南国的边界，岭南。”

　　轩辕凌的气息从背后传来，湿热的吻落在颈脖上，我一拍他：“我跟你说正紧的呢。”

　　“朕还没问你，那女的什么情况。她看稷儿的眼神是那么的恶毒。”

　　我转身看他：“蓝月儿不是坏人，只是被我给伤了。我女扮男装化名杨潇四处行医，这瑶人都是民风淳朴之人，你听那山坳上传来的歌声，那就是他们在对情歌。我那时候哪里会知道这些，只是被歌声吸引，跑去玩耍两回，而且他们唱的歌曲我又听不懂，只是胡乱的用汉语对她。第二天阿木就跑来说蓝月儿看上我了。我是女儿身，怎么可能真娶她。所以轩辕凌，不准说蓝月儿。我这次回来也是想处理一些事情，我想跟她说对不起，也想带你来看看这里。你看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是也挺好的。”我心中羡慕这生活，但是也知道我背后的男子是一辈子都不可能陪我过这种生活的。

　　轩辕凌轻笑一声，将我抱在怀内：“要是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回了上京城，朕命人给你建一个这样的世外桃源。”

　　我摇摇头，轩辕凌。仿造的并不是真正存在的，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一曲曲的歌声传来，男女对唱的声音。我问轩辕凌一句：“要不我们也去对唱一首情歌。”

　　轩辕凌摇摇头：“别吓我，我哪里会唱情歌，给你抚琴一曲倒是可以，这些蛮疆之人，生性狂野，善战。都是强敌啊。”

　　“他们淳朴，善良，他们才不是强敌呢，他们都是好朋友。”转身吻上轩辕凌的唇，这是我回他最好的礼物。他信任我随我而来。他的身份本是不该来此的。

　　轩辕凌狂野的回吻着。山野内清心的空气飘来，两人分开彼此，相视一笑，在相拥听着小桥流水，歌声清新活泼，又古朴自然。他们的求爱方式非常的让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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