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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师弟孙晨


  树荫下的刘四娘子快被自家管家蠢哭了,只得出面“小郎君,你大人大量,千万别和一个仆人见气,吾观诸位郎君气质非凡,肩舆实为多余,不如转卖于吾,小娘子自知有些强人所难,实在是家姊扭了脚,不能前行……”

  王浩然一向欺硬怕软,一个妙龄女郎轻声细语对他解释半天,一时没了主意,只得向自家主子求助“郎君,你看?”

  梁鸿铭收到晗雁暗示,越过王浩然,抱拳道歉“娘子见谅,肩舆吾等要用,否则拱手相让也无不可。”

  刘五娘子一听没戏,急了,对着众人大喊“我出十两买,不不,二十两……”

  这次不等梁鸿铭拒绝,后面就传来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声:“何须争吵,某这有多余的,送你几副又何妨。”指着护卫送了两副肩舆给刘家姐妹。

  刘氏姐妹见来人貌若潘安,俊美非凡地立于道路间,立时忘了言语。

  小浩然一下跳到来人身边,询问:“长孙郎君,您不是去了渤海么,何故在此?”

  长孙无忌正摸着他的大脑袋,闻声愣道:“渤海?哦,对,是去了渤海,前儿刚回,顺道拜访下舅父,实不知你们要来,不然……”说着又望像杨言,却见她的视线却不在他身上,正对着石壁上贴着的诗词沉思,不知方才的解释她有没有听到。

  他走过去搭话“这是越国公杨五娘子前些日子登山作的诗,流传甚广,也不知是何人贴这的。阿茹觉得如何?”

  “意余于象,挺好!”可惜是抄的,这诗实为唐朝王维所作,眼下“诗佛”估计还没出生呢,那杨家五娘也来自后世?  

  “吾觉甚好,特别是这句“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写得十分贴切,再往上走些,阿茹便能感受到此中韵味。”

  晗雁上前隔开两人,岔开话题:“长孙郎君,我晗鱼姊姊呢!”

  “晗鱼娘子?”

  “那时女郎被困相府,晗鱼姊姊去寻,你却避而不见,后来事毕,鱼姊姊留书说要去渤海告知于你!”

  “想……想是错开了吧!”又转向杨言“我不是避而不见,原想着要亲自去接你的,只那日有急事外出,阿茹寻我有何要事”

  “原是要给长孙妹妹送贺礼,听闻她定亲了?”杨言在晗雁说话前圆场。

  几人边说边往上走,倒把刘氏几姊妹抛之脑后。杨氏四娘望着远去玉树临风的背影,直到管事取了石碑上的诗递给她,方才回神,低头看去:

  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分野种峰变,阴晴众壑殊。

  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

  杨言几人到达山腰,进入雾区,一时白雾弥漫,越往里越发看不清路,也看不见其他景色,仿佛再走几步,就可以到达天际,浮游于云海,然而再继续前行,却仍然可望而不可即,回头,又是一片茫茫云海,景物朦胧而隐没。

  此时再回味那句“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确实入木三分。

  爬到山顶,却又能看清了,山脉连绵不绝,气势磅礴,如入仙境。

  因为今日人多,几人依长孙无忌之言,进了他的别院修整。

  不到半个时辰,孙晨就被寻来了,一见杨言就红了眼圈,没顾得上闲话,拉了杨言就要走,被长孙无忌挡住“晨小郎,你那儿人多嘴杂,你师姐过去怕是多有不便,不若在这里方便些,我已派人接令尊令堂了。”

  在等待的途中,两人终于叙上话了,原来当年杨言把其送回耀县后,他确实立即上了私塾,先生惊为天人,赞为神童,还给取了字,着力培养,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不过一年,他父母的身体每况愈下,耗光家中积蓄,亲朋好友日渐疏远,半年前,他干脆休学四处寻医,后索性带着父母上了太白山问药。

  三年不见,孙晨变化不小,长了个,由一个阳光可爱的小药童变成眉头深锁的忧郁少年。此时,他似乎又变回曾经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满腹委屈地问:“师姐,你和师傅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们好久,好久!”

  杨言给他换块手帕搽鼻涕眼泪“去了许多地方……我们不知你父母病了。”

  晗雁见自家女郎连解释都不会,忍不住插嘴道“晨小郎君,我们前些天去耀县寻你,你兄长说你父母病了,要不是女郎挂心,我们早走啦!折回京城,女郎冒了很大的风险!”

  孙晨抹把眼泪,边抽泣道“师姐,我…我很想念你们!要不你带我们一块走罢?”

  杨言正要安慰两句,门外突然传来叫唤声“思邈小郎,我把你父母送来了,快出来!”几人飞快跑出,只见孙晨母亲正被两个护卫用床板抬进院门。

  安置好后,杨言立即对孙晨母亲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其母身材消瘦,脖子肿大,眼球突出,心率快,脉压差增大,燥热多汗,是由甲亢引起的粗脖子病,症状较为严重,必须立即切除。

  其父得的是雀目病,即获得性夜盲,是由于视网膜杆状细胞营养不良引起的,是脉络膜缺血萎缩。

  “师…师姐,怎么样……能治好么?”孙晨有些紧张,问的哆哆嗦嗦。

  杨言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一笑“放心,能治好。”

  “真的,太好了!师姐,太好了,太好了!”说完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如厕回来的陈元听了哭声,忙跑进来安慰“孙小郎,别急,我们再找其他神医,你不是说你师傅很厉害么,我们找他去!”

  边上抱着一大截甘蔗啃的王浩然“呸”一口吐掉满嘴渣,扬声斥责道:“谁说治不好了,就没我家女郎治不好的!”他对杨言的医术有种盲目的信服,就不容许有人有丝毫的怀疑和诋毁。

  陈元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忙松口气“能治好!能治你哭啥呀,吓死我了,还以为又要失望了。”边说边把他热切的目光投向杨言,这小娘子不会是骗人的吧!

  孙晨舒缓完紧绷的情绪,才想起还没为他们引见,忙擦干眼泪,拉着自家师姐向陈元介绍“陈老伯,这是我师姐,我原给您说过的,师姐,这是陈元老伯,医术在这一带很是有名。这半年多亏了陈老伯慷慨相助,不然……”

  杨言认出这位就是方才大声呼叫他们出门的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体硬朗,性格开朗,是个古道热肠之人,估量师弟确是得意于这人的照看,不然怕是早已囊中羞涩,逐对着陈元很是诚意地见礼道谢:“多谢陈老伯的照看。”

  陈元一听是孙晨常挂嘴上念叨的师姐,一时呼吸急促起来,放腰间的双手无意识地搓着,憋红了脸才断断续续把话说全:“别谢别谢,吾…其实也有私心……女郎治病时能不能让老朽观摩观摩!”或许觉得自己挟恩图报的意图太过明显,末了又解释句“我就是好奇,想看看神医有何不同……”

  杨言理解一个对医术痴迷之人的狂热追求,颔首一笑:“我正忧心,待会缺个助手呢,陈老伯得累了。”说着便开始指挥众人准备手术所需事项。

  整个过程,陈元只能用难以置信来形容,他看到杨言用刀直接把孙晨母亲脖子里的硬块切了……切了……就这么简单!!关键是人还一点事都没有。

  接着又见她只在孙晨父亲脑袋上扎了三针,才三针就把困住他们大半年的痼疾给治好了,整个过程花了不到两个时辰。

  他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太震撼了!

  他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可惜杨言被长孙无忌安排回房休息了。就此回去又不甘心,索性徘徊在院前等待,而被他牵挂着的杨言却不知正被人惦记着,沐完浴又与晗雁闲话。

  晗雁细细擦拭着杨言乌黑的秀发“女郎,我们何时回?真要带上晨小郎君么?还有长孙郎君会同我们一道走么?”不待杨言回答,又自顾自说起来“不知鱼姊姊此时在哪,她若知晓上山会遇上长孙郎君,一定后悔没跟我们一道来……不过来了也没用,长孙郎君中意的是女郎……女郎,你真不再考虑考虑,沉姊姊说的对,看他今日举止,怕真非池中物,日后应是能有大成就的。”

  杨言咽下最后一口饭,喝了羹汤,又漱了口才一一回答“明日就回吧,他们都不会同我们一道走。”随手取过一旁书籍翻看起来。

  晗雁忙解释“女郎,这是方才陈郎中亲自送来的,说是祖传秘方,让您给看看,他倒是个聪明的。”

  杨言大致翻看一遍,挑出几篇有错的修改了,又另取了宣纸写下几方痼疾药方。

  晗雁对自家女郎这种毫不私藏的举止早已见怪不怪了,擦干两人秀发,先给杨言切了碟瓜果,就收拾去洗两人方才换下的衣物了。

  待她晾晒回来,杨言已经写完,正懒懒半躺着昏昏欲睡,见她进来打了声招呼挪到床榻上便沉沉睡去了,晗雁先派人把医书还了回去,也跟着小歇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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