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联合1
完颜烈奔如箭步，小悦眨了一下眼睛，亦跟了过去。
巷子里的人果然是完颜赤胭！似乎与一男子在吵架。
“赤胭，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闭嘴！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信你！你赶快让开！”
“不让又如何？今儿你必须答应我！”
“不答应又如何！”完颜烈走了过去，努视那男子。
男子笑道：“大哥回来得正好，帮忙劝劝赤胭，嫁我不会错！”
完颜烈耻笑一声，“你谁啊？也配娶我妹妹？”
“大哥可不能贵人忘事啊，我好歹也是那拉族的少主，将来的族长，怎么就配不上赤胭？说话要凭良心。”
完颜烈一抬头，以藐视的眼神俯视男子，那话似乎从鼻子里出来的一般，无理至极，“你爹还没定呢，你怎么知道你就一定是少主？我看你大哥只怕更有资格。话又说回来，就算你是少主，那又怎样？我说你不配就不配！赶紧滚，别让我动手！”
这个模样可是痞性十足啊！小悦觉得这个才是他的本性吧。再看一旁的完颜赤胭，从完颜烈到来，一双眼睛就未曾离开。
那拉躲风冷哼一声，“你虽然也是少主，但能跟我比么？完颜族要不是有赤胭，早就完蛋了。完颜叔伯都没反对，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你也正是为此才要娶赤胭的吧？”
“你放屁！”那拉躲风又对完颜赤胭道：“赤胭，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你滚开！我不喜欢你！”完颜赤胭眼里满满的都是厌恶。
那拉躲风已经听厌了，也无话应对，阴着一张脸。
完颜赤胭又道：“你烦不烦？我大哥回来了，识相的就赶紧滚回去，不然让我哥打你！”
那拉躲风瞬间气红了双眼！然后以迅雷之势拉过完颜赤胭，迫使她面对他，怒道，“你试试看！”
“赤胭！”完颜烈抓着完颜赤胭的胳膊，想要拉回来，奈何那拉躲风拽得紧。
完颜赤胭吓得大叫，“放手，放手！好疼啊！”
那拉躲风没放手，倒是完颜烈放了手。
“那拉躲风，你找死！”完颜烈大喊一声后，朝那拉躲风抓去。那拉躲风因抓着完颜赤胭，无法进攻，只得左右躲避，两招后，竟拿完颜赤胭当挡箭牌了。
因顾忌完颜赤胭，完颜烈处处受掣肘，打得很是憋气。好在他的武功高过那拉躲风，一招铁抓手扫过去，那拉躲风瞬间拉过完颜赤胭，完颜烈大骇，同时那拉躲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带停顿的将完颜赤胭从左边拉到了右边，绕到自己怀里，此举无疑是将自己的后背让给了完颜烈。
虽然完颜烈在发现要击中完颜赤胭时已收了半成功力，但这一拳却也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那拉躲风的后背！
噗！一股温热的血喷射而出！
完颜赤胭完全震惊了！这个人不是一直将她用作挡箭牌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护着她？宁愿受伤也要护着她！
那拉躲风吐了一口血后，无力再拽着完颜赤胭，便放开了她。
他咳嗽几声，“我那么爱你，又怎么会让你受伤？”
完颜赤胭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完颜烈走过去，将完颜赤胭拉过来，“死不了。”
那拉躲风自嘲似得笑道，“是啊，死不了，多些大哥手下留情！”
“谁是你大哥？还不走？是不是还想打？”
那拉躲风深深的看了一眼心爱女子，转身踉跄而去。
“这个那拉躲风还真是痴情啊！”小悦看着那略显孤单的背影，悠悠道。
完颜烈不削道，“真是痴情就不会拿赤胭作挡箭牌！”
“那是因为你是赤胭大哥，他知道你绝对不会伤害赤胭。”小悦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完颜烈，“谁知道你竟然会不顾赤颜的安危，也要教训他。”
完颜烈一急，忙对完颜赤胭道，“赤胭，大哥不会让你受伤的，都是那拉那小子没用，竟然拿你做......”
“大哥，我相信你。”完颜赤颜此时很是安静，仿佛方才气得骂人的人不是她。
小悦看着完颜赤胭，嘴角擒着笑。这个完颜赤胭果然有手段啊！若不是她用言语刺激那拉躲风，他们也打不起来。从最后那拉躲风保护完颜赤胭的行为来看，他之前并没有认真，也不认为完颜烈会对他下狠手，故而才会拿完颜赤胭挡在身前。只是完颜烈的行为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来个措手不及。
不过，小悦并不打算做红娘。三方都是你情我愿，即便那拉躲风的确让人同情，但若不是他一厢情愿，强逼完颜赤胭，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小悦在这对兄妹之间扫视一回，好像发现新情况嗳！
“对了，大哥，我正要找你。我刚才回了草原，想请塔叔给你打造一把刀，却发现塔叔的几个山洞里进出好多兵器，我问塔叔谁要这么多兵器，塔叔说是古巴用来防守巫城的，可是，大哥，那些兵器防守两个巫城都绰绰有余了！”一个部族要强大，不仅经济要好，安全防护也很重要，所以完颜赤胭对防守也是熟悉的。
完颜烈与小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沉重。
完颜赤胭见完颜烈与小悦好似深情凝望，让她对方才完颜烈对她的温柔与维护有了一丝怀疑。他真的只是把自己当做妹妹吧？
“赤胭，你先回去，我和小悦还有事要办。”说完，完颜烈拉着小悦离去。
一家酒楼的二楼，完颜烈要了一个包厢。这个酒楼是万莳人开的，小悦知道他这是方便封彧前来。只是，她并未联系封彧，想必他不知道吧。
完颜烈给小悦倒了一杯茶，“知道我为何会离家去万莳，一呆就是五年么？”
“逃避赤胭嘛。”
“你......”想不到小悦已经知道了，完颜烈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丫头说的。怪不得那时小悦要那样望着他们，他还以为是自己做得太过，让她发现了。
“三岁那年，赤胭不见了，阿娘一病不起，整日以泪洗面。起初阿爹还劝着，时间长了，阿爹心生厌烦，便开始流连在外......”
完颜烈当时已六岁，加上家逢不幸，很早就懂事了。知道完颜素常常外出后，他便有了怨言。后来有一次，居然让他撞见阿爹与姨母一起牵马散步，两人有说有笑。完颜烈不明白阿爹可以对别人笑，为何就不能安慰安慰阿娘？
“那日，阿娘咳嗽得很是厉害，我很害怕，就出去寻阿爹......”
他找了很多地方，终于在一个小山丘后面找到了自己的阿爹......完颜素搂着一个女子，轻轻述说着，时而引得女子娇羞一笑，这时完颜素就会亲女子一下，女子更是羞得别过头，却不会推开轻薄自己的男子......
完颜烈认得，那女子是自己的姨母，小那拉氏！完颜烈也明白他们正在做什么，于是默默离开，等到晚上完颜素回去，他便去质问。结果就是，他气冲冲的从父亲帐篷里出来，从今往后父子离心！
“我没有告诉阿娘实情，只是更加守护着她。尤其是姨母来时，我便寸步不离的跟着，就怕她告诉阿娘。我们游人不讲那么多规矩，姐妹共侍一夫是常见的事。只是我不喜欢。一年后，映阿婶来找阿娘，说她娘家侄子去了巫城，听到一个消息......”
下邺城有个张家，一年前找回失散的女儿，女孩胆小怯懦，不愿开口说话，有时情急之下说了一个字，却无人能懂。有听过北疆话的人说，那女孩说的是北疆话。张家以为女儿被掳去北疆，才学了北疆话，这才不做他想。
“只有万莳人会叫我们北疆人，又听到那女孩会说我们族语，阿娘很是激动，映阿婶最后又说......”完颜烈停了下来，小悦知道接下来恐怕是说了一个更为有用，一个令他悔恨终身的证据。
“她说，那女孩的手腕处有一块烫伤疤......”
那拉氏一听这个，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整个人顿时也精神了许多，完颜素好说歹说，养了两日，便启程亲自去了下邺城。
一路舟车劳顿，终于找到了张家。张家人却说女孩的手腕上没有疤痕，又耐不住那拉氏的胡搅蛮缠，将之赶了出去。那拉氏不甘心，便在张家门口守着，想要亲自见一见那张家女。
三日后，张家女偷跑出来玩，被那拉氏给截住。那拉氏看着可爱的小女孩，觉得那眉眼像极了她的赤胭，一个劲儿的拉着张家女述说着自己的思念之情。完颜素一看便知这个女孩不是他们的女儿，奈何如何分辨，那拉氏根本不听。她似魔障了一般，拼命的抱着张家女哭诉。
完颜素好不容易拉下她，刚要好好劝劝，就听到张家女破口大骂。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话，还一个劲儿的搓着被那拉氏触碰的地方，像逼瘟疫一般。
“我才不是你这个疯婆娘的女儿，你们赶紧滚，不然叫我爹打断你们的腿！”
那拉氏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痛得肝肠寸断！在喷出一口黑血后，倒了下去。
完颜烈站在一旁，人吓懵了。他不断的告诉自己，阿娘只是病重了，没事的，没事的。可是世事常事与愿违，一日后，那拉氏死了，客死他乡！
完颜素对那拉氏还是有感情的，只是那段时间被她哭得烦了心。如今佳人不在，往事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了妻子为何如此爱重赤胭。
“阿娘没了，阿爹很难过，常常说着阿娘生前的事。阿娘刚嫁给阿爹，就怀了我。可以说他们之间还很陌生。在之后的日夜相处中，阿娘爱上了阿爹，阿爹对阿娘也很好。即便又娶了一位妻子，阿爹也从不做惹阿娘不高兴的事。可是两年过去了，阿娘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她还想给阿爹再生一个孩子。”
完颜素陪着那拉氏请族医，去巫城，下邺城和周遭的所有的名医，再苦再难喝的药，那拉氏不说一个字，全喝了下去，却还是无功而返。她伤心至极，完颜素安慰她不要紧，有完颜烈就可以了。
可这到底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完颜素为了让那拉氏开心，就带着她出游，哪里美丽就去哪里。终于在半年后回来，因为那拉氏怀孕了！
小悦明白了，因为完颜赤胭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因为她是完颜素爱她最好的证明！所以她无法承受失去她之痛，不知在何时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映阿婶给了她一条走出那个封闭世界的路，她满心欢喜的走了过去，却发现这条路是错的，她的世界崩塌了。如雪掉入水里，她没有了生的希望，便选择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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