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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九十七章 草木零落


  我笑了笑,用手戳了一下木香的头,道:“死丫头,瞒的竟是这样的紧,半点风声都不肯吐露。不说也就罢了,还一味的撺掇我去问王爷,这我怎能开口,分明就是想看我出丑罢了。”

  木香抿嘴笑道:“夫人不好意思问王爷,那就等王爷告诉你,王爷待你这般好,只要夫人想问的,王爷定然会全部告诉你的。”

  就这样说着笑着,很快便道了清桂院中,此时正见背对着我琬琰立在门前,一袭浅红色衣衫衬着白雪更是显得美丽动人,不可方物,我笑道:“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难不成我的门口竟这样好,让你舍不得离开了?”

  琬琰听到的我的声音,转过身来,立马跑到了我的跟前,笑盈盈的拉起我的手,道:“今天天气好,我本想着来看望姐姐,可哪知我来的时候,辛夷说姐姐去了王妃处,我就等啊等的,等了好久都不见你回来,于是就来门口等着呢,结果刚到门口处不久,姐姐就回来了。”

  我亦是笑着,道:“虽说今日没有下雪了,但是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你就这样出来,也不带个手炉,就不怕冷到自己吗?”

  琬琰笑嘻嘻的道:“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姐姐了,心里就是暖的,哪里会觉得有丁点的刺骨寒冷呢?”

  我用手刮了琬琰的脸,笑道:“妮子的嘴果真是厉害,那样的会说话,都快赶上朱雀桥外州市上的八哥呢,都快我听着竟也是暖到心坎里面去了。”

  琬琰拉起我的手,道:“在姐姐面前,琬琰不敢说厉害,不过是妹妹的真心话罢了,着实是想到姐姐快要回来了,心里高兴。”然后琬琰回头指着清桂院这几个字道:“姐姐,这几个字写的真好,苍劲有力,是姐姐所书吗?”

  我掩嘴笑了笑,道:“我哪里能写出这样好的字,不过是王爷不好驳我的脸,赏了几个字罢了。”说着我便拉着琬琰的手进了院子。

  琬琰边走边说,道:“王爷对姐姐可是真心的好呢,以前我在闺中之时,便听得旁人说,姐姐所爱之物,王爷必是满足,连这整院子的桂树都是王爷亲手为姐姐栽种的。”

  我笑了笑,看着笑得开心的琬琰道:“哪有,都是外面的传言罢了。”

  琬琰突然很是认真的看着我,道:“姐姐乃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就算王爷亲手为姐姐植桂真事,那也是应该的,爱慕一人,可不就是全部都付出给对方吗?李商隐都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李白曾言‘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若是爱护一人不能做到全心以待,又如何对得起情之一字?”

  我道:“刚刚说你口齿厉害,你还不承认,如今这长篇大论,竟叫我不知如何说起。好了好了,若是你喜欢,他日我便叫王爷在你的院子里也值些你爱的花花草草。免得你成日羡慕王爷曾经亲手为我植了这满园的桂树。若是这般还堵不上你这张伶俐的小嘴,我就真是没辙了!”

  琬琰得意的笑道:“姐姐可要记得刚刚说的话,我也要王爷在我的院子里值些花儿草儿。瞧吧,我就说王爷对姐姐好,姐姐还不承认。”

  隔了一会儿,有些羞涩的说道:“姐姐上次给我的点心,我全部都吃完了,有一样点心特别的好吃,叫做水晶皂儿,吃完之后,我便叫我的小厨房学着弄,可是哪知弄出来的竟和姐姐这里的不是一个味儿,所以-----。”

  我捂着嘴笑了起来,道:“来我这儿竟是为了这样的一件事情?贪吃又不好意思直说,便夸了我一路,就是为了吃点水晶皂儿?”

  琬琰低下头,一股绯红从脸上传到了耳根子,低声道:“姐姐可是笑话我贪吃?贪吃是真,可是琬琰刚刚说的话也是真的,字字都是比真金还真,若是姐姐不信,妹妹就只能对天发誓了。”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好了好了,信你还不成么?我可不敢逼得你对天发誓呢!好妹妹,我不取笑你总该可以了吧。你想吃些什么,都告诉我,我让我的小厨房做给你吃,别说水晶皂儿,就算想吃广寒宫的月饼,饮广寒宫的仙露,姐姐都想着法儿给你弄过来。”

  听到这话,琬琰紧紧的握住我的手,笑嘻嘻的道:“姐姐,你待我这般好,琬琰都觉得是在梦里,全不像真的了!”

  我轻轻的捏了一下琬琰的手臂,琬琰“嘶”的轻呼了一声,我掩嘴笑道:“掐你一下,还晓得疼,可见这不是梦里。”

  琬琰笑盈盈的挽着我的手臂,一同进了屋子里。

  这样的冬日,琬琰倒是日日都来我的院中,可是亲热,我也觉得十分的开心,这个小我两岁的女孩儿,竟让我的心里莫名的疼爱了起来,每每到我这里,我若是写字,她便主动嚷着要给我磨墨,我若是弹琴,她便乖乖的坐在座榻上托着头认真的听着,陪我绣花儿,说话,便觉得有这样的一个妹妹竟也是一件好事,虽然我从来都知道她是皇上亲自选定的鲁国夫人,王爷的侧妃,从前那般的不快和敌视,到如今便是荡然无存,甚至在这不谙世事的女孩儿面前,会愧疚曾经自己那些无理的作为。

  转眼间,已是雍熙三年。

  正月十六是宣慈帝姬和左卫将军柴宗庆的大喜之日,这自然是宫里面的头等大事,我早早的进了宫,因为我实在是担心贤懿,她的妹妹抢了她最为中意的男子,她痛失所爱,一直郁郁寡欢,近来更是沉迷于佛经,竟日日去寺庙里面礼佛,我知晓这无非就是给自己一个寄托,让自己不再伤痛难忍。加之今日又是宣慈和柴宗庆大喜之日,我怕贤懿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今日宫中的气象真是非往常可比,一派喜庆的氛围,到处张灯结彩,虽是正月,但是热闹的氛围怕是连酷暑都是无法比拟的。整个宫里都洋溢着热闹的喜庆氛围,今夜宣慈帝姬将从皇后的福宁宫里出嫁,谁叫她的母亲是九嫔之首,谁叫她从小就养在皇后的膝下呢?宣慈出嫁前,为表其尊荣,皇后懿旨晋封宣慈为扬国长公主,以扬国为食邑,这份恩宠在众位皇子帝姬之中也怕是少见,所以宣慈帝姬出嫁,宫中自然是极为热闹的,来来往往的侍女太监,端着漆金捧盒,来自各宫各府各种贺礼也是源源不断的被送进了福宁宫,眼前这片景象我并不在意,此时我在意的只有那冷落的凝碧殿中可怜的贤懿。

  我带着辛夷和木香,绕过这些极为热闹的地方,专门拣了一条通往凝碧殿的僻静小道,到了殿门口,小石头见我便远远的迎了上来,跪在了我的跟前,笑盈盈的道:“奴才参见夫人,夫人万福金安。”

  我连忙道:“起来吧,帝姬可在殿内?”

  小石头恭敬的答道:“帝姬知道夫人会过来,此时正在殿里等着呢。”

  我听完这话,便急忙的向殿内走去,小石头和辛夷、木香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进了正殿,转进了一间小屋便是偏殿,奴儿见我过来,打起了软帘,我看见贤懿帝姬正坐在座榻上,见我过来,笑脸迎了上来,握着我的手,我觉得贤懿的手有些冰凉,可她却是笑道:“怀瑾,你看我今天这身打扮可好看?”

  我看着贤懿今日穿着一件大红色刻丝泥金凤穿牡丹宫装,梳着起源于魏晋宫廷之中却在唐朝十分盛行的惊鹄髻,鬓边别着一朵大红色的芍药堆纱宫花,插着一支累丝凤鸟纹金簪,打扮的甚是惊艳照人,我甚至不曾见过这般动人的贤懿,我拉着贤懿的手,细细打量,微笑道:“真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竟不知一向偏爱素净打扮的贤懿,今日会是这般的倾国倾城。”

  贤懿听到这话,眼睛里面的光忽的暗淡了下来,缓缓道:“倘若我一开始就是一朵引人注目的牡丹,会不会就不会像今日这般一无所有,连自己的所爱都无力保全呢?”

  我知道贤懿心里难受,便紧紧握住她的手,认真道:“不管你是骄傲的牡丹,还是不起眼不知名的小花,只要你遇到的那个人心中有你,你便是世上最美之人,贤懿,你懂我的意思么?柴宗庆的心里没有你,若是有,又怎会帮着宣慈伤你害你?”

  贤懿眼中泛着泪光,挣开我的手,走到了榻前,独自坐了下来,我便默默的站在她的身旁,隔了良久,贤懿才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哽咽道:“怀瑾,你待会儿陪我去皇后娘娘的宫里吧,我想再看一眼宣慈,今日是她出阁的喜庆日子。”

  我知道贤懿的心思,去了只是徒增伤悲,又何苦再在伤疤上撒点盐巴呢?便冷冷的说道:“你又何必让她再伤一次你的心呢?还是不见为好,她见你必定是趾高气昂,你见她必会痛苦不堪。”

  话还未落脚,小石头匆忙的跑进了偏殿,慌忙的跪在了我和贤懿的面前,喘着气,断断续续的道:“公主,夫人-----,不好了-----,福宁宫----。”

  贤懿见小石头这般的慌忙,自然有些着急,忙道:“小石头,你起来慢些说,福宁宫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那小石头忙得站起来,喘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奴才刚刚得到消息,说是宣慈帝姬不知为何突然晕厥了过去,皇后娘娘已经叫了太医赶往福宁宫,此时的福宁宫已经是乱成一团了,皇上也正在朝福宁宫赶过去。”

  贤懿听完这话,冷笑一声,道:“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都想着要了她的命,果真是因果循环,自有天理,活活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的谶语!”

  我突然觉得事情发生那样突然,便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件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可是我却没有任何头绪。如今离宣慈帝姬的吉时还有三四个时辰,可是为何宣慈帝姬会突然晕厥过去?便急忙问道:“小石头,你可知宣慈帝姬是如何晕厥过去的?”

  小石头看了看我,显然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思索了片刻,才道:“这宫中一切内物均是由奉宸库打理,这吉服自然也是由奉宸库制作,只是据说这宣慈帝姬嫌弃奉宸库的东西不如外面的精致,故而她的吉服则是由一家专门供应蜀绣的皇商所制作,听别的宫人说,宣慈帝姬的吉服十分的华贵,由四十名蜀绣绣娘不分昼夜的做了一个多月才完工,奴才听说宣慈帝姬穿了吉服后立马变昏厥了过去。”

  我已经无心在听下去了,只是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便一把抓住小石头,道:“你可知是哪家皇商为帝姬做吉服?”

  小石头见我突然扯住了他,一脸的惊恐,除了小石头,贤懿、辛夷、木香的脸上同样的都是惊恐的神色,便结结巴巴的道:“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现在福宁宫已经乱成一团,离帝姬出嫁的吉时只有三四个时辰了。”

  我突然觉得整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怎会在这个关键的当口出现这种事情,吉服有问题?脑子里面很乱,这并不干我什么事情,我甚至心中窃喜,果然是报应不爽,平日里骄横跋扈,在出嫁之前穿了吉服晕厥本就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可是内心却隐隐有些不安,于是我决定亲自去一趟福宁宫,看看究竟。

  贤懿看着这样惊慌的我,忙道:“怀瑾,你怎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好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转过身,一把拉住贤懿的手,忙道:“总觉得宣慈帝姬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莫不是宣慈帝姬平日里得罪了什么人,故意在出阁之前算计她一下?贤懿,我倒是好奇的很,这场热闹你说咱该不该去瞧上一瞧,看看宣慈的狼狈样儿,未尝不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这件事情怎会来的如此的蹊跷?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想要去福宁宫瞅上一瞅。

  贤懿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她抢我所爱,如今是老天爷都不再偏帮着着她了,活该在出嫁之前晕厥,最好是错过良辰,才能略略解我心头苦恨!”

  话虽这般说,可是不祥的预感却愈演愈烈,皇后和冯昭仪怎会容许出现这样的事情?难不成有其他什么情况?这样的想法在我脑中一闪,我立马变得有些紧张了。

  我和贤懿急忙出了凝碧殿,虽说今日是阳光明媚,整个皇宫里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可我实在是无心观看这一切,小石头的话依旧在我耳边不停的回响,我一边跑着,凄厉的寒风在我耳边呼啸,吹得我的脸庞生疼,我甚至觉得我的耳朵已经不是我的了。

  我想到自从我设两次设计楚王,最后致使他被贬为庶人,皇后对我的忌惮不是一星半点儿,之后皇后便急急忙忙的扶持陈王赵元僖,就是一个极好的说明,而这些日子的风平浪静,让我隐隐觉得有些暴风雨将要来临的感觉。

  今日皇后娘娘的福宁宫实在是喜气洋洋,人声沸腾,我和贤懿进了皇后的福宁宫,只见大殿里面除了象征着婚礼的喜庆之外,并无一人,所有的人都围着偏殿里面,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太医正跪在床边为宣慈帝姬诊脉,而在床边坐着的冯昭仪俨然已经哭成了泪人,这冯昭仪便是宣慈帝姬的生母,只是这宣慈帝姬从小就被养在皇后的身边,如今到了帝姬出嫁的这个节骨眼儿上,谁又会料到宣慈竟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皇后身边的宫女进去通报了我和贤懿站在偏殿的门口,等了许久,只见皇后一脸怒气的走了出来,坐在金丝楠木的坐榻上,我和贤懿见到皇后便屈膝行礼,皇后并不理会我们,端起一口茶,喝了一口,缓缓道:“今日宣慈帝姬出嫁,却遇到了这些事情,这个时候你两过来做些什么,是来看热闹的么?”

  我抬起头,看着皇后,道:“回禀娘娘,刚刚在贤懿帝姬处,听得宣慈帝姬在出嫁前因为嫁衣的缘故而昏迷不醒,便赶来看看,不知帝姬现在可是脱离了危险?”

  皇后淡淡的道:“你们的耳朵倒是灵敏的很,这福宁宫才刚刚出事,你们两个就这么巧的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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