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二章 血泪斑驳不可赎（一）
我吩咐侍卫，将这刺客带进去，和昨晚的另一名刺客关在了一个屋子，这两名刺客本就是分开关着，吊起来的，怕寻了什么短见，断了线索！
而我便带着木香和两名侍卫去了另外一间拘着刺客的屋子，地牢里面阴森黑暗，加之秋高，亦是十分的阴冷，地牢不大，但是也有数十来间，整个地牢都是又石头砌成，墙壁上的油灯照亮了这间黑暗的地方，阴森恐怖，像极了佛典之中描述的地狱。
想必是昨晚德昌已经对这两个刺客用了刑，衣服被鞭破了，那血已经凝固了起来，头发蓬乱，那刺客见我进来，睁开了眼睛，那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可怕，我壮了壮胆子，坐在一个破旧的凳子上，侍卫点燃了火把，瞬间整间地牢明亮如白昼，我看着那刺客，站到了刺客的面前，冲着那名笑了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刺客闭着双唇，眼睛斜视，不看我，我笑盈盈道：“我就是刘怀瑾，昨晚你们要杀的那个人。”
那刺客听到此话，眼神有些惊恐，我继续道：“可怜的张子衿，竟成了自己人的刀下冤鬼，昨晚事发之后，我去看她了，那张美丽可人的脸儿，竟然被你们砍得都快认不出来了！”说完我便掩嘴笑了笑，笑的声音很轻，很轻！
刺客狠狠的骂道：“你年纪小小，没想到竟是这般的恶毒！”木香听完这话，怒道：“你这贼子，不许对夫人无礼！”说完便向前想去掌掴这名刺客。
我抬起了手，示意木香不要过去，然后笑了笑，道：“你这将死之人，你想骂就尽情的骂，这样就算入了地狱，也好在你的主子面前交差。我敬你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有血性，纵是昨晚刀斧加身也不曾说出受谁的指使，只是可惜了，一个血性男儿，不思报国，反而干起了这见不得人的杀人的勾当，若是你家祖先在天有灵，不知看着你为非作歹，又该作何感想呢？”我看了看那刺客的神情，明显有些愧疚之色，我继续道：“你若是如实招了，或许还能留你一命，你也算是有些能耐的人，我倒可以求了王爷，留在王府当差，用你这一身本事，为国效力总好过于杀人害命。”我这话是虽是说给眼前这名刺客听的，同时也是告诉隔壁那两名刺客的。
那刺客瞄了我一眼，立马唾了一口，幸好我激灵，避开了重重的唾沫，狠狠的道：“呸，我怎可一身而事二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有种就给老子个痛快！”
我已经料到这番结局，我在他的面前踱来踱去，笑着缓缓道：“我敬你的气节，也给了你机会，如今是你自己选的，也由不得我。”我斜着眼睛眼睛看了看那刺客，轻声的说道：“你可知，这个世上有种最残忍的刑罚？”
那刺客脸色一变，并不开口，可我依旧看穿了他的那恐惧的心思，我笑盈盈的站在他的面前，用随身的一把匕首，使劲托起那名刺客的下巴，那刺客虽也挣扎，可是受了刑罚的人毕竟没有我的力气大，缓缓的说道：“我听闻，隋朝之时，为了处置穷凶极恶的人，专门有一种刑罚，就是将罪人附在柱子上，然后在罪人的脑袋上开一道口子，然后在口子处灌入水银，那些罪人奇痒难耐，可是又不能去挠痒，直到痒倒忍无可忍的境地，然后身子就会脱离人皮，生生的从你的皮子里跑出去，可是呢，罪人并未立刻死，就会看着自己皮肉分离，直至自己被活活的痒死。”我轻轻地说着，然后叹了一口气，道：“我小小的年纪，也只是听说呢，并未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如，今日就拿你来试试？”然后我便掩嘴笑了出来，笑的声音很低很轻，这样的话，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会更加有效果。
我瞟了瞟那个刺客，我见他脸上的横肉颤动，嘴角抽搐，想必是被我说的给吓到了吧，我依旧满面笑容的缓缓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招还是不招？”我顿了顿，继续道：“我这人耐心向来不好，你可不要再浪费机会了！”
只见那人破口大骂道：“老子不招，你这小□□，蛇蝎毒妇，你有什么手段就统统使出来吧，不过就是老子一条命，老子就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妈的----”
我实在听不下去这些污秽不堪的话语，不耐烦的像侍卫示意一番，侍卫显然懂我的意思，一盆盐水泼了过去，那盐水在那刺客满身的伤口处冒着小白炮，那刺客尖叫，声音十分的凄厉，整个地牢都是，在这样阴森恐怖的地牢加上这凄厉痛苦的嚎叫，着实让人心惊。一阵痛苦嚎叫之后，那刺客就昏倒了。没想到伤口碰着盐水，竟是这般的厉害，就连血性汉子都疼痛的实在难忍。
我在木香的搀扶下，走到了隔壁的地牢，我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木香给我倒了一杯茶，我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缓缓道：“刚刚我说的话你们可都听到了？那水银确实厉害，灌下去不一会儿时间，就是血肉模糊，看得我都有些怕了。夜深了，我也乏了，你们若是不招，便和刚刚那人下去做个伴儿吧，他估计还没有走远呢，这黄泉路上，一人独行，恐怕是孤单的很呐！”说完便将汝窑青花茶碗轻轻的搁在了地牢的小桌上。
那两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见我进来，一脸惊恐，听我这般说来，两人齐齐道：“夫人饶命，我们招，我们都招，求夫人放我们一条生路！”
我手上攥着绢帕，手指轻轻捧着那茶碗的碗盖，沉着声音说道：“那就你先说吧。”我指着那个被吊起来的人说道。
那人满脸血污，道：“我是怀化将军府的暗卫，小姐一共遣了六个人来暗杀住在玉仙观里西厢最末一间屋的一位夫人，吩咐我等杀了那位夫人之后毁去她的容貌，约定好子时行动，子时的时候我们便进了屋，黑灯瞎火的啥也瞧不见，我们就点了火星字，就照着床上砍去，按着和张子衿小姐的吩咐，用刀砍毁床上人的脸，又将两个婢女杀了！”我点了点头，道：“很好！没有撒谎，可暂饶一命。”
我又指着跪在地上，刚刚抓到的人，问道：“你呢？你又是谁派来的，深夜闯入地牢做什么？”
那人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道：“王夫人和张夫人约好，由张夫人派人来杀夫人你，可是谁知道那张夫人无故死了，王夫人怕牵扯到自己，便吩咐我们夜闯地牢，杀了张夫人的留下暗卫！”那人隔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下，道：“本来王夫人的计划是在张夫人的人杀了你之后，我们在暗中行事，杀了张夫人的暗卫们，这样这事就没有第三者知道了！”
我笑了笑，道：“果真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啊。这张子衿一生都是被别人利用，可惜了，连死都不晓得她被人利用的这样惨！”我走到那个跪在地上的刺客身边，蹲了下来，缓缓道：“你倒是乖巧的很，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本来我也是只是猜测，没有想到啊，王霜槿还真的是整件事情的主谋，要不是今夜你们夜闯地牢，我哪里能够晓得原来她竟是这样的虚伪凶残的一个人？”说完便看了看隔壁，我知道辛夷此时应该正和德昌在隔壁。
我指了指这两人，道：“为了活命，你二人都出卖了自己的主子，留着还有什么用？”我转过头来，对着侍卫说道：“将他们严加看管起来吧。”
说完我便和木香出了地牢，已是深夜，月亮西沉，我走在院子里，心事颇多，纵使碧海青天，香气宜人，我此时此刻沉重的心情也得不到半分的纾解。我回到‘清桂院’，辛夷已经在房门口候着了，见我回来，立马迎了上来，为我解了披风，抱在手上，扶我进屋坐下，笑盈盈的说道：“小姐果真料事如神，我和王爷到的时候，正好听到两名刺客的招供。”
木香为了沏了一杯热腾腾的茶，递到我的手上，我捧着茶碗，道：“那王爷听到之后是什么表情，你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辛夷道：“王爷听完这个，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然后就袖子一甩，回了书房。”
我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道：“很好，明天一切都会有答案了。”
话完，我对着辛夷和木香道：“今晚你们也累了，折腾了这些天，赶紧休息去吧，不用侍候我了。”
辛夷和木香像我福了福，退了下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木香却停下了，我知道她有话问我，便先开了口，道：“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那刺客虽然什么都没有招供，可是却是一条难得的有血性的汉子，若是肯为王府所用，以后定会对王爷助益良多。”
木香像我福了福，道：“夫人心善爱才，目光如炬，木香佩服。”说完便退出了房门，掩上了门，我坐在榻上，心道：明天一切自见分晓。
今天是已经是八月十四了，连着几天，天气都是奇好的，近日事情太多，我几乎是整夜整夜的无眠，从前每晚都是睡得很好，如今心里也不似原来那样单纯，所以才会睡不好，平白生出些许事端吧。
天亮的很早，木香早早起来侍候我梳妆，我看着木香憔悴的脸，道：“不是说好了让你今早不必过来了吗？”
木香笑了笑，道：“木香天天都是这个时辰起来侍候夫人，夫人让我休息，我却在床上睡不着。”
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黑眼圈重了一些，询问道：“王爷还没有下朝吗？”
木香一手挽起我漆黑的长发，一手拿着紫檀木梳，认真的替我梳头，缓缓道：“应该快了。王爷吩咐赵青买了夫人最爱吃的早点，说是待会儿回来陪夫人用膳。”
我看了看已经梳好的妆容，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好，你去让厨房将赵青买来的早点热热吧，待会儿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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