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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十八章 粘蝉


  夏天的雨,来的总是那样的猛,毫不怜悯之心,只是越来越大,院里的花儿被摧残的不成样子!

  当日我寻到姨母之时,当晚姨母就修书给远方的杨知俨,告诉他我来华阳之事,这两天也姨母也收到来信,过几日便会回家相聚。当允襄将这事告诉我的时候,我是紧张的,因为我不知道姨父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大雨之后,并未增添丝毫的凉意,反而比之前更加的炎热,太阳从乌云中探出了头,照在大雨洗过的树叶上,树叶上的水珠便闪闪发光,树上的蝉儿拼命的叫着,好似要把这个夏天叫破了才肯甘心,听的允襄心烦意乱,便掷下手中的书籍,不快道:“月儿,你说外面的蝉儿怎会这般聒噪,吵得我心烦意乱!”

  我也丢下书籍,看着不快的允襄,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阿姊若是嫌他聒噪的慌,不如我们将它粘了去,让它再也吵闹不得!小时候一到夏天,蝉就叫的没完没了,我便和娘亲将院子里面的蝉全部都粘走。”

  我这样一说,便勾起了允襄的兴趣,从小姨母就教导她如何做一个大家闺秀,如何的端庄贤淑,可是自从我来了之后,就不断的给允襄讲那些发生在乡下的新鲜事,每每听我讲完,允襄便无比的羡慕,今日听我说起粘蝉一事,便立马举起手来,高兴的应和道:“好啊,月儿,咱两就去把这聒噪的蝉儿粘了,便再也不会打扰我们了。”

  既然决定粘蝉,于是允襄便吩咐了丫头们,制作了粘禅的工具,随后我们两人便兴冲冲的去了庭院里面粘禅,看着允襄的高兴劲儿,我知道这是允襄第一次做这些事情,必然是欢喜万分。可是允襄把竹竿举了好久,已经累到气喘吁吁,却一只蝉儿也粘不住,加之天气炎热,就更加的烦躁了,又别过头看着我粘了那么多蝉儿,自己却是一只也粘不上,就更加气恼了,便任性的将竹竿一扔,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不悦道:“月儿,我不粘了,粘了这么久,一只都粘不上,你却粘了这么多蝉儿了。”

  我放下竹竿,看到允襄通红的脸上挂满了细细的汗珠,便也陪着她坐在了旁边,扯出衣襟上的绢帕,擦了擦允襄脸上的汗珠,笑道说:“阿姊别恼,这是你第一次粘蝉,粘不上也是正常,这粘蝉是需要技巧。”

  允襄听到我这般说,便来了兴趣,用手托着头,道:“怪不得我一直粘不上,月儿,你说说怎么个粘法?这也需要技巧吗?”

  我看着允襄急切的想要知道,便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缓缓说:“阿姊可否读过庄子?”

  允襄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还不曾读过,可是这粘蝉儿和庄子有什么关系?”

  我眯着眼,盛夏的光透过树叶,照得我有些眩晕,我笑嘻嘻的说道:“庄周在《庄子·达生》中说: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其佝偻丈人之谓乎!”[ 见于《庄子·达生》,意思是要专心致志的做事情。]

  看着允襄的一脸疑惑,我便接着解说道:“孔子曾去楚国,走到树林,看见一个驼背老人正用竿子粘蝉,就好像在地上拾取一样。孔子说:先生真是巧啊!有门道吗?驼背老人回答说:我有我的办法。经过五、六个月的练习,在竿头累迭起两个丸子而不会坠落,那么失手的情况已经很少了;迭起三个丸子而不坠落,那么失手的情况十次不会超过一次了;迭起五个丸子而不坠落,也就会像在地面上拾取一样容易。我立定身子,犹如临近地面的断木,我举竿的手臂,就像枯木的树枝;虽然天地很大,万物品类很多,我一心只注意蝉的翅膀,从不思前想后左顾右盼,绝不因纷繁的万物而改变对蝉翼的注意,为什么不能成功呢!孔子于是转身对弟子们说:运用心志不分散,就是高度凝聚精神,恐怕说的就是这位驼背的老人吧”

  允襄听完我的解说,忽的站立了起来,大悟道:“原来竟是这个理儿,怪不得我粘不到蝉儿,原来竟是我没有专心致志啊!”

  允襄说完便捡起刚刚扔下的竹竿,专心致志的粘起了蝉儿,不一会儿便粘上了一只,高兴朝我说道:“月儿,你看我,终于粘上了一只,原来竟是这样的简单!”

  说完,我和允襄姊妹两个便是咯咯的笑着,笑声传满了整个院子。

  花儿开的正艳,二人粘着蝉儿,薄汗湿衣,不亦乐乎。允襄说,我的到来,不知给她带来了多少欢乐,让她不再索然无味。

  垂髫之年,无忧无虑,竟是这样的美好。多年后,每当我想起今日,我都觉得有些愧疚,都是因为我,允襄这一辈子才会孤独。

  已是傍晚,太阳早已经没了中午那般猖狂,恨不得将万事万物都烤焦了去的狠劲了。蝉儿已经被粘的差不多了,我放下竹竿,笑着对允襄说:“阿姊,明天这蝉儿该不会再来扰我们清静了吧,待会儿让厨娘将这些粘到的蝉儿炸来吃,你觉得可好?”

  允襄粘了大半个下午的蝉儿,衣服早就湿透了,已然是快要累死了,却听了我的话,便顿觉来了精神,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月儿,这可以炸来吃吗?”

  我知道允襄不知道,便得意的说道:“当然,你可别小瞧了它,蝉儿平时虽然吵闹不休,可是除了能吃之外,它蜕下的壳儿……”

  “它蜕下的壳儿,还可以入药,是也不是?”一个中年的人的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我的话,我和允襄俩俩回头,我却见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眉若宝剑,眼若星辰,唇下的些许胡须,更是显得此人贵气,却染了些岁月的沧桑。

  允襄一见那中年的男子,便飞奔了过去,拉着中年男子的袖口,一头扎进了那男子的怀里,撒娇道:“爹爹,你怎就突然回来了?”

  那中年男子朝着允襄慈爱的笑了笑,又摸了摸允襄的脸,满眼都是爱。我站爱树荫下,看得我蓦然的有些难过,我从未见过我的父亲,我曾多次羡慕那些有父亲的孩子,可以在父亲面前撒娇,而我却没有在父亲面前如此过,母亲说我的父亲是忠臣,是英雄,可是我却背负着罪臣之女的名!想到这里,禁不住有些想哭,眼泪灌满了我的整个眼眶。

  那中年男子牵着允襄的手,慢步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蹲下身来,一脸的微笑,就像那三月的阳光,那般的温暖,看着愣着的发呆的我,柔声道:“你就是满月?你刚刚是想说蝉儿蜕下的壳还能入药吗?”

  我一听这中年男子这么说,便心知可能是要考考我,便壮起了胆子道:“是啊,蝉儿有种很是让人敬佩的品性在里头!”

  中年男子看着这个不过八九岁的小姑娘,竟也能说出蝉儿有品性,便来了兴趣,微笑着,这笑就像是一种鼓励,鼓励我继续说下去,继续微笑着问道:“你且说说蝉儿有怎样个品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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