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小说网 > 我被徒弟攻略了 > 132.众仙齐聚(二)

132.众仙齐聚(二)


  毕竟都是些鲜少见着的元老和各派掌门,连幼薇纵然心中激丈,十分想去释妥这个答案,也不敢随意开口多得造次。

  毕竟这问话的青城派元老难风,口中还尊称一句云霁为北陵之主,语气也实属商榷,着实不唐突。

  而且万一......便是刹那之间,她心中忽然激长起一个恐慌的念头。

  难风那话倒是提醒了在座的人,包括连幼薇。翼遥只会比他们想象中更加难缠,万一他们不遗余力,一心对付翼遥,而夜梵山那头,忽然趁其不备与翼遥对他们进行两两夹攻,后果如何能想!

  下座的连幼薇心海翻涌,身子绷的直,一双手捏住靠椅,捏的死紧。她为什么还会长出这样的念头?是她条理太过分明到可以忽略儿女私情么?

  这一次,她却因历来以顾大局的自傲恼怒羞愧起自己。

  可一路走来,并非她不信云霁,纵然她眼下心急如焚,十分想为云霁开脱……

  她并非为自己找寻借口开脱,只是整个修仙界的命途,如何是她一名将将够格在一侧旁听的修仙后辈能一力肩抗的?她心中恍惚与胆怯交杂,背颊竟起了湿冷之意,甚至越想越惶恐,最后双眼模糊、脑中却瘫成一片空白。

  等她回过神来,心也沉了、眸子也暗了下去。是她的自私,也是责任,纵然在满殿的元老、掌门面前,她人微言轻,也万不能如此不负责任,冒险拿自己的只言片语去赌万千修仙子弟的未来。

  可是!她越深究这个问题内心就越发的矛盾!

  可是如果此刻不让云霁与翼遥马上划开界限,那么翼遥落网之后,这些元老,是不是也会用同样一种形式,到时在这殿中商榷的却是如何讨伐云霁?

  那么,那时,自己又会否缄口不言?云霁又该自处?或者,云霁会如何!

  她很想把这些猜想抑下心头,眼下关头,却不得不胆颤正视。

  因为,这不是猜想,是必然会途径之路!

  连幼薇心中肯定!扶椅的手,已是冰寒到从五指指腹连接到掌心,最后竟开始钻心的刺疼。两难之际,恍恍惚惚,她实在焦急如焚,想不到眼下该如何回应这话......

  忽然,这边白占元与张岳泽、淮阳子视线相互交错几番,他们多多少少都与云霁有过一些交集,对云霁也有一些了解。

  白占元视线穿过数人,侧望了眼一身滞愣木纳的连幼薇,那眼神依旧冷然,却看不出是何意。他收回目光,直接起了身,便说道:“依占元看,不必了。”

  连幼薇一愣,想不到白占元会打破这僵局说出此话。心中起了慰籍,递上感恩的眸子望向白占元,白占元却并未看她。

  长宿深望了白占元一眼,想不到对这北陵魔尊第一个开口不忌讳的竟是他。他捋了捋长须,语重心长道:“占元,我知你万事妥当,向来稳重,这事......确值得商榷,万不能有失。”

  张岳泽也站了起来,附和道:“白峰主所言如是,近日多城覆难,北陵云霁反倒帮了些忙,晚辈对他也算颇有了解,应是不必。”

  长宿低头片刻,思忖一番,万没想这二人皆是如此肯定,可这毕竟不是一言堂。

  这时,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钟情手臂微微挪了挪。这稍微的一点动静,却立即引去了殿中大部分人的目光,只听他清道:“应是不必了,此刻不应分散战力。”

  长宿立即疑道:“为何有此一言?”

  钟情仍是一脸寡淡清冷,说道:“我曾造访过浮元仙人处,与那北陵之主算有过一面之缘,浮元仙人对他倒是赞赏颇丰。”

  不知这是钟情自身对此事的中肯看法,还是确在为云霁开言,或者他言情举止从来就这般冷淡。总之他话语之间的温度,就像在数九寒天饮冰,寒的是骨髓,冷的连口中的哈气都瞧不见。

  “颇丰?”长宿言辞谨慎,埋头细想起来,这浮元从不管世事也罢,倒爱添乱!可纵然方才钟情话语撼了他六七分,即便如此,他一人之言,也始终不随意松懈。

  殿中仍然一片寂静,连幼薇掌心再次攥紧。她不去想钟情说这话到底意喻为何,总之一向少言寡语的钟情能为人开言,这一字一句,又何止千金。

  她对先前自己的畏缩迟疑无比自责懊恼,终于,从座上站起,快速走至殿中站稳,徒然跪下,便半身匍匐在地面。

  殿中众人俩俩相视,皆不明何意。

  连幼薇阖眼埋头半身伏在地面,鼻尖触上地面,声语甚缓,一字一句却无比清晰,说道:“云霁曾师从于我门,弟子无能,一直以为未能教化好他,才造下二十余年前仙剑大会结界中的惨状。”

  她说完停了一刻,给足殿中那些元老消化她方才那些话语的时间,又道:“时至如今,步步走来,弟子方知他与一般魔族不一样。云霁生来性善,纵然无能教为我类,也定不会无故多做杀孽。”

  闻言,众人谁也未有轻易插言,只向殿上的长宿望去。

  良久,长宿方眯眼起来,字字冷沉:“幼薇,定然他曾与人类共性,你可知,他终——非我族类!”话尾几字语音拉的格外长,格外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身必诛!

  一千二百余年,她受的便是这样的教诲,又怎会没有深刻理解?她并不是九世佛陀能广渡世间,亦非九天菩萨有万慈之心。可只因这三句的标榜,所以三十几年前,不管是善为恶,北陵魔族糟了灭顶之灾,几近消亡。

  亦或三十几年前的魔族消亡,她秉师承志,根本就不绝惋惜。但大约肉胎落土点尘于世,当你与命中之人相遇相知那一刻,就会生长凡心,就会滋生情/欲。

  “师祖教诲的是!”连幼薇肯定长宿话语,身子仍是一动不动,双手工整伏地,额间触上冰冷的地面,传来丝丝清凉,让自己思绪愈加清晰。随后,一字一句,重誓道:“若云霁有二心,弟子纵然不埋骨夜梵山,也会回门剥丹谢罪。”

  言必,满殿元老、掌门惊愕。这连幼薇与那北陵云霁到底还牵扯何等关系?从她口中,竟把话说到这般绝路上!

  见长宿因这话一时沉怒无言,方才开言“提防云霁”的难风又发话了,他话中极近亲柔,笑道:“连小友乃后起之秀、年轻一辈中的奇才。”他说完朝殿中众人笑了笑,又徐徐道来:“况且,我们这一副副老骨头,将你们这些后辈领出山门,算功德圆满,是死不足惜。而连小友这般匹世无二,愈加明白这肩上抗的是什么,脚下要走的路是什么,心中要做的又是什么。切,不可言重!”

  难怪都说那些能做上元老的都是油罐子呢,毕竟比旁人在这世间多碾转了个几千年。

  这南风有意将连幼薇拔高,却又明确告知她:我们身为元老该死就死,你一介修仙后辈,再是各中翘楚又算个什么?竟不自量力、是非不分、顾念私情,为魔人开脱!别忘了你的责任便是走我们走过的路!而修仙后辈绵延,命脉万世不绝,才是嵌在每一个修行者骨子里的事!

  连幼薇也是听出来了,但南风这话却圆润的没给任何反驳的余地。

  此刻,就算她强行反驳,在多的言语在这些人面前,不过轻的像根漂浮的羽毛,更惹人反感。而以自己之能,显然,她不仅无力挽狂澜之能,在这满殿上坐的元老面前,她更是渺小.....

  想及至此,那双离地面半寸的双眼,竟生起愧意,又是坚定胆怯夹杂,也不知是心里眼中装的东西是否太过复杂繁重,那双原本就淡漠疏离的双眼,竟渐渐湿润了起来。

  她努力抑制住即将下落的泪珠,除此之外,她还能做什么?笃定心中想法后,就这么一丝不苟,无言无语,只得身体力行,仍旧半身匍匐在地,以表心中决议。

  不为这一次,而是下一次,下一次众多元老在这殿中商讨的对象,不会是云霁!

  众人见此,却也无言以对。直到长宿沉了心,却仍具怒色,叹道:“罢了,按先前所说,齐心御敌罢。”

  连幼薇伏地的脑袋终于动了动,看来自己决心上呈,长宿无心多管别的,云霁之事,只得暂且搁置。她朝上再次恭敬大拜,才缓缓起了身,黯然站回自己座旁。

  白占元目光依旧冷然,眼瞅着连幼薇拜倒起身,似乎瞟见她眼中湿意,他抽了大口冷气,又重的吐了出去。

  情爱之事,总是不讲道理,命中之人也不是早来一步便不会变迁更改,晚来一步便是无翻身余地,它的界限,毕竟从来不限时间。

  事到如今,他无话可说。

  各名元老、掌门得了令,算是终于完成这一沉重的密议,纷纷脚步颇沉,出了殿门。

  斜阳下落,仍然隐来丝丝暖照。

  一月以来人心惶惶,片刻不得安宁,此刻倒被这余晖照暖清净了身心。

  只是众人心知肚明,他们修仙之路何其繁障,杵在这世间千年万年,一生要经历的天劫险难早就各有定数,从来该受该历,躲无可躲。

  又一次大战来既,只是不知这是不是他们最后一次看这日暮的夕阳罢,想完心中生起无限感慨。

  只是想起南风之前的话,它们活到这个岁数,算功德圆满,是死不足惜!想完心中嗤嗤寒笑,于他们来说,这倒是句囊括他们一生的可爱俏皮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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