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九回2
难民交头接耳嗡嗡声响。有人叫道：“我们只是寻常百姓，哪里会打仗？”
高烿爧叫道：“自然不能让大家去交战，但是大家可以听我之言，排成阵型，形成严阵以待的气势，令贼兵不敢前行。而我去上前叫阵，挑战他们的将领。只需拖延个一时三刻，娄公子必请将令回来，那时你们便可入关了。大家听懂我的话了吗？”“听懂了，多谢公子大恩大德。”高烿爧一挥手中长槊：“大家闲话少说，听我指挥。”她依样令难民男丁将车推至前方，排成一行，青壮男丁手持各类器械排列整齐，妇女老幼躲在后面但也站立成行，这样也组成了一个方阵。
高烿爧见难民排列整齐，说道：“一会大家见我将长槊向天一指，大家便一起敲响手中器械，要声音整齐，待见我手中长槊在空中连晃两圈，便停下来，听到了吗？”众人齐声应是。高烿爧又挑了四个比较精干的，分领四小块方阵，这才勒转马头，望向远方。
这时只听滚雷般马蹄声越来越近，身后难民有胆小的浑身瑟瑟发抖，妇女孩子有的吓的哇一声哭出来，这一下，立刻难民开始骚乱起来。高烿爧转回身春雷般叫喝一声：“镇定。”难民再次安定下来。高烿爧叫道：“大家不要看他们人多，你们只要保持住队形，他们就不敢过来。听我口令，跟我喊，杀。”众人稀稀拉拉跟着喊了一声。高烿爧叫道：“再喊，杀。”这回众人应和的整齐了一些。高烿爧手中长槊上下舞动，渐渐的难民的鼾声越来越整齐，最终汇成一片：“杀，杀，杀”顿时众人心中胆气陡升，害怕之心渐无。高烿爧叫一声：“停”喊声停住。
这时那边兵马已经逼近，人脸五官已依稀可见。高烿爧催马向前一百余步，然后立马站住，手中长槊横在胸前。
那边人马见高烿爧严阵以待，不知深浅。当中一员大将，手拿大砍刀，十分威武，见此情形，手一扬，队伍中号角吹起，队伍不再前进，渐渐排列成阵势。这时那些个先头探兵也跑了回去，向那大将说着什么。那大将一刀将其中一个砍翻在地，然后身后冲出十几个士兵，将余下的全部砍翻。
那大将跃马横刀，走出阵型，后面一排跟着八名战将。九匹马踏着碎步，步伐整齐，威风凛凛，齐向高烿爧逼迫过来。
难民方阵甚至都感到一股气流压迫而来，几乎要窒息。这时高烿爧长槊向空中一指，那四个带队的一看，立刻将手中器械向地下有节奏的敲击，嘴里也跟着：“嘿嘿嘿嘿”吼叫。众人也跟着敲打，立刻声势大起，顿时，不再觉得对方威风了。
高烿爧将长槊挥舞了两圈，身后喊声戛然而止。
那持刀大将脸色微变，上到前来，见高烿爧容姿盖世又吃了一惊，但见对方人少，随即傲慢之心又起，叫道：“来将通名。”高烿爧冷笑，随口道：“我乃武川高烿爧。你是何人？”那大将叫道：“无名鼠辈，也敢对抗大军，我乃卫可孤帐下副先锋使破六韩黑鹰，速速投降，免你一死。”高烿爧笑道：“天下英雄你能知道几个？你兴兵至此，自以为是，却不知武川兵民早严阵以待。我看你也不过一有勇无谋之匹夫罢了，快快回兵，以免自取灭亡？”破六韩黑鹰大怒：“黄口小儿，敢信口雌黄，不将你捉来撕成两片，难消我恨。”哇呀呀怪叫，催动坐骑，举刀砍来。
高烿爧正是要与他单独对阵，见激将法得逞，便举槊招架。两人马打盘旋，战在一处。连斗十几回合不分胜负。那破六韩黑鹰见高烿爧招法紧密，一时难以攻破，心头火起，口中哇呀呀怪叫不断，手中大刀风车般舞动，只砍的高烿爧格拦招架，攻少防多。又斗几个回合，高烿爧拨马便走，破六韩黑鹰叫道：“小匹夫，哪里走。”催马追上，又是一番缠斗。斗了五七回合，高烿爧又是虚晃一槊，回马再走。破六韩黑鹰大怒，叫道：“小匹夫哪里走，看你还说大话否。”
两人又斗十几回合，破六韩黑鹰见高烿爧虽然只剩招架，却一时难以将她斩获，心想：“哪来这么个无名小卒，竟在我手上走了这许多回合。”心头焦躁，看准高烿爧一个破绽，爆喝一声一刀砍下，高烿爧铁槊一横，当啷一声架住。那破六韩黑鹰却调转刀头，转使刀柄，猛戳高烿爧前胸，此乃他的拿手绝技，不知打翻多少好汉。眼看戳中高烿爧，却不料高烿爧猛然侧身，让过刀柄，瞬间马头交错。高烿爧扔掉铁槊，一手抓住刀柄，猛力向后一掣。破六韩黑鹰没想到高烿爧如此力大，手中大刀几乎拿捏不住，本能抓紧，却被掣的身子前仆，被高烿爧就势用另一手抓住衣领，一声清喝，将他拖离马鞍，大头朝下，摔在地上。
那八员副将一看，立刻打马向前，来救破六韩黑鹰。却见高烿爧早跳下马来，抽出长剑，指住破六韩黑鹰咽喉，喝一声：“哪个敢上前来？”诸将勒住马头，不敢向前。
原来这是高烿爧一计策，她与破六韩黑鹰一交手，便想：“此人力大刀沉，只可智取。只是毕竟他们人多，打了一个还有一个。二哥常说擒贼先擒王，先拿住他的主将再说。”思想已定，她怕对方人多，便且战且走，将破六韩黑鹰诱离那几员偏将远了，便突然下手，果然奏效。她用剑逼住破六韩黑鹰，喝退那几员偏将。身后难民一见欢呼雀跃。
高烿爧心想怎的城里还不见动静，这般僵持如何是好？这时，对方偏将中走出一匹白马，马上一人，身着白袍，黄色面皮，三柳长髯，目光清澈，向高烿爧叫道：“将军英勇，请手下留情，我等有话要说。”高烿爧道：“下马来讲。”那人便跳下马来，将手中□□插在地上，解下腰间佩剑，挂在马上。这时破六韩黑鹰也从晕眩中清醒过来，挣扎要起，被高烿爧一脚踏住胸口，剑尖抵住咽喉，喝到：“再动取你狗命。”破六韩黑鹰叫道：“要杀便杀，老子绝不眨眼。”这时那白袍将领叫道：“先锋莫急，待末将来谈。”
那人来到高烿爧十步开外站定，抱拳施礼：“末将柳春夏，参见高将军。”高烿爧定睛看他，似乎有点面熟，见他言辞谨慎，便道：“柳将军有话请讲。”柳春夏微微躬身道：“多谢将军容禀。将军智勇冠绝，我等从未想到武川会有如此豪杰。只是末将还有一言奉上，当今朝纲败坏，边境军民境遇凄惨，我主破六韩拨陵顺应天时民意，起兵于沃野，势如破竹，应者云集。现如今发派大军，兵临怀朔、武川，非惟攻城略地，实乃欲救万民与水火。今日先锋黑鹰将军虽一时失手被擒，但大军已至，箭无回头。高将军即便凭一己之神勇，又怎能抵挡我大军排山倒海之势？即便将军天神临凡，到那时只怕也是玉石俱焚，望将军三思。”
高烿爧冷笑道：“好一个救万民与水火，说的好听。刚刚你的军兵还在残杀难民，却不知你能哄骗得了你手下将士到何时？”柳春夏躬身道：“将军误会也，虽我义军，为国为民，也难免良莠不齐。刚刚将军想必也是看到，那残害百姓的害群之马，已被我等就地正法。我等兵围武川，乃是期望武川兵将能识时务，顺天意，开城讲和，除非不得已，绝不会刀兵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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