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躁动
叶珩想着要给他什么封号才能显得既不那么二，又让自己看起来有格调。
虽然他觉得让顾璟煦发现这个群，就已经二到家了，但是他还是试图挣扎。
群里，侯飞他们想出了各种五花八门，稀奇古怪的封号。什么掌印司总监，牛/逼圣武将军。小胖也想了一个，还连发三条相同的消息。
[朱贵妃]：顾贵妃！不！顾皇贵妃！
他被雷到了，外焦里嫩的那种。
让顾璟煦顶着这些封号发言？叶珩捂住脸。
——他不知道顾璟煦怎么想，但自己的脸差不多是丢完了。
[蚊子国师]：年级第一加进来了？笑脸emoji
[大内猴管]：蚊子国师你妈终于给你手机了，你都快成失联人口了！
[朱贵妃]：猴哥，你怎么骂人啊？
[蚊子国师]：笑脸emoji每个星期还是有一个小时的。
[黑熊将军]：国师！快参谋参谋咱们该给新人什么封号。不要夺我的爵位！！！
[蚊子国师]：yes皇。要不封为丞相？
谢儒文给了建议，而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名字给顾璟煦，也就没什么别的选择。
[大内猴管]：国师，你语音输入的。
[蚊子国师]：笑脸emoji。我打字太慢了。
[朱贵妃]：我觉得丞相可以，就叫他丞相吧。
[黑熊将军]：好！我还是将军！
[叶始皇]：那就叫丞相。
叶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他觉得自己解决了一个烫手山芋。
反正名字不是他选的。大叶帝国的子民在一群中二的称号里选了个显得不那么傻/逼的名号，已经是给自己最大的面子。
顾璟煦浏览群里他们吵架拌嘴的消息后，笑意愈发明显。
——叶珩平时的生活就是这样？
顾璟煦脑海中浮现出他的侧脸。他叼着笔盖心不在焉，又或者是想题时习惯性的把头发绕成圈
——他知道自己笑起来有酒窝吗？
叶珩本以为自己已经无所畏惧，没想到还是破防了。刚加上q/q好友，叶珩就收到一条来自顾璟煦的私下消息。
[顾璟煦]：多谢陛下。
他自暴自弃地把手机甩到一边，企图远离自己，忘掉这回事。用被子蒙住了头，他无声呐喊着。
我的天！
远离社死现场！
这莫名而来的羞/耻感是怎么回事！
老天爷，救救孩子吧！
所幸第二天顾璟煦没有什么异常。感谢他没有嫌弃自己的同桌是个中二少年！叶珩原以为今天会风平浪静的过去。
——直到他走到办公室前。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站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杜老师推了推眼睛说到：“学校有蛇的事，你知道吧！”
叶珩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杜老说话这么温柔，肯定有鬼！果然，下一秒她打开抽屉，掏出了一个——红包？
啊？这！红包！？
这是演哪出？！
杜老面带微笑说：“学校得知我们班有同学为了全校师生的安全，奋不顾身，特地发了奖励。”说着，把奖状和红包都递给他，“找了几个人问了问，都说是你。是你吧？”
叶珩被突如其来的大好事给砸晕了，
“嗯……”他原本想说顾璟煦。但一看奖状，自己的名字已经写在上面了。
叶珩：“这……”那就姑且认为是我。
他摊开奖状，上面“最佳进步青年”几个大字。
红包还给顾璟煦。奖状既然写上名字了那就自己留着。
叶珩正准备转身离开，杜老师又说话了：“叶珩，你的头没事吧？”
顿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整个人仿佛被泼了一桶冷水。
头！
头——
该不会？
该不会——
杜老觉得以倒栽葱的姿势卡进马桶里的人是我？她眼神里的赞许和同情给了叶珩肯定的回答。
过道上，叶珩恍恍惚惚回到教室。路上a对b说：“你听说了吗？学校的那条蛇！那条蛇被捉住了！貌似当时被人关在厕所，一直没出去。”
端着水杯踱步去茶水间，叶珩又听见c对d说：“你知道不？学校厕所里的那条大蛇被捉了！说是被吓懵的那个人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然后蛇就被抓住了。”
叶珩听着故事的主人公从被蟒蛇吓晕的小可怜，一步步坚强成长为抓住猛蛇的勇士。而且，这主人公还是自己！
大型社会性死亡现场，不过如此！
他坐回位子上，面色阴郁。侯飞小心翼翼地靠近：“哥，你——”
叶珩：“……”滚远点！
“我很好！我真的很好！”叶珩面无表情地拿出一根笔，“你可以回去了。”嘴巴一闭，高冷的他不再说任何话。
顾璟煦在门口就看见浑身散发低气压的叶珩。他坐在窗边，连周围的气温都低了几度，活像一只炸毛了的布偶猫。对方随时准备扬起爪子挠人。
“你的水杯！”顾璟煦小心坐下，把印有简笔向日葵的水杯递给他。
叶珩这才想起来刚才太气愤，他水都没接，杯子也忘记拿了。
“谢谢！”叶珩冷着脸说了一句。他准备放到一边，却意外察觉杯子里有水。
顾璟煦看了眼叶珩的表情，解释道：“杯子是空的，我就接了水。”
叶珩拧开杯子喝了一口，发现温度刚刚好。没来由的，一肚子火气像是被浇灭了。叶珩握着保温杯，手指敲击着杯盖，眼睛不自然地看向窗外。
初秋，爬山虎巴掌大的叶子已经转为墨绿，砖红色的墙砖被掩盖，褐色的枝丫在墙面交错。枝叶间，隐约看见绿色的果实，只有米粒大小，还青涩着。阳光温柔地照下，整面墙仿佛突然有了活力，每一株藤蔓都躁动着生命力。
“你的红包。”叶珩把东西递给他，佯装神色自然。顾璟煦十分意外，问到：“为什么？”
叶珩发现对方神色局促，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看起来真是傻得可爱。
“你猜猜！”叶珩冲他眨眨眼，“猜对我就告诉你。”
“嗯……”顾璟煦的桃花眼里写着慌乱，支吾半天，他诚实地回答：“我猜不到。”
“唔——”叶珩像官老爷一样上下打量着顾姑娘，不时还啧啧两声，“多想想，往你身上想想。”
顾璟煦脑袋里蹦出来“大叶帝国”的群。认真思考片刻，他说：“你想把我纳入/后/宫？”
叶珩被口水呛到了。逗他的时候只觉得好玩，这么一说他反倒是后知后觉羞耻起来。
转过身避开目光对视，叶珩扶着额头正在组织语言。
“陛下！”顾璟煦试探着说，“这是——我的卖/身钱？”
“对！就是包/养你。”叶珩破罐子破摔，把红包和奖状一起塞给了顾璟煦，“名字写错了，你也拿着吧！”
对方看了眼奖状，差不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见叶珩还是一副高冷不理人的样子，顾璟煦勾唇笑了笑。
尴尬至极后的触底反弹，叶珩彻底放飞自我。他没事就逗逗旁边乖乖的萨摩耶。
偶尔玩笑开过火，顾璟煦也从没生气，只是温柔的笑着。反倒是他自个儿，闹完之后就后悔，觉得有损形象，但下一次见到顾璟煦，他又忍不住逗他玩。
盼望着，盼望着，
秋游来了！
“我以为学校说的日期就是遥遥无期。没想到还真有。”侯飞坐在叶珩书桌上，翘着二郎腿抒发长篇大论。
叶珩看了眼自己的笔盖，又望着侯飞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慢条斯理地说：“你坐在我的中性笔上了。”侯飞惊恐的蹦起来。往身后一看，一个大墨点儿赫然出现在屁/股后面。
“哎呦我艹！”侯飞连扯三张卫生纸。一擦，墨迹更大了。
“我艹——！”侯飞头顶仿佛有一片乌云久久不散，还是正打雷下雨的那种，“这是第三套校服了。再买套新的美猴王就要给我棍棒伺候了。”
叶珩对受害者表示了深切的同情，并把被侯飞坐弯的受害笔芯双手扔进垃圾桶以示尊敬。
侯飞痛心地说：“哥，你不应该先可怜我吗？”
叶珩耸耸肩，虚情假意送上一句迟来的安慰。
侯飞捂着胸/口，一副被深深伤害的样子说：“咱们是不是好兄弟？”
叶珩只是意味深长地冲他微微一笑。
朱宇寰迈着小胖腿，抖动着将军肚，兴冲冲地说：“叶哥，猴哥！明天你们要带什么零食？”侯飞一脸嫌弃的看着小胖道：“净想着抢食！怎么着？家花没有野花香？”
小胖嘿嘿笑了笑，挠了挠脑袋。
“叶珩！”张凤拿着一张名单过来，“明天秋游分组，老师定了几个组长。”
说着，凤姐把这张纸往他桌上一拍，“你选几个人当你的组员。”
叶珩侧眼看着这张纸。
选谁呢？小胖和侯飞先勾上。
他想了想。李雄和谢儒文是另一个班的，不能选。目光上下梭巡了半晌，他看着顾璟煦的名字，却没有下笔。
上课了，顾璟煦正专心的听课。叶珩身子微微向他那边倾斜。见他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叶珩捉弄似的假装咳嗽一声，手肘顺势放在书桌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向他滑动。
近了，还差一点！
顾璟煦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他转过头，声音带着无奈和笑意说：“怎么了？”
叶珩挑了挑眉：“丞相。”然后他的头靠近了一点说：“你觉得我这皇帝当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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