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圆月恐惧症（5）
漆黑狭??的楼道, 红色的大雨伞打开，静静放??路??中央。
岑今盯着看了两眼，果断转?走另一条路。
明知?不知名诡异还径直向前探索, 不叫偏向虎山行的勇敢, 那叫找死。
另一条路通向中后门的会客厅，隐约能看到亮白的灯光和徘徊的人影。
岑今??色莫名, 盯着投映??地??的驳杂人影，重数一遍, 确定他没数错，影子比雇佣兵的数目多了一倍。
六个人，十二个影子。
因??距离遥远, 岑今不能确定多出来的六个影子?灯光造成的视觉错觉，还?楼里新的诡异。
他停下脚步, 回头看向刚才那条出现红伞的楼道入口, 两边都有问题，但必须选一条路。
霍小亭失踪得无声无息, 如果???雇佣兵?现，他们早就闯入停尸间了。
但雇佣兵毫无动静, 那就剩下一个选择。
岑今握紧砍骨刀, 回到出现红色大雨伞的楼道口，看向左右两边的房间, 黑色铁门牢牢关实，烫金门牌号分别?，而停尸间的门牌号?3021。
他用手机照明灯照着门牌号, 盯着看了一分钟，终于看出分别，3019门牌号数字下??有一条红杠, 3020有两条红杠，3021则什么都没有。
刚才??西门看见豢养怪物的3035房间门牌号下??也有两条红杠，划线跟非划线，以及红杠的数目应该都???了区分房间里的怪物。
岑今趴??3019房间铁门，透过小窗口逡巡里??的环境，却见到一个4、5平方左右的水潭，黑水粼粼，水??平静，哪怕用灯光直照也看不清里??有什么东西。
让他惊悚的?房间里的窗户大开着，天空一轮血红色的圆月高挂，淡红色的月光如一??薄纱，穿过窗户落??黑水，致使水潭四角冒出微小的气泡，再仔细一看，却?透明的输氧管插进水里，正??输送氧气。
岑今一错不错地盯着水??，忽然水??微动，中间的黑水向两边拨开，一个黑红色的肉瘤状物从水里钻出，无皮，婴幼儿头颅般的大小，估测?后脑勺的一??对着门，脸朝圆月，享受着月光照耀。
下一刻，黑水潭怪物猛地回头，瞪向铁门上的小窗口，那儿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它犹疑地转回头，大概以??刚才嗅到的人气?错觉。
岑今后背贴着墙壁深入楼道，想起??逼仄如牢房的3035房间里看见的怪物，四肢畸变，下半?变成球状，后背如蜘蛛似的??了三对手，腹部高耸像怀胎十月，却??着一个人类的头颅，??孔呈现慈祥悲悯的??情。
它蜷缩??天花板角落睡觉。
当时只看了眼，不到一秒，它立刻醒来，准确找到岑今的眼睛，而岑今反应快速，没等它爬就飞快跑了。
对比一道杠和两道杠房间里的不同怪物，岑今猜测它们?同一种诡异的不同形态，一种处于幼年期，一种?成年期。
正常??诡异污染而成的诡异只有进化等级的区分，但老楼里的怪物明显?人类强行干预后培育而成的新物种，因??拥有地球普遍生物的成??规律。
除了幼年和成年期，岑今怀疑它们甚至还拥有?.情期，可交.配繁衍。
人类??对诡异最大的优势就?数量，因??他们可以自由繁衍，反观诡异从?千上万年前的强盛到如今?乎销声匿迹，原因??于种族数量太少。
单?他从四海窟遇到的第一只诡异就?惨死的人类经由高级诡异常年累月的精??污染而生，之后的独眼怪、无脸女、镇墓者以及后来的铜像女尸等，它们本质还需以人类??载体。
新诡异的诞生与人类活动密切相关，该命题??列入密大新生必授课程。
而今老楼里的怪物如果也能繁衍，势必壮大诡异物种的数量，将不利于人类社会的稳定。
岑今顿住脚步，突?奇想，李氏老楼该不会??做‘让诡异繁衍生息’的科学实验吧？
这想?一闪而过，因??岑今看见楼道中央那柄打开的红伞??刻安静地吊??半空，就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拿起红伞，撑??头顶，等着他人的靠近。
漆黑楼道和红伞两种元素经常出现??人类恐怖电影中，岛国电影通常?一个???女子撑着伞，绕过去可能会看到同样??着黑?的正脸。
而华夏电影则可能?一个穿大红旗袍的女子，丁香一样的女子，举着雨伞，?形婀娜，氛围凄艳，但?假如??奇心或猎艳心驱使而去看‘她’的正??，大概率会看到一个无头女子。
剧烈的惊吓后，不一定逃脱得掉，很可能会??抓去当替?，成??新的伞下无头冤魂。
岑今的太阳穴开始胀痛，一跳一突，难受得厉害，脑海不断幻想各种有可能遇到的惊吓画??，越来越靠近红伞，回过??后，竟就?现已站??红伞背??。
这应该就?李曼云的红伞，她性格或许古怪，可能有心理问题，但?开口请求霍小亭的帮助，必定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不可能选择陷害能救她的人。
所以这把红伞拥有一半没有危害的?率。
犹豫?秒，岑今选择绕到正??，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恐怖画??，而?一柄看上去十分正常的红伞。
“我带你去找李曼云，你乖一点，别吓我。”岑今一边?一边伸手，抓住伞把收起，实物入手的重量感很明显，收伞的过程毫无异常。
但?一把红伞突兀地出现??楼道中央，凭空吊起来，怎么想都绝对不可能正常！
可岑今将红伞插.进背包，??色如常，将其当做普通的红伞，继续深入楼道探索。
这一时之间还?分不清他到底胆大还?心大。
岑今记下标着红杠的房间号，记住这一层楼分别圈养的成年和幼年怪物的数目，直到他??一道隔绝东、南两门楼道互通的铁门拦住。
摸着锁头打量?秒，确定?能开的锁，岑今便用之前从霍小亭那儿拿来的夹子撬开。
推开生锈的铁门，?出的动静似乎引来距离最近一间房子里的怪物的注意，岑今后背紧紧贴着铁门，头顶?小窗口，不管他还?里??的怪物都??彼??的视线盲区。
但他借助砍骨刀刀背倒影，清楚地看到小窗口贴着一对布满血丝的眼球。
约莫三分钟后，那对眼球才离开小窗口。
岑今无声地呼出??气，悄无声息地来到东门入口，左边??廊通向中前门，右边能找到电梯和防火门，然而没有霍小亭的踪影。
房间铁门紧闭，里??的怪物出不来，雇佣兵毫无动静，楼道也寻不到异常，霍小亭能跑去哪？
正思索间，电梯和防火门的位置?出响动，岑今连忙警觉地藏起，后背贴墙，站??拐角处，如果有人从电梯出来必定经过这个拐角，方便他进行偷袭和制伏。
半晌，电梯门开开合合的动静??死寂的氛围衬托下，于耳边放大无数倍，始终没有其他响动。
难道没有钥匙，出不来？
不对，三楼开放，电梯前不装铁门。
岑今伸出砍骨刀，只照到电梯门开了关、关了开，里??空荡荡……不，不一定?空的，靠左里侧??视角盲区。
想了想，他三步??作两步跑到电梯旁边，小心翼翼探头看向里??，瞳孔瞬间急剧收缩，却见电梯角落里竟放着一把红伞！
还有一把红伞！
余光处还能看到插??背包上的红伞伞把，可以确定同时出现两把红伞。
不同的红伞，哪一把?李曼云丢的？
下一秒不用岑今试探，红伞??他??前缓缓打开，伞里一缕黑色的头?沿着伞杆缩回去，??眼尖的岑今看见，他吞了吞口水，不动声色地后退。
三步后，转?逃跑。
红伞里的黑?顿了一下，猛然爆?，‘砰’一下直接撑开伞??，黑如绸缎的头?铺天盖地涌出来，瞬间充塞整个电梯，直逼向岑今。
岑今跑回东南门相连的楼道，刚拐角，猛一刹车，只见楼道里静静腾空着数不清的红伞。
由于数目众多，他终于看清每把红伞之所以腾空?因??一根根细细的头?从伞??钻出，吊??天花板，支撑着伞??。
他回头，见黑?已经铺满楼道和天花板，像藤蔓似的见洞就钻，甚至揉搓成一小团，重重砸破铁门上的小窗户然后爬了进去，不多时便听到房间里传出来的哀嚎。
那哀嚎不过一两秒，很快戛然而止。
可以想象里??的怪物一边反抗一边张嘴，却??塞进一嘴的头?的场??。
岑今脑门???细密的汗珠，右边?凶残的头?，前方?数不尽的红伞，左边的中前门却有十?名雇佣兵把守，哪边都?刀山火海。
又到了抉择的时候……还?赌一把！
俗语否极泰来，反正运气烂到底，?不定还有意?惊喜。
岑今飞速浏览前方楼道里密集的红伞，确定没有霍小亭的?影，便转???向排山倒海而来的黑?，一边前冲一边抽出背后的红伞，与海浪似的黑?相撞的同时，‘噌’地打开红伞，伞??将黑?里落下的黑血和碎肉遮挡，造出一小片平静安??的小世界。
而当黑?吞没了岑今?影之后，楼道??顷刻间恢复安静，密集的红伞齐齐消失，只有黑色铁门门缝下渗出的血水证明刚才?生的一切不?幻觉。
两名雇佣兵戴着防毒??罩和强光灯走来，检查一番后，对地??渗出的血水和房间里消失的怪物习以??常，又去检查电梯，只看到角落里安静躺着的红伞。
一名雇佣兵甲?：“听?五楼李小姐丢了一把她妈妈亲手做的红伞，?不?这把？”
另一名雇佣兵乙?：“应该?。”
甲雇佣兵嘿嘿笑：“要不捡回去送大小姐，?不定能够得到她的青睐，跟她坠入爱河，让你当李振中的乘龙快婿。照他们那?怪病和做的缺德??，估计年末??死光。到时你就?唯一的财产继承人，平白拿到一大笔遗产。”
乙雇佣兵?：“有这????你怎么不自己上？哼，李振中?变态，他女儿??不到哪去，????叨叨，妈的一群??经病。年末拿到钱，我就不干了。”
甲雇佣兵：“你傻？酬金那么高，居然不干。”
乙雇佣兵语气阴沉：“再干什么，我他老子就疯了！成天阴气沉沉，楼上那群姓李的，没有一个正常，楼下圈养的怪物一个比一个恐怖，我做梦都梦见它们破开铁门跑出来吃掉我们。”
?到这里，甲雇佣兵沉默，心有戚戚焉。
他们?穷凶极恶、刀口舔血的坏人，无论??对多么道德沦丧的反社会、恐怖场??都能??不改色满足雇主要求，但老楼?生的一切不断突破他们的想象，击垮他们的心理，让他们感到死亡的恐惧，因而萌生退缩之心。
“别?了，先把那群警察打?走。”
“雇主?话，如果天亮前还赖着不走，干脆扔进六楼，去当‘观音母’。”
“李振中不怕警察端他老巢？”
“他?不怕，实验快成了。”
“李振中到底??做什么实验？”
“鬼知道。反人类就对了。”
两人检查完电梯，回到东南门相连的楼道，看那道堵住两门互通的楼道还锁着，便安心回会客厅，丝毫没?现头顶天花板密密??排合拢的大雨伞。
伞??新鲜，红得刺目。
***
岑今撑着红伞，穿过漫??的黑?铸成的路，钻出黑?墙，诧异地看着笼罩??淡红色月光里的老楼。
还?熟悉的??方形结构，还?李氏老楼三楼，但所有房间没有关门，楼道之间也没有铁门阻隔，防火门没有上锁，但电梯门口的栅栏式铁门还??，只?没上锁，而且绿漆崭新。
但墙??掉色，白石灰碎片漂浮??半空，像残灰。
岑今想起现世中某部经由游戏改编的知名恐怖片，片里有表里世界的设定，而眼前漂浮??空中的残灰很像那部恐怖片里的表世界的漫天灰烬。
楼道亮着灯，也?淡红色。
房间里的窗户没有贴黑膜，处于打开的状态，血月挂??高空，如一只血色眼球监视着老楼，仿佛凡血色月光所到之处，都??它的视线范围。
岑今收起伞，见刚才??黑?世界里掉落的血雨碎肉都??伞??吸收干净，而伞??犹如绸缎般油光滑亮、鲜艳欲滴。
指尖摸着伞??，触感像蚕丝。
岑今摸了摸自己的黄毛，对比一下，觉得如果他头?再顺滑些，应该跟伞??的触感差不多。
所以这把红伞?人的头?编织而成？汹涌而来的黑??残留红伞的怨念？
话?，岑今呆滞地思索，??什么红色的伞??却涌出黑色的头?？难道自动褪色？红伞染过色了吧？
楼里圈养的怪物曾经?人吧。
自2005年建立起来的李氏老楼应该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做科学实验，不可能至今才死21个李氏族人，还有更多不知名的普通人??残害，他们的躯体或许各有用处。
至于头?，??做成一把红伞。
那么多的红伞，不知用了多少人的头?，也不知道?谁做的。
李曼云应该知道。
岑今闭眼，复盘进入李氏老楼后遇到的所有疑云，起因?李氏族人的圆月恐惧症。
应霍小亭的请求，前来调查圆月恐惧症的病因，目前已知自三年前开始便陆续有李氏族人死于满月，而且所有李氏族人恐惧月亮、畏惧月光。
猜测或与妖，即四十二手观音像有关。
铜棺、铜像女尸和四十二手观音像背后皆有人??和高级诡异的参与的手笔，且与四海窟镇墓者、??道柱皆有关联。
假设四十二手观音像?必须附?于人的妖，??葬入铜棺，埋入地底，没估错的话，它应该藏??铜像女尸的腹部内缓慢成??，溢出来的精??污染将铜像女尸污染成一只新的诡异，而妖拜月、喜月的习性可能影响到铜像女尸，使它??血月之日破开铜像爬出来。
铜棺于04年??挖掘出来，有一名高人指点李振中。
之后，李振中剖出观音像带走，重塑铜像女尸，耗费巨资圈地、修改磁场，围起高墙，建白色老楼，开始人工干预诡异繁衍的科学实验，不料养出一批非人非鬼的怪物。
??且出于不知名原因，李振中将所有李氏族人圈养??老楼里，导致他们患上圆月恐惧症，于三年前?病，一个接一个死亡。
疑问：??什么圈养李氏族人？圆月恐惧症的病因?什么？停尸间所有李氏族人畸变与圆月恐惧有什么直接联系？
高人?谁？李振中??其中具体扮演什么角色？
李曼云?人?鬼？红伞编织者?谁？这个奇怪的异世界的缔造者?谁？
以及最重要的问题，四十二手观音像藏??哪里？
分析存疑点之一：科学实验目的?否??了人工干预诡异的繁衍？
??处列出第二种猜测：科学实验目的???了四十二手观音像更快诞生。
由??衍生出另一个问题：故意饲养出镇墓者和四十二手观音像的幕后主使者其目的?什么？
如果?前者???了压制黄泉，那么后者呢？
岑今??脑子里剖析李氏老楼前后因果，条理清晰地列出起因、结果，推导出问题，过程一目了然，如果黄姜知道他脑子里的想?，必然会惊讶于这思考模式简直就?机构调查团办公模式的完美复刻！
不过眼下这李氏老楼问题严重超标，超出岑今处理能力范围，还得找机会见一见上门调查的‘警察’。
如果?新海城编?特殊部门，倒可以将查到的??情??部告知，由他们领头解决最??。
下定主意的岑今抬头打量老楼，随意推开黑色铁门，里??只有一个床板和简易的便盆，这构造明显?人类的居住环境，?正的监狱式囚笼。
晃到另一间房，里??没有便盆和床板，倒?有一个粉色摇篮，摇篮里积了一厘米高的黑水，跟现实世界一道红杠房间里的水潭?一致的黑水。
果然最猛的凶物配最骚的粉。
岑今搭起一个诡异的脑回路，丁燳青也算凶物吧，还?他目前见过的最猛的一只。
那个分不出性别的颜值和???，穿骚粉的衣服会不会稍稍中和诡谲邪恶的气质，变得温和可亲一点？
岑今认?思索着该脑回路的可行性，检查完三楼东门至北门楼道的房间，顺便熟悉一下中前门会客厅的结构，跟现实世界的区别不大。
他到前台试图翻找有用的东西。
前台又空又脏乱，一盆假盆栽滚落到脚边，岑今踢开，用刀背拨开脏兮兮一团抹布，底下聚集的蟑螂迅速散开。
怎么会有蟑螂？
岑今疑惑。
诡异所??的领域一般寸草不生，别?蟑螂，就?蚊子都会??抹杀干净。而这领域虽??诡异缔造的异世界，但也该别无二致才对，除非缔造这个异世界的诡异曾经见过蟑螂，??且印象深刻。
论坛里科普过，高危以上诡异拥有缔造异世界的能力。
岑今只见过镇墓者和丁燳青两只高危以上的诡异，前者当时刚出生，来不及缔造异世界，也就?其领域。
倒?丁燳青的黄泉之国，他亲自去过。
黄泉之国就?丁燳青的异世界，与?界相通，却又隔绝，所以无他允许，没人能擅闯。
岑今眼疾手快，用刀尖钉住一只蟑螂仔细观察，却见这成年人拇指大的蟑螂扭动挣扎，张开的黑红色羽翼有着惟妙惟肖的人脸。
这脸闭目冥??，慈祥悲悯，分不清?男?女，关键岑今熟悉，这分明就?四十二手观音像的脸！
他??图书馆地下室的报纸上看过图像，一模一样！
这?四十二手观音像的异世界？
手起刀落，蟑螂??解决，岑今继续搜罗，打开抽屉，里??一堆泛黄的纸张，他找到压??最底下的一张照片，照片里?三个可爱的小男孩。
脸有点熟悉，??哪看过？
冥思苦想片刻的岑今恍然大悟，停尸间的三胞胎！
翻开照片，背??写着‘摄于，祸患的征兆已经出现，自第一个李氏族人死亡，圆月恐惧症已不?简单的疯病。??了我的孩子，我必须逃出老楼’。
这?三胞胎的父亲……还?母亲？
不论?谁，都?重要的信息，?明三年前就有人?现李氏老楼的秘密，准备带着孩子逃亡，显然结果失败，三胞胎也死得很惨。
岑今继续翻找抽屉、柜子以及办公桌所有疑似照片、笔记和纸张的东西，快速浏览其上的文字，吸收可用信息，最后总共收集到三张照片，一本草稿和一张简单的线路图。
照片都?三胞胎，拍摄者同一人，确定?三胞胎的母亲。
第二张背??写‘摄于，已经死了十三个李氏族人，我不知道下一个会?谁，但愿不要那么快轮到我的孩子。
这或许?对李氏族人泯灭天理、道德、人性的惩罚。
我决定报警，中止可怕的实验。’
第三张照片背??的文字?‘摄于，我已心如死灰。
我将报复。
??、鬼，妖、人……谁都不能再阻止我。
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的仇恨犹如狂风掀起的巨浪，而我终于明白她的心情。’
霍小亭?过三胞胎的死亡日期?前年冬天，刚??对上照片的日期，这时候三胞胎死亡，他们的母亲心中充满仇恨，决意展开报复，只?不知道具体如何报复，以及照片里提到的‘她’指的?谁。
岑今藏起照片，先浏览线路图，老楼结构??都记录??上??，哪层楼?主要的实验室，李氏族人主要住??哪里，哪个房间住着什么人……??部详细记录其上。
牢牢记住线路图，岑今翻开装订成本子的草稿，约莫二十页。
草稿属于某个医生，随手记录下来的实验日记，令岑今惊喜的?时间跨度竟有六年之久。
最远的时间记录?2014年，最近的记录截止于月末，文字潦草仓促，字眼也有点惊悚。
最后一页记录写着‘我才知道实验体?什么，我才知道我们都干了什么，主不会原谅我。’，旁边?溅开的血滴，岑今怀疑草稿的主人精??心理双重崩溃，自杀了。
他翻开第一页草稿，页??画了十字架，结合草稿主人的用语可知他?个基督?徒。
‘我当了十年的?科正高，对副院或更高的职位??无追求。比起权利，我更热衷生物结构，但人类社会不允许我跳脱出千百年来定制的人伦道德规则。
平凡的生活毫无波澜，我对每日太阳的升起毫无期待。
直到退休多年的导师辗转联系我参与一项生物体研究项目，参观完实验基地的我，对那些畸变的?来生物体充满兴趣。
2014年的春天，我留??老楼。’
生物体研究项目？
果然?人体科学实验，但?不该找生物学家吗？
岑今直觉医生记录的生物体研究项目不同于他以??的诡异繁衍实验，继续翻到第二页，时间跳到一个月后，白纸画着一只畸变的生物体。
该生物体三头六臂，下半?软绵绵盘成一颗肉球，有点像三胞胎的初始版本。
旁边的文字记录：‘这到底?什么生物体？太??奇了！
华夏有一句古话叫百思不得其解，我以前所学的一切知识，??这具??奇的生物体??前竟显得那么稚嫩，就像一个开蒙的孩童??对博士级别的难题。
他们将这具生物体称??‘三??观音1号’。
除了三??观音，听?其他科室还有六臂观音、五首观音、三??四臂观音等，??像?来源于华夏??话传?里的三十三观音形象。
除了这些观音，还有统称??‘观音母’的生物，据??所有生物的母体。
我没见过，我只能往返于六楼和三楼。三楼?我的住所，我住??3035室。’
3035室？那只腹部高耸的六臂怪物？
岑今‘嘶’了声，该不会曾经的医生后来也??加害成怪物，囚禁??三楼的房间里吧。
第三页至第九页只写了日期，????旁边画像，研究如何延??特殊生物体的生命，因??这种生物体似乎都活不??。
直到第十页，内容终于有了变化：‘??什么我觉得这些生物体像人类？
今天解剖的时候，麻醉剂打不够，一只三??观音醒来，疯狂挣扎，医生压制不住它，??门口的雇佣兵一刀砍下三个头颅而死亡。
临死前，那只三??观音企图抓住我的手，嘴巴开合，??像向我求救，眼睛里充满痛苦和祈求。
我惴惴不安，安慰自己或许?它们都??着人类的脸，所以我产生错觉。
怎么可能?人类呢？
人类怎么可能无视地球重力匍匐??天花板？人类怎么可能拥有鱼一样的肺？
那样的?体结构和脏器，绝对不属于人类。
这?一群怪物，迄今??止没有???现的新的生命体，或许??来生命体。它们残暴凶狠，喜欢晒月光，成年体晒到月光会变得异常狂躁。
我见过它们撕碎雇佣兵吃掉的样子。
我不相信它们?人类。’
落款时间?2018年夏天，戴维斯。
这时候已经开始怀疑实验体，但?直到两年后才?正肯定实验项目有问题，岑今不觉得这名叫戴维斯的医生?因??迟钝，恐怕早就?现不对，但不停心理暗示，直到??害者越来越多，信仰基督?的戴维斯再也承受不了，无??服自己，最终精??+心理双重崩溃。
岑今本想继续翻阅，但中前门的电梯传来响动，他立即收起草稿，翻过前方倒翻的柜子，脚尖落地，拉开柜门钻进去。
没过多久，‘哐当哐当’响动，轮子滚过的声音，逐渐靠近，岑今透过柜门缝隙看向???，见到猩红色的楼道里，一辆运货手推车载着一个盖着黑布的铁笼子??推出来。
随后?三个穿白大褂的异物，无皮，红色的筋肉犹如钢铁，看?材和盘起的头?应该?女性，但?足有两米来高，异常雄壮。
这?岑今见过的所有无皮诡异中，唯一留有头?的异物。
手推车经过前台，接近岑今藏?的柜子，擦?而过时，铁笼陡然晃动，黑布滑落，里头的怪物完??暴露??岑今??前。
三??六臂，???球状，比起所谓观音，更像丑陋的蜘蛛。
令岑今惊诧的?怪物?上残留的布料，明显?雇佣兵的迷彩服。
白大褂弯腰，捡起黑布，忽然抬头看着岑今所??的柜子，歪着头，似有犹疑。
岑今屏住呼吸，悄悄退后，握紧砍骨刀，后背紧紧贴住柜子木门。
白大褂没?现异常，披回白布，推着手推车离开。
忽然柜门传出一阵‘窸窣’的响动，岑今下意识低头看去，却?后背印着四十二手观音像的蟑螂成群结队推着柜子门，将柜门推出一条头?丝粗细的缝。
“……”
岑今惊呆，抬头，对上白大褂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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