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两个嘴炮的日常生活
晨曦微光遥遥射进柴房,屋中烛光微澜,快要燃尽的蜡烛不停的落下烛泪,房中的木香格外的撩人。
靠着曦光,顾卿依神色平静的望着地下,她的双手被麻绳束缚,动弹不得。
顾卿依不停的用双足勾勒出一条条线段,那是宇文府的部分路线图,以竹林为点,开始勾勒。
听着风吹过窗户的声音,窗户在不停的敲打,风声飒飒作响,空幽的竹林被风吹过,竹叶轻响,似要谱出一场华丽的乐曲。
微风拂过顾卿依的脸庞,微光微凉,照在她的脸上,顾卿依眼神微凉,直勾勾的望着石板,不停的探索路途。
突然图上的线条受到了阻拦,双足悄然一擦,又画了一条线重新开始。
失败便再来,阻碍一到,便重擦,不停的失败,顾卿依却不言弃,继续尝试。
顾卿依停足,抬头望了望早晨的阳光,阳光晒在眼上,勾勒出淡棕的眼睛,透明的美感,不言而喻。
神色肃穆的看着地下的图,顾卿依直接往柴火上靠去,默默闭眼,缓了缓心神。
虽然闭上眼,可是思考却从未停止,大脑仍在继续活跃。
突然,从林中突然传出一阵脚步的声音,顾卿依见状,连忙擦掉图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躺着。
“吱呀。”
房门被人直接踢开,只见宇文怀正站在门外,一脸嫌弃的看着柴房,向后挥了挥手,示意朱顺将木椅移进来。
朱顺点了点头,费力的将木椅移进来,一步一步走的十分艰辛,搬进去便不断寻找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朱顺这才敢把木椅放了上去,轻手轻脚的,深怕把它弄坏。
“公子,您坐,快坐”,朱顺说着用衣袖抚干了额头上的细汗,没想到却越抹越多,直得找个阴凉地站着。
宇文怀看着额头冒着细汗的朱顺,心里一阵不喜,但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向木椅,挥了挥袖子,坐了下去。
宇文怀将整个身子陷入木椅里,像只慵懒的小猫,他翘着二郎腿,手指骨敲击着木椅,发出沉闷的声响。
宇文怀靠在木椅上,皱着眉看着假寐的顾卿依,突然起身,直盯着顾卿依,似是要把她看出个一二三来。
顾卿依见宇文怀不依不饶的看着她,便也难道假装了,直接的睁开眼,眼神阴冷。
宇文怀嗤笑一声,对于她的不自量力感到不屑。
他下了木椅,来到顾卿依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弯腰,挑起她的下巴,是顾卿依的眼睛直直的对着自己。
“本公子到挺好奇,你这一身功夫到底是谁教的?是燕洵世子,还是…”宇文怀顿了顿,继续抑扬顿挫的说道,“我的大哥呢?”
顾卿依轻啐一声,暗自思量。
见眼前的女人还在走神,宇文怀一阵气急,他怀公子何时被人如此忽视过。
“一口井,本将…我懒得跟你这种人说?”
顾卿依轻蔑的说着,对宇文怀不屑一顾。
“…”
宇文怀没有说话,暗自思考井字上面的文章。
半响,整个房内鸦雀无声,宇文怀沉思了一会儿,不以为然,负着手,往木椅走去。
顾卿依看着不爽,偷偷的将双足抬起,往木椅上弄了一块尖锐的石子。
宇文怀走着,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直刷刷的坐下去了。
“嘶!”
宇文怀直接从木椅上站起来,回头,看着木椅上的石子,一脸阴鹜,阴沉的望了望顾卿依。
顾卿依忍不住轻笑一声,随后开始放声大笑,所谓报应就是这么来的。
宇文怀经此之后,倒也不继续坐在木椅上了,他站着,双脚直立,脸上挂着笑容,深不可测。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现在可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
宇文怀指着顾卿依笑得自信,笑得张扬而又嚣张。
“那…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踩到木刺了,不痛吗?白痴。”
顾卿依闭眼,嘴角的弧度越发
向上,额前缕缕的发丝轻飘,遮掩着女子的种种情绪。
这让才发现的宇文怀可惨了,宇文怀单抬着脚,面目扭曲,朱顺见着赶紧扶宇文怀坐在木椅上,而后又是一场来自木椅的会心一击。
宇文怀连忙起身,示意朱顺连忙扶他下去。
宇文怀觉得自己大约和这个柴房有仇,血海深仇的那种。
这房间绝对有毒。
走之前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随后一瘸一拐的由着朱顺扶着走完这条路。
顾卿依见宇文怀走了,这才惬意的玩自己的。
午时的阳光格外刺眼,滴水未进,滴米未食的顾卿依嘴唇有些发白发绉,柴房闷热的空气就像一个火炉将顾卿依包裹住。
顾卿依有些疲惫的躺着,手腕上被勒出一条条红痕,印在皓白如玉的手腕上,有些触目惊心。
这时,包扎好的宇文怀又来这闹事了,他看了看正在睡觉的顾卿依,往顾卿依那踢了几下,试图将她弄醒。
顾卿依迷蒙间抬起头看着腿上的白纱布,又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双足不停摆动,心情愉快。
宇文怀有些生气的握着拳,一脸的不高兴。
顾卿依看着宇文怀的双足,仿佛什么气都没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放过谁!
宇文怀像只隐藏在暗夜中的豹子,深不可测,他倾下身,直勾勾的盯着顾卿依。
“白痴,再怎么看,你也长不出一朵花了。”
顾卿依默默吐槽,对于宇文怀她现在是又爱又恨,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宇文怀蹲下,与顾卿依平视,想把顾卿依看出一朵花来,突然开口道:“你见过西域的落日吗?那儿的落日红似骄阳,美如烟火。”
宇文怀轻笑着,脸上的神情突然有了一丝的改变,宇文怀也不知道干嘛跟顾卿依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大约是听都听不懂。
“你见过十里风暴,万里绿州的模样吗?在地底下埋藏着的都是探寻者不知所谓的骄傲。”
抬头,看了看略微震惊的宇文怀,顾卿依难得的骄傲了一回,开玩笑,我在大漠上欣赏长河落日圆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骄傲的抬起头,像个旗开得胜的将军,被灰尘染成暗红的红纱开始有了几分绚丽。
“呵,我所谓的怀公子,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看过了,就不能换点新货吗?”
“啧啧,本公子倒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奴,竟能与本公子相媲美!”宇文怀勾唇,笑得寂寥,转头,宇文怀又是一副阴鹜的模样,似乎前面的笑容都是错觉。
“本公子见过的可不止是这些东西。”
“对,你本来就不是一个东西!”
“那可不是,本公子不就是个…”宇文怀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连忙改音“本公子不就是个人吗?”
顾卿依大声笑笑,背后的勒痕因顾卿依的拉扯变得更加鲜艳。
宇文怀盯顾卿依饶有趣味,像看着一个玩物一般,起身,不知道在是什想什么。
“怀公子可记住了,我顾卿依可不是你的仆人,会对你逆来顺受,我,只属于我自己。”
宇文怀没有说话,悄然起身,头一次的怀念其了幼时。
宇文怀是个从歌姬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因不是嫡长子,在三房这受尽屈辱,母亲从小便离开了宇文怀,因为是不纳入妾室的戏子,所以便没了资格陪在宇文怀的身边。
那人早早地便拿了钱走了,只留下宇文怀一个人苦苦等待,岁月磨平了宇文怀的棱角,磨砺了他的心,他已经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
死亡,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宇文席不喜他,宇文怀忍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没有能力反抗,他嫉妒,嫉妒宇文玥,凭什么他一生下来便是嫡子,凭什么他生下来便可以受尽长房老太爷的宠爱!
凭什么?为什么?
宇文怀不明白,嫡庶之分就那么重要吗?
他犹记得他第一次见血的时候,那个和他同岁的少女,那个在他饱受欺负时默默为他挡风遮雨的婢女,那个和他像野狼一样在风雨夜中相互取暖的女孩,为了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在宇文席的手上逝去自己宝贵的生命。
他恨,所以他反抗,之后他便被关进了一个房间里。
每晚,少女的尖叫声便会从隔壁传来,他听着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婢女的脸在他眼前浮现,他抱住头,忍着不听。
第五天
他在房间里坚持了五天,五天内他放下所有天真,所有单纯,所有的回忆。
以后他便是宇文怀,怀公子,那个残忍暴虐的怀公子,他要去争,争得这条生存之路。
宇文怀不悔,生逢乱世,若不能反抗,那边只有接受这残忍的命运,即便那是要背负千古骂名的,可那又如何,人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有人天生为王,有人落草为寇,脚下的路如果不是自己选择的,那么这条路能去往哪谁也不知道,你会遇见谁,都不一定。
顾卿依看着有些失神的宇文怀,突然的便不想怼这么一个无聊的人了,果然,怼人,还是用打架的方式好。
顾卿依又闭上了眼,节约体力。
回头,便见得顾卿依安安稳稳的躺着。
宇文怀一阵气愤,他当然没忘记刚刚发生上事,他对着顾卿依说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厉害,还是我的招数厉害。”
宇文怀有些恼羞成怒的甩袖子,勾起一阵风,发丝在转身之际甩动,留下一道弧度。
顾卿依当作没听见和系统默默聊天,反正这次奖励是梨绒背包,等它到了,本将军肯定是要报仇的。
“小姐姐加油,小姐姐,努力!”
系统挥舞着胖胳膊胖腿,鼓着腮帮说道,简直就是一副典型的看热闹的不显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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