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创业之初

　　就在张志飞和江伟分析了几家竞争对手的实力情况之后不久，一个真正有发射需求的商机终于到来，这是一家民营卫星公司，民营卫星市场开放得比民营火箭市场要早，这导致这些民营卫星公司研发出来的卫星无火箭可以发射上天，只能搭乘飞天集团的火箭，而飞天集团与他们之间的协作关系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不过一个显而易见的情况是，在民营火箭政策开放后不久，他们开始面向社会招标发射任务了。

　　这对所有民营火箭公司都是一个大事件，星云动力公司自然也极其重视，不敢懈怠，董事长张志飞亲自领队，仔细研究了他们的招标文件，做好了相应的对策，然后就偕同公司市场部及另外相关的工作人员出发投标去了。

　　张志飞带领他们的工作人员静静的等候在一间会议室里，静候发标方招标，他的心情是沉着冷静的，此行前来，他已经做了最充分的准备工作，针对对方可能提出的问题，比如卫星入轨精度，这涉及卫星在轨运行的寿命，比如发射周期，卫星公司肯定希望以最短的周期将卫星发射上天，好尽早投入运行，创造效益，比如商务报价，价钱高低从来都是商务谈判中的重头戏，在来之前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对策。

　　一个穿着西装、精神朗朗的年轻人走近张志飞，很有礼貌的问道：“请问你们是星云动力公司的吗？”

　　张志飞赶紧起身与他握手，说道：“你好，我们是星云动力公司的，我叫张志飞。”

　　那个年轻人热情与他握手，说道：“原来是张董事长，你好，我是你们隔壁鸿箭公司的，我叫林正浩。”

　　张志飞立刻微笑起来，说道：“原来是林董事长，旅美归国华侨，久仰、久仰。”

　　林正浩说道：“我们虽然旅美归国，却不是华侨，我们都没有美国绿卡，我本人是上海人。”

　　张志飞赶紧说道：“林先生爱国，不恋他国繁华，很是让人钦佩。”

　　林正浩一笑，说道：“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还是回到祖国亲切些。”

　　张志飞说道：“正是，莫恋外国万两金，只恋家乡一捧土，林先生的爱国情怀，是海外华人的榜样。”

　　林正浩又是一笑，说道：“咱们两家公司虽然是同行，有竞争关系，却是天然的朋友关系。”

　　见张志飞没有明白，林正浩紧接着解释道：“贵公司的江伟总工程师是舍妹在北华大学的老师，他在一次火灾中救过舍妹的性命，我也因此与他相识，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他，舍妹更是天天念叨他。”

　　张志飞这才明白人家莫名对自己亲切的原因，他说道：“江总工程师为人纯粹，救人不图报。”

　　林正浩说道：“是，江总工舍己救人，高风亮节，并且他学问精湛，他的学问与他的人品一般厚重。”

　　他们说话间，主办方的招标会议开始了，此次招标，来投标的除了星云动力公司和鸿箭公司，还有另外一家民营公司，那家民营公司的代表首先被叫了进去，然而才过了几分钟，那家公司的代表就垂头丧气的出来了，张志飞和林正浩心中忐忑，莫名其妙。

　　很快，轮到鸿箭公司了，林正浩带着他们公司的人员走进了招投标会议室，然而也是才过得几分钟，他们就出来了。

　　情形奇怪，张志飞心中很是不安，他与林正浩擦肩而过时问道：“怎么这么快？出了什么事？”

　　林正浩有些沮丧，说道：“他们只是让提交了投标协议书，然后问我们最快什么时候能进行发射，大概我们的回答不能令他们满意吧，于是就让我们出来了。”

　　不过他心胸开阔，他不忘鼓励竞争对手张志飞：“希望你们的发射时间能让他们满意！”

　　张志飞说了声“多谢”就带领他们公司的人跟随主办方的引导人员走进了隔壁的招标会议室。

　　宽大的招标会议室里，张志飞向对方介绍了己方的人员，对方也向张志飞介绍了自己方面的人员，介绍完毕，张志飞向对方提交了己方的投标协议书，然后静等对方发问。

　　对方坐在中间的一位中年男子首先发问：“请问贵公司最快什么时候能进行卫星发射？”

　　张志飞回答道：“我们计划明年六月份进行第一次轨道飞行，在第一次轨道飞行之前，也就是五月份，我方要先进行一次亚轨道飞行试验。”

　　对方五个人异口同声“哦”了一声，显得极其惊讶，他们彼此间互相对视了一眼，那个发问的男子又问道：“贵公司虽然成立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你们的技术研发工作才开展一两个月，何以能快捷到明年六月份就进行轨道飞行的地步？”

　　张志飞笑道：“这是本公司的机密，一切眼见为实，如蒙各位不弃，我在此诚邀各位观摩我公司明年五月份进行的亚轨道飞行试验和六月份进行的轨道飞行发射。”

　　对方五个人又彼此间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中间那个男子又接着发问：“既然贵公司技术研发如此迅捷，那么索性再快点，明年五月初进行轨道飞行、四月份进行亚轨道飞行试验行吗？”

　　张志飞微微吃了一惊，他做生意，诚信为本，不随意诳人，他刚才的回答看似轻松随意，实则是公司的发展规划里早已经制定好的火箭研发时间节点，这是江伟经过仔细测算后制定的，进度安排已经赶到了极致，几乎每一天都有任务，机动时间很少。

　　张志飞为了难，他很诚恳的说道：“我们的研发进度按天计算，如此突然提前一个多月的时间进度，我不能立马答复你们，我需要与公司打电话商量一下才能答复你们。”

　　对方说道：“其实也请你们理解我们的心情，卫星早一天上天，才能早一天发挥作用，还是请张董事长费费心，协调一下，看看公司能不能按我们的要求提前一个月就进行发射？”

　　张志飞答应了一声，起身就离开了招标会议室，他来到了外面走廊尽头的僻静处，拨出了江伟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立刻急切的说道：“兄弟，现在别人要求明年五月初就进行卫星发射，咱们还能再往前赶赶，提前一个月吗？”

　　江伟很是吃惊，说道：“咱们的进度安排都是按天算出来的，非得提前一个月吗？”

　　张志飞说道：“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还非得五月初不可。”

　　江伟思忖片刻，断然决定：“那就答应他们，周末公司单休取消，变成一月休一天。”

　　张志飞说道：“行，等我回去后咱俩发个通告，告诉大家，不会让大家白忙活，发射成功之日，所有人统统重奖。”

　　打完了电话的张志飞回到招标会议室，对对方说道：“行，提前一个月，五月九号发射，行吗？”

　　见张志飞如此爽快，对方很高兴，说道：“好，首次发射就定在明年五月九号。”

　　张志飞暗自惊叹一声“好险”，他生怕别人纠缠五月初的含义，在他看来，五月一号是五月初，五月九号也是五月初，可是这中间隔了八天时间呢，对于按天计算的进度安排，这可是一个不短的时间。

　　谈判继续往下进行，对方问道：“我们这一次有八颗卫星要发射，不知道贵公司三个月内能否完成发射任务？”

　　眼见一个大馅饼在眼前，张志飞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贵公司的招标书里只说卫星重量两百公斤到三百多公斤，没有说发射数量，我们还以为是一颗。”

　　对方笑道：“那现在告诉你是八颗，是惊喜还是惊恐？”

　　张志飞连连笑道：“是惊喜，只是这涉及到一箭多星的发射方式，涉及到我方新研发的大头锥卫星整流舱室包络线与贵公司卫星几何尺寸的匹配问题以及其他一些比较复杂的技术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终于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现在立马打电话请我们公司的技术总工程师过来，他一定能够解答你们所有的问题，我此次前来，实在没有想到你们提的技术问题如此精深，我解答不了，让你们见笑了。”

　　对方倒也大度谅解，立即就答应了。

　　张志飞出了会议室，立马又拨通了江伟的电话，说道：“兄弟，既惊喜又惊恐，又有问题了。”

　　江伟安慰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市场竞争激烈，签合同看人家的脸色，自然很难，不过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问题见招拆招，一个个解决。”

　　张志飞终究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他将这边的情况仔细的与江伟说了，末了他说道：“兄弟，你赶紧来，把这个大桃子摘下来，我看别的公司的人都已经走了，这次中标，舍咱们其谁？”

　　江伟听说，也是欣喜异常，他立马简单收拾一下，就往这边赶来，下午四点钟的时候，他终于赶到了卫星公司，于是技术会议谈判重新开始。

　　当对方重新问起能否三个月发射八颗卫星的时候，江伟没有片刻犹豫，说道：“可以，如果有可能，请出示卫星简单几何外形结构图和重量数据，我好告诉贵方我方采取的发射方式。”

　　对方没有片刻停滞，立刻出示早已经准备好的卫星技术资料，江伟简单的看了一眼便说道：“这八颗卫星可以采用一次一箭双星和两次一箭三星的方式发射入轨，三个月内相继发射升空没有问题，我们的火箭产能足够。”

　　对方对星云动力公司的回答很满意，他们又问道：“贵公司既然技术力量如此强悍，火箭研发进度如此之快，那我们再多问一句，贵公司的火箭在分离卫星时能否提供一个合适的旋转角动量以稳定卫星姿态，通常火箭不提供这个功能，请问贵公司的火箭能够提供这项功能吗？”

　　江伟说道：“可以的，我们已经考虑到了卫星的这项需求，在星箭分离时能够提供这项功能，只是贵方的八颗卫星，并不需要这项功能。”

　　对方吃了一惊，问道：“据我方所知，这项技术目前飞天集团独有，并且他们极其保守，没有向任何民营公司出售这项技术，如果你们真有这项技术，那我们还有两颗八百公斤重的卫星需要发射，这两颗卫星我们就不交给飞天集团了，交给你们也是一样的。”

　　江伟说道：“我们自然是有这项技术，不知道飞天集团独有从何说起。”

　　对方似乎仍有顾虑，说道：“可否让我们观摩一下这项设计的技术图纸？也好坚定我方对你方成功的信心。”

　　江伟说道：“没有问题，只是我行得匆忙，没有携带这部分的图纸，好在今天周五，明后两天是周末，周末两天我们让我方人员将这部分图纸送过来，周一再请贵方观摩指教，你们看这样可好？”

　　对方自是满口答应，说道：“行，周末你们也休息两天，周一咱们接着谈，这个技术你们都有，你们的技术实力毋庸置疑。”

　　自江伟来后一直在旁没有怎么做声的张志飞调侃补充道：“这是我方机密，到时候贵方可不要录音录像。”

　　对方答道：“一定、一定。”

　　会议很快散去，张志飞和江伟带着星云动力的人员离开了卫星公司，往附近他们住宿的宾馆走去，路上，张志飞向众员工称赞江伟道：“看到江总的水平没有？他一出马，手到擒来，他当年在飞天集团就是这么威风的。”

　　那同行的年轻漂亮的李秘书长奉承道：“江总是张董高薪聘请的技术总工，张董的眼光，自然不同凡响。”

　　张志飞赶忙纠正道：“李秘书长，你可说错了，江总可不是我聘请的，他跟我一样，也是咱们公司的股东，他是咱们公司第三大股东，他是以股东身份出任技术总工程师。”

　　李秘书长红了脸，她自知失言，赶紧向江伟道歉道：“江董，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请你原谅。”

　　江伟向她微笑致意，简单的说道：“没事。”

　　他们很快进到了宾馆，员工各自回房，江伟和张志飞一起回到了张志飞的房间，关了门，张志飞对江伟说道：“兄弟，李秘书长年轻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江伟笑笑，说道：“她是你从浙江带过来的？看得出来，她很崇拜你！”

　　张志飞说道：“是我从浙江带过来的，我们很早就认识，她对我就是个盲目崇拜。”

　　说完李秘书长，他开始说起了正事：“小伟，星箭分离给予卫星提供旋转角动量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是个很复杂的机构？这项技术飞天集团独有，咱们怎么会有？并且你的设计任务才刚刚分配下去不久，咱们现在怎么会有这方面的完整图纸？”

　　他忽然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唠叨，他的老同学悄无声息，他转过身来，发现他的老同学已经在房间内一张桌子前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计算机，开始了工作，他凑上前去，老同学说道：“志飞，我一点也没有欺骗他们，那些图纸咱们现在是没有，但是周一早上就有了，现在到周一早上还有六十个小时，足够了。”

　　江伟说完，便不再理会张志飞，他坐在桌椅前，专心致志的画起了图、做起了设计，他很快沉浸其中、物我两忘，张志飞立时闭嘴，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周末两天，江伟就如雕像一般坐在计算机前设计，张志飞蹑手蹑脚给他端来了饭菜，然后静候在套间的另外一间房子里，然而他发现，江伟连那些饭菜动都没有动一下，他于心不忍，他不想打扰他，然而他又不得不打扰他，他劝他多少吃点饭菜再工作，然而他的老同学却总是“嗯、嗯”的敷衍他，仍然对饭菜无动于衷。

　　周一凌晨，江伟终于完成了设计，他站起身来，长吁一声，舒展双手，往身后的床上就是一倒，顷刻间就呼呼睡着了。

　　早上八点钟，他醒了来，发现自己躺在高级宾馆里那张大床上的被窝里，舒舒适适，他精神状态极好，正欲起床，这时张志飞从房门外走了进来。

　　江伟问道：“志飞，昨晚我睡床上，你睡哪儿了？”

　　张志飞笑道：“这房间到处都是厚厚的地毡，与床垫何异？哪儿不能对付一晚上？”

　　江伟颇为不好意思，说道：“那委屈你了，你倒是中国好同学。”

　　说话间他穿衣起床，他忽然觉得不对，问道：“我记得我昨晚太累了，没脱衣服，倒头就睡，怎么早上衣服脱了，你帮我脱的啊？”

　　张志飞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放心、放心，我没有叫咱们女同事或者宾馆的女服务员帮忙。”

　　说话间，张志飞从外间房里拿来了江伟的西服、裤子和鞋子，那西服、裤子显然熨烫了一番，笔挺直立，棱角分明，那鞋子也打了油，油光锃亮，光可鉴人。

　　江伟笑道：“你昨晚到底睡了没有？又是熨烫衣服裤子的又是擦鞋子？”

　　张志飞笑道：“放心，真睡了的，看看我给你熨烫的衣服和擦的鞋子咋样？”

　　江伟接过递来的衣服，说道：“你不仅是中国好同学，还是中国好领导。”

　　张志飞笑道：“哪里、哪里，我是中国好打杂更名副其实些。”

　　早上九点，双边技术会议再次开始，江伟详细的向对方展示了己方关于卫星起旋装置的设计，对方工作人员盯着那些教科书般经典的设计，凝神观摩片刻之后终于蔚然长叹一声：“飞天集团固步自封了，他们以为自己独有的技术，哪儿知道外面比他们先进得多的同类技术都有了！”

　　至此，技术方面的谈判完成，开始进入商务谈判了，双方你来我往，互相诉说己方的不易，报价、砍价，希望对方能让点步，终于，一个皆大欢喜的商务合同签订了。

　　张志飞心中狂喜，他暗自盘算着，前八颗卫星发射载荷每公斤十万元，卫星总重两千公斤，发射费用总计两亿元，后两颗卫星发射载荷每公斤十二万元，卫星总重一千四百公斤，发射费用总计一亿六千八百万，这样，一个合同就总计收入三亿六千八百万，这绝对是个大合同了，开门大吉，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呢？

　　卫星公司也暗自欣喜，他们心里也在盘算着这份合算的合同，以往找飞天集团发射时，普通载荷每公斤都过十五万了，起旋载荷价格都逼近二十万大关了，现在这个价格，直降三分之一，简直太好不过了，更不要说态度、服务、发射周期这些方面的事情了。

　　鸿箭公司，关于这次投标失败的检讨会正在进行，林正浩董事长首先发言，他说道：“这次投标失败，我们输在了一个进度上，就是慢，按照计划，我们三年后才能提供发射服务，但是卫星公司显然等不了，他们要求越快越好，而我们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星云动力公司只需要一年半就能提供发射服务，这次投标，他们就赢在了这一点上。”

　　对于这个意见，坐在林正浩旁边的一个头上有好些白发的中老年男子显然有不同意见，他说道：“一年半就进行发射绝对是个大冒进，我在美国飞天界这么多年从无见过这样的先例，即便他们如我们一样从飞天集团获得了技术支持，他们也绝对轻率、冒失，不过这倒也符合他们年轻人的性格，不知深浅，不知轻重，只管进度而不管质量。”

　　林正浩并不完全赞同这位老先生的意见，他说道：“李叔，他们的技术总工程师我早已经跟你提过，是个天赋非凡的年轻人，学问博大精深，绝不是一个轻率冒失之人。”

　　李叔“哼”的一声表示了不屑，说道：“品德好不等于学问好，他才多大年纪、经历了何事，就敢说学问博大精深？做学问还是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来不得半点虚浮和马虎。”

　　林正浩不想与李叔争辩，只是问道：“李叔，你全权负责公司技术研发，咱们预期三年发射，还能再快一点吗？”

　　李叔昂昂然摇头拒绝：“不能，咱们必须一步一个脚印，设计出最可靠的火箭来，一切以成功发射为基本原则。”

　　林正浩不再坚持提前进度，他说道：“好，眼前一时的得失咱们姑且不作计较，一切以成功发射为基本原则，请李叔尽快按照预期进度设计出成功飞行的火箭来。”

　　会议完毕，大家散去，林正浩对一个一起步出会议室的白衣女孩说道：“芳菲，你跟我来一下。”

　　那个女孩子应声，跟着林正浩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林正浩关了门，对那女孩子说道：“妹妹，你已经看到了，你老师在星云动力公司任职，给予了咱们太大压力，这么大个单子，咱们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失去了，实在不应该。”

　　林芳菲说道：“是，我老师是很厉害，这李叔也是，年纪越老，脾气越倔，见不得年轻人比他强，什么时候他见到我老师，感受一下就好了。”

　　林正浩说道：“现在也没机会让李叔见到你老师，我把你叫来，就是想跟你说，有机会跟你老师走动一下、拜访一下，如果有机会，我也执弟子之礼，去拜访你老师，跟这样的人物搞好关系，对咱们公司总是好的。”

　　林芳菲说道：“行，我是学生，他是老师，我向他请教学问，总没问题吧？尽管我与他现在是同行，同行是冤家。”

　　林正浩说道：“你虽然年纪比你老师大，但是你要时刻谨记，你是学生，他是老师，该有的礼数和尊重，一样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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