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香自寒来

　　凤汐涵比凤啸回来得早，此时正和墨舒染坐在一起，感受到凤啸看过来的目光，百忙之中凤汐涵抽空抬头，回了他一个轻笑，像是嘲讽，又似无意，心虚的凤啸赶紧低下头，一口干了杯中的美酒。


　　凤汐涵正被姐妹们追问着为何回来的如此晚，也没精力再去深究凤啸的心思。便收回了眼底的幽光，笑嘻嘻的转过头来，对着几人，“被不相干的人绊住了手脚罢了，已经解决好了。”


　　墨舒染几人知道她意指为何，但奈何场合不对，听得她了已经解决，便也不再继续追问了。


　　此时菜已过五味，酒也过了三巡。有那相聊甚欢的，哥俩儿好的依旧留在席间，借着这个机会好好道上几句；来此只是走个过场的，或是疲乏聊，跟林夫人打个招呼，也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场。凤汐涵几人，明显就是后者。


　　告辞的人多，正厅这边就交由了林老夫人和林大学士招待，林夫人则带着林书吟，热情的起身相送，众人有有笑的，前往了二门处。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林书吟和凤汐涵竟只隔了一个错身的距离。她们一个是之前公认的燕京第一才女，一个是如今风头正盛的燕京第一人，平日里难得见两人走得近，如今稀罕的瞧上一次，别管是那还热络的聊着的，还是低头默默走路的，都不自觉地将眼神瞟向了这两位。


　　“几日不见，郡主风采依旧。”感觉到周围的目光，林书吟免不得又得惺惺作态一番。更加温柔的嗓音，不自觉更加挺直了自己的腰背，微微扬了扬下巴。展示自己的娴淑典雅是一方面，更是想拉开自己和凤汐涵的差距。让大家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当得女子典范。


　　“是吗？许是军营水土养人。”凤汐涵淡淡回应道。没有像常人那般，开口就是客套寒暄，夸赞恭维，反而相当的实诚。


　　“郡主怕不是在笑。”谁不知道军营是最苦的，一个姑娘家能适应军营的生活就是万幸了，还能水土养人。真是马屁都能拍到马腿上，也不怕大话被风闪了舌头。


　　“林姐没去过，自然不知身临其境是什么感觉，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凤汐涵连个眼神都没留，话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却暗讽了林书吟孤陋寡闻。


　　“二门到了，本郡主就先告辞了。”凤汐涵不耐与之虚与委蛇，冲林夫人微微点零头，就姐妹几人都加快了脚步，脱离了告辞的大队。


　　论起身份，人家是郡主，林夫人比不过；论起功劳，人家的两座城和钢珠弩，就能把半个朝堂的人压得死死的，林夫人连与之相比的资格都没樱因此，即便凤汐涵此举有些无礼，林夫人也只能压下心里的不满，对着已经远走的背影回了半礼，以示尊敬。


　　这些要走的人里，大多数都是保皇派和中立派的家眷，一见墨舒染这个郡主都走了，自然也不会再继续和林夫人谈东论西的，纷纷请母女二人留了步，径自走向大门处。


　　原先她们不知林书吟比凤汐涵差在哪里，今日可看的明明白白。若林书吟是娇养的牡丹，那凤汐涵就是坚韧的冬梅。都是花中之王，皆美艳无双，可一个从温室里培养出来的，一个香自寒来，傲寒独开。光是这份胆魄，就是无法比拟的。


　　“母亲。”旁边没了外人，林书吟终究是委屈了。明明是她的及笄礼，为何最后出了风头的依旧是凤汐涵？


　　老话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林书吟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永远都不会承认是自己错的性子，就合该跟墨瑞林凑成一对。她怎么就不想想，是她先踩了人作伐子，两人又不是什么要好的朋友，甚至还是敌人，人家能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给你打吗？


　　“书吟，不日你便要嫁进王府了，这几日里，好好在家绣嫁妆。”林夫人是个刻板的人，平日里对林书吟的教养最为严苛，又是最了解自己女儿的人。这个惩罚，不是为了要禁林书吟的足，只是为了磨磨她的心性，只怕她将来吃了亏。


　　可林书吟如今正在气头上，哪能明白母亲的这番良苦用心。连前厅都不愿再去，只自己身体不适，带着丫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自从吃过了凤汐涵家的零食，喝了她家的花果茶后，姐妹几人就爱上了这些东西，平日里没有了就派人上门去讨。知道她们这点爱好，又恰好是力所能及的事，凤汐涵怎么会让众人失望呢。


　　因此，刚出了林府，就从马车内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人一大袋子的发完，惹得众人皆兴奋地拉了她的胳膊，和她着好话。热闹过一阵后，这才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


　　回到郡主府的时候，凤汐雪和赵夫人正在用着晚膳，玄奕坐在墨初尧按照凤汐涵的图纸，打造出来的宝宝椅上，乖巧的由嬷嬷喂着，口口的吃了自己的苹果泥。就是白，也独自霸占了一个凳子，手里拿着一串葡萄，边吃边吐着籽，好不惬意。


　　“涵姐儿回来了，可吃饱了？衣裳怎么换了，可是出了什么事？”赵夫人心细，凤汐涵早上出门去前，又是她掌过眼的，自然不难发现她换了衣裳。虽替换的衣裳，只要是赴宴都会备上一套，但这是礼数，为的是以防万一，弄脏了衣服。


　　可世家子女出入都有丫鬟，能弄脏衣服的机会不多。若不是存心陷害，根本不会出事。而凤汐涵如今身份又敏感，去的还是厉王殿下的底盘，就更加让赵夫人忍不住多想了。


　　“姨母不要多想，不过是人多杂乱，丫头没端稳汤罢了，没出什么事。”凤汐涵拍拍赵夫饶手，以示安慰。


　　“大姐姐，有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我们一起吃。”凤汐雪也是拉了拉凤汐涵的袖子，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眼前的三套碗筷皆是干净的，几道菜也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可见两人是怕她吃不饱，这才等着她一起用膳。


　　这番心思，凤汐涵怎么能拒绝。好在正儿八经的酒席没吃多少，点心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再吃一点不是什么难事。但她还是了，如果她以后回来的晚，不用等她，饭裁按时吃，才对身体好。


　　两人虽然笑着应了，但实际照做与否，还得看下次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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