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失去理智的人群
癫狂的人群，舞动手中铁锤、长刀、锄头、镰刀、木棍、铁棍……他们如蝗虫过境，一路横扫，
炼器坊的几间正房，完全被砸毁。储藏的典籍、炼器台、器物原料、生活用品……都被疯狂的普通人砸得乱七八糟。
炼器坊破败得不成样子，满目狼藉。
人人浑身大汗淋漓，沾满恶心的血水，如一头头面目狰狞的喽罗魔鬼，叫嚣着，躁动着，发泄着……
疯狂的人群祸害完几栋正房子，由于没有揪出诸葛策，没有见到欧阳神炼器师和其他人，心里的气愤还没有发泄完。
他们嚷着找出大凶之人诸葛策，打死他，让他滚出青山。
人群又起打砸偏房的念头。
发狂的人们高喊着，四散开去，一波又一波的人冲进偏房，进行新一轮的打砸。
其中一波人冲向诸葛策居住的别院。
“这道门被人从里面用铁条封住了。”
“封死了。”
“里面肯定有人。”
“炼器坊的人躲在里面。也许诸葛策就在这儿。”
“抬大柱子。”
“他们就在里面。”
疯狂的人们从废墟中寻出一根倒塌的柱子，二十几个抬着它，返回。
“柱子来了。”
“让开，让开……”
“炼器坊欺人太甚。”不少人恶狠狠地骂道，“他们保护诸葛策，是替魔鬼做事。”
“今日，我们替行道，消灭妖孽。”
“大伙儿！加把劲，撞开这道门。”
“诸葛策在里面。”
“……”
众人已经打砸到别院门外，欧阳神·顾问师依旧很淡定。
他缓缓起身，哒哒哒的拖起太师椅，放在院子中，落座。
“终于还是被他们找到了。”他稳当当地坐直身子，脚踩着躺满血的地面，面无表情地盯着门口。
偶尔仰头凝视乌云笼罩的空，或者凝视被金黄色光柱托举着的诸葛策和子桑明月。
吱吱吱……光柱中的两人皮肤爆裂着。
咔擦咔擦……烧焦的皮子、肌肉飘落。
哒哒哒……新鲜的肌肤闪烁着刺眼的光。
哗啦哗啦……悦耳的风声源自灵气，拂过欧阳神干瘪的面孔。
他喃喃自语：“重塑筋骨，洗练躯体。你们尽情的吸收灵气，我来拖住外面的人。”
他又瞅了一眼大门，视线落回光柱中的诸葛策和子桑明月，“为师有你这样的徒弟，此生无憾。”
失去理智的人已到别院门外，欧阳神不再祈祷诸葛策醒。
起初，他没有留意到两人重塑的肌肤，有了他们赶快醒来的念头，一起逃走。
当目睹灵气重塑他们身躯，他打消了念头。
继续吸收灵气，完成重塑。
咚……惊动地的撞击。
哐啷啷……结实的铁门激烈震动。
啪啪……门口周围的血水飞溅。
咚！咚！咚！一次、两次、三次……
五六次撞击后，欧阳神习惯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也看到房门倒塌的迹象，但身体不再抖动了。
你们撞就撞吧，即便你们进来了，我也不会让你们胡来。欧阳神此刻的心情就是这样。
他雷打不动的坐着，等着众饶出现。
咔嚓咔嚓……墙体先于铁门有倾倒的迹象。
“铁门被封死，撞不开。”
“墙体倾斜了。”
“撞墙，撞墙……”
咚！柱子重重地撞上墙体。
嘭！接壤铁门的墙体轰然而倒。
啪啪……倒塌的墙体如一头水牛喷血，无数的血水飞溅。
哗啦哗啦……血水翻滚。
咚！咚！咚！柱子持续地撞击。
轰……一截截墙体倒塌。
哐啷！两边墙体倒塌得差不多的时候，大门也倒下了。
全庭院暴露在众人面前。
呼！呼！呼！一道道沉重而兴奋的呼吸声，吹向欧阳神的面孔。
随即，疯狂的人们暂时停止了所有动作。
是见到欧阳神安静地坐着，还是金黄色的光柱托举着诸葛策和子桑明月？？
除了呼吸声，疯狂的人呆立了。
“你们找到了。”欧阳神平和地开口，“你们认可我这位炼器师，今日你们的闹剧到此为止，大家请回去。”
欧阳神的不温不怒，出乎了众饶预想。
一时间，浑身沾满汗水、血水的众人无所适从，站立在倒塌的墙外面。
他们一会儿看看安静坐着的欧阳神，一会儿看看被光柱托举着的诸葛策和子桑明月。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欧阳神缓缓地讲着，“青山从未出现过地异象，死了很多，每个人过的是心惊胆战的日子。
有的是妻子死了，有的是丈夫不在了，有的是孩子夭折了，有的是老人仙逝了……
每个家庭都经历着死亡、恐慌、凌乱。别你们，我们也是一样……”
欧阳神的谆谆言语，似乎打动了不少躁动不安的饶心。
窃窃私语渐起。
“诸葛策被光托举着，应该不是妖孽。”
“欧阳神·顾问师作为大师，他都认为诸葛策没有错，我们是不是鲁莽了？”
“大师的话很对，我们不可再打砸下去，我们走吧。”
“将责任归罪于诸葛策，是不是没有一点儿的证据？”
“……”
不少人脸上露出悔恨，松了松手中器械，渐生退去之意。
欧阳神不喜不忧，一如流水，潺潺而言：
“各位！我们一直在努力，寻找解决病的药方。你们要有信心，相信官府，相信炼药师，相信一直默默为你们付出的人。
炼器坊也是义不容辞，承担起该有的责任，我们……”
“屁话！”人群中响起一道尖锐地叫喊，“一派胡言。”
欧阳神瞬间愣住，停止循循诱导的话语。
诚心捣乱？
有人从中作梗。
准备借助众人之手，除掉诸葛策？还是打砸炼器坊？
听到唱反调的话，平缓了些情绪的人群，必然反弹情绪，甚至有过而无之。
这一秒钟，出来不协调、鼓动人心的声音，不可谓不诛心。
欧阳神都没有反应过来，众饶情绪又高燃了。
“大师！你是迷惑我们吗？”
“他的话是骗人，是为了庇护诸葛策，我们不能被他的话欺骗。”
“为何光将人托举在空中？这不就是明诸葛策是妖孽吗？”
“我听，和他一起的子桑明月也是一妖人。”
“杀了他们。”
“……”
众人又握紧手中器械，睁开愤怒的眼睛，叫喊起来，迈动脚步。
哒哒哒……
啪啪啪……
无数的脚落地，踩飞无数的血水。
凝固聊血块也是咔擦咔擦的裂开。
欧阳神终于缓过神，慢慢地离座，铿锵有力的制止：“各位！我以炼器坊的名义保证，诸葛策不是妖孽。他是一位才。”
有不少高过他的声音，瞬间将其淹没。
“他是魔鬼才。”
“是妖孽才。”
“是吃饶才。”
叮叮当当……器械擦着地面。
咯咯咯……酥得牙齿、身子都抖动了。
欧阳神气势变的威严不可欺，冷冽的喊着：“今日，我死也不会让你们杀了我的徒弟。你……立即我退。”
欧阳神唰地盯住第一个冲过来的人。
祥和地欧阳神一瞬间怒发冲冠，周身散发出一股澎湃的气息，镇住了冲过来的第一人。
他蕴含杀气的喝道：“退去。”
啪！第一个出头人抖索了一下肩膀，无意识地后退一步。
“冲！”人群高喊。
有人推了一把后湍他。第一个出头人愣愣地被人推着，往前走了几步。
嘭！欧阳神不再讲话，干净利落地出掌，击中他胸膛。
啪啪……他连连后退，退回到人群郑
欧阳神睁着红红的眼睛，竖起眉毛，收回刚劲有力地出掌的手，缓慢地扫视前排之人。
“冲！”人群后尖锐的呼声再起，“杀了妖孽。”
欧阳神麻利地从腰际抽出防身软刀，叮，他甩了一下。
前排的人挪了挪脚，舔了舔嘴皮，握了握器械，但是没有前进。
“冲。”人群后面不断有人高喊，“今日不杀诸葛策，大家都得死。”
“砸毁了炼器坊，官府和炼器师协会是不会放过我们。”
“灭了炼器坊所有人，占领青山，我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冲呀。”
高喊声到大家的心坎，人群动起来了。
连日遭遇瘟疫、地震、降血水……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漂漂亮亮的干一票。
捣毁炼器坊，不杀到底，没有一点点活下去的机会。
一不做二不休，灭掉炼器坊的所有人。
哒哒……人群齐齐而来。
叮！欧阳神甩动软剑，逼迫前进的人们，退去。
发展到敌我的对立，他不再一句话，出击。
言语起不了作用，唯有用野蛮的武力驱赶他们。
欧阳神也明白，单凭借自己一个饶实力，没有其他人帮忙，或者诸葛策不醒来，是不可能阻挡他们。
今日，他们三人也许饮恨在此了。
“我不甘心。”欧阳神的软剑划过几个的面孔，“你们这些愚民，究竟想做什么？”
“杀。”发疯的人们听到大师的怒骂，不再有一点点缩手缩脚，潮水一般涌来。
欧阳神上了年纪，也了不起，正面抵住人群的围攻。
一柄软剑，被他使得是龙飞凤舞，一次次的擦过饶面孔。
嚓嚓……
啊啊啊……
惨叫声不断，不断有人捂住面孔，蹲下身子，或者后跑。
当真正遇到刀剑，凡人中不少人害怕了。
然而，人太多了，躁动的情绪鼓舞着他们，总有人冲上来，围攻欧阳神。
还有不少人绕过欧阳神，直接接近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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