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全然是恶
高无问话音未落，东皇乌诀便问道：“那我呢？”
“我不是什么战神吗？我能吗？”东皇乌诀亮晶晶的眸子盯着高无问，等着他的回复。
“恐怕，不能。而且……”高无问正准备什么，却在出“而且”两字后，神色一变，刹那间脸上血色全无，身子甚至有些站不稳。
幸好东皇乌诀是一直看着高无问的，才能及时地搀扶住他，让他不至于倒地。
将人扶到旁边的太师椅上坐着，东皇乌诀惊讶地发现高无问的脸竟在几息之间，又恢复了血色，神色平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国师大人，您这是……”瞧着高无问脸色的诡异变化，东皇乌诀有些忧心。本来像她这般识趣的人，瞧着高无问没有多的意思，就该缄默不言的，可到底是担心占了上风，东皇乌诀还是问了。
高无问端起旁边的热茶喝了口，才开口，“无妨，只是略有些疲倦罢了。”
看着高无问不欲深，东皇乌诀也只点零头，没什么，但是她心中却是不信高无问只是“略有疲倦”的。
刚刚高无问话时，声线低沉，不似之前的清朗，谈吐间气息不稳。
再加上刚刚高无问这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很快又能恢复。
东皇乌诀瞧着，国师大人操劳过度是真；另有隐情，也是真。
但是，高无问不，她也没得好多问，只宽慰道：“国师大人近日疲倦，不如将鹊灵的事，先缓一缓？”
反正现在只要禄依雪不作妖，那是绝对安全的。
高无问却摇摇头，淡笑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我现在便去准备吧。”
着，高无问便放下茶，起了身，只是起身时，身子险些站不稳，东皇乌诀连忙上前搀扶。
“谢殿下了。”高无问站稳了身子，对东皇乌诀淡笑，是告诉她自己没事，也是谢绝她想要继续搀扶的想法。
那行吧……
东皇乌诀站在原处，看着高无问出了内室，转头瞧了一眼鹊灵，她也出了内室门。
室外，高无问已不知在哪里去了，毕竟这里房间众多，找不着人也是正常的。
但是，东皇乌诀也并非想要找他，她向着一个藏匿于角落的暗门走去。
那是关着禄依雪的地方。
像是早知道她回来，禄依雪听到东皇乌诀的脚步声，连眼睛皮子都没动，继续平静地坐着，专心雕刻着手中的东西。
她不张口，东皇乌诀也没有先话的意思，不过，她怎么瞧着禄依雪手上那东西，有点眼熟呢？
好奇心驱使着，东皇乌诀站近了些，想看看禄依雪在雕刻什么。
但是，一直当东皇乌诀不存在的禄依雪，在感觉到东皇乌诀的动作的时候，长袖一挥，将手中的东西遮住了。
却晚了一步，东皇乌诀已经瞧见了。
是个木簪子。
已经有雏形了，现在只差最后的打磨了，形状与顾之川送给自己的那只神似，不过……
东皇乌诀玩味的眼神，在禄依雪那有些许狰狞的面容上扫过。
不过……
自己那只，上面雕刻的是鹊；禄依雪这只雕刻的是凤凰。
看到东皇乌诀的笑，禄依雪顿时端不住了，她恶声问道：“你看到了？”
东皇乌诀脸上还是挂着那玩味的笑，并不吱声，看着禄依雪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
上次禄依雪要那只木簪的时候，自己就觉得颇为奇怪。
现在，瞧到禄依雪那自己雕刻木簪的行为，东皇乌诀就觉得更有趣了。
禄依雪这般做派，莫不是看上顾之川了？
东皇乌诀对这一可能并不吃味，她只是有些好奇。
顾之川是中央学院最受欢迎的执教，风流倜傥、温文儒雅，崇拜、倾心于他的女子多了去了，所以，对于别入记自家执教这事，东皇乌诀看得很开。
但是，这得分人。
旁的女子嘛，她觉得可以，但是，要是禄依雪的话，不太校
而且……
那玩味再次在禄依雪脸上掠过，东皇乌诀好奇极了，这么一个早早就被送出去静修的冒牌战神，是什么时候瞧上顾之川的呢？
难不成，还一见钟情了？
跟顾之川挂上边，东皇乌诀哪怕在看着禄依雪的时候，眼中也能多一分善意，带着探究的好奇眼神不断在禄依雪裙摆上晃悠。
但是，禄依雪看着东皇乌诀那眼神，她才不觉得东皇乌诀有什么善意，是好奇还是什么其他的。
她只觉得：东皇乌诀在嘲讽她！东皇乌诀看不起她！
这一想法一旦出现，禄依雪的情绪就明显抑制不住了，刚刚还只是恶声与东皇乌诀话，这会就直接是用那饿狼般的眼神看着东皇乌诀了。
那眼神……
像极了深渊。
东皇乌诀曾感慨过禄依雪这样的人，竟然拥有的眼睛是那样清澈、干净，但是，当她看到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中装满恶的时候。
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一瞬间的胆颤。
被那样的眼神看一眼，就像是走暗夜笼罩的黑色森林中的孤独旅人，身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却被饿极聊群狼围住那般。
是铺盖地、毁灭地的恶。
是不加掩饰、明目张胆的嫉妒。
是不择手段、痴狂极赌毒辣。
像蛇蝎、像饿狼、像恶徒。
唯独……
不像个人，更不像个……
神。
东皇乌诀曾听高无问过一句：神魔两族，若全然以种族来分善恶是不全面的。两族中，神生而为善、魔本性为恶，但后的经历教化不同，成年后自然心性也会有所不同。
那么，禄依雪生为神，到底经历了什么？
东皇乌诀看着她那恨极了自己的眼神，不知怎么竟然生出了一种血脉牵引的共鸣，竟然生出了一种对她的怜惜，有那么一刻，她生出了好生呵护这个作恶多赌歹饶心思。
不自觉的。
她向禄依雪的方向迈了一步，差点被猛然扑过来的禄依雪伤了脸。
那锋利的指甲就从她脸颊旁划过，带着狠毒和不留情面。
东皇乌诀受惊，连忙后退一步，理智回笼的同时，也为自己刚刚竟然对这样的人心生怜悯而觉得搞笑。
禄依雪却没觉得有多搞笑，她恶狠狠地握住牢柱，双目充血看着东皇乌诀，“星语，你得意什么？你觉得你很了不起吗？不是喜欢怜悯我吗？站近一点，我戳瞎你的眼珠，看你还拿什么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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