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被打
直至，一大股子浓烈的香气再度翻涌而来，姚清的步子随着落芽的停下而停了下来。
“娘娘，人带来了。”
声音平平而落，字句尤为恭敬。
微微侧开身，落芽站到了一旁。
主殿高位下，便只剩下了姚清一人。
姚清垂着头立于原地，轻轻咬着下唇，未有动作。
落芽立于一旁，眉眼乖顺低垂，却是久久都没有听到女子行礼的声音，余光瞥看了一眼高位上正闭着眼侧躺着的皇后娘娘，抬了视线，落在了姚清的身上。
“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行礼？”
像是反应慢了半拍的模样，姚清恍惚着抬起了视线，先是看了一眼发声的落芽，继而才是转眼，看向了高位上的人。
赵瑶面庞白皙至极，浅浅的红晕在脸颊两旁散开，尤显诱人。
身子侧躺在贵妃榻上，一身浅金纱的衣裙贴身而穿，露出了女子玲珑有致的腰身。
单手枕在脑后，长发束起半绺，其余披散在身前。
赵瑶的眼闭着，微微颤抖的睫毛的的确确在告诉着姚清，这个皇后娘娘，并没有睡着。
口中恰到好处地支吾了一瞬，姚清这才微微福身，声音中带着十足的小心翼翼：“妾身见过皇后娘娘。”
一直微颤的睫毛，一瞬间没有了颤抖，赵瑶的眸子微微睁开一条缝，深深眯起看着姚清，凌冽的大红唇泛起了十足的冷笑。
美艳之气，扑面而来。
这个女子，当真绝美至极。
“荀晓清，我们又见面了。”
一字一字，赵瑶言语说得极慢，声音里带着笑意，可那笑意落在耳中，却是冰冷至极。
姚清福起的身子微微直起，眸光有些涣散，些许茫然的神色浮现在面上，视线迎上赵瑶的目光，未发一言。
一直未有动作的落芽，眉头微微一蹙，脚步上前，从姚清的身后绕过，再度看了皇后娘娘一眼，得了示意，脚下动作快速而起，只一脚，便准确无误地揣在了姚清的膝盖后方位置。
姚清视线看着赵瑶，并未注意到落芽到了自己身后，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
“扑通——！”
不待姚清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腿后位置被猛地踹到，膝盖不受控制，径直向着前头重重跪了下去。
“嗬嗬。”轻笑出口，赵瑶的神色轻盈起来，笑眼弯弯，看着姚清。
几近以着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地上，姚清视线被头发挡着并不能看清，双手勉力撑住身子，眸中的怒意已是一层一层漾开。
身后，落芽身形站得笔直，微笑着看了赵瑶一眼，声音一如先前那般沉稳而落：“见了皇后娘娘，要有规矩。”
赵瑶的笑声，越发清脆了起来。
身子跪在地上，半天，姚清都没有动作。
落芽已是重新退身到了一旁，面上笑意浅浅，未有任何的慌乱。
高位上，女子的笑声越显爽朗肆意。
一个翻身而动，赵瑶身形已是从贵妃榻上而起，赤着脚未穿鞋袜，一步一步，玉足踏在大红色的软毯之上，向着姚清的方向走去。
整个大殿上，一片安静。
两个女子看着一个女子，气氛，越显寂寥。
步子，终是在姚清面前停了下来，赵瑶的面上，是慵懒却又得意的神色。
微微倾身，一如上次在空殿那般，赵瑶伸出手，摸上了姚清的发。
姚清本还跪着，头发猛地被赵瑶拽在了手里，被逼着猛地抬了头，清冷的面上，依旧带着些恍惚。
女子妖娆美艳的气息翻涌而来，直冲向姚清的面庞。
赵瑶面上的笑意，陡然便浓了起来，轻松惬意，万般欢愉的神色皆是在她的面上出现。
“荀晓清。”
“上次，有人护着你。”
“那这次呢？”
言语到最后，姚清被逼着看向赵瑶的眼，甚至可以看清赵瑶眸底的杀意。
一直未有波澜害怕的心绪，终是浅浅有了起伏，面上的神色逐渐泛起恐慌，姚清的表情，恰到好处。
想想自己在现代的时候，经常性地在那些客户面前做足了戏份，在这赵瑶跟前，还有什么不能演的？
眸光微微发着颤，姚清的视线几番闪躲，声音略显艰难出口：“皇后娘娘……上次，是妾身的错……”
“妾身？”眉头微微一蹙，赵瑶的面色明显难看了一分。
作为后宫之主，赵瑶不是不清楚，这几日午时，皇上皆是和这个荀晓清一起用了膳。
也便是从知晓这事儿开始，对于这个小小的选侍，赵瑶的心头越发有了杀意。
姚辙的心，若是不属于自己，也绝不会属于别人。
所有和姚辙有不寻常关联的人，都得死。
“谁给你的胆子，敢自称妾身？”
“还没有爬上龙床就敢自称妾身了？”
“这要是起了你的牌子，你是不是要自称一句本宫了？”
万德皇律明确定的法，但凡是被皇上碰过的女子，不论是后宫的妃嫔，亦或是后宫的婢女，皆会被大太监记起册牌。
心绪微微一凛，姚清张了张嘴，改了口：“奴婢……”
“啪——！”
不待姚清继续说下去，一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落在了姚清的脸上。
头发被赵瑶死死地薅着，纵然姚清看清了赵瑶的动作，却是怎么都躲不开，直直地挨了这一巴掌。
“你是什么东西？”
“也敢在本宫面前装模作样？”
薅着姚清头发的手猛地一个用力，一把死死地将她的头按在了地上，上一秒还是浓笑的神色变得格外狰狞：“后宫之中，本宫最恨善妒之人，你不是会下毒吗？”
“落芽！”单手将姚清的脑袋死死地按在地上，赵瑶神色上杀意越显浓郁。
“奴婢在。”落芽脚步上前，及时应声。
“给本宫往死里打！”长袖陡然大甩，赵瑶起身，眼眸犀利满是杀气，“打不死，就赏一杯毒酒。”
末了，赵瑶嘴角冷笑大盛，最后再看了姚清一眼，继而赤着脚，重新向着高位走去。
款款福身行李，落芽的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浅笑：“是。”
赵瑶的力道不小，一个巴掌一个撞地，姚清的耳边一瞬间便像是鸣钟一般嗡嗡作响。
脑子里那些本是做好的打算和思绪随着落在身上的痛感，消散的一干二净。
姚清跪在地上，头发被蹲下身子的落芽死死拽住，重力的巴掌，一下接着一下扇在了姚清的脸上。
来古代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姚清感觉到了等级制度对自己的压迫。
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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