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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62章 “穷凶极恶”


  赏蠢作者一口饭吃~  第020章灌酒


  顾阅今日本就不是来赏花的。


  见过白苏墨之后,  便同白苏墨分开。


  不过也由得顾阅这么一出,  白苏墨也不必同褚逢程一道游园,  倒是省去了不少她需费神的功夫。可惜出了这档子事,  淼儿今日定然不会顶着一脸不快来园中。瞧顾阅先前气冲冲的模样,淼儿应当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顾阅都能到此处寻她,  说明早前顾府并未见到淼儿。


  她自幼同顾淼儿一道长大,也自然知晓有人置气的时候会跑去什么地方生闷气。白苏墨想的是,等稍后见过太后便去看皮影戏的地方寻她。


  于是等她入园时,已快至晌午。


  这紫薇园中早已衣香鬓影,摩肩接踵,  又是七月天,人一多,  热气里便又夹了些许汗味儿,  流知道:“小姐,  快晌午了,直接往中庭去吧。”


  太后想成人之美,这游园会邀请的人便多。但太后摆的午宴在中庭湖心池附近,  能持金色请贴入内的,  便非普通权贵之后了。


  不待流知掏请帖,  内侍官见了白苏墨,  远远便笑脸相迎:“方才太后还在念着白小姐呢,说今日白小姐怎么没到,  白小姐,  这边请。”宫中的内侍官亲自领路,  这项殊荣委实让一侧排队验帖子的贵女们又羡慕又嫉妒,可待看清来人是白苏墨,这嫉妒便没了几分,只剩羡慕了。


  这便是白苏墨口中说的,旁人都对她宽厚。


  等到湖心池苑中,流知见酒宴都已摆好,苑中七七八八皆已落座,她不算最迟的。内侍官领她进苑,径直往太后跟前去,这一路得了不少艳羡和赞叹目光。


  今日来湖心池午宴的并非只有京中权贵之后,许多早前不常到京中走动的世家之后也得了太后相邀。许久未曾入京,便是小时候见过白苏墨,如今的印象都已淡了。其中如惠阳郡王之子陈平,西府郡王之子赵贵,自方才见内侍官领白苏墨入苑起,眼睛便都直了。


  “陈兄可知方才那姑娘是谁?”赵贵已沉不住气。


  今日太后摆明是要给国中权贵做媒,又特意邀请了他们不常在京中的世家之后来,自是要特别照顾的,他一眼便相中了先前这道身影。


  陈平也道:“我还正想问赵兄呢!”


  以惠阳郡王府和西府郡王府的家世,想找太后求道懿旨还不简单?


  言辞间,又听不少新入京的人都在打听。


  “原来还是个香饽饽,稍后若是太后赐婚,赵兄可得多担待。”陈平先道。


  赵贵好笑:“彼此彼此。”


  许金祥才是好笑:“你二人这是多久没有入京了,想美人想疯了!这是宁国公的宝贝孙女,白苏墨!你俩这眼睛往哪儿长得?!”


  白苏墨?陈平和赵贵皆愣住。


  “聋的那个?”异口同声问。


  许金祥口中似笑非笑:“仔细祸从口出,小心传到国公爷耳朵里,吃不了兜着走。”许金祥冷冷一笑,陈平和赵贵果真都吓住,赶紧噤声。


  许金祥心底却腹诽,就你俩这癞□□模样还想吃天鹅肉!


  呸!


  他爹吃过宁国公闭门羹,听闻柳太尉,赵太傅,丁将军,崔尚书各个都去过国公府,愣是没有哪个给宁国公将这亲事说下来的!这京中的便还有睿王,和景王也似是都没入国公爷的眼,太后和陛下都想卖人情给国公爷,这白苏墨的婚能随便赐吗?


  还嫌人家耳朵聋呢!


  人家就算听不见,你们这两头蠢驴也攀不上行,许金祥翻翻白眼,酒囊饭袋加草包两个。


  许金祥倒是转眸看向一侧的褚逢程。


  褚将军的独子,一直同褚将军在西边戍关,很少入京。听闻褚逢程近来在西边立了不少战功,又得了陛下青睐,想留他在京中做这禁军左前卫副使,一时间很是风光。


  可要说最风光的,还是传闻国公爷相中了他,听说国公爷有意要撮合他和白苏墨的婚事。而这褚逢程也厉害,竟回绝了陛下让留京的美意,执意要回军中,最后竟是宁国公出面留下的,多大的面子多大的脸!


  这消息一放出,便惹恼了京中诸多王孙公子。肥水不流外人田,京中各个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终日里也没见谁服谁的,眼下倒好,倒让一个忽然杀出来的褚逢程把白菜给拱了,京中众人这脸可往哪儿搁啊!


  京中不同塞外,各个心中都跟明镜儿似的,明里暗里的绊子都能人恶心了去,听闻今日褚逢程还接了白苏墨一道来,这苑中还能让他大摇大摆领了白苏墨去太后面前晃悠?


  谁都在背地里准备了十八般脏水,正准备着连篇朝褚逢程泼来,谁知竟还是顾阅是性情中人,直接将逢程给轰走了。许金祥早前同顾阅有些过节,都觉得顾阅此举做得大快人心,更何况这苑中旁人!


  于是等到褚逢程到这苑中落座,苑中众人便一拥而起,上前来灌褚逢程的酒。


  褚逢程就算是个心中有数的,也招架不住这么多人有意无意“奉承”,还未开席,已有些晕晕沉沉。但等太后一来,这些人又各个溜得飞快,只剩了褚逢程在原地有些迷迷糊糊。


  太后微微拢了拢眉头。


  树大招风,许金祥心中好笑。


  男宾女宾位置在苑中正好对坐。


  许金祥转眸,将好见白苏墨同太后请安完,太后赐座。


  白苏墨的座位紧邻许雅。


  许雅是许相之女,也是许金祥的妹妹。


  许雅同白苏墨和顾淼儿两人平素便要好,顾侍郎总道姑娘家终究要嫁人,在娘家时多留些自主于她,故而顾淼儿多自由,而许相有个终日在京中闯祸不断的儿子许金祥,许相恨铁不成钢,干脆懒得管这个不成气的儿子,改一门心思培养女儿许雅去了,故而许雅同白苏墨和顾淼儿虽好,却不如白苏墨同顾淼儿走动这般频繁。


  眼下,白苏墨正好在她一侧落座,许雅便偏脑袋唤她:“我还道淼儿今日同你一处,今日没见她?”


  白苏墨笑:“许是她家中有事?”


  白苏墨不在人后嚼舌根。


  许雅佯装神秘道:“她惯来是好事之徒,今日这般热闹怎么会不来?定是偷偷幽会情郎去了,晚些我们可得去寻寻,不能成全她好事。”


  许雅打趣,白苏墨掩袖笑笑。


  流知上前给她斟茶,轻声道:“小姐,奴婢看褚公子眼下怎么有些不对?”


  白苏墨顺势看去。


  褚逢程在她斜对角第二排的位置上,褚逢程在爷爷面前惯来都是正襟危坐,此番在太后举办的游园午宴上却怎么有些犯迷糊?


  许雅见她看向褚逢程,便道:“先前这苑中各个都在灌他的酒呢!一窝蜂这么上来,他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能不醉?再加上一旁新入京的人,连状况都搞不清楚,见别人去敬他酒,也都纷纷跟着,方才若不是太后亲临,只怕都被灌趴下了才是。”


  白苏墨微微拢眉:“为什么?”


  许雅含蓄笑笑:“你还不知晓为什么呀?”


  白苏墨顿了顿,忽得明白过来。


  恰逢此时,太后身边的内侍官唤了午宴开始,苑中便都纷纷安静下来。许雅同白苏墨也只能暂停了先前的说话。


  这满苑都是太后亲邀的后辈,今日又是七夕吉日,太后自然挑了些吉利的话致辞,众人一道举杯,恭祝太后福泽千秋,万寿无疆。


  白苏墨果真见褚逢程脸色越加不好。


  白苏墨目光尚未收回,见褚逢程也正好抬眸看她。


  四目相视,褚逢程似是忽然胃中不适,酒气上来,皱了皱眉头,起身快步离去。


  这样的场合,太后尚在,若不是极难受,断然不会中途离席。


  此次游园会邀请的人数太多,男宾身边都未带小厮。


  褚逢程起身,白苏墨瞥目看向身侧的流知。


  流知会意跟了出去。


  第16章投其所好


  更衣完,白苏墨同流知一道往尽忠阁去。


  国公府很大,却只有她住了一个清然苑,爷爷住了一个月华苑,别的地方大都空置了,也显得冷清。


  尽忠阁月华苑中用膳食的地方。平日里爷爷招呼客人都在前厅,用饭在偏厅,这尽忠阁已是国公府内院,除却她外祖父这边的亲戚来府中,爷爷从不在尽忠阁招呼人。


  褚逢程这是头一份。


  白苏墨心中对褚逢程忽得生出一丝说不清微妙感。


  似是……


  白苏墨微拢眉头,不再妄加揣测。


  “媚媚。”等到尽忠阁,已见宁国公同褚逢程在一处边饮酒边等她。


  听到爷爷在褚逢程面前提“媚媚”二字,白苏墨顿了顿。


  “爷爷。”白苏墨上前福了福身。


  尽忠阁多是祖孙二人用饭,桌子不大,小且温馨。


  今坐三个人似是也正好。


  “昨日京中罕见暴雨,幸亏逢程到容光寺接你,爷爷这才放心。正好今日逢程也在,爷爷留逢程在家中简单吃口饭,一道喝盅酒。”如此场合既显得莫名正式,又似随意家宴,白苏墨也说不清。


  白苏墨笑笑。


  “媚媚,听逢程说回京路上遇些意外,马车底部承重木梁断裂,险些要半夜才回,所幸还有马车路过,可有吓倒?”宁国公问。


  白苏墨莞尔:“顾淼儿是吓倒了,爷爷,我本就会骑马,便是没有马车,也能骑回京中。”


  褚逢程看着她,礼貌笑笑。


  恰到好处。


  宁国公却道:“是,骑得同个三脚猫似的。”


  “爷爷?”白苏墨惊愕,爷爷竟会在旁人面前说她丑事,这也是头一遭。


  褚逢程适时低眉,唇边勾了勾。


  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举止风度皆有。


  “逢程敬国公爷。”他坐得笔直,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又自有气度。


  如何看,都似恰到好处替她解了围。


  宁国公哪里看不明白?


  褚逢程是在维护媚媚。


  白苏墨也笑着看他,他若不是极有心,便是极聪明。


  早前她为何不察?


  宁国公也罕见仰首将杯中饮尽,酣畅淋漓。褚逢程便牵袖给他添酒,酒杯添至大半多一分,给自己却斟得满满。


  宁国公看在眼里,心头赞许。


  白苏墨也尽收眼底。


  褚逢程行事处事皆得爷爷欢心。


  “逢程,后日便是游园会,太后邀了年轻后辈前去,听闻接到帖子的人不少,届时必定人满为患。你可与媚媚同去,也算有个照应。”


  白苏墨转眸看了看宁国公。


  宁国公特意瞥目看向褚逢程,避过。


  褚逢程微怔,宁国公亲自给他斟酒,褚逢程才应了声好。


  白苏墨知晓爷爷今日是铁了心,便没有再作声。


  酒过三巡有多。


  宁国公饮了多少,褚逢程便是他的两倍至三倍。


  爷爷常说酒品看人品,爷爷今日应当就是特意留褚逢程在尽忠阁饮酒的。褚逢程酒量实则不差,但桌上就两人,来来回回间本就饮得多,还急,褚逢程醉得实在撑不住,期间倒也一直恭敬有礼,不见有旁的不同,只是实在撑不住时,便在饭桌上直接倒头。


  “逢程?”宁国公唤了声。


  褚逢程并无反应。


  “逢程……”白苏墨也轻轻伸手推了推,对方不仅没有反应,耳边反倒还有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齐润叫了苑中小厮一道,将褚逢程送去了骄兰苑的屋中休息。


  骄兰苑同清然苑离得近。


  早前白苏墨外祖父家的亲戚来,也多是在骄兰苑暂住。


  褚公子是国公爷眼中的红人,更怕是未来的姑爷,齐润不敢怠慢。


  好在这褚公子虽然醉得不省人事,却没有旁的幺蛾子。


  伺候褚逢程睡下,齐润便来复命,褚公子酒醉后尚且自制,没有旁的花花肠子。


  宁国公颔首,又让齐润亲自去一趟驿馆给褚将军送信,说他今日同褚逢程饮多了酒,他许久没有这般酣畅淋漓饮酒过了,怕褚逢程路上见风折腾,让褚逢程翌日酒醒了再回。


  齐润一一记下,而后匆匆出府。


  白苏墨心底澄澈。


  褚逢程在爷爷这里的最后一关,只怕也过了。


  爷爷这般喜欢褚逢程,只要爷爷一句话,褚逢程哪里从京中走得了?


  还是褚逢程打从一开始,心中便清楚?


  白苏墨垂眸。


  爷爷说他好,顾淼儿说他好,就连她也都觉得褚逢程好……


  这京中想着投爷爷所好的人不少,但想在爷爷慧眼下博得好感,又不谄媚更是少之又少。爷爷喜欢的便是正直,果敢,有大家风度,却又不失气度的年轻后辈。


  爷爷便很喜欢顾阅,从不特意讨他欢喜,却是京中这一辈中的翘楚。


  爷爷常说顾阅的性子和才能若是在军中,必定有一番作为。


  可顾侍郎不希望顾阅从军。


  爷爷私下愤愤过,误子,误国。


  可终究是顾家的家事,爷爷只是惋惜,却并不干涉。


  而褚逢程的出现,便极符合爷爷心中对京中晚生后辈的要求,自然而然,也就符合了爷爷对未来孙夫婿的要求。


  他的孙女婿要在军中历练过,要是征战沙场,顶天立地,血气方刚的男儿。


  亦如她已经过世的爹。


  白苏墨心知肚明,心中不忍拆穿。


  国公府向来冷清,便是如今四下掌灯,流知还是拎了灯笼在前面照亮。灯笼摇摇晃晃,投下的影子也深浅不一,忽长护短,便似白苏墨眼下的心思这般飘忽不定。


  褚逢程真是如此恰到好处,处处都合爷爷心意?也正好都遇到合适的时机表露在她和爷爷面前?亦或是……这人极其懂得拿捏,处处投爷爷所好,投她所好,投她周遭之人所好?


  如若是,褚逢程这人便是步步为营,心思该有多深?


  从月华苑到清然苑路途不短,白苏墨思绪未曾断过。


  从爷爷当初提起让她见褚逢程此人,她并未上心,但在大厅中见到褚逢程时,发现褚逢程也一脸奈何,她想应是遇到同命相连的人了。而后,褚逢程有意无意提及需安抚褚将军的情绪,又与她安抚爷爷情绪相同,二人自然而然拉近了距离。他提及心中白月光,她觉得他是重情义的人,并且接近她并无旁的目的,她便也愿意同他一处,而后那句“苏墨,你便是光”也确实曾触及她心头。


  她见褚逢程不过几日,但在爷爷看来褚逢程已非她的良配莫属。


  白苏墨眉间一丝清明,忽然想起来,仿佛褚逢程也是头一个,她在见过之后,却未主动同爷爷说起过她不喜同这人在一处的。


  白苏墨忽然驻足。


  难道,从一开始褚逢程赌得便是爷爷对他的喜欢,和她对他也并不排斥?


  白苏墨落水之事不宜声张,但若要论起嘴严,这京中莫过于国公府自己的地方。


  将白苏墨安置好,许金祥和钱誉从马车上退了出来,只留了流知与白苏墨两人在马车中。


  “先将你家小姐送回去,落水之事没查清楚前切不可声张,若有人来问,搪塞过去便是。”许金祥言简意赅。


  流知知晓事情轻重,连忙颔首。


  许金祥又道:“对了,稍后白苏墨若是醒了,让她先喝碗姜汤。”


  流知应好。


  马车缓缓驶出,流知这才放下马车上的帘栊。


  白苏墨的衣裳湿透,这日头正盛,若等衣裳干完便等同于湿气全被吸收了去,就算是七月也会染上风寒,幸而马车里还有早前备好的衣裳能派上用场。


  流知心中唏嘘。


  她不过不在稍许,小姐应是同褚公子在一道才对,如何会忽然落水的?


  况且,怎么不见褚公子,反倒是是许公子和钱公子将小姐送出来的?


  许公子是相国府的公子,在京中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小姐对他印象速来不好,而钱公子又只在容光寺的时候同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流知想不通这两人如何会凑到一处的?


  而看两人先前模样,似是特意在替小姐遮掩,也并无旁的多余举动,应是为小姐着想,不想节外生枝。可惜她当时不在,并不知晓其中缘故。流知心中很是愧疚,若是她在,小姐兴许便不会落水,她应当坚持。


  不过方才许公子说得对,此事不宜声张,等小姐醒后再说。


  ……


  眼见国公府的马车驶出许久,一直消失在眼帘尽头,钱誉同许金祥才都莫名叹口气,似是心头石头纷纷落下。


  好在西门处遇上流知,否则人多眼杂,若是许府的马车送白苏墨回去,又恰好被有心人看见,才是多此一举。况且白苏墨衣裳尽湿,流知在马车中还可给白苏墨先换身衣裳,否则钱誉和许金祥真还不知要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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