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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年二十五岁,工作一年、恋爱一个月、结婚三个月,现在离婚刚一周,一个月的时间我从少女跨入到了少妇的行列,现在不到半年的时间我一头扎进了离婚妇女的队伍,对,我就是那闪婚闪离的女人一枚,父母从我提出结婚初始时的气急败坏,到我离婚时的泪水涟涟,现在我又提出要辞职去做一个漂子他们也只能沉默以对了,这一年,我经历了太多的抉择,这一年对他们来说也真的是很不容易。

  不要因为我经历了三个月的婚姻而把我想象成一个对感情不负责任的人,就像我远在美国的闺蜜琳达所说,我只是对爱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可能是吧,现在也只能这样说了。

  我的丈夫,不,现在应该是我的前夫,他是我的初恋,我在最初的青葱岁月里没有喜欢过其他男孩或是男人,我向往的爱情是怦然心动、一见钟情,在我的初中、高中以及大学五年里都没有遇到那样一个人,如果有,我现在的人生是不是全然不一样了。

  我和前夫是在同事的婚宴上认识的,不胜酒力的我喝了一杯红酒,他负责开车送我们几位女孩回家,最后送的是我,也许是酒意蒙蒙,醉意胧胧,昏暗的路灯下,微风吹着他的黑发,他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方向盘,那一刻,我真的心动了。

  我并不是旧时代唯唯诺诺的女子,在大城市名牌大学读了五年书,见多了象牙塔下的爱情悲喜剧,虽没尝试但也知道感情的风向标,我认为有爱就要说出来,你是南墙我来撞,不行就回头,而我的前夫不是南墙,他不撞我,他也喜欢我,我们俩一见倾心。

  大学毕业本可以有机会留在那个令人艳羡的城市工作,可我心无大志,安于现状,不听劝阻、义无反顾回到了家乡,一座二线城市,只想着嫁作良妇,孝顺父母、相夫教子,顺水行舟,这有何难,可是人生偏要与我作对。

  我的婚姻并不是外界所猜测的性生活不和谐或是双方一人出轨,我的前夫应该算是一个理想的丈夫人选,虽然我们当时在一起是一时起意,这也不能影响我爱了他九十二天四十八小时二十八秒,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只是再也忍受不了他不刷牙就吻我。

  我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一个人,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我一直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有时真的是这样,你喜欢一个人,可能那阳光照在他的额角你就喜欢了,而不喜欢可能只是因发现他手指甲里的污垢,我和前夫办了离婚证出来,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恶恶地骂了一句,“愿你以后遇到的都是渣男!”

  没有爱,哪来的恨,他恨我,可能真的是爱着我的,可是我不爱了,不爱就不爱了,如果有可能我倒想满足他这个最后的愿望,一个渣男?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可能是以前的我过得太平凡了吧,这类的男人倒是勾起了我一点点的兴趣。

  琳达,我那个远在美国念研究生的闺蜜听了我的悲惨遭遇只是淡淡一笑,她说,“小蔷,这有啥,我们有大把的青春年华,糟塌了重来,不过切记只许我们糟蹋别人,不能让别人糟蹋了我们,只要人生能过得快意一点就行了!”

  我本想过惬意的人生,可却差点过上了快意人生,如果我还在维持那段婚姻,过几年可能是真的会三年抱两,可以快速地过上那种一眼望到头的人生,快是够快了,可是有什么意义呢?我不知道,不过也好,人生给了我第二次选择的机会,我又可以从头开始了。

  我必须离开这个城市,在亲戚朋友都在流传我是因为没有子宫不能生育才被人抛弃时,我丢下了父母,逃离了我所热爱的家乡,像六年前提着一大包行李到大学报名时一样,我提前行李又一个人踏上了旅程,希望这一次又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我叫慕小蔷,今年二十五岁,离异无孩,现在是漂子一枚,在这个纷纷扰扰的城市如浮萍一般漂来荡去。

  出了火车站,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我暗暗地叹了一口气,P市,我又回来了,我的人生,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

  我和琳达都是建筑系毕业,但我们学习的目的不同,我是兴趣,她是为了继承家业,她父亲创办的建筑设计公司,是国内少数的具有甲级资质的民营企业,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已是业界中的翘楚,我所任职的公司就是未来琳达会掌管的腾星建筑设计公司。

  大学学了五年的建筑设计,毕业后本可顺顺利利地进入这家公司,而我选择了回家乡,现在我又来了,却是以空降兵的身份,我是凭着琳达的关系走后门进来的,因为他们公司现在只招聘硕士以上学历,当年可不是这样,我不在的这几年到底与这城市差下了多么大的鸿沟?

  我叫慕小蔷,熟悉的人都叫我小强,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是不带刺的蔷薇,我知道公司的人都悄悄送我一个外号,空姐,空降下来的傻姐,虽然我本科也是名校,可现在坐在一群硕士、博士、海归中间,怎么也刷不起来存在感,偶尔呆呆地坐在那里,看起来确实有点傻。

  我现在无时无刻不在羡慕着琳达,羡慕她有一个好爹,她在国外当着白富美,几年学成归来,直接领导公司,如果有那么一个爹,我可以直接出国疗情伤,不用在这里看人白眼,这只是我的感觉而已,学历越高,人越清高,就连个白眼都不肯赏赐给我,我忍,谁让这里工资高呢,除去交房租,我还能过一把小资生活。

  我大学专业学建筑,在家乡供职的单位也是领导所看重的人才,我画图纸的能力超强,设计的图纸还拿下过市里的大奖,可现在我只能在办公桌前拿着一支笔夹在耳后看着别人忙来忙去,或是坚起耳朵听着项目经理或是同事高声呼唤,“小蔷,去复印一下资料!”或者是,“蔷儿,帮我去一楼取一下快递!”还有就是手机狂轰,“蔷蔷,帮我带点手纸到卫生间,保洁阿姨没有放手纸。”好吧,不仅爱情,我的才华也被琐碎消亡掉了。

  “怎么办?”我打着越洋电话问我的金主琳达。

  “能怎么办,等我回来好好安排你呗!”美国那边是半夜二点,琳达无奈地敷衍我。

  “你研究生刚念完,你博士还要二年,你让我等到海枯石烂呀!”我简直快晕了,这日子何年何月是个头。

  “慕小蔷!”琳达不耐烦的时候会连名带姓地直呼我,“你对任何事情就是太急躁了,感情也是,工作也是,你都要立马得出结果,你难道什么都不能等一等吗?”

  我一时沉默,这才是她真正想说的话吧?这狗家伙,睡迷糊了才会口吐真言。

  琳达听着我这边沉默无语,想着自己语气有点过重了,她又柔下声来说,“小蔷,你来公司才三个月,你有才华我知道,慢慢来,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别急,我爸刚从别的公司挖过来一个设计总监,等他来了我让我爸却说,到时候让他好好关照一下你,也在专业上好好指导一下,你看好不好?”

  “琳达,我真的是太爱你了!”我感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你少肉麻了,这个设计师是G大本硕博连读的高材生,在宏达建筑工作了三年,我爸都盯他好久了,正好我们现在这个总设计师辞职出国了,这人现在被我爸高薪聘过来了!”琳达得意地说着。宏达建筑,那可是业界前十啊,即使我们排名在宏达前,可能进前十的可真的是牛逼的不得了的。

  “人家可是青年才俊,你到时候可要跟着他好好学习。”我猛烈地点着头。

  “那他长得帅不帅?芳龄几许?结婚否?男的还是女的啊?”对于我一个重新待嫁的女子,这些信息对我来说也是非常敏感的。

  “慕小蔷!”琳达那边大吼,我身子无助地抖了抖。

  “那这位总设计师他什么时候来?”我将白日梦甩在脑后,正儿巴经地问,我对这位没见过面的才俊有着十二万分的期盼。

  “不知道!”

  “到底这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我弱弱地不死心地问。

  “慕小蔷!”琳达应该是从床上站了起来,她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男的,行了吧。”电话那边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我以后的人生有了盼头,不再一蹶不振,不再情绪低迷,马上就要有人罩着我了,“我上面有人!”这种感觉真是爽爆了。

  可我的期盼陷入了遥遥无期的等待,上面那个会罩着我的人迟迟没有出现,我再打电话给琳达也只能听到她愤愤地说,“来的时候自然会来,至于什么时候来,别问我。”再不能惹恼我的金主了,不要该来的没来,我这个不该走的差不多也快走了,我只想有着重新描画这个城市的未来蓝图而已,有那么难吗?

  又过了一个月,我又重新陷入了绝望,像一只战败的公鸡,恹恹地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端茶、复印、取快递的单一工作,我叫小蔷,我听话、懂事、没有攻击力,我和同事相处还算融洽,所以我旁边坐着的进公司四年的前辈艾丽丽关切地问我,“蔷儿,怎么看起来精神不振呀?”

  我半耷着眼皮侧着头靠近她耳朵说,“我早更。”

  艾丽丽哧溜一笑,“傻女,知道早更还叫什么吗?”

  “还叫什么?”我好奇地问。

  “性生活失调综合征。”艾前辈在我耳边悄悄地说。

  我一时脸红耳燥,这些海归也真是什么都敢说,想当初我第一眼看到艾丽丽时的感觉,理工科海归毕业的女博士,一身妖娆的紧身裙,精致的妆容,美艳的红唇,白领、骨干、精英,真正的白骨精,我这只甲壳虫类只能望其项背。

  “最近没有男朋友吧?”艾丽丽诚恳地询问着。。

  “没......没有。”我诺诺地回答,曾有过的那一次婚姻,在公司还是一个秘密,这个属于个人隐私,没必要自行透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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