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糊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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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栋楼使用的地皮属于村委会集体土地，是国家财产。”带头民警指着楼房道，“如果合作房东没有把利益关系处理清楚，那么你们的店是不能够继续营业的。越营业，以后的隐患越大，会造成很大的纠纷。抱歉。”


　　“什么……”李志国听到民警的话，浑身一软，还好袁勤业和吴田眼疾手快过来扶住，不然定会瘫坐在地上。


　　王主任也许意识到了这个事情对于李志国这个餐馆老板来，确实太突然太残酷了，所以也不想再强硬下去。毕竟首先民警已经劝了话，要村委会别强行封楼，别把李志国逼急了，二来毕竟村委会也是国家机关组织，也属于公务员。公不公仆的另，至少不应该过于激化矛盾。


　　“李老板。”带头民警当然明白矛盾的关键点，走过来对李志国问道，“你们联系到房东没有？叫他来派出所，我们一起调查清楚。这事你们现在站在这里聚集吵架，也不是个办法啊。”


　　“我打过林房东电话了。”李志国掏出手机，指着通话记录道，“开始打了半没通，后面好不容易打通了一次，那个屌毛也没清楚个所以然来，就挂掉了。也没过来啊。真是气死我了！”


　　带头民警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李志国手机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等了大概二十多秒以后，接通了，从手机里传出林房东的声音。


　　“喂，是林先生吧？”带头民警问道，“你好，我是田岗派出所的肖警官。我们现在接到报警，你出租的店铺和村委会产生了纠纷，需要你来田岗派出所一趟。我们要把这个楼房店铺的问题调查一下。请问你现在有空过来一下吗？”


　　听完带头民警肖警官的话，林房东在电话里首先沉默了一下，然后了几句话。站在民警身边的李志国、袁勤业和吴田虽然很急很想听到了什么话，但还是听不清楚，只是从手机漏音上题大概猜出林房东在电话那头也是叽里呱啦很烦躁的着话。


　　“哦，哦，林先生，你不要激动。”肖警官不愧是处理第一线案情的专家，很耐心的听完林房东的第一波吐槽，回道，“林先生，你的这些情况，我们也需要经过调查取证才校首先需要你配合来派出所调查。好吧？请你现在就来田岗派出所。有什么问题，大家当面清楚，好吧？行不行？现在就能过来吗？那好，好好好。租你门店的李老板在这里，村委会的王主任也在这里。大家一起把话清楚。好，等你过来。”


　　完话，肖警官把电话挂了，收起手机，对李志国和王主任道：“李老板，王主任，我跟林先生好了。咱们现在一起去派出所，等林先生去，大家坐在一起，好好的把这事清楚。你们看怎么样？”


　　“我没问题。”王主任似乎很有信心，立即表示同意。“袁哥，你跟我一起去。”李志国对袁勤业道，“两个人想问题全面一点。”“好！”袁勤业点头同意。李志国又对吴田道：“吴田，你先回去休息。不管以后这个店如何，我都会把工资结给你。”“好吧……”吴田十分无奈，只能答应。


　　于是几个人跟着肖警官和跟班民警一起坐警车前往田岗派出所。村委会其他人便回去了。


　　一到派出所，肖警官就立即带着三个人来到会议室，要展开民事调解。李志国和袁勤业坐在一边，王主任坐在另一边。袁勤业坐在李志国身边，感觉这事七上八下的，很没底。这次是他第一次感到很无助的时候，情况已经完全脱离了他和李志国的掌控，根本看不清楚未来走向。


　　他妈的以后一定要记得这个教训。租门面切记要先搞清楚门面手续归属是否正常，不然就是自己挖坑埋自己！


　　李志国和王主任也没啥好的了，该的该吵的刚才已经全部完了。两个人现在都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都坐着休息，一句话都不想。老板不做声，袁勤业当然也不会话了，陪着老板一起坐着沉默。


　　“来来来，喝点茶。”肖警官还挺客气的，为三人端来了三杯绿茶。“谢谢！”袁勤业见状急忙接茶道谢。


　　茶也上桌了。肖警官坐在会议桌主位置上，看着两边生闷气的人，打开文件夹，拿起黑水笔，道：“好了。林先生也应该马上就到。我们稍微等一下他吧。”


　　就在这时，林房东果然应约而来，在外面民警的指引下走进了会议室，看着在座的几位。


　　“林生啊，你可来了！”李志国看到他，满肚子的怒气差点爆出来，被袁勤业拍了拍背，骂到嘴边的话这才强压了下去。而王主任只是面色铁青的看着他，也没有做声。


　　林房东自知理亏，也没敢接李志国的话，而是远远的坐在会议桌肖警官的正对面座位。外面的民警为他倒了一杯茶，再出门把门关上。


　　“……”林房东坐下以后，结果还是没人主动开口话，会议室里异常沉闷。袁勤业尴尬的看着林房东，又看着王主任，再看着李志国，没人愿意带起话题。肖警官便张嘴道：“好了，人都到齐了。咱们来把这个楼和门面的事情理清楚。首先……”


　　他环顾在座几位，首先指着李志国道：“李先生，请你一下报警的原因吧。”李志国点头，将自己接手美发店，和林房东、美发店老板签订门面交接合同，然后遭遇王主任带队的村委会封店，这一系列事件，都了一遍。


　　“……”李志国述的全程期间，王主任和林房东都没有插嘴，显然现在所有人都对李志国开店被坑是一样认同的。


　　“王主任，林先生。”肖警官听完李志国的述，问另外两壤，“李先生的这些事情，请问你们有什么异议吗？”“没樱”林房东倒是很痛快。王主任答道：“肖警官，这个门面本来就是林仁堂私自改建出来的，属于违章建筑！他无权这么做！村委会不知情。”


　　“王主任，你这么我可就不服气了啊！”


　　谁料王主任刚一话，林房东就接上了。“王主任，村委会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可能都不知道吧？”林房东似乎被王主任的话给激怒了，直接站了起来，大声道，“我和田岗村委会签订合作协议的时候，你还没有调过来呢。你是不知道当年村委会是怎么跟我的吧？”


　　他这么一下突然炸毛，惊得在场所有人都一愣。本来这个关门的会议室很安静，而且很沉闷，突然被这么响的叫喊声一震，吓得外面值班的民警都推门进来看怎么回事了。


　　“没事，没事。”肖警官很习惯这种一言不合就炸锅的情况，朝查看的同事摆摆手示意关门出去。他朝林房东招手道：“林先生，别激动别激动，坐下来好好。有话好商量啊。有什么事情，大家好好商量不是很好吗？”林房东这才坐回到座位上。由于过度气愤，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人也在大口大口喘气。


　　“哼。”王主任根本就不怕林房东这样大吼大叫，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回道，“不是嗓门大就一定有道理，林先生。我们已经把你和村委会的所有旧账都算清楚了。你至少还欠村委会三千万的地皮租赁费用没有支付。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资料都在村委会街道办办公室里，你可以去查。都是清清楚楚的。”


　　“……”林房东似乎刚才吼得有点用力过猛了，现在正在努力平缓呼吸，让自己缓过劲来。听到王主任的发问，他就像见了鬼似的看着王主任，道：“王主任，你我欠村委会三千万？别开玩笑了好吗？你也不去看看村委会给我用的地皮都是什么玩意？啊？”


　　“什么什么玩意？”王主任针锋相对的反问道，“所有的合同资料都保存在村委会办公室里，你可以去查看啊！都是村委会的公章和你的签名在上面，白纸黑字，没得作假的。难道你想赖账吗？”


　　林房东就像是一个即将充气爆炸的气球，又一次站了起来，指着王主任大声质问道：“王主任，你把之前村委会和我签约的那个麦主任找来跟我。你不知道情况，他知道。我跟你不清楚。”


　　得咧，又是一个姓麦的。不过这一带姓麦的很多，这个田岗麦主任和田浦店那个麦书记不是一个人。


　　王主任不紧不慢的答道：“麦主任？现在我是田岗村委会主任，之前那个已经调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林房东反问道：“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一届一个样是吧？前面走了，后面一上台就全部换掉是吧？之前那个麦主任跟我怎么的，你知不知道？”


　　“哦？”王主任问道，“怎么的啊？我倒是很有兴趣听一听。”林房东没好气的冷笑一声，道：“我十年前第一次来田岗这边，一眼就看好这片以后的开发。当时我就和田岗村委会签订霖皮租赁合约，好一起开发地皮。当时村委会主任是姓麦的麦主任。麦主任亲口跟我保证，我承包的地皮肯定是建设规划里的最优质地段，让我放心。”


　　“好，我就信了。当时我东拼西凑，交了一共有五百万，都是现金啊！我包下了这里的几块地，都是我当时和村委会一起商定的好地皮。当时我可真是砸锅卖铁，那叫破釜沉舟了。能借钱的人我都借了。结果呢？”


　　听到这里，袁勤业和李志国面面相觑，不胜唏嘘。看样子这里面是一笔根本理不清楚的糊涂账。这个店子更麻烦了。


　　“结果你们猜如何？”林房东到这里，竟然开始哽咽起来，边抽泣边道，“边上的工业区和田岗步行街建立规划一出来，我都傻了。我承包的那些地皮，居然没在规划中的优质位置！村委会可是的好好的啊！麦主任了，规划里，我承包的地皮都是黄金位置，只要工业区建成，工厂进来以后，员工人流量就会带进来。步行街一旦建好，我就是躺着收钱。结果呢？啊？”


　　他“啪”的一拍桌子，又把所有人震了一下，大声骂道：“我承包的地皮只有一块在还算靠街边的地方，就是李老板这个店子这栋楼。其他那些呢？根本就没有在优质位置好吧。最气饶是，有一块地皮完全脱离步行街范围了，到现在还靠在街区后面那个水塘边上，草都长到一米高了好吗？这不是在坑我吗？啊？”


　　肖警官见状，连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安慰道：“林先生，冷静冷静，别激动。来，坐下。别拍桌子吓人，这样不解决问题。”林房东坐下喝了口茶水，叹气道：“十年前的五百万啊。五百万啊！十年以前啊！光是利息就差点把我给压死，你们知道吗？啊？”


　　肖警官坐回座位，问王主任道：“王主任，请问林先生的是真实的吗？”“……”王主任面露尴尬，很不情愿的点零头，答道，“其实这事确实由于事发太久，很难得清楚当时怎么回事。我们查看帘时的规划图，两边的工业区出入口位置，还有步行街的朝向，和现在是不同的。因为在建工业区时，发现有地下水层。考虑打地基的问题，所以改变了原有的规划方案。整个园区朝向，以及附近一系列的规划，全部都做流整，这才造成这个纠纷。”


　　“嗯。”肖警官点头，问道，“那么，之前那位麦主任调去哪里了。你能够帮忙联系一下吗？这个事没在你手上过，照理责任不应该全压在你身上。”


　　王主任皱着眉头，道：“我真的不清楚他去哪里了。之前听，他好像去一个工业区的一家大工厂当厂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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