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雪衣下了榻,给他请安,“臣妾以为王爷在寝宫安寝了。”怎么深夜来到她的栖霞殿?

  她几乎忘了,他似乎很喜欢在半夜出现,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她披了衣裳预备给他倒杯茶,谁知沉默的他忽然握了她的手,说:“不必了,本王只是来告诉妳一声,本王会出宫几天,在母后寿诞之前赶回来,母后的事,要幸苦妳了。”

  “臣妾定尽心尽力,王爷放心。”

  上官凤澜深深看了雪衣一眼,预备转身离开栖霞殿,雪衣出声唤住了他:“......王爷。”他回头疑惑望着她,她忽然踌躇着咬了下唇,刚才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喊出了口,她也不明白自己要说什么做什么。

  只是,有些不愿就这么看他离去......

  他见她半晌没有说话,便低低道了一声:“天虽热,别忘了盖一层薄被,下半夜会有凉意。”轮椅声嘎吱响起,厢房里只一盏油灯昏暗,月色透着窗格,那一片玄黑的背影烙印在她眼中,忽然,心有微微的疼。

  “王爷,既然来了,就......留下吧......”她的声音很轻,但他听得真切。

  他的背影停在那,良久,“不了,妳好生安寝,本王明日一早还得赶路。”

  雪衣一怔,见轮椅再次滑动,心忽然慌乱了起来,她不知不觉快步拦在了他面前:“臣妾......想让王爷留下。”她低垂着头,脸色有些微的白。

  扶在轮椅上的大掌无声用力握紧木杆,他深深看她一眼,留了下来。

  床榻,他合衣从后背搂着她,她躺在他怀里,夜色静谧,灯光一点在幽香的空气中左右摇曳不停,薄纱帷幔轻荡,倒影着一双人。

  “王爷......”她轻声唤他。

  “嗯。”他听出她迟疑的声音,等着她的下文。

  好一会,她轻声道:“臣妾听说,王爷的前一位元妃......是北苍国公主?”

  他身子忽然僵硬,缓缓才软和下来,“嗯。”

  “那,‘姐姐’她,是怎样一个人?”

  他沉默了一会,“为何想问起她。”

  雪衣道:“是臣妾这些日子出宫,在坊间多有听闻有关这北苍国公主的事迹,所以才......好奇的想要听王爷说说。”

  “坊间都有哪些传闻,说来听听。”他低声道。

  雪衣想了想,将这些日子在坊间听到的传闻说了出来:“传闻倒是分了两派,一派说,‘姐姐’深明大义,不顾国别之分,真心为当年的太子治疗疾病,还曾救下无数的东陵百姓,被冤下狱而毫不屈服,在百姓眼里是位活菩萨,是天仙一样的人儿。”

  “另一种传闻却是说......‘姐姐’放/荡不贞,貌丑无盐,不安于室,不仅与自己的侄子纠缠不清,更是妄图攀龙附凤,勾/引当朝太子和王爷,是个十足的祸害,所以才惹来天怒,一夕暴毙而亡......”

  说完,她转头侧目看他一眼,“所以,臣妾想知道,在王爷眼里,‘姐姐’属于哪一种?”

  他又一次沉默了良久,沙哑的嗓音低声道:“......都不是。”

  雪衣一愣:“都不是?”

  他目光深邃,缓缓眯成一条缝隙,没有回答她的疑惑。

  在他眼里,‘她’是那个时而任性,时而羞赧,时而发怒,时而撒娇......会笑的纳兰雪衣,无垠的草原上,她像是一只自由翱翔的鸟......

  她无需深明大义,无需有多善良和勇敢,也无需美貌如花,

  她只是一个会让他不知不觉爱上的女人......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妳不必去了解。”

  “王爷,生气了么?”她微微一僵,忽然转身面对着他,他的胸膛很烫,以至于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香汗。

  当面对着金面下的眼眸,她浑身一震,那眼眸里流淌的柔情和忧郁,深邃无垠如子夜,却分明装着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灼热真情,她胸口微微起伏,忽觉一阵口干舌燥,迷离的眼眸看着他,像是看着曾经熟悉的爱人:“......凤郎?”

  他的呼吸忽然沉重,强硕的身躯翻身压了上来,她娇小如同一只小兽,轻易被他满满的包围,面具贴下来,唇擦着她的脸颊落在殷红唇片上,他寻到她双手,十指紧扣,紧紧抵着她柔软的娇躯,缱绻缠绵的吻着香甜迷人的唇,吻上晶莹的耳垂,吻着柔亮的青丝......

  这样的深刻柔情轻易让她的意志崩溃瓦解,除了感受到他带来的火热情潮,仿佛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一种刺痛,渐渐在彼此的心口扩散,分不清是谁痛了谁,却又将彼此的距离拉得更近,苦涩和慾望灭顶袭来,无助的吟哦,低沉的粗喘,在昏暗晕黄的灯火下交织出一道旖旎潋滟的醉人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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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阿碧唤了好几声,见雪衣一直卧在凉席长榻上一手撑着发呆。

  雪衣目光收拢,看向阿碧,“‘朱儿’。”

  阿碧看雪衣面色沉重,脸色苍白,不由地眉头凝起,露出一分担忧,“‘小姐’身体不舒服?”

  雪衣忽然坐起抱着阿碧的腰,“‘朱儿’,我想离开。”

  阿碧僵硬着,伸手抚摸雪衣的头,“‘小姐’想要什么,‘朱儿’都陪着。”

  雪衣从她怀里抬头,说:“不,我说的,是我们的事情做完以后,然后尽快的离开这......”

  “‘小姐’,妳怎么了?”

  雪衣摇摇头,“没什么,只是......”

  阿碧说道:“‘小姐’,妳忘了,妳的身体里还有血姬。”

  雪衣脸色淡淡的,没有在意阿碧的话,脑子里全是跟上官凤澜独处时的画面,几乎已经是挥之不去,几乎就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千方百计进宫的目的!

  “听说姝儿病了,妳准备点东西,咱们去宝镜楼看看姝儿。”雪衣抛开脑子里繁复的情绪,想起了昨儿听下人说起的事来。

  “可是现在天已经黑了,不如等明儿个白天再去吧。”

  雪衣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主仆二人走到院子里树荫下,此时远远的从宝镜楼的方向传来些抄吵声,雪衣蹙起眉头,看着宝镜楼上空的夜色里晕染着一片诡谲的红光,“怎么宝镜楼今晚如此吵闹?”

  身后,一端茶水的小宫女回答:“回王妃,那是萨满巫师在做法呢。”

  “巫师,做法?”主仆二人皆是一愣。

  那小宫女道:“王妃不知道么,侧妃娘娘说姝儿郡主连日来夜夜哭得了不得,白日里又发着高烧,说是担忧撞了邪祟,禀了太上太妃,太上太妃说,她近日也连夜的噩梦不断,睡不安稳,想来怕是别宫里头真的有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允了,让请来了萨满巫师去宝镜楼驱驱邪,就在今晚呢。”

  雪衣听了之后,又忘了一眼火光印天的宝镜楼上空,想了想,转身对着阿碧道:“取我披风来,咱们上宝镜楼看看。”

  阿碧才应了一声,忽然栖霞殿大门被人‘嘭’一声撞开,一群的人涌了进来,火把照亮了院落,宫人们被这阵势吓得缩向一角,雪衣看到了冯全,冯全的身旁站着一位着大袍子的萨满巫师,伸手对着雪衣一指,“就是她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雪衣来不及反应,有三五人就要上来拿人。

  阿碧眸中冷色一凛,就要动手,雪衣紧握阿碧的手,盯了阿碧一眼,阿碧握紧拳头退了回去,阿碧知道不能冲动的露出踪迹,她不能在冯全的面前露出武功。

  一群的人连拖带拉,将雪衣架到了宝镜楼,阿碧只有护在雪衣身旁一路跟了过来。刚一入宝镜楼,只见楼前的空地上燃着一堆篝火,一群萨满巫师在那为首之人的指令下做着驱邪的步骤,口中念念有词,皆是穿着宽大的袍子,头上带着翎羽珠串,长发披散,手握锣玻铃铛,悉悉索索,整个宝镜楼前噪杂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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