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上官凤澜冷眼瞪着对方:“你看见多少!”

  

  “什么都看见了,不该看的该看的......都看了......”

  

  话落,黑暗里,上官凤澜的拳头如疾风挥来,只听那抹调笑的声音仍然是轻松自如,“徒儿,你连师傅都敢谋害,啧,看来是我管教太松了。”

  

  上官凤澜与之过招,招招狠厉。“南宫明夜、你当本王师傅还不够资格!”

  

  此人正是南宫明夜,南宫明夜一边挥着折扇接下上官凤澜的招式,一边笑着道:“我岂敢,我当你师兄就已经很累了,若当你师傅,我自认没那命来消受。更遑论,我南宫明夜年轻风/流,还不想收徒弟。”

  

  上官凤澜忽然收了招式,冷哼一声,瘸腿转身离开。

  

  南宫明夜紧跟在身后,“师弟,你确定这个女人不会成为你的软肋?”

  

  上官凤澜冷然回眸看了南宫明夜一眼。

  

  “我只是担心师傅临终前说的,你情关难过。”

  

  上官凤澜勾起一抹冷笑:“我是对她无法放手,但那不是情更不是爱,那是......恨!”

  

  “若非情深,又怎会有恨?”

  

  上官凤澜静静沉默一会,凝望温泉的方向,眼中勾起至邪的冷笑:“明夜,你还是不了解我,要毁灭一个人,杀她只是最愚蠢简单的方法,只有毁了她的心,才能夺回一切......”

  

  南宫明夜一怔,“那么你......”

  

  “我誓必要毁了她,毁她的心,她的人......”

  

  南宫明夜怔在原地,渐渐半眯了眸子凝着上官凤澜蹒跚而去的背影。

  

  叹息一声,摇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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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向窗格,雪衣幽幽醒来,头顶是层层飘荡的紫色鲛绡帐幔。

  

  她回到香雪园了?

  

  只记得泡在温泉里疲累的睡去,何时回到景王府她竟半点也不知道。

  

  而昨晚......

  

  她似乎又做了那个梦,是她真的太放/浪?

  

  以至于时常在梦中跟男人媾合。

  

  梦里还是蒙着那条纱布,无法看清对方的脸......

  

  一觉醒来,大半梦境都已不记得。

  

  更可耻的是,梦醒之后,她居然会渴望下一次的梦里相会,她居然......

  

  享受那种感觉......

  

  猛拍打自己的脸,深吸了一口气穿衣下床。此时流莺、阿碧、明香先后进来服侍她梳洗更衣用早膳。

  

  “公主,妳昨晚跟流莺一同看帝京夜景回得太晚,想必待会请安之时老太妃难免又要责骂妳一番,若今儿公主还要上街,不如先回府来,待见了老太妃再让阿碧陪妳去,妳一个人在外头,阿碧始终担心。”

  

  阿碧边铺床边说。

  

  在阿碧进来的时候雪衣还在琢磨着怎么解释昨晚的事,谁知阿碧说出这么些话来,不由诧异的看向流莺,流莺正给了她一个眼色,雪衣先将疑惑搁在一边忙回了阿碧的话:“阿碧,又让妳为我担心了,放心,下次我不会耽搁这么久了。”

  

  阿碧转身上来看着雪衣说道:“公主,阿碧不是埋怨公主上街玩,而是昨晚见公主喝醉了被流莺背着回来,阿碧心里就难过,阿碧知道,公主一定是心里的苦楚无处释放,所以才上街喝了酒,公主在北苍的时候一难过也会躲在马圈里喝酒的。”

  

  阿碧说道动情出拉了雪衣的手说:“......阿碧只是想告诉公主,公主不是一个人,公主还有阿碧。”

  

  雪衣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如果让阿碧知道她又陷入了险境,阿碧还不定怎么担忧。

  

  眼底有点湿润的潮热,她使劲露出一个笑脸,“阿碧,妳放心,我一定为妳珍重自己。”

  

  阿碧听了,这才露出了笑容。

  

  待阿碧同明香出去换水的空档,雪衣问流莺:“昨晚......”

  

  “昨晚只是奴婢陪同王妃上街看夜景,什么事也没发生,王妃多喝了点酒,回府时老太妃已然安寝,是奴婢将王妃背回香雪园的。”

  

  流莺利索的回答。

  

  雪衣沉吟一会,“是南宫先生这么吩咐妳的?”

  

  流莺点点头:“王妃莫要怪罪奴婢,只是奴婢也觉得,既然昨晚虚惊一场,若将事闹大了对王妃有害无益。”

  

  “昨晚我被劫以后,是妳回府来通知先生的?”

  

  “不,奴婢本想回府禀报老太妃,却被白秋先生先一步拦下,说此事不宜张扬,便通知了南宫先生,着府中的人前去救王妃,幸而他们将王妃带了回来。”

  

  雪衣点点头。

  

  原来如此,倒也好,若事情闹出来,她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

  沉默时,流莺试着问她:“昨晚王妃真的是被人劫持?那后来......”

  

  “没有,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如同妳刚才说的。”

  

  雪衣抢白了流莺的话,流莺也不好再问什么。雪衣心中虽不愿此事闹出来,可心里却有些担忧。

  

  若是那紫衣女子再一次上演昨晚的戏码。

  

  她又该如何应对?

  

  谁知心里正想,流莺又说了一句:“对了,龙将军说了,为保王妃周全,王妃入宫为太子诊病这段时间会加派人手暗中保护王妃。”

  

  雪衣听后沉默了半晌,走到香案跟前上罢三炷香。

  

  “流莺,我想烦妳帮个忙。”

  

  流莺有些纳闷:“王妃有何吩咐尽管说便好,奴婢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做。”

  

  “我想要妳为我准备一些木块,然后......还有颜料,刻刀。”

  

  流莺狐疑的看她一眼,迟疑了一下,没将心中疑惑问出口,而是回答:“好,奴婢能办到。”

  

  

  雪衣露出一道笑意。

  

  幽梦斋摔碎了那面具,那面具的样子,她都清楚的记在脑海。

  

  回头看一眼那紫檀牌位。

  

  虽然从未见过景王,但她觉得那面具对景王来说定是有意义存在的,不然不会摆放在厢房里那么显眼的地方。

  

  她与他虽是阴阳两隔,如同陌路。

  

  但她至少还能为他做点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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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景和宫。

  

  刚一踏进景和宫门,一路上多有注目议论的宫人对着雪衣指指点点。

  

  “诶,妳们瞧,这就是那丑公主。”

  

  “长得可真丑,居然恬不知耻的妄图勾/引太子殿下......”

  

  “可不是,妳们没瞧见她跟太子相处的时候,毫无尊卑长幼,那股子骚劲儿看了让人恶心......”

  

  “她也不想想自己是谁,一个丑公主,还是嫁了人的寡妇,光天白日的跟太子拉拉扯扯,不要脸......”

  

  “这呀,就叫做丑人多做怪......”

  

  “她还当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呸,也不拿镜子瞧瞧那张脸,比御膳房里的灶灰还要脏......”

  

  “说不定呀,她身上也是那样肮脏污秽的,真不明白她对皇上跟太子使了什么迷魂汤......”

  

  “依我看,没准她就是个狐狸精下世,吃人的妖精......”

  

  “妖精?妳瞧她那样也配做妖精?”

  

  “......”

  

  低低的嘲笑声刚刚好都传进雪衣耳中,这么多年来,旁人嘲弄的话语有多刻薄难听,她的脊背就会挺得越直,眼中的坚忍蔓延到嘴角,强自扯开一点笑。

  

  只是走进太子殿,她眉头些微蹙起。

  

  她忘了现在是在宫里,不是在围场。

  

  他是太子,她只是臣。该有的尊卑礼仪或许还是不能懈怠,她可以不在乎这些非议,但时间长久了,这宫中非议定然对太子有影响。

  

  流莺见她停下脚步,以为她是为刚才宫人的议论而觉难堪。

  

  “王妃,要不对太子说说,太子一开口,想这些个下人必然不会再拿王妃说事了。”

  

  雪衣摇摇头,“你可以管住他们的嘴,但一定管不住他们的心,不必了。”

  

  入殿,穿过层层屏风帘子,上官弘宇正在兰熙并两名贴身宫女的侍候下用早膳。

  

  雪衣同流莺走上来:“纳兰氏雪衣(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

  

  上官弘宇见了雪衣才刚露出笑意,见她跪下请安喜色一下全无,蓦然咳嗽几声:“妳刚才唤我什么?”

  

  雪衣没抬头,回:“......太子殿下。”

  

  “阿雪。”

  

  上官弘宇咚一下将手里的粥碗放回桌面。“抬起头来看着我。”

  

  雪衣抬头。

  

  

  “站起来。”

  

  雪衣站起。

  

  “坐下。”

  

  雪衣没动。

  

  殿内气氛一下寂静,上官弘宇沉默的看着她,好半晌,他袖手一扬,对着其他人低沉道:“都退下!”

  

  “殿下?”

  

  兰熙等人有些迟疑,不过还是不敢懈怠,纷纷暂且退出内殿。

  

  上官弘宇看着雪衣,语气有些淡淡的凉:“妳忘了围场那晚我与妳放归白狐之时妳答应我的话了?”

  

  她抬起头看他,上官弘宇清美的眸子透着一点寒凉:“妳说在妳眼中我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妳说我是妳的朋友,你我之间无需过多的礼节,妳允了我的,如何今日又反悔了?”

  

  她定定的迎上他薄凉的目光,说:“雪衣没有后悔。”

  

  “那妳为何诸多礼节,唤我太子。”

  

  “太子,请听我把话说完。”

  

  她缓缓道来:“雪衣与太子相识虽短,但雪衣对太子早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太子对雪衣的好,雪衣感激在心,雪衣是真心把太子当成雪衣在东陵的朋友,正是如此,所以雪衣才要唤您一声太子,所有礼节也不能懈怠。”

  

  “却是为何?”

  

  “因为雪衣珍惜与太子的这份情,这是深宫,行为稍有不慎将引来非议。”

  

  “妳是怕别人的眼光?”

  

  “不,恰恰相反,雪衣从不不在乎,但雪衣在乎太子殿下,这非议流传久了,对太子殿下不利,所以雪衣不忍,......雪衣说了这么多,太子一定能明白,那么,太子还要反驳,还要阻止吗?”

  

  上官弘宇沉默了一会,眼中落寞一闪而过,“妳这样一说,那是在要我也以君臣之礼来对待妳了......”

  

  说完短短笑了一声:“妳拿话堵了我的口,我连太子殿那些嚼舌根的奴才都不能惩戒了。”

  

  “罢了,就依妳。不过......”

  

  话锋一顿,他含笑注视着她,“我想要怎么待妳就怎么待妳,不会变,我也不管他人非议,妳可以不在乎自己,我也可以不在乎自己。”

  

  雪衣定定的对上他有些偏执的眸光,一瞬间觉得,清瘦如他,竟也有霸道的一面。

  

  上官弘宇渐渐浮上一点浅笑,“傻瓜,妳未免为我担忧太多了,妳奉旨入宫为我诊病,非议留言是无法避免的,妳这样做改变不了什么。或许我惩戒一番堵不住那些奴才的心,但也能暂且堵上他们的嘴,妳也不至于一个人承担。”

  

  “不过妳放心,为了妳,我也会依了妳。”

  

  “太子......”

  

  雪衣迎上他清美的眼眸,久久无法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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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蒸腾的水雾丝丝缕缕漾开,一股闻之舒畅的草药味道扑面而来。

  

  当雪衣以医者的角度再一次面对上官弘宇裸露的身子时,她眼中褪却几分羞赧,当然,狭隘的屋子里除了她还有兰熙,还有流莺等宫女,所以也为她减去几分尴尬。

  

  她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的吩咐药汤的细则,望着浴桶里泡药汤的上官弘宇,想到待会的针灸,难以控制的紧张比她预料的来得更严重。

  

  摊开手心,湿热一片。

  

  紧张担忧的汗水干了又湿了,屋子里蒸腾的热气也在她脸上熏出一层细密的水珠。

  

  她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

  握紧拳头。

  

  不可以发抖,不可以分心,这针扎下去若移了位,轻则疼痛难忍,重则......

  

  可是她从来没有给谁扎过针,虽然穴位早已熟悉,但真做起来。

  

  没想到自己的手会抖成这样。

  

  她看一眼藏在袖摆下的双手,苍白得没了血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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