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围场,陷阱之中。

  幽幽的寒气从四面八方透了进来,这停雪后,夜晚刮起一阵凉风,最是冻人的时节。

  雪衣四肢开始冰凉,唇也发抖,浑身打着冷颤。

  她一直抱着自己靠在土墙上,幽暗的对面,上官凤澜一直沉默的靠在那没动,仿佛就是一座黑色的冰雕,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他连呼吸也无。

  四周围是静静的,只有冷风嗖嗖的在头顶刮着。

  忽然想起上官重莲送她的绣花荷包,她从腰间里掏了出来,打开,芝麻南糖的香甜喂散发出来,她微蹙了眉头,忽然想起似乎从昨晚就不见了上官重莲的影子,难道是先一步回帝京了?

  看看对面的人,她沉吟一会,再也坐不住,担忧的靠近他。

  才一挪动,忽然听见一声低沉的闷哼,借着银蓝的夜色,只瞧得见上官凤澜躬起身子,似乎在忍受着什么,不时的从鼻息里传来隐忍的喘息。

  脑子里有光一闪而过,莫不是......

  雪衣忙挪到他跟前,只见他俯着身子,身形都在抖动,隐忍的喊声听起来极是狰狞且痛楚,她手停在半空里,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一时无从下手。

  “先生、先生?”

  试着唤了两声,没有回应。

  雪衣只好去扶起他蜷缩在一起的身子,想要查看他的病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边又紧紧的说:“是旧疾复发了吗?有没有药、你身上有没有备用的药呢!”

  “滚开!”

  上官凤澜袖手一拂,将雪衣重重推开,痛苦的喘息声越来越沉重,他抖着手去腰上拿备用的药瓶,取出了瓶子,手一抖,瓶子却从他手里滚了出去,滚到了阴暗的角落。

  “你别动,我帮你找!”

  雪衣说着就趴到地面,伸出双手在地面细细的摸索,终于在一些草屑末底下找着了那小小的瓷瓶,忙又赶紧把药打开,闻了一下,摇了一下,是颗粒的药丸,她赶紧问他:“吃几颗?”

  她手上有五颗药丸。

  上官凤澜抖着手抓了两颗药往口里送,雪衣一直紧紧的看着他,看他吞下药,看他尝试着运气,却从嘴里反吐出一口血来。

  雪衣尖叫了一声,不顾地上前扶住了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这不是治病的药吗,怎么会......”

  上官凤澜一把握住她手臂,力道生生握痛了雪衣,上官凤澜嘶哑的道出一句话来:“因为还缺少一味药引......”

  “药引、什么药引?怎么办,现在上哪去给你找药引......”

  上官凤澜陡然握了雪衣的手腕,沙哑沉痛的声音在这幽暗的夜色里诡谲吓人:“不用去找,这里就有......”

  “这里有,在哪!”一点欣喜爬上雪衣的眼眸。

  “就在这!”

  话毕,只听陷阱里传出雪衣的一声痛喊,上官凤澜一口咬住她白皙的手腕,他撕裂着她,幽冷深邃的眼睛狠狠的瞪视着她,殷红的血染红了他的唇,粘稠的血液顺着白皙的腕臂一滴一滴淌下。

  那一刻,雪衣震惊得几乎忘了呼吸,怔怔的看着他咬破她的手腕,看着他如鬼魅一般吮/吸着她,看着他唇角甚至还浮动着一抹绝魅的笑,面具沾满血渍,眼眸布满血丝,那一张脸,不是人,是恶魔,是厉鬼!

  手腕上的痛苦远远不及内心的震撼,她只能呆呆的任由他吮/吸,感觉粘稠的血液缓缓融化在他嘴里,她木讷的吐出一句话来:“你说的药引......是人血?”

  “是人血,但只能是女人的血......”

  上官凤澜还在吸食,雪衣分明从他眼底捕捉到一抹痛恨又痛苦的神情。血液的突然流失,给她带来难受的晕眩感,她无法再从他眼眸里捕捉到什么,只是那血色可怖的场景却将永远留在她脑海......

  上官凤澜终于松了口,在雪衣意识即将丧失的那一刻。

  雪衣软软跌趴在地上,不是虚弱,那是一种心灵上的虚脱,这种强烈震撼带给她的恐惧。

  上官凤澜阴沉而沙哑的笑了起来:“妳怕了?妳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这就是我,我就是这样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所以妳最好离我远点,否则我控制不住,真的会杀了妳!”

  如果这是痛,那么雪衣想,她之前所受到的欺辱痛苦难过通通都不算什么,这一刻她才真切的感觉到痛是种怎样的滋味,为什么会忍不住的心酸,忍不住的想要流泪,她是怕他,是有恐惧,可是那不是鄙夷,不是唾弃,她是真的为他痛了!

  忍不住的就想去靠近他,接近他,甚至是拥抱着他!

  天知道她的想法还在脑子里转,她的身体已经爬了上来,从他侧身将他抱着,哭着说道:“我是很害怕,我是恐惧了,可那只是因为我受到了太大的震撼,你明明是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唾弃自己......”

  “滚!”

  上官凤澜用力将她推倒,激动得有些阴狂,“不要过来、滚开——”“我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怜悯,妳这虚伪的女人!”

  “不......这不是同情,我只是......”

  “只是什么?妳感激我救了妳,所以妳就忘了妳是有夫家的人,所以妳不惜主动的投怀送抱,妳在想什么,想以身相许?妳这个賎人!”

  “我没有!”

  雪衣捧住耳朵放声大喊,紧咬住自己的唇,盈盈的眼眶里有珠泪在转。

  “那就承认,承认妳是在可怜我这不人不鬼的怪物、承认妳那该死的虚伪!妳明明看见,看见我是个吸血的丑陋鬼魅,看见我是个残废,看见我需要带着这张冰冷的面具过活,妳怎么还敢上来抱着我,妳该死,妳简直该死!”

  雪衣目光狠狠的盯着激越若狂的上官凤澜,越望越紧,越望越执拗,她咬紧唇,从地上爬起再次上来抱紧了他,“既然我被你说得这么不堪,那你还怕什么,就让我抱着你,让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害怕你这张面具,是不是鄙夷你嗜血的怪病,是不是会嘲笑你残废的腿,我要告诉你、我没有!......”

  上官凤澜没有再将她推开,而是忽然沉默下来,冷笑:“那又如何,妳似乎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雪衣浑身一僵,良久......她缓缓松了手......

  只是当她无力的就要倒在一边,有双铁臂从背后圈紧了她,拉她入怀。雪衣愕然的回头去看上官凤澜,上官凤澜捂住了她的唇,“别出声......有野兽。”

  两人屏息静气,只听洞口边沿有野兽的低吼游荡,并没过多久,那声响渐渐远去,但环在她腰际的那双臂膀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雪衣试着动了一下,耳后传来沙哑的声音:“......不想两个人都冻死在这就别动。”

  雪衣没有再动,她知道他不是在吓唬她,这样寒冷的天地里,只有如此才能保住两个人的命,而她,也已经太疲累......无力再动弹......

  还有,他的胸膛,很暖......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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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

  “喂、上官重莲,你是什么意思,我难得来一次景王府,你居然把我扫地出门!你不想活了!”萧漓儿气火冲天的撸起袖摆,做出一副要揍人的模样。

  上官重莲勾着邪佞的眼神,将萧漓儿一步步逼得贴在墙角上。

  萧漓儿这才发觉他神情不对,完全不是平日里浪荡的轻佻样,她昂起下巴瞪回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

  上官重莲冷声道:“是妳要赛马比试的?”

  萧漓儿一愣,“是。”

  “也是妳要换马?”

  萧漓儿又是一愣,“......是我。”说完推了他一把,“你什么意思!”

  上官重莲双眼半眯成一条缝,越显邪佞冷傲,“漓儿,我以为妳不过是跋扈了些,顽劣了点,本以为妳心性单纯率直,但没想到妳心机犹比妳那心如蛇蝎的爹!”

  萧漓儿蓦然一僵,渐渐拉下脸来,定定的看着上官重莲,“上官重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上官重莲冷声道:“妳口口声声羞辱她便也罢了,妳想害她,我便不饶妳!”

  萧漓儿惊诧的瞪大了一双美眸,瞬间有泪水蔓延,“你是在怪我,你是在怀疑我,怀疑是我要害雪衣?”

  “难道妳敢说不是妳!”

  “妳敢说不是妳要比试赛马,妳敢说不是妳要求换马!”

  萧漓儿怔怔的看了上官重莲半晌,扬起绝傲的脸,泪水满盈,“你怀疑我,你居然怀疑我......你以为那天晚上我找你吵了一架,你为了她打了我一巴掌,然后不辞而别,我就想在隔天害死她么?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萧漓儿从来都一无是处,从来都是心机女,从来都是如此的不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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