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禽兽
八王子市。
土间宅。
在把小埋送出去之后一直到真田佐助被送过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土间太平原本觉得，把废宅妹妹的信息送去报名并选上，就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和英明的决定。
他家的妹妹酱无疑是别人眼里的完美女生，可到底真相如何，只有土间太平才知道自己内心有多酸涩。
这根本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猪！
官方评价“容貌秀丽，文武双全，任谁都会羡慕的完美女高中生”土间埋，其实是一个一进玄关就会披上仓鼠睡衣迅速进行变身的干物妹——
这种话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吧？有谁会把在外面动似芍药行如百合的温柔美女，和那个宅在公寓里浑身裹着土黄皮天天打游戏看番剧吃垃圾食品，而且还看jump的废宅团子联系在一起啊？
对于自己的废柴妹妹酱，土间太平不是不想管，可在家里的时候如果有什么要求不答应的话，她就会一哭二闹——嗯，不会上吊，但会翻来覆去地在床上地下打滚耍赖皮。
出门在外时候就更不用说，她只要随随便便发出一个双眼含泪的技能，周围的人就一定会投以心痛的注视和看着禽兽一般的目光。
他仿佛都能听见人群磅礴的心声。
——连东西不肯给买，这个女孩真是可怜……
不不不，可怜的是我。
或者还有带着恶意的揣测——这个男的看上去很平凡嘛，她还跟着不走，莫非对方是很有钱？
平凡没错，钱倒没有。
——大款一般都很胖吧，你看他的肚子很扁诶。
……多谢夸奖。
总之让小埋歪缠到最后，首先心软的人永远都是他，不仅空了钱包买了一堆相似的游戏碟，还得担负着众人谴责的眼神。
太平心里苦，可太平不说。
算了，总归是自己宠出来的，土间太平叹了口气，如果是个弟弟，说不定会好一些呢。
……直到佐助的来临，这种想法终于被狠狠打击的溃不成兵。
他一定是把上上上……往上数十八个辈子的高香都给烧糊了。
佐助小朋友一脸无害的拍了拍他的裤腿，他正在地上和仓鼠哈姆太郎以及哈姆次郎比赛谁爬的快。
“大叔，你来当裁判，不要松懈的上吧！记得不要偏心哦。”
所有长着萝莉脸的男孩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土间太平悲伤的想，伸出手一卡：“比赛正式开始！”
他平板地对着摄像头讲解赛况：“现在一号选手哈姆太郎已经爬到电视机前，二号选手次郎紧跟随后……”
“不不不，三号选手请不要试图用碗罩住其他两位选手，这是违规行为，惩罚将会取消比赛成绩！”
……
“比赛进行的很激烈，三位选手表现都不错，现在即将进入抢七赛。”
“恭喜——哈姆次郎！”
他颓丧地用双手捂住脸：“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作为输家，佐助依然兴致冲冲的，在一旁和每一位参赛选手都进行了友好的握爪。
……
二号导演组的一群人一眼不眨地盯着屏幕，宛若看智障。
完了，导演二号伤心的扼腕叹息，摊上这么一对傻孩子，这次的奖金肯定要被那只秃驴拿走了。
***
也不知道这个二人空间发展的到底怎么样了，先看看再说。
幸村妈妈收敛起嘴边八卦的笑意，垂下眼角，慢慢推开门：“我回来了，精市，埋酱！”
没人回应，关门脱鞋进玄关，她疑惑地朝客厅里望了望，两个人都没在，这就有点不对头了。
今天是星期天，她还让幸村精市特意请了部活的假回家，这郎才女貌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怎么说现在也该有点进展了才是。
厨房那边的门响了一下拉开了，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十分好闻的香味，幸村精市端着盘子走出来，见到母亲回来稍微愣了愣，放下盘子：“妈妈，您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
她连声答应，四下里看了看，问他：“小埋呢？”
幸村精市十分可疑的犹豫了一下：“在床上休息，估计上午她也累了。”
这句话技术含量有点大，幸村妈妈喝了口水强行把它消化下去，走过去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真不愧是神之子呢。”
他拒绝被赞美：“我可担当不起这个称号啊，母亲。”
幸村妈妈睨他一眼：“谁夸你了，我是在说我自己，神之子神之子的，你可不就是我的儿子嘛。”
说的好有道理，他无言以对。
楼上还没动静，她鬼祟祟地凑过来说了一句：“干得好，精市。”
想明白这是在说什么之后，幸村精市白皙的皮肤立刻渗出一片红。
他快又急地反驳：“怎么可能是你想的那样？”
事关双方清白，幸村精市还欲再解释一下，她却突然伸手叫停。
“等等，”幸村妈妈从包里掏出震动的手里，又是慧子打过来的，她接听：“喂？”
仅仅是在这句招呼之后她就再也没说过任何话了，反倒是一直在听着对方说话，而且还时不时地往幸村精市身上瞟上一两眼，脸色变的越来越凝重，甚至还叹了口气，一派遗憾的神色。
他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转身欲上楼叫醒小埋吃饭，幸村妈妈已经迅速结束了电话，叫住了幸村精市，一副欲言又止语重心长的模样。
“精市，你千万要自信，千万不要想太多，毕竟你这个年龄身体还发育的不完全，出现这种事情是正常的，不要心急……”
这种事是什么事？
他觉得莫名其妙，但直觉告诉他母亲说的肯定不是好事，按经验论，继续问下去也只会发生更不好的事，幸村精市只能点点头，以一串“我知道了”“是是”“我不急”敷衍过去。
好不容易等她说完，幸村精市差点挂不住脸上的微笑，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不同，脚下开溜的速度却快了不少。
本来还以为是误会，结果现在正主都承认了，看来果然没有假。
看着儿子纤弱的身躯，幸村妈妈不太满意，她突然觉得慧子说的很有道理，光脸好看有什么用，男人，果然最重要的还是……能干一点，弦一郎看上去就壮实多了，一点也不弱鸡。
果然该给儿子补补了。
她重新打开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了“补肾食材大全”。
***
小埋睁开眼。
脑袋里还是一片稀里糊涂，她仰头躺着，感觉天花板颜色有点奇怪，她家的天花板明明就是白色的，不记得什么时候贴了墙纸来着。
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有墙纸。
等等……不对！
她“咚”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上帝佛祖晴明公，这里是幸村家啊。
房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幸村精市刚踏进来就看见头上顶了一蓬草的小埋眼神痴呆地坐在床上。
他无声无息地退出去，带上门，停了一会轻轻敲门：“小埋前辈，你醒了吗？”
门内响起她有点慌乱的声音：“请稍等一下。”
要死要死，这下全想起来了：以丑陋而愚蠢的姿势倒地，还有被那条鱼用尾巴打脸的悲惨现实……
而这一切好像被幸村君全看到了。
他……会怎么看我？小埋会不会因此被人讨厌呢？
小埋攥紧了手中的被子，一咬牙迅速梳理好了自己的头发，扯了张纸，想擦去脸上的痕迹，摸了摸脸却发现脸上很干净，没有鱼身上的稠液。
不好让人久等，于是招呼：“可以了，幸村君，请进来吧。”
她半坐半倚在床边，一副朦胧初醒的睡美人样子，窗帘没拉，背后就是夕阳一片，黄红色的光斜斜地照进来，好像给人加了一圈柔和的光晕。
幸村精市着实惊艳了一下。
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土间埋长的很漂亮，哪怕比起明星偶像也不遑多让，但他也不是没见过其它漂亮的女生，只是在那些女孩子里，没一个能比小埋更加闪闪发亮。
他轻咳一声，掩饰掉并不算明显的失态。
“小埋前辈，刚才真是对——”
小埋扶着脑袋适时的叫唤起来：“幸村君，之前，之前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很好，就这样格式化掉一切吧。
幸村精市闻弦音而知雅意：“大概是前辈有些低血糖，所以晕过去了，要是想好转些的话，现在可以起来吃点晚饭了。”
晚饭？小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五点了，她居然不知不觉睡了这么久。
小埋点头附议：“那幸村君，我们下楼吧。”
只有两个人吃饭，幸村精市就干脆把菜都摆在了小方几上，准备的蔬菜沙拉，烧鱼，还有炒青菜，味增汤。
……炒青菜。
她眼神飘忽了一下。
“说起来，今天还没有见到幸村君的父亲呢。”
他把鱼尾挟了出来，微笑着回答：“我父亲是在广告公司工作，这个工作可不是属于朝九晚五的职业。”
看她眼睛一直盯着鱼尾，幸村精市十分关切地问：“想吃吗？”
“不不不！完全不想！”
他挑去其中的刺，不紧不慢的说：“那只好由我来帮前辈好好惩罚一下这条不知好歹的鱼了。”
他他他……他根本就记得！
小埋把绯红的脸埋进碗里，传出闷闷的声音：“是吗，那就谢谢幸村君了。”
啊，真是有意思呢。
幸村精市用鱼尾挡住勾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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