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人影婆娑

包括步凡曦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惊，“北柠？”

        “我，真的，感觉不到了……”起初，步凡曦以为是北柠磕到了头部，导致神经麻痹，但是kishi的话否认了这一点。

        “是影子！”kishi的手心早就出了汗，她在跟着钟停几人来到港口的路上，一直心惊胆战，默默祈求北柠平安归来，但还是失败了。

        大家都用不解的眼光看着kishi，等着她继续阐述。本来答应好保密的kishi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简单陈述了下影子的事情。

        “当时在船上的时候，北柠把影子引到自己身上，以免郑玥受伤……”kishi想起这些天，没有什么异状，还天真的以为影子已经离开了，没想到它还憋了个大招，专挑这个时候下手。

        “什么？”

        郑玥听到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恢复了味觉，本来还以为那是什么病自己好了，现在看来，都是让别人承担了痛苦。

        想着她开始哭泣，“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看着两人都遍体鳞伤的狼狈不堪，她才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了。

        “这不是你的错。”步凡曦抱起来北柠，他不知道被影子盯上还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他会和北柠一同承担。

        何况，郑玥的出发点是要救一个生灵，这无可厚非。

        步凡曦拖着疼痛的身影，一步一顿的走向房间，“没事的，会好起来的……”他不停安慰着北柠，吩咐其他人准备药物。

        好在船舱中还存着不少东西，出海后不至于太过煎熬。

        北柠不知不觉中在步凡曦怀里睡下，或许现在的痛觉消失，也是一件好事吧。比起这个，她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周围会是一片漆黑。

        夜晚吗？北柠心里想着，伸手却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熟悉的声音，“我在，北柠。”

        迷迷糊糊中脱离了温暖的气息，慢慢躺在床上，海水的波浪起起伏伏，哄着北柠安心入睡。

        趁着这个时机，步凡曦才去清理伤口。他把小刀在火上烤热用作消毒，然后把和衣服粘连的地方的皮肤去除。

        嘴里咬着布条，他脸上几乎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剌着伤口。身边唯一留下了楚静笙，帮着包扎。这场面，真的有点像是打补丁，就是血腥了点。

        “哼”楚静笙轻笑，“你们二位还真是很像，都是这么倔强。”

        另一边，刚躺在床上的贾子旭开始胡言乱语，“哥别走，我，我头好疼”一句话就拦住了准备离开的田文展，他还没走到床边，对床王皓已经进入了下一阶段，晕船似的哇哇吐，晚饭吃的那些有毒的佳肴全都吐了出来。

        郑玥也扶着□□宇找了房间休息，还照顾着那个孩子，不过是五六个月的婴儿，喝了些水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钟停收到田文展的呼叫后，赶过去帮忙，把控制室再次交给了徐教授。kishi则在房间陪着北柠，她握着床上人的手，“一定，一定会好起来的”

        步凡曦处理完烧伤后，换了件像样的衣服洗了把脸，就要赶回去照顾北柠。有的重度烧伤的地方破坏了神经组织，根本察觉不到疼，但是黄色的血浓水倒是不时渗出。他担心影子还会动手，皱着眉头想对策。

        “别乱动，他马上就回来了”

        步凡曦和楚静笙二人刚走到门口时，就听见了kishi的声音，不由的加快了脚步。万幸的是，北柠已经恢复意识了。

        “北柠！”步凡曦坐在床边，看着北柠的眼神，却发现一阵空洞。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像是丢了魂灵似的失了神，无法聚焦。

        “北柠？”他又试着呼唤了一声，看着那双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寻觅，他有点不敢置信，颤颤巍巍的伸手去在北柠眼前晃悠。

        “步凡曦”北柠毫无反应，“好黑啊把灯打开好吗？”

        系统提示：“视觉”收集完成

        步凡曦刚举起来的手愕然停滞在半空中。他安慰着北柠，“别怕，北柠，我们一会儿就把灯打开”一边说着，他再次检查北柠的头部，没有什么外伤，就眼前这种什么设施都没有的情况来看，根本无法确定是否为视神经压迫所造成的。

        步凡曦正想着，余光瞥见一个身影飞奔出去。

        “等等！”楚静笙转身去拦，她知道kishi的意思，八成想要把影子吸引到自己身上。不过，楚静笙更好奇的是这种机制，两次收集的时间也太短了，是因为北柠现在身体虚弱吗？如果真是如此，恐怕再想把影子引出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看着站在甲板上的kishi沐浴着月光，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不知是在许愿还是祷告。约莫过去了五分钟左右，还是毫无动静。楚静笙这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回去吧，没用的。”楚静笙走出船舱的阴影区域，也来到月光下，劝阻着kishi，“现在看来，每次想要引出影子，都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kishi后背冒着冷汗，她不能确定，被影子盯上后还会发生什么，但是她不能让北柠自己承受。可惜这份勇气，或者说冲动，也是无济于事。

        “她是靠这种方法引出那东西的吧？”楚静笙并排站在kishi身边，看她点了点头作为肯定，继续说道，“我猜，就是这样的。再想找到那东西，就不能用这么简单的办法了。”

        “可是”kishi歪头看向她，“这样耽搁下去，恐怕”

        “嗯。”楚静笙没有对上那焦急的目光，低声说，“他会有办法的。”

        “会不会是因为北柠现在太虚弱了？”kishi按照常理分析了一下，“如果影子想要更有把握，当然是弱者容易被欺负吧”

        “不用担心。”楚静笙一笑，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这里，还有更加虚弱的人。”

        “什么？”kishi转身，眼神游走了一圈，深呼了一口气。

        疏影横斜，远映清浅；暗香浮动，长陪夜月。

        步凡曦手扶栏杆，看着波涛轻轻翻涌，带着天玄号去向远方。“就是你吗？”他用余光瞧瞧那黑乎乎的人影，轻蔑的一笑，“哼”

        他的内心有些许凌乱，四肢有点发软，如果不是事情逼到这，恐怕他也会倒下吧。但是，这个黑影，已经有一人多高，果然收集感官情感能够让它变得强大吗？那么，这个收集的意思是

        想到这，步凡曦突然抽出腰间的枪，朝着地上的影子扣下扳机。“啪！啪！”

        那东西没反应过来，中了枪后瞬间散开，发出诡异的尖叫，然后又在步凡曦的身后汇聚。不等步凡曦回身，他就感到心口绞痛，“嘶”逼着他靠着桅杆坐下。

        “大哥！”听见枪声，钟停第一个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位跑得动的。

        冷汗滴滴答答的顺着额头流下，“呵，没想到居然还会报仇啊”步凡曦用手揪着领口试图缓解疼痛，但最起码，暂时让这东西离开北柠了，而且，也证明了，它收集到什么就会拥有什么，像是学习一样。所以中了枪，才会因为痛苦而惨叫吧。

        混乱总算解除，钟停扶起步凡曦，刚要开口询问，就见步凡曦咬着牙摇摇头，只好闭了嘴。

        回到北柠的房间，kishi立刻站了起来，“怎么了？有枪声？”

        “都解决了，她怎么样？”先一步进屋的楚静笙表示一切顺利，这种局面也是她早就料到的，至于步凡曦会不会因为影子的吞噬而死，她毫不在意。自始至终，楚静笙要寻找的，只有陈北柠一个人而已。

        “睡下了。”kishi说着，再次压了压被子，“我”

        突然，kishi觉得头晕晕的，没能站住，跌坐下去。“怎么？”楚静笙的手还没能够到她，也瘫坐在地，然后嘴角微微上扬，“终于，要来了吗？”

        步凡曦捂着头，单膝点了下地，看着那模模糊糊的床边，硬撑着走了几步，最终倒在北柠旁边，伸手想去摸摸床上人的额头，却是没能做到，心里默默念着，“别怕，北柠，我，我在”

        一眨眼，所有人都睡了过去。

        一路上的欢愉与悲戚，似潮汐般的起落，被岁月尽数冲泡成一杯茶，好与坏在岁月中翻滚交融，使得生命的价值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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