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搅局

　　“公子，这是沉仙丹。要进医庄必用搐，公子若买不起，只能请回了。”医女道。


　　“那，是你让我回的，大家都听到了。”年轻公子嬉笑着要旁人作证。


　　医女不知自己哪里错了，慌道：“奴家并未让公子回，只是用一百两金子买沉仙丹是进庄的规矩。”


　　“什么狗屁规矩，”男子十分不屑，甚至爆了粗口，“怎么，看不起穷人，没钱不能娶媳妇？”


　　医女常年待在医庄，少与外界接触，被此饶粗鄙无理吓到，低头不敢做声。


　　巧昀走过来，盯着此人硬生生道：“没银子可以娶媳妇，但娶不到我家姐！”


　　“好，既然如此，我卫臻也认命了，那麻烦这位姐姐跟秦姐一声，卫臻是个穷光蛋，娶不起她，告辞。”


　　巧昀听到“卫臻”这个名字，惊诧的张开一张樱桃嘴，再不出话来，整个人偃旗息鼓般，双目含水，十分委屈。


　　卫臻视若不见，吆喝驴子掉头回去，后一匹骑着白马的胖子将路堵着，带着轻蔑的笑容看着本就与这格格不入的卫臻。


　　“若不要这一百两黄金，怎能分出贫富贵贱，什么阿猫阿狗都上山求亲，岂不污了秦姐慧眼。”


　　卫臻听了胖子嘲讽之言，只是微微一笑，晃动了一下嘴里叼着的芦苇草，毫不在意。


　　巧昀不得不上前拉住卫臻毛驴的口绳，在旁为难的诉求道：“卫公子，这的确是庄上的规矩，奴家也不敢擅自做主放你进去，你想想办法，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卫臻瞟了一眼巧昀，见她急的满头大汗，脸都吓变形了，也知道自己是走不聊，便对堵着路的白胖公子道：“胖子，借我一百两黄金。”


　　“你脑子里糊了浆糊，”胖子嗤之以鼻道，“你算哪根葱，大爷凭什么给你借钱？”


　　胖子坐下白马刚屙一泡热气腾腾的马尿，卫臻指着笑道：“屙的好，这畜生都明白的道理，你这人模狗样的东西怎不懂？”


　　“什么，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胖子扬起马鞭指着卫臻怒道，还不解其意。


　　“你的马屙尿是让你照照自己模样，你瞧瞧你这肥头大耳，满脑肥肠的磕碜模样，就别上山丢人现眼了，还是把机会让出来。怎么我也赢江湖第一美寞的称号，是一表人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人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多少姑娘对我念念不忘，痴心相许。那秦玊儿若见到我，必然倒贴上来，哭着喊着嫁我。绝命医庄家大业大，我做了姑爷，还你五倍金子，够你这胖子回家再肥一圈，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你千万不要错过了。”卫臻用调侃的语气不留余地的反讽胖公子，搭配上他独有的贱笑和皮厚的无耻模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众人都放声欢乐。


　　唯独胖公子一人气的瑟瑟发抖，涨红聊胖脸颊像挂着两块结实的拳头，胖公子挥起马鞭“唰”的朝卫臻打将过去，卫臻眼疾手快，一手抓住，轻轻一拽，胖公子就从马上摔下去，刚好摔在那马尿淋湿的土上，糊了一身的脏泥。


　　卫臻从胖公子的白马上取下包裹，“抢钱了，抢钱了，”胖子狼狈的爬起来，对躲得远远的怕溅脏了自己的巧昀道，“我是来贵庄求亲的，上门是客，现在遇到抢匪，你们管不管？”


　　巧昀干脆拒绝道：“不管，出门在外，各凭本事，您还不是我们姑爷呢，等您做了我们姑爷，再来吩咐奴家不迟。”


　　胖公子急赤白脸的要抢回包裹，卫臻身手敏捷轻易躲了，一脚踹过去，胖公子又摔了个狗啃泥，“哎哟”不止，再爬不起来了。


　　“住手！”周瑜实在看不过去，下马上前呵止。


　　胖公子见到周瑜忙高声呼救：“公瑾兄，救我。”


　　原来这二人是相识的，胖公子是前庐江太守陆康庶子陆宣，字无只，陆家是吴郡名门，在江东一代声望极高，周家与他们结交多年，周瑜常随父亲登门拜访，所以认得陆宣。


　　周瑜自从行装中掏出两锭金子递上：“这位兄台身手不错，但抢来的东西终究不光彩，秦庄主也不想自己未来的姑爷落个‘贼’名，这一百两金子送与兄台，出门在外，还是和气点，勿要生事，将包裹还他吧！”


　　卫臻觑眼看着周瑜，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扯下嘴里的芦苇草扔在地上，笑道：“我可没抢，都是借了，这胖子吝啬，目光短浅，稳赚不赔的买卖也不做。既然这位公子肯感慨解囊，那多谢了。”着将包裹扔给胖公子，从周瑜手中不客气的拿了金子，按在医女托盘中，自将药葫芦收好。


　　“在下周瑜，周公谨，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卫臻，卫廷明。”


　　周瑜注意到此人手中拿着的剑，剑宽六寸，剑鞘上镶有龟壳，壳上刻有古文，若猜得不错，此剑应是吟啸剑，吟啸剑是剑宗墨子的宝剑，怎落在此人手中，莫非他是墨家弟子？


　　周瑜不敢肯定，墨家也是儒士学风，怎会出这种不拘礼数的混混，也许剑是赝品，周瑜兀自猜测道。


　　出得起金子的公子换好药葫芦，随医女进庄，出不起的只能望山兴叹，止步于山脚。


　　周瑜等人跟着巧昀过了绝命医庄牌匾，已有厝着安顿，周瑜等人交付坐骑，厮连随身包裹和宝剑一并收了去。


　　巧昀带着众人往山上去，一路都是砌得平整的青石阶梯，路旁树林葱郁，阳光经过树叶的过滤落下斑点光芒，热气尽散，从山下吹下的凉风，像是经过冰窖过渡，十分凉爽。


　　头上百鸟争鸣声高低不尽，脚下奇花异草数漫山遍野，深林内野禽窥眼，山洞中猛兽避难，这里的确是难得的风水好地。


　　众人方才还有些忐忑的心情因为这优美的风景放松不少，攀上半山腰，见到一座亭子，名为“留命亭”，巧昀止步对众壤：“公子们也累了，可在此憩会。”


　　众人进亭中吹着凉风，望着山下如画风景，想若做了绝命医庄的姑爷，跟秦姐在这美好之地双宿双栖，不为俗世烦扰，也是难得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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