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室是恒温的,戴围巾未免有点热,所以她一进就除下了。

  随手放到,上官舞此时的注意力是在窗前的圆桌上。

  上面摆着一个的粉盒子,一看就是装着什么很美的礼物。

  林宇这几天应该挺忙的,或者更贴切地说是焦头烂额,因为林涛一家丢下的烂摊子,需要不少功夫去收拾。但是他没忘记儿的重要日子,上官舞此时还记得和她老爸说她收到面试邀请函的时候,他有多么开心。

  在上官舞的认知里,他的爸爸一直都深爱着她那个视舞蹈为生命的妈妈。知道自己的目标就是皇家舞蹈学时,她爸爸心里其实是有想法的,但他不想因为长辈之间的恩怨,而折断她的翅膀。

  也许不管对谁来说,这都是一个机会。所以说,最能理解上官舞如此拼命势要进舞蹈学原因的,其实是林宇。

  他明白上官舞的倔,也明白她那么多年不顾一切的执着这件事的犟。

  轻手轻脚开最外层的装,掀开最后一层薄纸,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上官舞先是一愣,而后一下红了眼眶。

  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是一双十分美的舞蹈鞋,做工和设计都是一的,这是他爸爸为她准备的zhan靴。

  抬手轻轻摩挲盒子的边缘,上官舞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如此无所不能过。

  “谢谢爸爸。”

  当,上官舞睡了特别踏实的一觉,东方宵-的围巾她没还,主人也没找她要,她就那么抱着睡了一晚上。

  上官舞并没有恋物癖,她只是单纯觉得围巾上浅淡的香水很好闻,有宁神的作用,但是要让她当面去找东方宵-借男士香水,死都不可能去做的,害臊啊——

  第二天,照常将上官舞送到舞蹈学校,东方宵-刚要转车头走,却发现他的正前方慢慢停下来一辆白的车子。

  等看到下车的人是谁时,东方宵-的眼神在一瞬间得异常冷冽。

  “小舞,小舞!”

  刚走到阶梯上就听见一个耳的声音,上官舞回头,在看清来人的同时愣住。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人。

  之前发生的事仿佛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有一段时间没去学校的她,甚至都快忘了,她是如何被陷害,被冤枉,被诽谤的。

  再看到这个人,要说心里没感觉是假的。

  但是下一秒在她脑海里浮现的,除了往日那些声笑语,就是那天她在办室撞见的那一幕。

  “小舞,终于见到你了,怎么一直没回学校?”

  席沐深脸上带着深深的担忧,却在看到她的同时仿佛松了口气一般,一上来就要拉上官舞,但却扑了个空,被上官舞微妙躲开。

  看到上官舞躲自己,席沐深的脸皮僵了一下,但笑意不减,柔声道:“小舞,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生气?”

  转过来直面席沐深,上官舞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她应该为什么事生气,或者应该说,她可以为之生气的事太多,以至于不知道席沐深现在说的是哪一件。

  席沐深倒是贴心,自己说了出来,他眼歉意,还有一丝心疼,如果是以前,上官舞光看着他这张脸,甭管他说啥,没开口就陷了。

  但是现在,她却能镇定地听他说完。

  “小舞,你听我说,那天莹莹进来,突然就脱了服朝我扑过来,我没反应过来。”

  原来说的是这件事,其实上官舞一开始也猜是这么个况。

  对于莹莹这个人,上官舞实在不想多做评价,仿佛就没有她做不出来的好事。

  明明口口声声说爱慕的人是东方宵-,转就抱上席沐深,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脸。

  如果不是已经看清她的真面目,上官舞也许还会难受得哭鼻子,现在却只会觉得恶心。

  不耐地看向别,上官舞冷淡回道:“哦,这件事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没错。”

  其实不能说席沐深一点错都没有,但是上官舞不想和他纠这个问题,否则会显得她特别小肚鸡肠,而且隔了这么久才解释,似乎行为本已经没什么意si了。

  再因为这个去,纠结下去,那什么时候才倒头?没意si的。

  “那你是原谅我了?”

  听上官舞这么说,席沐深微微松了一口气,上了一级台阶,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

  被席沐深触碰,上官舞冷不丁颤了一下。

  啊……他的手十分温热。

  看向席沐深,上官舞能从他澄澈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影,以前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如果能从对方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自己,就证明对方深爱着自己。

  上官舞当下就有些心软。

  “看到你活蹦乱跳的,我就足了。小傻瓜,怎么不懂和我联系一下,我找了一大圈才知道你在这里练舞。”席沐深的笑仿佛的暖阳,能融化任何冰雪,看上官舞的表松下来,他当即漾开风般的笑容,“祝贺你,我就知道你办得到。”

  席沐深先是抬手摸了摸上官舞的头,见她没有反抗,说完祝贺的话,直接再上一级台阶,拥她入怀。

  上官舞没有反应,自然也没有反抗,其实,也是不知如何反抗。

  席沐深的拥抱太过温柔,让人舍不得离开。上官舞一下就记起当时自己是如何地喜着这个人,即使声音说他会是最终害死自己的人,但心底的这份爱意要如何才能消减呢?

  办不到的吧?

  如果说会死在这样的温柔里,那么她也会心甘愿一步一步陷入,不可自拔。

  也许,她就是传说中的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吧,目前对于席沐深,她无力抗拒,也无法抗拒。

  然而就在上官舞犹豫着,慢慢抬起双手要反抱席沐深的时候,阶梯底下忽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慕老师,你是特意来关怀上官舞的吗?”

  此言一出,上官舞能明显感觉到席沐深的姿僵了僵。

  他放开上官舞,转头迎上东方宵-冷冽的视线,微微一笑:“林先生,别来无恙。”

  “你的练习时间快到了,还不快进去。”

  上官舞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东方宵-用这种冰冷的命令语气和自己说话。

  不过的确时间快到了,她没有耽搁,简单和席沐深拜别后就赶紧跑进去,留下两个大老爷们,上下对视着。

  清晨的阳光缓缓透过高的缝隙照射到这方的土地上,淡的光柱中飘扬着尘屑,缓慢而安静地环绕在每个过lu的人上,气的动带走光的小尾巴,而在这光中,唯有两个人如同镀的雕像一般,屹立不动。

  舞蹈室地街角,门口是一个老shi的扇形圆盘阶梯,此时席沐深站在中间的阶梯上,他的发稍浅,在晨曦中呈现一种镶边的暖棕。

  低头看着台阶下的人,把对方的不悦尽收眼底,但是他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并不想提前拔老虎的胡须。

  只是在这里碰到东方宵-,他多少有些兴奋,毕竟对方是他承认的对手,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发现东方宵-似乎对于他向上官舞伸手这件事颇有微词。

  其实东方宵-不找上门来,他也会主动制造机会找对方。上官舞必须是他席沐深的私有物,绝不允许他人染指,任何可能破坏他计划的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铲除,无论是谁。

  与席沐深虚假的笑意不同,冷眸冷脸,东方宵-做到了如何以一个仰视的角度来蔑视对方。

  他们两个,从各自的立场来说,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但那只是没有牵扯进上官舞之前的事。

  上一次在办室看到这位“慕老师”,东方宵-就不太对付。他不喜擅长放暗箭的人,而什么人什么德,他一眼就能看穿。

  虽然他已经警告过上官舞,但这个小侄似乎不太听话,或者说,是眼前这个人太巧言令。

  “林先生,这么忙还送小舞来练舞,你是真疼她呢。不过从今天起我想就不必了,这种粗活我来代劳就行。”

  笑得一脸温润无害,席沐深边说边下阶梯,直到剩下最后一级,正好可以用一种微妙的高度差看着东方宵-。

  这是一种无声的衅,东方宵-自然明白,但表面上不动声。

  “慕老师,对一个学生这么上心,我代表林家感谢你。”

  东方宵-这么说是直接和席沐深划清界限,告诉他,他只是上官舞的老师,但是他不同,他是上官舞的家人。

  看到席沐深脸上收敛了一些的笑意,东方宵-继续说:“不过,我要纠正你一点。我只是顺lu,毕竟她要回的,是我这个小叔的家。你的下班时间想如何安排,我管不着,但我是很准时的。”

  凉凉一番话,东方宵-权当是警告对方,他对这位“慕老师”的耐,也仅限于这次。

  席沐深当下就阴沉了脸,露出在上官舞面前截然不同的表,阴鸷,狠厉。

  但口舌之争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只冷笑一声,一句话没说,连起码的礼仪都没有,直接擦过东方宵-的肩膀回到车上。

  “少爷,去学校吗?”

  “不去!”

  望着东方宵-缓缓走回车里的影,席沐深微微眯起眼睛,他要他为今天的言行付出代价!

  全力都投入练习的上官舞自然不会知晓门口的暗涌,只是有些纳闷东方宵-怎么忽然翻脸的感觉。

  她可没得罪他,硬要说的话,就只有没还围巾这一条,可东方宵-看起来不是一个小气鬼啊。

  今天做的仍旧是平衡加训练,但是上官舞却因为没能好好集中神失败了好几次。

  看出她的异样,导师赶紧喊停:“小舞,休息一下,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怎么状差这么多?”

  只剩两天,上官舞的导师看起来比她还紧张。

  不太好意si地用毛巾擦擦汗,上官舞知道自己毛病在哪儿,只是这个原因不太好说。

  大概是看出她有些尴尬,导师突然笑了:“不介意的话说说,有心结可成为不了一个出的舞者。”

  觉得导师说得有道理,上官舞索就一边拉筋一边将心中的不解提出来:“老师,你说如果有个男的,平时一直都冷冷淡淡的,但是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忽然冲的发火,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本来上官舞还没怎么明白,但是这么一问出来,还瞬间清晰明朗了起来。

  这活脱脱,不就是在说这个男的吃醋吗?

  果然,导师也是摇摇头这么解释。

  然而这个解释却更让上官舞,因为这件事出在东方宵-上,肯定不是她们猜测的这样。

  上次他就叫她不要接近席沐深,而刚才,她和席沐深是结结实实抱在一起了啊,东方宵-见了发火也是应该的。

  “……”

  上官舞忽然觉得心好沉重,后知后觉的她此时才意识到,她惹小叔不高兴了。

  如此一想,她更加心神不宁起来,一整个早上都是练一会儿休息,练一会儿休息,完全没在状上。

  按理说,她是不应该这样的,一jinru舞蹈领域,她就能摒弃杂念,但是今天却奇了怪了,怎么也无法集中神。

  最后,导师让她提前回去休息,一个好的状比什么都。

  离开舞蹈室的时候,因为是个尴尬的时间,所以上官舞并没有电话让东方宵-来接她,而且,她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家。

  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是放风时间,她就想去陶冶陶冶操。她记得今天在东城的艺术厅,有一场歌舞表演,说不定能对她有所帮助。

  上官舞很幸运,赶到的时候还差十分钟就闭场,她买到一个比较后排的位置,不过不碍事,因为她视力好。

  整场表演都很彩,台上人炫动的舞姿更是让上官舞看得痴了,她有一点和她妈妈很像,就是很容易被美丽的舞蹈吸,但她不会像她那样,达到眼里只有舞蹈的地步。

  最后一曲舞罢,厅的灯光全部亮了起来,参演人员纷纷聚集到台上谢幕。

  观众们都站了起来,雷动的掌声在演艺厅回。看到这样的景,上官舞的心脏有些聒噪,她是被这样的场景感染了。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也许只有她这种同样是学舞蹈的人才深有体会。

  感慨着,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画面,是她很小的时候,看见妈妈在园里迎风起舞的样子。牙牙学语的阶段,她连赞美都做不到,但是那一段优美的舞蹈却深深刻画在她的脑海深。

  纷飞的英,柔若柳絮的手,与风合二为一的舞蹈,时而刚劲时而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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