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消失的芥蒂
“戚百草。”就在路晨枫快要走进全胜道馆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路晨枫听到这个声音愣了一下，微微转身看向叫住她的曲光雅，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和，有点只是漠视一切的淡漠和冰冷：“有事么？”
似乎被她的冷淡阻隔，曲光雅停顿了一下才重新看向路晨枫：“戚百草，你这次帮我们赶走金敏珠不会是想趁机回到全胜道馆吧？”她总是这样，明明很关心，明明很想知道，但是说出口的却总是伤人的话语。
路晨枫微微一愣，随即心里蓦然蹿上一股火焰，微微攥紧拳头。她突然为戚百草感到一丝不值，明明曲光雅都这么对她了，她却还是每天跟着她、保护她，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星眸变得冷峻起来，路晨枫的声音比平时冰冷和低沉了几倍：“关你什么事？嘁。”看着曲光雅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再管曲光雅和所有人呆滞的目光，转身走进全胜道馆。
曲向南看着这样的路晨枫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扭头看向曲光雅。看着自己女儿呆滞惊愕的目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跟着路晨枫走进全胜道馆。
其他人看着曲光雅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他们都知道百草和光雅的关系很好，也知道光雅不管怎么说百草，百草都不会放在心上，第二天还是傻乎乎的跟在光雅后面“光雅、光雅”的叫她。而光雅虽然表面上对百草毫不关心，可是他们都知道光雅是刀子嘴豆腐心，经常默默的在百草身后保护她，一旦百草被别人欺负了光雅就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保护百草，光雅也经常偷偷的塞钱给她。所以在全胜道馆，跟光雅关系最好的就只有戚百草一个人，可是现在……
郑馆长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曲光雅。他是知道这俩孩子的关系是全胜道馆里最好的，可是现在百草对光雅的态度转变那么大，换了谁都很难接受吧？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郑馆长抬起脚步走到曲光雅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就叫自食其果。她以前跟着你的时候你对她冷言冷语的，现在她的心冷了，自然就对你就冷漠了。就像你以前对她的态度一样，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走，回道馆。”郑馆长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其他弟子说的，说完就率先走进道馆。
其他弟子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反应过来跟着郑馆长走进了全胜道馆。虽然他们也有些同情曲光雅，但却没有一个人前去安慰她。就像郑馆长说的一样，曲光雅这叫自食其果，谁让以前百草还在的时候她不好好珍惜呢？现在知道后悔也来不及了，百草已经不是以前的百草了，自然也不会再回到光雅身边了。这是所有全胜弟子都明白的道理。
曲光雅从路晨枫转身走进全胜道馆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现在动都没有动。路晨枫陌生而疏离的眼神，冰冷而厌烦的话语，以及嘴角那一丝不屑的笑容都深深的刻在了曲光雅的脑海里，让她再也无法忘记，再也无法靠近。
直到郑馆长的声音传入她耳膜的时候曲光雅的思绪才被拉回来一些。听了郑馆长的话曲光雅先是愣了愣，随即嘴角上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漂亮的眼眸里是说不出来的难过和失落。
自食其果吗？
是啊！谁让她以前不知道珍惜呢？自己以前不也是对她那样么？
就当自己欠她的吧。说不定等哪一天百草的气消了，她又会变成那个整天跟在她身后的女孩了。
自己欠她的……欠她的……
是自己……自作自受……
曲光雅有些难过的闭上眼眸，隐约之中似乎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脸庞划过。
【镜头转换.全胜道馆馆内】
路晨枫可不知道曲光雅因为自己对她的态度在门外伤心难过，她现在正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目光不时的在人群中探寻，似乎在找些什么。
大家被路晨枫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女弟子忍不住出声说道：“百草师姐，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们好不好？我们……有点害怕。”
其他弟子听了她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名出声的女弟子。那名女弟子被大家瞪得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眼里似乎有点委屈。
路晨枫听到女弟子的话脚下顿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路晨枫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随即嘴角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我又那么可怕吗？
曲向南此时也有些忍不住了： “百草，你要找谁？”
路晨枫的脸色很快恢复了正常，看着眼前的全胜弟子沉声问道：“现在全胜道馆的大师姐是谁？”
大师姐？大家愣了一下，随即转头面面相觑，脸色不禁变得古怪起来。
要说吗？可是看百草现在这态度，说了的话百草会不会……
郑馆长看着沉默的人群不禁有些尴尬，沉声喝道：“都哑巴了？师姐在问你们问题呢！回答！”
在路晨枫显现出自己的实力以后，郑馆长对她的态度大有转变。这么强悍的实力，要是她能回全胜道馆的话那我们全胜岂不是有希望打进道馆挑战赛了？！
因为当路晨枫出手制胜金敏珠的时候，郑馆长已经暗暗决定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百草留下来。
路晨枫并不知道郑馆长打的如意算盘，而是看着沉默的人群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略微熟悉的清冷声音传入路晨枫的耳膜：“是我。”
微微愣了一下，路晨枫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庞映入路晨枫的眼帘，那张脸庞上似乎还有一丝泪痕。
她……哭了？路晨枫愣住了。是因为自己对她的态度么？
在路晨枫惊愕的注视下，曲光雅径直走到她面前：“我是全胜道馆的大师姐，有什么事吗？”这倒不是她自告奋勇的站出来，自从黎蓝大师姐走了以后，曲光雅就当仁不让的成为了全胜道馆的大师姐。对此其他弟子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曲光雅的实力在他们大多数弟子之中还是很强的。
“你……哭了？”路晨枫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只是有些呆滞的注视着曲光雅脸上的泪痕。
曲光雅微微一怔，连忙别过头躲开路晨枫的视线：“没有。”
路晨枫看着曲光雅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了，微微叹了口气：“如果是因为我刚才对你的态度的话，我向你道歉，我……”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曲光雅突然扭过头紧紧的盯着路晨枫，“戚百草，你要冷就冷到底，不要忽冷忽热的！”
路晨枫听着曲光雅的话微微蹙了蹙眉：“你是全胜道馆的大师姐？”
“我是！”曲光雅目光依然注视着路晨枫，不动声色的说道。
路晨枫微微愣了一下，但是下一刻就平静了下来。目光看着曲光雅沉声说道：“身为全胜道馆的大师姐，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吗？”
“如果是因为刚才金敏珠的事的话，我觉得我并没有什么错。”曲光雅仍然不动声色，似乎路晨枫质问的人根本不是她一般。
“啪！”下一刻，一声脆响重重响起。路晨枫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曲光雅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看着路晨枫，
百草居然打她？
不光是曲光雅，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路晨枫，曲向南更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路晨枫清冷的声音传入曲光雅的耳膜：“这一巴掌为全胜道馆打的。身为全胜道馆的大师姐，在别人在门口挑衅的时候，你在哪儿？当别人把牌匾踢碎的时候，你又在哪儿？！是你自己承认是全胜道馆的大师姐，刚才却又反过来不挺身而出，你把全胜道馆的荣誉当成什么！”
曲光雅听到路晨枫的话突然笑了。和平时淡淡扬起的微笑相比，此时她的笑容满是嘲讽，似乎眼里还带有星星点点的泪光。
全胜弟子呆住了，曲向南呆住了，路晨枫也呆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好像从曲光雅身上看到了自己。
曲光雅并没有理会其他人惊愕的目光，而是看着路晨枫淡淡的开口说道：“戚百草，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伟大啊？跟着一个所有人都不耻的师父，还要帮他讨回公道。你是不是就真的以为你可以一个人拯救曲向南，可以一个人拯救全胜道馆？！”
泪水，再次从曲光雅眼里夺眶而出，肩膀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在这一刻，路晨枫竟然忘记了反驳她的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
曲向南的眼眸黯了一瞬，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曲光雅，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身抬起脚步悄然走向自己的房间。
曲光雅抑制住自己的眼泪，不顾所有人已经完全呆滞的目光，抬眸看着路晨枫继续说了下去：“戚百草，你不是很相信曲向南吗？可是你相信他的结果呢？最后呢？！你被赶出去了，他却一句话都为你说不上！”最后一句话曲光雅是对着路晨枫吼出来的。
“可是你呢？！你非但不恨他，反而却像个白痴一样跑回来，帮曲向南讨回公道！居然还想借此回来。戚百草，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能够拯救整个全胜道馆？！”
看着曲光雅的眼泪，感受到曲光雅话里的关心，路晨枫瞬间觉得有些愧疚。
虽然曲光雅的话句句带刺，但是路晨枫何等聪明？她瞬间就听出了曲光雅话里隐藏的别扭似的关心，路晨枫只觉得心里热热的，似乎有一丝暖流悄然划过。
曲光雅分明就是怕自己待在全胜道馆、待在曲向南的身边而就此耽误自己元武道的前途啊！
明明光雅这么关心自己，自己却还……
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路晨枫微微上前一步，拍了拍曲光雅的肩膀：“行了，别哭了。大家都看着呢，丢不丢人啊！”
然而路晨枫的话却换来了曲光雅抱着她嚎啕大哭：“戚百草，你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和白痴！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
听着曲光雅的咆哮着的哭声，感受到她紧紧抱住自己时的颤抖，路晨枫心里的愧疚全都化为了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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