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章:重中之重
徐文杰抱着两臂，愣在当场，不可思议的看着架在自己颈边的苗刀，张远拔刀的速度太快了。徐文杰的举动让张远脸上带着微笑，轻轻摇了摇头。
“气要沉得住，不然只能是上不去台面的匪类！”张远不知道是想指点指点徐文杰还是在嘲笑他，不过以张远的表现，并不想要了徐文杰的命。
见到徐文杰被张远用刀逼住，张远五个人的变化，这才吸引了四个方队的人，同徐文杰相熟的人慢慢准备靠过来，张远没看那些人只是继续看着徐文杰。
“我技不如人，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既然知道我是匪类，你断无放过我的可能。”徐文杰放下了两臂，两把匕首当当落地，很坦荡的看向张远。
“杀你？呵呵，我不是官，杀你不是我的职责。我是要把你练成兵，去杀城外的清兵，你的命不应该在我手上取舍，明白吗？”
听过张远的话，徐文杰看向城外的方向，脸上自嘲的一笑。
“我念你是条汉子，我想你的那些伙伴也应该这么看，不然他们也不会推荐你来领兵！人要的是堂堂正正，我想你心中也有自己的热血，一步成仁，一步千夫所指，你自己选。”张远等着徐文杰的反应。
徐文杰这些人原本都是些安分的水运船工，可惜税赋日重，日子渐渐难以为继，走投无路下，每年到了水运生意差的时候，就会在江上航线劫掠往来商户，但是徐文杰并不是滥杀无辜的恶匪，虽然杀人越货的事情少之又少，可难免身上背着数条命案。同张远对视的时候，徐文杰根本没想到张远的眼神会给自己如此大的压力，让自己不自觉的暴露的身份。
“大人，徐文杰愿效死报国，一雪前耻！”徐文杰单膝跪地，向着张远抱拳一拜。
“起来吧！我只会看你的行动，希望如你所说！”张远没太多客套，只是还刀入鞘。
“你们三个人也过来！”张远挥手把另外三个人也叫过来，“现在起，你们开始代我训练几个方队，口令、要求，我已经对你们说过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两天时间里，必须让这些人学会！方队休息时，可以以小队自己训练，明白了吗？”
看张远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几个人连忙点点头。
“帮我把兵练好！”张远突然换了口气，像是在恳求又像是在要求，“你们这些人以后就会是领兵的军官，江阴城要靠你们来训练、带领更多的士兵。拜托了！”
古人讲究士为知己者死，张远语重心长的一段话，马上让徐文杰、王有仁、方伟毅、丁晓东四个人感动不已。
四名方队长开始上岗后，张远的压力减轻了不少，只是巡视每个方队，对其中的问题进行指点。看着一个个方队在短时间里便做到了步伐整齐，张远不禁对江阴“人心齐、民性刚”有了深刻的印象，这同欧洲十五世纪兴起的瑞士雇佣兵非常的类似。
“卡啦！哗啦！”一阵阵建筑坍塌的声音传来，空中不时还有尘土飘来，张远知道这是宋璧开始带人拆除城市的建筑了。张远不知道宋璧动员了多少人，不过听声音的烈度感觉，动员起来的人应该不少，整个北城似乎都有这声音在响起。
“张兵备在这里吗？”张远正在听这阵阵的拆屋声时，外边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方伟叶！”张远很奇怪，方伟叶怎么来这里了。
“方大哥，你找我可是有事？”张远见到方伟叶，很热情的迎上去。
“不敢当，不敢当！张小哥，以后还要继续关照才好！”方伟叶恭敬的对张远说。
虽然方伟叶还没说清楚，张远已经有点猜测出，方伟叶可能同城北的兵备事物有些关系。
“张小哥你离了兵备所，我就也被闲置了，亏得宋大官人有心，把我找了去。现在城北各家兵备人员全部集中，就等着张小哥你来组织大家了。”方伟叶原来是信使，来请张远的。
听方伟叶一说，张远明白现在方伟叶是投在宋璧的门下了，听到方伟叶是来请自己去组织各家的兵备人员，张远连忙向着四个方队长交待过几句，便跟着方伟叶走了。
“忙忙忙！”张远在心里说着，原本以为古代的生活节奏缓慢，可现在却忙的恨不得会分身术。
方伟叶带着张远过了几条街后，来到的地方，一瞅就是一间铁厂。看着院子里摆放的模具，只用了一眼，张远就知道这铁厂主要做什么，铁锅！
看着一个个泥范，张远突然有了想法，原本张远对城防军武器的设想是长枪为主，以长枪方阵配合火器来进行防守，见到这些做铁锅的泥范后，张远似乎感觉自己的想法有些问题，欧洲的长枪盛行，很大宋度上是因为火绳枪的兴起，而且最初的长枪是蜕变于瑞士的斧枪，也就是欧洲长戟，这种两米半左右的长戟，可以劈砍也可以突刺，张远突然感觉斧枪应该比长枪更适合守城。
“方伟叶，找个人来记录，另外有没有石墨？我需要画张草图，找几个能制范的师傅来。”张远也不耽搁时间，马上开始安排，调度、组织人员，这些应该是方伟叶的职责，张远不需要去挨个认识这里的师傅们。
听到张远的话后，原本还想按照礼节，带着张远同所有的师傅都见见面的方伟叶，立刻开始安排人员，但是也留了些心眼，还让人把几家兵备人员的负责人都叫了来。
“方伟叶，我们可有制作盾牌？”张远开始向方伟叶询问。
“藤牌？”方伟叶反问到。
“不要藤牌，藤牌虽然轻便抗劈砍，但是防箭的效果太差，我需要半人高的方盾！”张远准备为方队的前两行士兵配备盾牌，以增强防护力。
方伟叶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这时传信的人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几位，这就是张兵备！”见到几个人后，方伟叶急忙先介绍张远。
“见过大人！”没想到张远的年纪很轻，但是几个老师傅还是很客气的向着张远行礼。
“几位老师傅客气了！为了江阴城，还请几位多费心！”张远也不过多的客气，接着就开始切入正题，“哪几位是制范的师傅？我这里画张草图，还请几位师傅参谋。”
说完，张远用石墨在纸上画出了一个斧枪的图样，顺带还画了一个带着长柄的成品图，以让几个师傅来参考比例。
看着张远像是画了一个带着长刺的菜刀，几个师傅看过一阵后点点头，“此物虽不见于武备图，但是长斧、长刀、长枪结合，巧妙！巧妙的很，如果在背部再加一钩镰，便更犀利了！”
几个制范的师傅在商量着如何制作模具，而几个老兵备已经指着张远的草图品论起来。
“此物虽好，可是却比制斧、制枪、制刀都要麻烦，产量怕不会大了！”当了会看客的方伟叶这话一说出来，不光在场的几个老师傅，连张远都愣了，方伟叶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现在不是需要什么功能全面的新兵器，而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足够多，而且好用的兵器。
“方大哥说的对，是我考量不周！”张远当面道歉，这种大度的表现，让众人都不禁佩服起这个年轻人。
“几位老师傅，不知道现在我们生产的兵器都有哪些？”重新整理过思路后，张远知道应该先听听自己目前有什么，然后再提出意见。
“现在生产的多是各式腰刀、朴刀，长兵器为长枪、长棍！”听起来生产的样式并不多。
“那产量如何？”张远又问。
听了张远的问话后，几个师傅相互看看后，都摇了摇头。
“各家分散，产量自然不大，而且质量也不行。”看几个老师傅不说话，方伟叶说到。
张远正准备点头，又有人说，“其实是铁的产量不够！”
张远也点点头，原料产量不够确实是个问题，“方伟叶，城内可是哪家经营制铁？”
“最大的是邓大官人，其他也有几家，但是都没什么规模！”方伟叶对张远说。
“嗯，我知道了，此事等我同宋员外、邓员外等人商谈。”涉及到城内的商人资产，张远清楚这个问题得经过宋璧才行，“再说其他，我发觉长枪的枪柄还有些短，如想要御敌，枪柄需要九尺才可！另外我刚刚同方伟叶说过，还需要足够的方盾。”
张远虽然是以商量的口气，但是话中的意思明白，现在提出来的一定是确定下来要改进了。
说到这里一直是在商讨冷兵器，再下来的话题就要说到热兵器了。
江阴城外，左良才的营房内，一个白胖的男人正被吊在木架上，身前一个滚圆的白肚皮像是待宰的猪，背上是几道被鞭挞后正在渗血的血印。
“打，给我往死里打！你就是头猪，奶奶的气死老子了！”江阴城外，今天响起的不是一声声炮响，而是怒喝和惨叫。
随着左良才的怒喝声，皮鞭的鞭梢，噼啪的声音震耳，甚至遮盖住了尖利的嚎叫声。
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的腱子肉，已经年过半百的左良才，全身上下坚实的如同一个壮年人，火气也是一样，脸上的厉色说明左良才是动了真怒。
“大帅！”向来不离左右的小校，把刚刚用井水投过的手巾交给左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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