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水匪上岸
还在~”张虎笑道。 罢将银票递了进去，须臾，二十锭银元宝就从里面拿了出来。
张虎裂开嘴笑了，把衣服的胸襟一敞，把银子全部倒进了怀里。
“我也兑~”
“兑~我也要兑~~”一看张虎兑到了银子，张虎的手下们纷纷掏出银票塞到了柜台上
“慢点~慢点~”柜台上伙计一下子忙碌起来
当手一看情况不妙，立刻进入里面通知了掌柜。掌柜眯着眼睛，问道：“一共兑了多少？”
当手到外面看了看，答道：“已经有八千多两了。”
“八千两~”掌柜依旧眯着眼睛，“兑~~这些银子咱们还拿得出，不能为了区区八千两就坏了名声，让人家以为我们四通银号没银子了，那样的话，会有更多人来要兑银子。”
“小的知道了！”当手匆匆出去了。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当手又急匆匆地从外面奔了进来，“掌柜的，我看今天苗头不对啊~~那些来兑银子的人，似乎彼此是认识的。”
“嗯？”掌柜也警觉起来，“兑了多少银子了？”
“一万五千两~”当手擦了擦鬓角的汗水。
“一万五千两？”掌柜开始意识到严重性，“告诉前面，今天不兑了~”
“那行吗？我看那伙人来了三十四人，不好轰啊！”当手有些担心，“而且不少不明真相的扬州府百姓也来兑银子。”
掌柜冷哼道：“找乌贼鱼~平时的银子可不是白给他的。”
“我看那些人也非善男信女，万一动起手来~”当手又说道。
掌柜皱了皱眉头，“我说你今天怎么那么多玩意啊~快去~”
“好嘞~”当手到了前面柜台上喊道：“诸位，诸位~~今日小号盘点，兑银子也好，存银子也罢，明天请早~！”
“什么？”柜台外的张虎及其手下和扬州府百姓一片哗然
人群里有人喊道：“传说果然是真的~~四通银号要倒了~”
“什么？四通银号要倒了？”
“四通银号倒了~”
“银号倒了~~大家赶紧去兑银子啊~~”
“银号倒了~大家赶紧兑银子啊~”
“兑银子，今天一定要兑~~”
“对，今天一定要兑银子，不然我们不走~”
早有准备的张虎立刻让手下开始起哄，于是张虎的手下和不明真相的百姓如潮水般涌向柜台，他们拍打柜台，大声叫嚷，场面一片混乱
“哟哟哟~~~偶看啥拧来嗨弄事体啊~”张虎正抱着双手在一旁看热闹的时候，忽然一个流里流气、泼皮味道十足的男子领着一班和他穿一样衣服、一样打扮的少年男子从南浩街方向涌了过来
“快点，快点”那男子双手叉腰，微微敞开的衣襟里露出一截匕首，“知道这里是我八爪鱼的场子？”
张虎低声问身边的一个扬州当地百姓，“这人是谁？说话这么嚣张？”
那人答道：“他就是扬州城里厢有名的打行头目八爪鱼！”
张虎冷笑道：“原来是打行的泼皮，你来凑什么热闹？”
《皇明大事记》记载都是明朝的重大事件，扬州打行也能被记录在案，可见它的影响有多大。
果然，八爪鱼一出现，不少扬州府当地的百姓就偃旗息鼓，不敢叫闹了。只有张虎一班手下，依旧大叫大闹，完全没把乌贼鱼一伙人放在眼里。
乌贼鱼一招手，十几个打手便围了过来，张虎也是一招手，张虎的手下也围到了张虎身边，一个个把手插在怀里。
“朋友，什么来头啊！”乌贼鱼上下打量着张虎，“这么不给面子。”
“没什么来头，兑点银子花花~”张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乌贼鱼扫了一眼张虎一伙人，各个都不是善男信女，而且每个人手里不是拿着银子就是攥着大把银票，“朋友，我看你手上那些银子也够花了，这四通银号的银票在扬州城里也能用，差不多就可以了~”
张虎懒洋洋地笑道：“差不多还是差得多我比你清楚，我明天就不在扬州了，今天当然要把银子都拿走~”
“不上路子是吧……”乌贼鱼失去了耐心，右手缓缓地摸进怀里，“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子酒量好，敬酒罚酒一块吃！”张虎先发制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猛地一拳打向乌贼鱼的脸上，乌贼鱼来不及拔刀，连忙抬手去挡。
“弟兄们开架啦！”乌贼鱼的手下一声喊，抽出匕首、短棍一拥而上。
“给这些泼皮一点颜色看看~”张虎的手下也从衣服里抽出短刀迎了上去。
顿时，文昌街上刀光飞舞，鲜血四溅，哭喊嚎叫之声不断，一处繁华的商业街，顿时变成了刀光血影的战场。张虎和乌贼鱼两帮人杀的性起，周围店铺百姓避之不及。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边听街道两头有人大喊：“捉拿湖匪张虎，捉拿湖匪张虎！”
“舵主，官兵来了~”张虎手下的头号打手陆黑龙赶紧叫道。
“别慌，我们依计行事，”张虎说道：“兄弟们，走。”
等官兵赶到，乌贼鱼一班人和张虎一班人都没了踪影，扬州知府大怒，把捕头狠狠地臭骂一顿，然后下令封闭城门三天，全城搜捕张虎。结果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在这几天时间里，在城里憋慌了的扬州百姓天天涌到四通银号去抢着兑换现银。四通银号不肯兑银子，百姓们便闹将起来，把四通银号名下的库房给抢了，把四通银号上上下下弄了个焦头烂额。
由于当时通信手段的落后，扬州四通银号的人不知道，就在差不多的几天时间里，江南等全国各地的四通银号都发生了挤兑风。银号以及附属的生意全部陷入瘫痪状态，没有一处外庄能准时把备齐的货物送往保定的。
这下可把保定的范永斗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李自成占了陕西和宁夏，那里的银号被迫撤柜，范永斗已经损失了五十万以上的银子。这次的挤兑风，对范永斗乃至其他七大蝗虫来说，又是一击重创。
“怎么会这样？”范永斗歇斯底里地对范福吼道。
范福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是东家您吩咐外庄收货时，七分银票，三分现银。所以外庄掌柜们就放开手收货，一共签发的银票总额超过九十万两。”
“九十万两？”范永斗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那现银呢？”
范福翻了一下账册，“四十万两~”
“一万三十万？我哪里有要各地外庄进那么多的货？”范永斗叫道。
范福小心翼翼地答道：“据我所知，各地外庄每次按照配额收货的时候，如果当地货物价格便宜，外庄都会动用本庄的银子多进一些货，这些货卖掉之后赚的钱再拿回来冲账，多出来的部分就……落入各外庄掌柜的私人腰包。”
“什么？”范永斗胸口一闷，如遭重锤狠敲一击，“你……你……你为什么不说？”
范福普通一声跪下，忙不迭地磕头道：“东家，小的一时糊涂。每次外庄掌柜这么干了之后，都会分小的一份，这些年来，少说也有四十万两银子了~~小的一时发昏~~东家~~”范福情真意切地说道：“小的愿意把这四十万两银子都拿出来，填补账上~~”
“你……”范永斗气得血气上涌，只觉得一阵阵头晕，“你……”范永斗不知道现在应该夸范福，还是骂范福，“你……哎！”范永斗好不容易回过劲儿来，“念在你一片忠心~~那四十万两先冲账，然后你去仓库盘点一下，到了多少货就往口外送多少，能拿回多少银子就拿回多少银子。”
“是~东家~”范福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膝盖上的灰泥也来不及拍就小跑出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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